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拿手摸了摸鼻尖,指著沒面虎沈鐘,嘿笑一聲:“你看好了!”話剛完,右手瀟灑一揮,將手中的骰子都撒在青色的海碗之中。
扔完之后,西門慶看也不看,只任由那骰子在海碗之中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有心急的,薛永、玳安,并周圍沈鐘身后的一眾漢子,都扯著脖子往里看,眼睛眨也不眨,唯恐落下了什么,沈鐘面色平靜,看著西門慶。嘴角邊掛著冷笑,他便不信西門慶能玩出什么花樣來。只是西門慶也同樣這般看著他,滿面的云淡風輕,莫非這子真有幾下子?正在沈鐘疑惑間。
碗中的骰子塵埃落定,登時眾人無言,場一片的寂靜。
“直娘的,莫不是見了鬼?”
“西門慶這廝端的好手氣!”
怎么會如此?沈鐘大眼一瞧,眉頭皺起,而薛永抽了抽嘴角之后,狠狠的在西門慶的肩膀上砸了一拳,開口大笑道:“居然是五個六?”五六為尊,號為‘混江龍’,雙路中再也沒有比這個還大的了,“沒想到西門慶兄弟還有這般的手藝,當真是贏得漂亮。”
玳安在旁輕輕吐了一口氣,還好諸天神佛的保佑,讓俺家的主人渡過這一劫。“那個誰,俺家主人贏了,你待如何?”
西門慶的這一手,誰也不曾料到,沈鐘面色黝黑,雙目微閉,悄悄的給身邊的心腹打個手勢。
“呸,你西門慶什么時候有了這般的事,定是你這廝耍詐。”這幫潑皮的手段是耍慣了的,只沈鐘的一個手勢,便有人出來跳腳。
“就是,就是,這局不算。”
“這廝定然是耍詐,要不然怎么能博出‘混江龍’?”
“呸,狗殺才,你那只眼睛見我家主人耍詐?”玳安可咽不下這口氣,昂著脖子,扯著嗓子就和對方吵嚷起來。
“就是,愿賭不服輸這是哪里的道理。”有那好事的,開口幫襯道。
一時間,擂鼓篩鑼,吵嚷一片。
而西門慶卻淡淡的一聲也不吭,拿眼斜瞧著沈鐘,眼神里似笑非笑。
吵了半響,許是聽的煩了,西門慶在桌上敲了幾下,“沈鐘,咱們可是賭完了。”
“你待怎地?”沈鐘雙手環抱在胸口,陰沉著臉,誰也瞧不出他現在心里所想。只是他知道,自己現在絕對不能真的跪下,一旦自己跪下,不面皮丟的干凈,而且自己的辛辛苦苦積攢的名氣便會一散而空,到時候誰還怕他。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古今同理,這是剛才你的話,你我要怎的?”西門慶毫無懼意的與沈鐘對視。
“西門慶做事留一線,日后好想見,你可不要逼我。”沈鐘有些咬牙切齒,要不是被眾人圍觀,且又輸了賭債,他當真想一拳砸在西門慶那似笑非笑的臉上。
“留一線?呵,方才是誰要斬了薛大哥的手,是誰要我西門慶跪下叫爺爺,又是誰要留下我西門慶兄雙臂,姓沈的,我只問你一句,愿賭服輸否?”
沈鐘被西門慶逼得一時無言,狠了狠心思道:“大家都是鄉里鄉親,今日你且賣我個薄面,俺出些銀子賠情,權當這位薛大哥的湯藥費就是了,日后大家都是兄弟,你看如何?”
“銀子?兄弟?”西門慶問道。
“你個數吧。”
“呵,姓沈的,銀子我不缺,兄弟你不配。”西門慶高昂道。
沈鐘被西門慶這一句,堵得臉色青黃不接,一陣青一陣紫,好你個西門慶,不過是個開生藥鋪的,又不是甚么大官人衙內,竟如此折辱某家,今天不給你些顏色瞧瞧,你還當某家好欺負。將桌子一掀,就要動手。
正將要發作之際,忽然聽得有人道:“吆,這是誰這么大的陣仗,你們聚了這么多人是要造反么?”
眾人扭頭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縣的步兵都頭馬文,他的名號雖然帶個文字,可卻沒有一點的文人氣質,雖然年近五十,可威風不減當年,縣里許多的的官司都經由他手,因此許多人都怕他。
“看樣子是要動手?怎么想去吃牢飯么?”李文身后跟著三四個衙役公人,持槍拿棒,站在了西門慶二人的身前。
此人與西門達有些交情,往日西門慶見了也要叫聲世叔,西門慶先唱一個大喏:“李都頭,來日少見,您愈發顯的精神。”
“你這崽子倒是個嘴甜的,前些日才好了傷,怎么又與人廝鬧,不怕你爹打斷你的腿?”李文先笑罵了西門慶一句。
沈鐘此時也換了面皮,唱個肥喏笑道:“李都頭,卻是我等的罪過,擾了您的興致,還望海涵則個。”
李文沖他點了點頭道:“吧,出了甚么事。”
玳安是機靈的,唯恐沈鐘惡人先告狀,高聲道:“敢叫李都頭知道,這沈鐘平日魚肉鄉里,設賭放債,今日俺們家的官人贏了他,不想這廝耍賴,欠著賭債不還,還請李都頭給俺們做主。都頭若是不信,可問問周圍的鄉里鄉親,紅口白牙,大家伙都是見了的。”
李文聽罷,沖著沈鐘道:“這可是真的?”
沈鐘分辨道:“這廝亂講,李都頭西門慶分明是耍詐,出千。”
“你口口聲聲我耍詐出千,可有證據?骰子是你的,桌子是你的,碗也是你的,我拿什么耍詐,分明是你愿賭不服輸。”
李文看了沈鐘一眼,知道這廝搗鬼,只是平常這廝給他也有些孝敬,現在不好惡了他,而西門家也與他是老交情,嘖!事情有些難辦,索性當個和事老:“沈鐘你輸了幾個銀子?”
“都頭不是銀子?”沈鐘答道。
“不是銀子?那是甚么?”李文詫異的看了他二人一眼。
“他欠我三個響頭,三聲爺爺。”西門慶答道。
李文嘴角一抽,這又算甚么?怪不得這個開賭坊的沈鐘要賴賬,這不打人臉么?哪有跪地磕頭的,況且這沈鐘在YG縣也算是一號人物。
笑了聲道:“西門大郎,你今日且看我的面皮,饒他這一遭,叫他賠給你些銀子就是。”
沈鐘在旁聽了冷笑,面露得意,有些乖張的看向西門慶,那意思是,現在我看你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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