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集市上,玩瘋了的艾爾莎被卡里古拉長老的仆人逮住,抓她回家洗澡。》,
“大狗再見!”
艾爾莎坐在那個人的肩膀上,依依不舍地向著今天剛剛認(rèn)識的朋友的道別。
那個臟兮兮的,被稱為大狗的邋遢少年也學(xué)著她的樣子揮手,傻笑的時候鼻涕就從臉上留下來,聲音含糊又沙啞。
他蹲在地上,呆呆地看著女孩兒漸漸消失在遠(yuǎn)處,眼神就難過起來,喉嚨里發(fā)出難過的嗚嗚聲。
一只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掏出手帕,仔細(xì)地為他擦干凈了鼻涕。
”卡斯帕,玩得開心么?“
托雷蹲下來看著他,與他一起目送著女孩兒離去,牽起他的手:“回去吧,下次我們再來找她玩好不好?”
卡斯帕困惑地看著他,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開心地笑了起來。
亦步亦趨地跟在哥哥背后。
消失在人群中。
-
而就在收攤之前,葉青玄一直在等待的客人終于到來。
“喲。”
葉青玄在躺椅上抬起眼睛:“才第三天就上門了?你比我想得要沉不住氣啊。”
柯爾特面無表情地坐在他的對面,兩人隔著攤子上那些雜亂的刀劍相望,眼神便像是帶了鐵,摩擦的時候帶著隱約的寒意。
“你還準(zhǔn)備干看到什么時候?”柯爾特冷聲問。
“如果沒問題的話,看到試煉結(jié)束都可以啊。”
葉青玄吹了聲口哨:“反正我是被不靠譜的家伙給騙來的,一開始也沒想著一定要得到‘皇帝’的加持。在這里得到古代資料已經(jīng)足夠我研究個好幾年,從圣城那里騙上五六個嘉獎和勛章來啦。
作為一個學(xué)者,我還有什么可不滿意的?”
“果然。”
聽到他這么,柯爾特的眉頭挑起:“卡里古拉將資料給了你。
那個家伙。我花了那么多的資源和錢好不容易見到他一面,他卻對我羅慕路斯古代歷史的資料已經(jīng)遺失了……”
“有的時候,這種事情是看緣分的。”
葉青玄只是微微一笑:“你還有什么事情?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要收攤回家了。”
少年的話令柯爾特的神情再度陰沉了起來。
“算了,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他干脆了當(dāng)?shù)牡溃骸皶簳r聯(lián)手,如何?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
“除了多了‘暫時’這個詞兒。你的話好像也就把前些日子對我的重復(fù)了一遍而已。”
葉青玄翹著腿,一臉‘我不著急’的樣子:“雖然多了一個詞兒,顯得坦蕩了一些,但你真覺得我們兩個聯(lián)手,真有可能破解‘冥府之門’的禁制?”
“冥府之門雖然強(qiáng)大,但畢竟是幾百年之前的成果,放到如今,理論已經(jīng)落伍了,只要大家聯(lián)起手來。未必沒有破解的可能。”
“大家?”
“對,大家。”
柯爾特淡淡地道:“所有試煉者現(xiàn)在都明白:開不了門,任何爭斗都沒有意義,所以決定暫時聯(lián)手。”
葉青玄搖頭:“你也明白,在古代遺跡的開掘中,人數(shù)沒有意義。真正能起的上作用的,也就只有三五個而已。
在羅慕路斯,啟示樂師來就不多。真正上得了臺面,擅長樂理解譯的人只有你和我。
冥府之門作為橫跨了多個派系的作品。身就是戰(zhàn)略級的防衛(wèi)設(shè)施。兩個人,別破解,就連打破外殼,接入煉金矩陣都做不到。
到時候,偷雞不成,老都丟進(jìn)去就不好了。”
聽到他的話。柯爾特只是一笑,從懷中抽出一柄短劍,給葉青玄展示上面所銘刻的樂章:“如果加上這個呢?”
葉青玄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短劍上,眼瞳忍不住縮了。
“‘反調(diào)’?”
“對,‘反調(diào)’。”
柯爾特?fù)崦虅δ邱w鈍的鋒刃。輕輕敲了一下劍脊,于是劍身震顫,發(fā)出了刺耳的噪音。
這是古代啟示學(xué)派針對遺跡中的大型結(jié)界所打造的‘探針’,雖然看上去是短劍,但其實(shí)是罕有的解譯型煉金裝備。
以反調(diào)破壞樂理,直接破除任何防御矩陣的阻攔,令樂師的感應(yīng)直達(dá)核心。
鑄造的方法已經(jīng)遺失,存世的反調(diào)只剩下了六柄
而這,就是其中之一。
葉青玄沉思片刻,搖頭:“雖然有它在,破壞外圍的防御矩不是問題。但只有我們兩個的話,不夠。”
“再加上我呢?”
一個聲音響起,從葉青玄身后,直至此時,葉青玄才察覺到有人向著自己走來。來者明顯無意挑釁,在五步之外便停下了,站在原地。
“托雷?”
葉青玄認(rèn)出了這個曾經(jīng)在地宮中有一面之緣的樂師,感應(yīng)在他的身上一觸即收,便了然了。
“原來你是戒律樂師?”
托雷微微頷首。
葉青玄終于明白柯爾特為何抱有如此大的信心。
在七個派系中,禁絕學(xué)派身最擅長的就是樂理控制,而且托雷還進(jìn)階了所有禁絕派系中最擅長反制樂章的戒律樂師。
有了他,三人聯(lián)手,再加上其余人的輔助,未必沒有破解的可能。
看著葉清玄深思的樣子,柯爾特微微頷首:“怎么樣?意下如何?”
“三人聯(lián)手,成功率有多高?”
葉清玄抬頭問:“你一定算過了。”
“五成。”
柯爾特淡淡地:“最壞的情況下,冥府之門自毀,我們軍覆沒。”
葉青玄一愣,眼瞳縮緊:“你告訴過其他參加的人了么?”
柯爾特抬頭看了他一眼,笑了。
葉青玄明白了他的意思,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不是討厭賭博嗎?”
“哪怕再理智的人偶爾也會渴望聽見骰子的聲音,更何況,我有不得不賭的理由。”
柯爾特凝視著他,眼瞳漆黑,像是兩個幽深的洞穴,黑暗盤旋:“葉青玄,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去祈求別人的幫助,也是最后一次,不要讓我失望。
如果你真如自己所的那樣,‘五成必勝’的話,那么何必再猶豫?”
“猶豫?賭命這種事情我最擅長,所以從來不需要猶豫。我需要的只是估價而已。”
葉青玄停頓了一下抬起眼瞳,凝視著他,笑得意味深長。
“柯爾特,既然你愿意下注,那么為了獲得我這里的這一份‘必勝’,你又愿意付出什么代價呢?”
-
翌日,清晨。
礦井之外,柯爾特沉默地佇立在裂痕的前方,凝視著下方的黑暗。
看似沉思,可他的眼瞳卻并非毫無焦點(diǎn),而是筆直地、堅(jiān)定地刺入了那一片黑暗之中,所過之處,黑暗擾動,隱隱顯露出背后的輪廓。
在那里,心音鼓蕩,一切偽裝都被緩慢而篤定的解示開來,再無任何隱秘。
光芒舞動,隱隱交織出龐大礦洞和地宮的雛形。可那棱角尖銳的地宮卻仿佛只是冰山一角,頑固地將大部分身體都藏在深邃的黑暗之中。
冥府之門隔絕了任何的探測和阻攔。
再次嘗試了許久之后,柯爾特失望地收回視線,不再浪費(fèi)自己的心力。
在他身后,披著鐵甲的魁梧男人緩緩走來。
在那一身猙獰甲胄上銘刻著無數(shù)音符,彼此摩擦?xí)r便迸發(fā)出低沉而鏗鏘的聲音。那魁梧男人唯一裸露在外的只有面孔,而面孔上也紋著古怪的刺青,看起來陰沉又猙獰,此刻的眼神也滿是不忿和焦躁。
在他的周圍,塵埃被點(diǎn)燃了,化作了熾熱的火星,照亮了黎明之前的黑暗街道。
“難得你起的這么早,葛蘭。”
柯爾特回頭看著自己的隊(duì)友,風(fēng)輕云淡:“有事兒么?”
葛蘭的神情陰沉,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澳憬o了那個東方鬼優(yōu)先探索權(quán)?”
“對。”
柯爾特頷首:“冥府之門開啟之后,地宮里的東西他們有權(quán)先挑選三件。”
“憑什么!”
葛蘭壓制著怒火,踏前一步,俯瞰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柯爾特,一字一頓:“我需要一個解釋,柯爾特。”
柯爾特淡淡地看著他:“我過,隊(duì)伍里的事情,聽我的。這件事我知道有很多人不滿,但沒有商量的余地。”
“憑什么我們拼死拼活的結(jié)果被另一個人先挑?”
“因?yàn)闆]有他的話,你的努力就沒有結(jié)果。”
柯爾特掃了他一眼,以勸誡地口吻道:“葛蘭,世界有那么多人奮力拼搏,但獲得回報的寥寥可數(shù)。能夠付出一份努力就得到一份收獲,已經(jīng)是為天之驕子了。
可在這里的,聚集的是整個西方的天才,你又憑什么要求自己的努力得到報償呢?”
葛蘭的牙齒摩擦著,發(fā)出金鐵一樣嘶啞的聲音:
“沒有我們,他算什么東西!”
“你在乎能在里面獲得什么,可他不在乎啊。”
柯爾特淡淡地道:“他擺出的那一副姿態(tài)就是為了將自己的能力待價而沽,時間拖得久,他能獲得的利益就多。東方人‘愿者上鉤’,所有想要獲得那一頂皇帝桂冠的人,都需要他為自己推開那一扇門。”
葛蘭的眼睛瞇起來,閃過一線寒光:“推開門之后,他就沒用了,對吧?”
“我勸你不要打不該有的主意。”
柯爾特掃了他一眼,冷笑起來:“你覺得自己和蓋文能夠相提并論?”(未完待續(xù)。)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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