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與薛永做了衣服,兩人無事在街上閑逛,最近他一直在籌謀發財的路數,金手指暫時開不得,只能是入鄉隨俗,想想書里的西門慶是怎么發家的,放官吏貸賺的好些身價
自己沒那個事,不如就開個賭坊?
北宋年間,賭博成風,雖然朝廷禁賭律令相當嚴格,輕者罰金重者刺配,但是賭博視野反而日漸昌盛,賭博的種類和花樣日漸繁多。
宋史《李師師外傳》載,宋徽宗“與師師雙陸不勝,圍棋又不勝,賜白金二千金”此則為可信。呂祖謙《紫薇雜記》的記載則更為明確:“熙寧間,神宗與二王禁中打球子,上,問二王欲賭何物?”
宋代著名女詞人李清照,在《打馬圖序》中曰:“夫博者,……且長行、葉子、博簺、彈棋,近世無傳者。若打褐、大豬窩、族鬼、胡畫、數倉、賭快之類,皆鄙俚不經見;藏弦、樗蒲、雙蹙融,近世廢絕;選仙、加減、插關火,太質魯任命,無所施人智巧;大象戲、奕棋,又唯可容兩人;獨彩選、打馬,特為閨房雅戲。
由此可見宋朝當時的風氣,上自皇帝士大夫下自平民黔首,都好賭博,即使朝明嚴令,卻也無人遵守。
這YG縣獅子橋附近,雖然也有幾處賭博的檔口,但在西門慶看來是兒科,難成什么氣候,若是自己開設一處賭博行當,憑借自己后世的見聞,生意想不紅火都難。
既然是開賭博的行當,那應伯爵這幫勾欄院里的常客就有了施展的手段,只要自己經營得當,不腰纏萬貫,但總計能夠自己的開銷。
正想著忽然聽見不遠處有一陣的喝罵叫吼,夾雜著拳腳打人的悶響,和女人的哭泣
心下好奇,跟隨著的玳安解釋道:”哎,一定是沒面虎沈鐘的狗腿子,來這里收花臂膀的賬”
西門慶等人順著街道走過去,果然有幾個潑皮正在對躺在地上的一人拳打腳踢,旁邊還癱坐這一個婦人掩面不住的哭泣哀求
西門慶皺了皺眉,地上躺著被打的,是他的鄰居叫什么他記得不清,只是弄的一手好茶,人送外號,花胳膊,在獅子橋附近有一處臨街的店面,生意雖然不是很好,但每年也有幾十貫的收入
“花胳膊甚么時候惹了沒面虎沈鐘那廝”西門慶見玳安似乎知道,便開口問
玳安道:“沈鐘那廝在城外設賭,幾次勾搭花胳膊去耍,前幾次還贏了錢,只是最近幾日手氣背,將家中的銀子輸了個精光,后來他借了沈鐘百十兩銀子的高利貸想翻,結果又輸個一干二凈,現在利滾利,到了二百兩,他如何能還得起,這幾日天天被沈鐘的狗腿子逼上門,再不還錢,就要收了他的房子,還要拉他娘子去還債”
西門慶冷笑一聲,這花胳膊是被坑了啊,快步上前道:”你們是什么人,怎么敢在這里打人?”
被西門慶攔下的一人,反手就是一拳,:”你是甚么人,也敢壞爺爺的事?”
西門慶拿手一撥,反將這廝擒住:”你當誰的爺爺,再敢出言不遜,我便廢了你這廝”
打人的幾個混混見有人鬧事,便想一擁而上,卻被隨后跟過來的薛永一手一個都放到在地這時才有人把西門慶幾個認出來
“西門慶,這又不干你的事情”被西門慶擒住的那人喊道
“我哪有管你的事情,我是在幫你們嘛?再打就要出人命的,官差就要來了,你想吃官司么?”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是官差來了,也不能我什么,況且,我是受了沒面虎沈官人的令,誰還能管我。”
西門慶哼了一聲手中發力,這潑皮疼的呲牙咧嘴,連連求饒”怎么,我現在能管了么?”
潑皮連連點頭:”能,能,大郎饒我這一次”
西門慶見他服軟,自懷中拿出些散碎的銀子扔給他道:”這些碎銀你先拿著,當是花胳膊的利錢,過幾日再來找他”
這幾個潑皮見有銀子可拿,有見西門慶是不好惹的,當即點頭,他們心里其實早就心知肚明,這花胳膊哪還有什么銀子,早就都落在沒面虎沈鐘的口袋里了,他們這幾日天天上門催債,不過是想逼著花胳膊賣方休妻,這樣沈大官人才能人財兩得
現在西門慶給了一些碎銀,都當了兄弟幾個的茶水錢,權且饒他一天,反正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西門慶將花胳膊扶起,進了一家酒樓坐下
“多謝西門官人的幫忙,要不然我又要被他們一頓好打”花胳膊謝道
“不當謝,玳安,你先回去拿幾貼跌打的藥膏來”西門慶吩咐一聲后又道:”都是鄉里鄉親,我如何能看的你受苦,只是我這次幫了你,下次他們還的來找你要賬,你待如何?”
花胳膊狠狠道:”都怪我一時鬼迷心竅,被沈鐘那廝給騙了,現在弄的我有家難回”
“你可有什么法子?”西門慶問道
“能有什么法子,那沒面虎,分明是想占了我家的房子,再霸占了我家娘子,為今之計,我們只有走為上策,也省的被他欺負”
西門慶點點頭道:”也好,稍等下”便從身上拿出剩下六兩銀子
轉過頭去,西門慶問道:”薛大哥身上可還帶有銀子?先借我些,回去自還你”
薛永道:”我出門不曾多拿,身上只有這么多兄弟不嫌棄少就好,什么還”罷自身上拿出五兩銀子
西門慶將這十一兩銀子拿給了花胳膊道:”身上只有這么多,不要嫌少,拿去做盤纏,趁著天黑人少時,收拾行禮,出城而去,不要被沈鐘那廝知道了”
花胳膊見西門慶這般的仁義,猛地下跪道:”不想西門官人乃是這般的仁義,請受人一拜”
西門慶將他扶起:”當不得這般大禮,你回家中收拾細軟,走了便是”
花胳膊面色掙了幾掙道:”官人稍帶,我將那房子的房契與地契送給你,反正我惡了那沒面虎沈鐘,今生是難以歸鄉”
西門慶慌忙道:”這如何使得,你那房子少數也在百兩紋銀,我怎么能受你這么大的恩惠”
在旁的薛永道:”兄弟你救人所急,不如買了他這房子”
西門慶搖頭,”這如此我不是趁人之危么?不是好漢所為”
花胳膊翻身跪倒在地道:”還請官人周則個,人情愿折價半數”
西門慶道:”你這把我當做了什么人,既然是如此,那我就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與我回去拿銀子”
買賣房屋地契,總要有公人在場,但花胳膊夫婦著急要走,西門慶便事從權急,省了這一步,只與花胳膊在他家中簽了契約,拿了他的房契地契
在花胳膊幾次三番拜謝下,西門慶都有些不好意思,來自己就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不曾想還被人幾次相謝,饒是西門慶腹黑皮厚,都有些臉紅的意思
“兄弟娶親在即,卻買了此處院落,莫不是想提前備下個****,往后好養著外室?”薛永近幾日來西門慶熟了,話便也開起了玩笑
西門慶搖了搖頭道:“薛大哥確實想的差看,兄弟要在此處開一座賭坊”
“賭坊?”薛永愣了,他倒是不曾想到不過隨即道:”若能開的一處賭坊,那何愁銀錢銅鈔,原來兄弟你是要找個發財的路數”
西門慶拍拍他的臂膀道:”薛大哥又錯了”
薛永奇道:”怎的錯了?”
西門慶笑道:”賭坊雖是賭坊,只是不是我一人所有,而是與哥哥平分”
“這怎么使得,我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身上沒有半點的財貨,要不是兄弟你的幫襯,我早就流落四方去了,如何能入股此處”薛永被西門慶的心中一動,但還是拒絕道
“哎,薛大哥不能這般,方才買下這所院落時,哥哥也是出了銀子的,況且日后這賭坊定然要大弄,我家中有藥鋪走不開,此地定然要薛大哥來坐鎮,那些宵才不敢在這里出千耍賴”西門慶的這番話頗讓薛永意動
要是能在此地有個產業,自己又何必四下流落,受那顛沛流離之苦,風餐露宿之罪薛永看了眼西門慶,見他眼中都是拳拳之意,并無一絲的作假,便道:”既然西門兄弟看的起,我便在此處替你看著,但有一條,這里俺只占一成股份,倘若再多了,我便起身走了”
西門慶心中暗道他倒是個識趣的,臉上裝作沒奈何道:”薛大哥何至于此?”
薛永心知:’這賭坊雖然得錢的快,但是要沒有官差的允許,只幾日就要關門歇業,弄個不好還要吃幾天的牢房所以打定主意,只要其中的一層,其他的叫西門慶送與那衙門的官差”
吩咐家里想跟的幾個廝,將那花胳膊的家中打掃干凈,將那些不用的粗重都變賣了,雖然哪里是有人常住的,但是新買來的房,總要自己人收拾一下才放心
送了花胳膊夫婦出門后,見院中忙亂紛紛,他是不用做這些的,站著又無聊,干脆又攜了薛永出門,在這街道上溜達
這屋子比鄰的街道,與獅子橋并行,街道也是酒肆林立,商販紛紛,沿街的人家,幾乎都開著門面鋪子,販賣者各式的商品西門慶忙活了半響有些口干,正想去吃些酒水,見有一廝販賣些時新果品,便買了幾個嘗嘗
“官人可要再買些?現在的瓜果正好吃的緊”
西門慶見他可憐,便點了頭道:”也罷,看你伶俐,我便將你這一籃兒的果品買了”
廝拜謝道:”官人仁義”
西門慶道:”你先不要謝,我買你這果子,也有條件,若你做的好了,往后你但有時新果品,只賣我,我自賞錢給你”
“單憑官人吩咐”
西門慶道:”你附耳過來,這幾****都在街上閑逛,但有什么那沒面虎沈鐘的風聲消息,你來與我知,到時賞錢自少不了你。”
這廝眉開眼笑,點點頭“官人放心,此事便就包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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