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感受到了水中的潛流，速度遠(yuǎn)遠(yuǎn)超過他的想象。

    這是非常少見的，海面下經(jīng)常會有潛流，但通常不會是在這么的范圍中，而且不會有這樣的速度。

    不過想到這一片海域是火山活動留下的遺跡，弗朗西斯不那么意外了，盡管幾率很，但有的時候火山運動會留下通道，如果是在水下，有可能制造出這樣的湍流——那是很久以前麥哲倫告訴他的。

    弗朗西斯心地躲避著潛流，因為那通常都很危險，湍流也許會抓著水手不放直到他被淹死，或者狠狠把水手拍在海底的礁石上。

    但弗朗西斯沒能找到繞過潛流的辦法，當(dāng)他心翼翼地擺脫水流，想要從另一個方向接近建筑的時候，另一條潛流捕獲了他。

    那像是一條無形的巨蟒，悄無聲息地纏繞著弗朗西斯，帶著他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朝著巖山的山壁沖去。

    他很快放棄了掙扎，因為無論做什么，都無法逃脫，弗朗西斯在水中吃力地轉(zhuǎn)動身體，朝著崖頂看去。

    大副幾乎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異常，弗朗西斯移動的速度實在太過驚人。

    那個瞬間，這個黑色巨人想起了以前他的一個朋友，在一個荒島海邊從桅桿上一躍而下，腦袋撞到了水下的礁石。

    腦漿混著血液在清澈的海水中緩緩蔓延，海浪頂上的泡沫被染成粉紅，在沙灘上留下一道痕跡。

    “救救他！”

    虔信者朝著弗朗西斯舉起右手，開始準(zhǔn)備奇跡。

    水中的弗朗西斯速度來快，幾乎要撞到巖壁了，在這時，一道白光讓他向一邊偏移了一點。

    然后他像是從空中墜落的人落到海水中一樣，狼狽地停了下來。弗朗西斯掙扎著浮上了水面，然后朝著懸崖游去。

    “抱歉，我沒有別的辦法。”

    虔信者在懸崖邊上朝著下面水中的弗朗西斯點點頭，引來了后者的一陣大笑。

    “謝謝，不過我們有麻煩了！”

    水手們帶著繩子來到了山上，然后開始制作繩梯。

    弗朗西斯沒用多久順著繩子爬了上來，但他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湍流包圍了那座建筑，我們沒辦法靠近，沒辦法把海圖拿出來。”

    “沒有繞過去的方法嗎？”

    虔信者皺著眉搖搖頭：“我可以用一個奇跡來看一看，但恐怕不會有什么機(jī)會……”

    然后一團(tuán)白色光點在空氣中浮現(xiàn)，向下落入了水中。

    那看上去像是黑夜中在寒冷的北方海域蝦群浮上水面附近，一片光點在無盡的黑暗上浮現(xiàn)，隨波逐流。

    光點很快讓水底的湍流變得可見，它們在水流近乎狂飆的速度中被拖成一道明亮的軌跡，與湍流之外懸浮搖曳的光點完分割開來，交織成了一道沒有任何漏洞的大，覆蓋了那座黑色的建筑。

    “麥哲倫從不會給他的對手機(jī)會……”

    弗朗西斯坐在懸崖邊上，看著那道屏障嘆了口氣。

    “問題是，麥哲倫自己是怎么進(jìn)去的？”

    “我們會知道答案的。”

    所有人都對他們可以找到答案深信不疑，但沒有人知道他們應(yīng)該怎么做。

    “這讓我想起了以前在飛艇上遇到過的積雨云……”

    “海里很少會有這樣的亂流，不，應(yīng)該這里根不應(yīng)該有這樣的東西。”

    算最見多識廣的水手也很少能見到水下的湍流，因為那通常需要非常苛刻的條件，而且湍流身意味著巨大的危險，很少有海船可以接近。

    “如果這里的一切都來自于一次火山噴發(fā)，那這樣的亂流也許并不是完不合理。”教授若有所思，“實際上，那次出海，女伯爵的意是尋找亞特蘭蒂斯的遺址，在眾多傳與記載中，亞特蘭蒂斯也許是被火山噴發(fā)毀掉的一座海島，所以新北郡女伯爵才會來到這里……”

    “我們只需要知道進(jìn)入的方法夠了。”大副搖著頭指指水中狂奔的光點。

    “這也許是線索……”弗朗西斯打了個嗝，吐出一口海水，“火山噴發(fā)制造了湍流，為什么？”

    “如果女伯爵的推測是對的，那么這里原有一座海島，在一次火山噴發(fā)之后崩裂塌陷，形成了這片海域復(fù)雜的暗礁，我們所在的這座巖山，”教授著指指腳下，“這種黑色是火山巖的特征。在噴發(fā)中，炙熱的巖漿碰到海水，制造出大量的蒸汽，在凝固的過程中制造了四通八達(dá)的通道，所以只要海水流動，會在這通道中制造出湍流。”

    “怎樣的海水流動才能制造出這樣速度的湍流？為什么這里有這么多湍流，這么復(fù)雜，卻互不干擾？”

    “自然的造物總是伴隨著人類無法想象的意外出生，不過怎樣的海水流動制造湍流，這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弗朗西斯點點頭，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是穿湍流抵達(dá)建筑的鑰匙。

    “讓海水流動的力量絕大部分時候都是潮汐……但潮汐很少能影響到水下。除此之外……可我不記得……”

    大副的疑問是弗朗西斯的疑問，能夠在海面下制造水流的大多數(shù)時候是大海上令水手最喜歡的兩種偉大力量之一——洋流，但弗朗西斯不記得他們來到這里的時候在附近有洋流存在。

    “我們可以考慮一下來到這里時看到的那片黑暗，它的運動規(guī)律來自什么？”

    弗朗西斯笑了：“我們已經(jīng)確定那是潮汐，但潮汐一般無法影響到海面下的水流。”

    “不，黑暗難道不是海面下的水流嗎？”

    虔信者的問題讓所有人沉默了。

    “聽上去……”大副看看左右，“很有道理……”

    “可這次沒有符號，我們要怎么找到答案？”

    虔信者嘆了口氣：“我還留著所有符號的素描，還有那些石板，除此之外不會有其他任何信息源了，對吧？”

    教授苦笑著點頭：“我們把這些符號再看一遍吧。”

    “科學(xué)正看著我們，我們會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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