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變得陰沉,泛著沉甸甸的鉛灰色,舉目遠眺,碼頭隱約可見,西門慶緊了緊衣服,天氣來約寒,河上又吹起了風,雖然不算凜冽,但卻憑添幾分肅殺之情,莫不是要下雪了?可這也太早了些。
玳安站在西門慶的身后,搓了搓手道:“主人,這天氣日寒,你還是添件衣服罷,要是得了風寒,可不是耍的。”
風寒一詞,在宋朝時絕對能讓人聞之色變,由于沒有特效藥,也沒有相關的防治手段,每每到了冬季,不知多少人要死于風寒。“你去通知焦挺大哥他們,叫他們打點好行裝,咱們就要下船了。待到了碼頭,你先去找個大夫來幫縻大哥瞧瞧。”
“縻勝大哥水牛般似的好漢,能有什么,將養(yǎng)一兩日也便好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西門慶囑咐了一句,也翻身往船艙走去。
不多時,便到了碼頭。
西門慶等人扶著面色有些蠟黃的縻勝下了渡船,前日與西門慶比賽釣魚的姑娘程婉兒因父親在此做通判,也在此處下船,不過兩人大概是沒什么交際了,西門慶只多看了一眼,與那日打探消息的護衛(wèi)拱了拱手,便轉身涌進了人流。
此處是個大碼頭,離著河岸邊百二十步,便有幾間店鋪,人流倒是不多,還多是那專門拉船的纖夫,玳安拖住幾個地人問了大夫的所在,眾人一分為二,玳安、焦挺去找大夫,西門慶扶著縻勝先找了間看上去不錯的客棧歇腳。
“幾位差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先給我安排幾間上房,待歇息一番后,再喚你來。”
店伙計見他們都是官差打扮,跟隨的又多是虎背熊腰之人,不敢多問,只安排了上房,叫西門慶等人歇息。
在客棧中歇了一陣,等玳安、焦挺找了大夫前來,與縻勝吃了幾貼藥丸,沒什么事情,只將養(yǎng)一陣就好。縻勝到底是身強力壯之人,躺在床上歇息了一個時辰,便恢復了三五分的精神,口中念念道:“直娘的還是在岸上舒坦,坐那渡船,暈暈乎乎的好不難受。店家,店家,弄些好酒好肉的上來,這兩日肚里只吃了些粥,嘴里要淡出鳥來。”
店伙計趕忙樓來,也不敢怠慢,慌忙在大堂挑了個干凈的座兒擦拭干凈,請西門慶等人坐下,“不知幾位客官想吃些什么。店的招牌是蒸荔枝羊排和黃河大鯉魚,還有上好的雕梁春,再香醇不過,一杯便能醉人,這可是東京汴州城里都吃不到的。”
眾人看向西門慶等他吩咐,“都看我做什么?既然是出門在外,何時能虧了自己的肚皮?伙計不要多問,只管上你家的招牌菜,我們人多,分開兩桌坐下,吃食酒水也都上雙份的。”
“得嘞,客觀您請好。稍等些,人先給您幾位端茶水果子來。”罷扭轉身子,口中高喝道:“蒸荔枝羊排和黃河大鯉魚雙份,再切兩斤肥羊肉嘞,時新果蔬鋪滿,雕梁春兩壺。”
眾人坐定,正著些話兒,西門慶眼睛一瞇,旁邊桌上來個四個粗鄙的漢子,身上穿著打補丁的衣袍,腰間拿草繩當腰帶系著,頭上都戴著四方角的皮瓜帽子,后背上都背著包裹,坐下也不點菜,只幾雙眼睛在樓里掃了一圈。他們幾個見了西門慶等人官差打扮時,臉色微變,其中一人聲了什么,其余三個便散開了去。
焦挺是個機警的人,暗暗給西門慶使了眼色,這幾個漢子后背的包裹看上去都沉甸甸的,怕是里面都藏有兵刃。
西門慶暗暗點頭,當下也不作聲,只是悄悄的盯著他們,仔細看他們的做派,頗有些想李君等人,莫非是山上下來的賊人,要來此處踩‘盤子’?
心生警覺之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西門慶便叫縻勝、焦挺等人也亮亮兵刃,省的他們將注意打在自己等人的身上,自己雖然不怕,可總有些蒼蠅跟在身邊是不好的。
許是西門慶等人的威懾起了作用,漢子盯了西門慶一眼之后,便匆匆離開。
這時,程婉兒乘的馬車卻打樓前而過。
“哥哥,他們怕是有麻煩了。”焦挺忽然指著程婉兒的馬車道
西門慶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果不其然,剛才的幾個漢子,悄悄的跟在了馬車的后面,西門慶看著馬車車窗簾子掀起來,里面露出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蛋來,那少女下頷稍尖,雖然青澀,但只有一股清純的味道。這不是那日跟自己比賽釣魚的姑娘么?不想這伙人,盯上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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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凜冽,泥路給吹得發(fā)白,官道兩旁的樹木枯枝蕭條,不時有斷枝給吹折斷下來。
三輛馬車并十幾個家丁,在路上匆匆而過,程婉兒端坐在車內,有些氣悶,她座的馬車是經過改裝的,車篷里面裝了軟榻,還有一個暖爐。
剛一掀起車窗簾子,一股子的寒風變闖了進來,吹得程婉兒不禁打個寒顫,身旁的婢女慌忙將車窗簾子給遮掩住了。“姐,外面可冷的緊,雖然還不是數(shù)九隆冬,可寒氣是有了的,您當心得了風寒。”
程婉兒悶悶道:“咱們都走了這么久,怎么還不到。”
婢女也是奇怪的,不過現(xiàn)時只能寬慰姐道:“路已經走了大半,只要過了前面的崗子也便就到了,姐莫不是想爹爹了?呵呵,也難關,相公老爺是最疼你的。”
程婉兒聽了一笑,是了往日里爹爹是最疼自己的,這次來高唐州,也是他親自叫人來接的,也不知道這高唐州有什么好耍的地方,雖然時值寒冬,但要是能踏雪尋梅,也是極好的。
想了一陣,大約是有些乏了,依在軟榻上,忽的又想起前日船上遇見的怪人,釣魚連魚餌都沒有,還敢堪比先賢,做什么姜太公,也不怕人笑話。
明明是官差打扮,卻和一幫粗鄙的船夫都打的火熱,君子遠庖廚,他倒好自己動手,雖然魚烤的還是不錯的,可……可終究不是君子之道。那日西門慶烤的興起,叫玳安也給程婉兒等人送了幾條,叫他們嘗嘗自己的手藝。
正想著入迷,突然聽得一聲‘轟隆’巨響!
馬護衛(wèi)厲聲道:“你么是什么人?怎么敢擋我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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