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餐之后，范畢莊坐在院落里享受著清晨的陽光，莫利納寫意的坐在一邊，春節則是跑出了院，在隔壁和老頭胡安玩的不亦樂乎。

    “你怎么想的，范？”

    莫利納端起桌上的清茶，輕輕的呷了一口，將杯子拿在手中，忽然出聲。

    “什么怎么想的？”范畢莊狐疑的將目光望了過去。

    “賽季結束了，比利亞雷亞爾的賽季目標已經達成，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莫利納組織了一下措辭，將自己真正的意圖表達出來，“歐洲杯馬上就要開始了，聽阿拉貢內斯教練很有可能將你招進國家隊，你會去嗎？”

    莫利納定定的看著自己的雇主，眼睛里充滿著問詢和……期待。而后者則是沉默下來。

    事實上，阿拉貢內斯對范畢莊有意幾乎是整個伊比利亞半島眾所皆知的事情了，阿拉貢內斯在公開場合不止一次表示過他對范畢莊的欣賞，并且在親臨情歌球場來觀看其的比賽。而范畢莊也沒有讓他失望，在與巴塞羅那的比賽中，他用一個帽子戲法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一個聯賽的助攻王，并且進球能力也不差，堪稱是賽季西甲賽場最大亮之一的球員，這樣的一個人，阿拉貢內斯怎么可能會沒有興趣將他帶進國家隊，并且帶進歐洲杯的賽場。

    近段時間，隨著聯賽大幕逐漸的步入尾聲，媒體和球迷在熱議聯賽冠軍最終歸屬以及降級球隊是哪些的同時，最關注的就是來自國家隊的消息，聯賽結束后，歐洲杯開賽在即，所有人都在熱議著，阿拉貢內斯會帶著這一期被寄予了厚望的西班牙國家隊走到哪一步。

    而對于希望國家隊征召范畢莊的呼聲也很高，整個賽季表現都極為出色的范畢莊，有實力有能力在國家隊內獲得一個位置，盡管他很年輕，但他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給國家隊帶來驚喜。

    所有人都認為在最后時刻，阿拉貢內斯一定會向范畢莊出邀請，種種跡象早就表明了這一，當然，所有人也更加清楚一個事實，這屆西班牙國家隊的人員配置和戰術打法早就已經成熟定型，范畢莊就算進入其中，但畢竟加入球隊的時間太短，所以主力位置是別想了，最多也就是在無關痛癢的比賽中出場，打一打醬油。

    這其實就已經足夠了，國家隊也是需要新鮮血液的，這屆大賽打不上主力沒關系，優秀人才是為未來做著充足的準備，多積累一些大賽經驗也是很有益處的嘛。

    范畢莊也知道這一，他對成為主力或者替補暫時來并不在乎，他真正在意的是，他根就還沒有做好加入西班牙國家隊的準備。

    盡管他從就生活在歐洲，但由于阿蘇塞娜姑媽的教育，他始終謹記著自己是一名中國人，最重要的是，隨著他名氣和影響的不斷擴散，來多的中國同胞開始關注支持他，他感受到了來自國內球迷的期盼和熱情，這是他搖擺不定的最大因素。

    如果有可能，也有機會的話，他對轉換國籍，加入中國隊的想法并不抗拒。

    但這實在是有些困難，他曾經通過絡了解過，中國在戶籍方面把控的十分嚴格，國內想移民國外，雖然麻煩一，但只要手續齊，就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外籍人士想要加入中國籍，那就困難重重了，先要長期定居在中國，其次最好是要在中國國內有近親親屬，要么就是有正當的理由，比如在中國國內工作，抑或者為國家做出重大的貢獻，等等。

    一長串要求下來，可謂是困難重重。

    很多條件范畢莊都滿足不了，如果沒有特殊的情況，范畢莊想要由西班牙國籍轉變為中國國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還有一，中國國家隊似乎對他并沒有什么興趣。按理，這兩年他在西甲聯賽混得風生水起，名氣和影響力與日俱增，他也曾不止一次在公眾場合表示了自己是一名中國人的意愿，這其實已經算是很隱晦的明了自己的意圖，但是國內足協，一兒反應都沒有。

    這就是國內和歐美的文化差異了。

    在歐美，很多人不僅僅只是擁有著一護照的，舉個例子，很可能人是波蘭國籍，但因為其父親是德國國籍，所以這個人也可以同時申請雙國籍的。

    如果是足球場上出現這樣的情況，很可能就會出現波蘭和德國的國家隊，對這名球員進行爭搶，至于加入哪一方，就是看球員的個人意愿了。無論是哪一方，至少國籍問題是構不成阻礙的。

    但是在中國，這一條根就不適用。中國只允許單國籍，也就是，要想成為一名真正的中國人，你就只能拿一屬于中國的護照。

    范畢莊倒是對“認祖歸宗”沒什么抵觸，可問題是，就算他愿意轉換國籍，暫時看來，也做不到了。

    對此，范畢莊只能搖頭嘆氣，很是無奈。

    作為一名中國人，能夠為自己的祖國效力，披上母親的戰袍，這是一件很神圣很榮耀的事情，可是當這樣的事情遙不可及的時候，他就應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

    到底，他是一名職業球員，職業球員想要真正的踏上足球巔峰，并不僅僅只需要俱樂部的成績，國家隊的成績也是一個極為重要的衡量標準。想要取得更大的成就，他就必須加入國家隊。

    而剛好，西班牙國家隊的主帥阿拉貢內斯對他很感興趣，也充滿了好感，所以在知道加入中國隊沒有多大希望的情況下，他的選擇似乎就只剩下了加入斗牛士軍團這一條路。

    沉默了一會兒，范畢莊抬手拿起桌上的杯子，也是輕呷了一口，這才道：“那邊是什么情況，還是沒有消息么？”

    雖然年齡差距很大，但范畢莊和莫利納之間，既是主顧關系，同時也是一對忘年交的朋友，在莫利納決定成為范畢莊的經紀人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商量好，范畢莊所有的重心和精力都放在綠茵場上，除此之外的任何事，一切都交由莫利納打理。

    這一年多來，兩個人就是如此做的，范畢莊負責在足球場上呼風喚雨，而莫利納則是幫助其在場外做宣傳，拉代言，拓展其的影響力。

    現在看來，效果還算是不錯。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由莫利納在親自操作。

    莫利納頭，他知道范畢莊問的是什么。中國國內的事情，他也一直在交涉，在想辦法，但始終沒有太大的進展。

    躊躇了一下，莫利納搖頭道：“難，真的很難。想要拿到中國國籍恐怕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而且需要費力不少……”

    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讓范畢莊皺了皺眉，“有什么難處嗎，孔特拉雷斯先生？”

    “范，作為你的經紀人，我想有些話我必須直言告訴你。”莫利納沉吟了一下，繼而道，“在我看來，你完沒有必要去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就算花費了大功夫加入了中國國籍又怎么樣，中國國家隊會不會征召你，也是一件模棱兩可的事情。而且……中國隊并不是一支強隊，別在世界足壇，就算是在亞洲，他們都只是一支二三流的球隊，連進入世界杯賽場的機會都遙遙無期……恕我直言，既然阿拉貢內斯很看好你，那么西班牙國家隊才是你最好的選擇，斗牛士軍團是歐洲足壇的老牌勁旅，西甲聯賽的影響力也與日俱增，在這樣的隊伍中，你才有可能走得更高更遠，而中國隊……”

    莫利納的意思很明顯，就算是加入了中國國籍，加入了中國隊又有什么用，中國隊只能成為范畢莊攀登更高峰路上的一個拖累和累贅，不可能給他什么幫助，而西班牙國家隊就不一樣了，一支有實力爭奪大賽冠軍的球隊，哪怕就是在其中打打醬油，那能夠收獲到的榮譽和價值，也足以讓范畢莊的身價和影響力再度暴漲。

    “我并沒有一定要加入中國國籍。你知道的，孔特拉雷斯先生，我只是有些猶豫罷了。”范畢莊搖了搖頭，他怎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有些事情，讓他心里糾結罷了。

    “現在的你，確實只是猶豫，但我相信，如果有可能的話，你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范，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是怎樣的一個人。抱歉，我只是不想看見你做出一個對于自己的足球道路完無益的選擇罷了。”

    莫利納繼續，而范畢莊則是找不到反駁的語言。

    事實確實如此，他捫心自問，如果中國和中國國足接受他，他會堅定的拒絕嗎？

    答案……他自己也很模糊。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而已，事實上，加入中國國籍真的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算了，不談這些了。如果西班牙國家隊向我出征召，我會好好考慮的。”范畢莊擺手搖頭道，“能去歐洲杯的賽場，對我而言也是一個很大的誘惑啊……不過也不能太樂觀了，畢竟阿拉貢內斯教練還沒有真正的向我出邀請啊……”

    莫利納沒有再繼續下去，而是淡笑著了頭，雖然范畢莊的態度不算很明確，但這已經足夠了，他，并不抗拒為斗牛士效力。

    “所以，你得更加努力啊，范！”莫利納一口氣將手中的清茶喝光，大笑道，“聯賽還有兩輪，拿出你真正的實力來，用最好的表現當做國家隊的敲門磚，去往歐洲杯的末班車，你一定會搭上的！”

    “哈，我就不走了！這兩周時間，我就在這里，等著來自國家隊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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