駱駝不知道這樣做有什么必要,伯爵看起來不堪重負(fù),這個魔法絕對超出了他的極限。
但他并沒有什么。
時間過得很慢,卻又好像很快,看著那束光,駱駝覺得自己正身處千年的時光流逝中,化為灰燼,直至世界末日。
然后光芒消散了。
駱駝等待著某件事情發(fā)生,或者是成功,或者是失敗,至少不要是一片死寂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但他失望了。
沒有機(jī)關(guān)被打開,巨石移動的沉悶聲響,沒有神明的力量開始運轉(zhuǎn)的震顫,什么都沒有。
“失敗了?”
“成功了!
伯爵的聲音低沉沙啞,但至少他沒有在話到一半時倒下。
“門開了?”
“不,我們還沒有完成功……”
“接下來要怎么做?”
“找到剩下的兩個方尖碑。”
這不是駱駝想要的答案,他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他完明白伯爵做到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但駱駝不想在漫長的等待之后聽到這句話,尤其是麥哲倫已經(jīng)回來的現(xiàn)在。
“如果那需要魔法,我想你撐不到打開大門!
“那原不應(yīng)該需要魔法……”伯爵的語氣依舊沉穩(wěn),但多了一絲少見的疑惑,“但現(xiàn)在魔法產(chǎn)生作用了。”
駱駝明白了伯爵的意思,而那讓他產(chǎn)生了無可遏制的挫敗感。
“你準(zhǔn)備用魔法找到剩下的兩個方尖碑,然后打開大門!
“或者用魔法讓陽光照到剩下的兩個方尖碑!
伯爵的雙眼在黑夜中熠熠生輝,他已經(jīng)很疲憊了,但那雙眼睛里的火焰仍在燃燒。
這并不能讓駱駝?wù)駣^。
“現(xiàn)在并不是正確的時間!
駱駝第一次在尋找神明的尸體這件事上與伯爵有了不同的看法。
“你發(fā)現(xiàn)了,那個機(jī)關(guān)是某個固定時間陽光照上去之后才被打開的!
“你想什么?”
“正確的時間不止意味著正確的陽光角度,還有其他數(shù)不清的我們不知道的東西,你真的能在女伯爵回來之前找到正確的答案嗎?”
長久的沉默,深沉的夜空中只有一顆星辰還發(fā)著光,像是洪水還未退去之前的夜晚,水面上最后一點火光那樣,閃爍了很久,最終還是消失不見了。
“我可以試試!
……
女伯爵從沉睡中醒來。
當(dāng)她睜開眼睛,最先看到的是一片繁星,然后是貝蒂姐漆黑發(fā)亮的雙眼。
“喵……”
女伯爵沒有動,她安靜地躺在地上,看著天上的星星。
那像是一片真正的星空,無限深淵的黑暗上璀璨的光點按照固定的軌跡運行著,沒有起點,沒有終點。
那并非虛假。
“喵……”
女伯爵站了起來,她轉(zhuǎn)過身看了一眼壁畫。
麥哲倫已經(jīng)站在了阿努比斯的天平上,他向神明奉上了數(shù)不清的黃金,天平傾斜,一道大門在他面前出現(xiàn)。
這個瞬間的場景被固定在了壁畫上,阿努比斯的冷淡,麥哲倫的笑容,死靈們死氣沉沉的臉上無法掩飾的嫉妒、羨慕,天平下面怪獸的失望,一切都如此真實。
“是時候行動了!
女伯爵伸出手抱起貝蒂姐,然后揮揮手,讓沙發(fā)消失,朝著大門走去。
她重走了一邊上次的道路,在盡頭看到了那座神廟。
宏偉的金字塔在眼前,帶著黃金面具的死靈們似乎從兩人離開之后沒有動過,還保持著那個瞬間的姿勢。
海倫走上了階梯。
死靈們朝著她走了過來。
“歡迎……”
“黃金面具在哪兒?”
突如其來的安靜控制了整個神廟,死靈突然一動不動,像是真的死了一樣。
“在我們臉上!
死靈的話中帶著詭異的波動,那似乎是出于某種激烈的情緒,但表現(xiàn)出來時是一種令人困惑的怪異。
“請把它交給我!
“不……”
這一片裹在黑袍中的人都在高聲哀嚎,他們尖叫著拒絕了女伯爵的請求,卻像是絕望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阿努比斯讓你們把這個面具交給我,不是嗎?”
女伯爵笑著,用手撫摸著貝蒂姐的背,看著死靈們敬畏地對著貓顫抖。
“不……”
這是一個人死前的哀嚎一半尖利的叫聲,死靈依舊一動不動,他們似乎連逃跑的力量都被恐懼帶走了。
女伯爵伸出手,然后看著手指在碰到黃金面具的時候穿過了一片虛空。
死靈們還在驚恐地尖叫,那聲音讓人發(fā)狂。
海倫朝著神廟頂上走去。
死靈還留在原地,像是一幅掛在墻上的畫。
走過漫長的階梯,神廟的頂部是一個圓形的深坑。
石頭的凹陷處外面是四座方尖碑,除此之外,這塊平臺上空無一物。
“喵!
貝蒂姐慵懶地叫了一聲,然后在女伯爵懷里縮成一團(tuán),閉上了眼睛。
“阿努比斯……”
女伯爵笑著看了這個毛茸茸的東西一眼,然后開始念誦咒語。
伴隨著咒語,方尖碑頂端開始有光芒聚集。
最后,一個圓形的金色大門出現(xiàn)在了方尖碑中間,填補了地上的凹陷。
女伯爵并沒有停止咒語。
她已經(jīng)知道了正確的做法,當(dāng)麥哲倫告訴她這里是永恒之旅起點的瞬間,海倫已經(jīng)得出了唯一正確的答案。
最終,光門消失了,地上的凹陷也消失了,只有一個黃金的面具還留在石板上。
那是女伯爵的目標(biāo)。
她上前撿起了面具。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面具,對古代埃芒凱而言,是個絕無僅有的怪異物品,黃金鑄成的面具上沒有五官,只有冰冷的表情和眼睛位置的兩個洞。
像是鑄造時無心的失誤,兩道金水從眼睛的洞口流下來的痕跡清晰地留在了面具上,看起來像是淚痕。
“阿努比斯……你到底在想什么……”
女伯爵的自語沒有得到答案,她彎下腰用左手撿起面具,然后慢慢地,把面具扣在自己臉上。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但在女伯爵的眼前,整個世界都已經(jīng)面目非。
她正站在一條河流上。
流水一刻不停地向前奔流,前方是另一個埃芒凱。(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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