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轉身一瞧,登時眼前一亮,丫鬟打扮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不遠處,稚氣未脫的瓜子臉,紅潤的嘴微張,巧的鼻梁挺直,雙眉彎彎如月,雖然尚還年幼,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可那真真的美人胚子已經顯露出來。
還未還得及答話,這娘子呆了一呆,連忙趕上前來將他扶助,轉頭對著樓下喊道:“玳安,玳安,你這廝跑哪里去了,快去告知爹爹,娘娘。慶哥哥醒過來了,慶哥哥醒過來了。”
李牧嘴角一扯,到是想起這少女的來歷,她雖然喊自家慶哥哥,對西門慶的父母也喊爹爹娘娘,可根據西門慶原的記憶,她并不是西門家的女兒,這少女名叫龐春梅。
前些年黃河下游,河水溢岸,奔騰咆哮,河東平原大鬧水災,餓殍遍野,人相食人。當時只有十歲的龐春梅家人皆沒在洪水中,雖遇上好人被救出滄州地界,可到底失了依靠,后來幾經輾轉到了YG縣被西門達瞧中,花了幾兩銀子買回來給西門慶做個丫鬟。
雖是丫鬟,可西門達二老見她生的伶俐漂亮,做事得體,對她甚是喜愛,并不把她當作下人來瞧,平日里也只管做些服侍西門慶的事兒,其它一概不叫她動手。
西門慶這些日子被人打傷躺在床上,除了二老照顧,剩下皆由她來服侍著西門慶的貼身廝玳安也只是打打下手,不過倒也妥侍弄的妥當當,比后世的高級陪護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現今見西門慶沒什大礙,自然心底高興,可瞧著西門慶還是一副浪蕩子出門的模樣,心中不免氣苦,臉轉喜為怒。“慶哥哥也太不曉事,即使不為自己,也要為爹爹娘娘想想,好不容易醒了過來,又要出門耍去,府上就你一棵獨苗,再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可叫爹爹娘娘怎么過活。”
“呵!這丫頭可是有些厲害。”李牧被這少女不由分扶進了屋子,還未來得及開口,倒被教了一通,想著有些好笑,不禁搖了搖頭。
時光荏苒,轉眼間,李牧做這西門大官人已經有了半月,頭上的傷終于痊愈,也逐漸熟悉了現在的生活,終于體會到什么叫做豪門的日子,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都是等閑,想要做些什么,只要吩咐下去,自然就有人幫你辦的妥貼。
西門達夫婦二人心疼兒子,甚么都不叫他做,只是叫他在家里養著,也不許出門,要是缺了什么,或者想要什么玩物,只要這YG縣城有,就沒有不送來的。唯恐他再去和潑皮廝起了爭端,他二老是老來得子,瞧自家兒子比甚么都重要。(此后,李牧改名西門慶)
開始西門慶為了更好的適應熟悉這里,不被人看出馬腳,也樂得如此,只是在這娛樂項目極度匱乏的時代,只待在這院子里也終有膩了的時候。幾次想要出門游玩一番,都被兩位老人和那丫頭擋了回來。唯恐他去與那潑皮報仇紛爭,這叫西門慶哭笑不得。
后來為了寬慰家中二老的心思,他也是疲懶之人,也不爭執,此后也不去找他那些狐朋狗友廝混,只是在家讀書練武。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日頭漸漸升起,驅散了清晨的微寒,西門慶舉著一古書,搖頭晃腦的讀著。
身后的貼身廝玳安,亦步亦趨的跟著,不時的奉承兩句,主人就是天上下凡的文曲星,往日只是不惜的去考,若要想求個功名,自是在股掌之間而。
西門慶笑罵道:“你這潑才,這才跟我讀了幾日的書,就看出了我的底,出口倒是文縐縐的,想必是塊讀書的材料,也好,我就成了你。”罷,將手中古書遞給玳安吩咐道:“給你一天的時日,將這書上的詩詞背誦與我聽,要是背的好,我自然有賞給你,要是背不好,就去清一月的茅坑。”
玳安聞言臉色拉的老長,心里嘀嘀咕咕,我這是招誰惹誰,可奈何不過西門慶,只能苦兮兮的背書去了。
做完了表面文章,打發走貼身廝,西門慶正想抽空出去溜達一圈,可剛走到門口,耳畔卻傳來一陣甜膩清脆的喊聲。
“慶哥哥,你要哪里去。”
“呵,是春梅吧,我只是在院中隨便走走,不曾要到哪里去。”西門慶停了腳步,自信的笑意出現在他的臉上,我怎么會騙蘿莉。
春梅踱步走來,手上捧著個食盤,上面擺了幾樣菜,雖然還未開蓋,可那四溢的香氣已經冒了出來。
“慶哥哥該用早飯了。”丫頭輕笑,也不其他,只是把他與大門的隔了開來。
撇撇嘴,只能回頭往房里走去,心頭生出一絲的不忍,想我西門慶頂天立地的好男兒,想我那相好李嬌兒千嬌百媚還在勾欄院中苦苦的等著我,我怎能這般的沒有出息,不過是清秀蘿莉,如何能與那慣弄風月的俏姐兒相比。
一咬牙一跺腳,扭頭喝道:“春梅。”
“慶哥哥有甚么吩咐?”
瞧著丫頭那清純可人的臉蛋,為了那萬千宅男的蘿莉心,西門慶諂媚一笑,道:“沒甚么,把吃食送我房里去。”
此時的尋常農家都是一日兩餐,早一頓,晚一頓,閑時吃稀的,忙著卻要吃些干的來頂饑,每日都是勉強混個溫飽。
類似西門慶家這般的富戶一日三餐的也少,回到房中,胡亂吃了幾口米肉粥,嘗了幾嘴清淡菜,這才想起站在一旁服侍自己的下丫頭春梅。
招招手,道:“春梅,你還沒吃罷,過來與我同吃。”
春梅撇撇嘴,往后挪了一步,揚了揚拳頭,她太知道眼前之人的品性,從來沒個正行,只了句:“慶哥哥自己吃就好,春梅哪里能沒了規矩。”罷低頭不去看他,可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娘對自己的話,臉頓時又起了一層嫣紅。
西門慶見他這般模樣,倒不是有什么鬼心思,女孩畢竟還,只是把她逗逗樂子。起了身子,將春梅一把扯了過來。“這又什么?單是我一人吃,又有什么意思,只有兩人一起吃才有滋味。”西門慶手中用力,一把將其扯在了自己的身旁,春梅是潑辣的性子,平日里最是見不得這般事情的,想幾句狠話兒,可話到了嘴邊,卻有化作了一股子的無奈:“慶哥哥還是這般的無賴。”
看著姑娘如此大人模樣,西門慶失笑搖頭:“我便是無賴,你奈我何?”
春梅瞪他一眼,心道:”這幾日見他日夜讀書練武,以為轉了性子,誰曾想往日最多占些嘴角上的便宜,今兒個卻是這般的無恥“她有心起身走人可柔若無骨的手被西門慶一把捏住,想著掙扎三分,卻也沒了能耐,只是緊緊的閉著眼睛,扭過頭去,賭氣不再去看西門慶。
許是見她真的生氣了,西門慶也不敢太過,畢竟調戲蘿莉也是很有心里負擔的,笑了笑道:“好了,不與你鬧了,我見你早上不曾吃些東西,想叫你用些米粥,你現在正是長身子的時候,要是餓壞了,我可舍不得。”著西門慶揉了揉她的腦袋,將手邊的米肉粥遞再她的嘴邊。“嘗嘗吧?”
聽著貼心的話,聞著那撲鼻的肉香,春梅的心底里轟起一陣的暖流,不知怎么的眼圈卻是紅了。
這下子西門慶可慌了手腳,惹哭了蘿莉罪過大也,趕忙道歉:“這是怎么了?可是我哪里又做錯了,哥哥我先在這里給你陪個不是。”
春梅見他會錯了意,臉嫣紅,想解釋幾句,卻又不知該什么,西門慶正慌著。
門外傳來玳安一聲高喊:“官人,官人,家主人喚你去正堂有話要。”
聞得此聲,春梅的猛的站起身來,平日里頗為要強的她可不想被玳安看見自己這幅模樣,要是不被玳安看見了,還不知道怎么在背后嚼口舌,瞧了眼西門慶,奪門而去。
門外的玳安被唬了一跳,還想著問候一聲,卻見春梅面色嫣紅,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匆匆的走了。
鬼靈精似的他卻想岔了其中的道道,心中默念:“任你平常似條母大蟲,如今卻也被官人整治如貓兒。”
“玳安,你這潑才,我與你書都背完了?來我這里聒噪,又有甚么事來?。”西門慶在屋中稍微頓了一頓,行將出來問道。
玳安滿臉堆笑,回道:“人又不似官人,是那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怎得一日就能背誦的來,官人還要再寬限幾日。”
西門慶笑罵一句‘馬屁精’后又問道:“爹爹呼我到底有甚么事。”
“容人賣個關子,主人到了堂上便知,嘿嘿。”
“你這狗才,倒在我這里賣些乖巧,倘若是好事還自罷了,要是其他的,你就等著默誦論語吧。”
玳安是個伶俐的人,也不怕西門慶的威脅,嘿嘿一笑,便頭前去了。
西門慶打理下衣衫,也徑直去了前堂。
西門達老爺子正在前堂與店里的伙計吩咐著什么,見西門慶來了,揮揮手先叫店里伙計出去。
“你這不成器的東西,還不快來見過李干娘?你的好事,就成在她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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