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干嘛？”
“我什么都不想干。<{<? ”葉清玄癱在沙，歪著脖子，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人生短暫，你就讓我好好躺著不行么？”
“你嫌人生太短？”
負(fù)責(zé)人眼前一亮：“我有辦法！”
瞬間，世界崩塌，歷史終結(jié)。
不知過了多久，混沌中巨人孕育，開辟世界，清氣上升，濁氣下降，萬物化生。
時光流轉(zhuǎn)，在九州的極西之地，一座萬丈高峰拔地而起，直入云霄，在經(jīng)歷神人撞柱，天地崩塌的亂象之后，已經(jīng)過去了幾千年了。
如今的不周山已經(jīng)看不出往昔的樣子，反而一片清凈祥和。
山腳下，一群等待許久的少年們抬起頭，看到天上白云化作玉階，自天門延伸而下，落在少年們的腳邊。
“青玄界仙門之今日重開山門，廣收門徒！”
一個威嚴(yán)的聲音從云端響徹：“若有意者便上前來，過了這三門三劫三路的難關(guān)，便是我不周弟子！
倘若修煉有成，自然能夠長生久視，笑傲紅塵，從此無災(zāi)無劫，與日月同輝，和天地同壽！”
一言既出，一群少年頓時歡呼，卯足了力氣爬上了云路，向著山頂走去。
而就在此時，山頂，一只巨大白鶴之上，那個威嚴(yán)的聲音似乎現(xiàn)了什么：
“嗯？”
下一瞬間，一道流光從天而降。那威嚴(yán)修士站在一名邋遢少年的前方，雙眼迸射灼灼神光，神情露出了幾分歡喜和幾分震驚。
反觀少年，卻一臉冷淡地看著他：“你是不是要夸我了啊？氣老。”
“天生仙骨！天生仙骨啊！”
威嚴(yán)修士大笑，神情肅穆地看著他：“這位少年，我乃九州第一強者、不周掌門玄氣，你可愿做我親傳弟子，隨我修行，一同參悟那神仙大道？”
“……氣老。”
葉青玄嘆氣：“你花樣怎么這么多？這真的是我的夢么？”
‘玄氣’看著他一臉冷淡的樣子，許久之后忍不住嘆息，揮手，仙鶴流云、高山大地頓時消散無蹤。
他蹲下身來，看著他：
“葉清玄，稱霸世界、宇宙無敵、長生久視……這都是多少人用盡一輩子都做不到一次的好夢啊，你不要太過分。”
“我不喜歡。”
葉青玄搖頭：“我就想躺著。”
“那我再送你一個游戲倉？”氣老期待地搓著手。
“……你能聽人話么？“
葉青玄一臉鄙視地看著他：“你究竟是誰啊。”
“我就是你啊，葉青玄。”
氣老變了，他嘆息，表象剝落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模糊的人影，似是于葉青玄有幾分相似，卻又決然不同。
“我是樂理在你認(rèn)知中的符號，我是樂師那部分的你。我是織夢者的一部分，葉氏千年以來樂理中匯聚的靈性。
我透過你的認(rèn)知得以形成人格的投影。
為你選擇一個夢，這是我的使命。”
“哦。”
葉青玄許久之后點頭，“我什么夢都不想要，你走吧。”
“別這么嘛！”
投影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從口袋里翻出了厚厚的十幾書，像是鍥而不舍的推銷員，樣子孤獨又無助：
“我這里有歷代織夢者所搜集的夢，總有一種適合你！你就隨便那一吧！”
著，他先翻開了一：“你看看這個，都市兵王！這個很題材在以太界的怪奇生物那里都很受歡迎的！怎么樣？”
葉青玄搖頭，“麻煩。”
“你想要升華么，你想要知道大源的意義么？”
投影的聲音變得深沉又神秘，翻出了另一：
“——無限以太！這個也挺好呢！”
葉青玄面無表情，“我不想閑著沒事兒嚇自己。”
“那你試試末日流怎么樣？”
“蛋疼。”
“……”
到最后，投影怒了：“你這家伙，這也不學(xué)，那也不學(xué)……怎么就這么事兒呢！你信不信我讓你一輩子都當(dāng)不了樂師！”
葉青玄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然后，投影便慫了。
他淚眼朦朧地看著葉青玄：“大哥，你不要為難我好不好？這里的每一個夢都是葉氏前代家主們的宿命之章的雛形啊！
哪怕你拿了不用，閑著沒事兒耍一耍，也都是很有面子的呀！更何況里面還有令人纏綿悱惻、心潮澎湃的經(jīng)歷在等著你呢！
要不，你就隨便就挑一個嘛，又不要錢！”
“對不起，我真的累了。”
葉青玄嘆息：“我不想要那些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最后登上人生巔峰的故事了，你能不能放過我？”
投影悲憤：“這么好的奇遇，哪里對不住你了？”
“我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奇遇了，真的。”
葉青玄倦怠地嘆息：“每一次我都要被翻來覆去的折騰到死去活來。我真的不想要任何奇遇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你是樂師啊！你是織夢者！”
投影快要崩潰了，扯著葉青玄的領(lǐng)子，怒吼：“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葉青玄任由他扯著自己的衣領(lǐng)，將自己提起來，口水飛濺，落在自己臉上，他只是嘆息，懇求地道：
“——我想靜靜。”
那一瞬間，整個世界一片寂靜，下一瞬間，破碎的聲音從極遠(yuǎn)處傳來。
天地動蕩，日月黯淡，萬物迅衰朽，失去了顏色，變成了模糊的黑和白。
投影松開了手，黯淡地：
“你贏了。”
就在投影僵硬的身體上，一道道裂隙飛快地擴散，直到最后，徹底分崩離析。
就像是鏡子被打碎了一樣。
在打破第一重夢境之后，第二重夢境也徹底的分崩離析。
葉青玄感覺自己在墜落。
墜落向自己意識的最深處，墜落向了夢境的最深層。
墜入了……夢的盡頭。
-
這里是寂靜又空虛的世界，潛意識的最底層，葉青玄一切意識的根源，貫穿了所謂的自我、我、我的意識核心。
除‘我’以外，再無一物。
再無一物？
真的再無一物么？
葉清玄心里想。
在一片寂靜中，他沉默地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終于看到了前方沉默佇立的身影。
不知何時有月升起在天空。
月光如衣，落在了那個人的身上，便折射著靜謐的輝光。
葉青玄看著他，輕聲嘆息：
“你果然在這里。”
“我等你很久啦。”
那個似曾相識的人影笑了，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露出欣慰的笑容：“葉子，你終于來找我了。”
他伸手，想要擁抱面前的年輕人。
可葉青玄腳步一錯，卻和他擦肩而過。
葉蘭舟錯愕回頭，看到他的腳步不停，依舊在向前走去。
“葉子，你已經(jīng)到夢的盡頭啦！你要去哪兒？”
葉蘭舟追之不及，錯愕地看著他的背影：“我們分別了這么多年，難道你不想見到我么？難道你沒有什么想要跟我的么？”
在盡頭的盡頭，葉清玄聽到了他的聲音，回頭看他：
“夠了，就讓我安安靜靜的睡一覺吧。”
葉蘭舟的身影褪色了，消散，樂理投影從那里顯露，呆滯地看著葉清玄一步一步地走遠(yuǎn)了，消失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夢的盡頭，是否還有盡頭呢？
葉清玄不知道。
“終于，安靜一點了。”
他蜷縮在虛無之中，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終于不用再做夢了。
-
靜謐的月光下，沉睡中的葉清玄悄然翻了個身，眼眉中的肅冷和淡漠消散了，變得安詳又靜謐。。
就像是終于從層層的因果和復(fù)雜的現(xiàn)實中逃離，他逃到了沒有人也沒有夢的地方，安寧地睡著了。
隨著他的入眠。
那一瞬間，天地靜謐。(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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