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瞬息間,萬鈞壓頂!
那不是真實(shí)的重量,而是樂理身帶來的恐怖引力。
即將崩潰的深淵中,不知道有多少樂理在激烈地動蕩,變化,每一瞬間都有無數(shù)生滅,凡人難以想象的無量大數(shù)在其中不斷地跳動。
所帶來的,正是前所未有的‘重量’!
有學(xué)者曾經(jīng)提出,在黑暗時代之前,人類或許經(jīng)歷過一次滅頂之災(zāi)。隕石自天外而來,墜落向世界,砸入地殼深處,帶來了恐怖的劇震和余波。
地軸轉(zhuǎn)換,令四季失序,塵埃升騰,令萬物被封印在寒冬之中。
千年,萬年……
那是無以計數(shù)的黑暗時光。
而現(xiàn)在,百目者所帶來的,便是不遜色于此的滅頂之災(zāi)!
以自己的權(quán)杖‘深淵’作為武器,從以太界中投出,以敵我共盡的姿態(tài)撞向物質(zhì)界!
神明不死,但凡人呢?
反正已經(jīng)付出自己沉睡的代價,百目者不吝嗇多犧牲一些東西,也要將穩(wěn)固在物質(zhì)界中的根體系徹底砸成粉碎!
一旦深淵在物質(zhì)界爆,將造成人類難以預(yù)計的慘烈后果。
以太在物質(zhì)界、以太之海、以太界,乃至最終的大源之間形成的龐大循環(huán)鏈將徹底斷裂。
失去循環(huán)之后,樂師體系將形同虛設(shè)。
所有樂師都將被打落塵埃。
以太將舍棄人類而去。
不論如何,人類都不可能放任這一慘烈后果誕生!
青之王,赤之王,黃之王。
三王各有司職。
青之王為人類開拓領(lǐng)土,赤之王引導(dǎo)人類靈魂,而黃之王則守護(hù)這樂師體系運(yùn)轉(zhuǎn)的根。倘若黃之王尚在,那么一切都無需擔(dān)憂。
長則數(shù)月,短則數(shù)日,循環(huán)將被疏通,再次構(gòu)建。
但現(xiàn)在三王之中,最為特殊的黃之王卻最先舍棄這個世界而去……偏偏千百年不曾一遇的慘烈事故將在此時生……
不論如何,都不能讓深淵砸進(jìn)物質(zhì)界里!
當(dāng)其沖,便是怒吼的百臂巨人。
地動山搖,塵埃飛迸,那龐大的鋼鐵巨人出轟鳴,千百雙手臂抬起,撐向那覆壓而下的深淵!
天災(zāi)之間質(zhì)的碰撞在瞬間決出了勝負(fù)。
千百雙手臂在瞬間破碎,又重新生長而出,但是卻難以撐起那漸漸墜落向人間的黑暗蒼穹。
薩羅滿圣殿中,赤之王手按神圣之釜,圣歌奏響。
以太界之中,圣徽的模糊輪廓憑空浮現(xiàn),磅礴的力量噴涌而出,層層纏繞在覆壓而下的深淵上,像是要自上而下,將深淵扯回去。
神圣之釜和百目者再次碰撞在一處。
但這一次不再是樂理和質(zhì)層面的斗爭,而是純粹的力量角逐。哪怕是如此,也難以阻攔黑暗神明最后的瘋狂!
宛如兩個星辰在互相地吸引,拉扯著對方,哪怕只是余波,也令飽受蹂躪的物質(zhì)界無從抗拒,恐怖的余波席卷向四面八方。
光怪6離。
不僅僅是物質(zhì)層面受到了沖擊,甚至人的感知和空間構(gòu)成都被徹底打亂了。
以太之海沸騰,膨脹,又被那樂理所帶來的可怕引力壓成了幾乎可以忽略的薄薄一片,恐怖的壓力無從宣泄,肆虐在其中,只要雙方失去平衡,那么便會先爆開來,帶來毀滅性的后果。
以太之海的異變導(dǎo)致物質(zhì)界和以太界強(qiáng)行重疊。
圣城中央的天空中,儼然已經(jīng)形成一個巨大的球形的混亂空間。
就像是以太界和物質(zhì)界都被打亂,以碎片拼湊成了一個古怪的界域——在其中,常識和定律被扭曲畸形,演化成了人類無法接近的絕域。
更可怕的是,神圣之釜與百目者的力量直接以最中央的百臂巨人為橋梁,開始激烈絞殺。
在那不死的軀殼中。
所包容的是足以將圣城毀于一旦的恐怖力量。
這事件,也唯有百臂巨人的生命力能夠承受兩位神明的交鋒,正因如此,葉蘭舟才絕不能后退一步。
也絕不能松手,任由深淵墜落。
一旦后退一步,雙方失去平衡,那么就完了!
一旦松手,那么一切都會毀于一旦。
但誰都不知道,百臂巨人能夠支撐多長時間。
也從沒有人想象過這個問題……
或許短短的一瞬,或許可以持續(xù)千萬年……最可能的后果,便是被神圣之釜和百目者的樂理侵蝕同化,引更慘烈的后果。
現(xiàn)在的情況簡直就像是飲鳩止渴。
只能夠堅持和拖延,但是堅持和拖延,所遺留的后患便是無窮!
而在那一片絕域之中,除了葉蘭舟之外,還有更可怕的東西存留……
啪!
就在葉蘭舟竭盡力平衡體內(nèi)雙方樂理的關(guān)頭,破封而出的原暗教皇從混沌的風(fēng)暴中無聲地涌現(xiàn),伸手,在清脆的聲音中,刺入了葉蘭舟的胸膛。
“……”
葉蘭舟愣住了,錯愕地低下頭,看著沒入胸腔,散播深淵樂理的手掌。
“還記得你剛剛跟我了什么嗎?”
盧多維克猙獰的微笑著:“笑吧,人啊,笑吧!用你們最擅長地方式來吞下這一枚苦果,來接受神的饋贈!
這是我寫下的宿命,你們注定無法逃脫毀滅和死亡!”
感受著同時來自內(nèi)外的恐怖攻伐和侵蝕,支撐著深淵的葉蘭舟卻偏偏動彈不得,只得痛苦抽搐地臉上強(qiáng)行擠出一絲笑容:
“其實(shí)還有另一碗雞湯我沒有灌給你,叫做‘少俠別著急有話坐下來喝杯茶慢慢講’,不知道現(xiàn)在還來不來得急?”
“你想要拖延時間?”
盧多維克的動作變加厲,瞬間撕碎了他的胸腔,冷笑:“確實(shí),你很擅長這一套,但你以為我會給你時間?”
“蠢……”
葉蘭舟垂,無奈嘆息,“自古至今,葉氏最擅長的事情只有一樁……那就是‘打不過就叫人’啊。”
盧多維克一愣,卻聽見葉蘭舟扯開喉嚨,百臂巨人放聲咆哮:“葉子你還要看戲看到什么時候呀!”
“——爸爸真的快死啦!!!!”
于是,一聲復(fù)雜地嘆息從混沌之外響起。
“時隔了這么多年,你作為父親,對我喊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救命?”
白的年輕人手握著刀與劍,無奈搖頭:
“真是,太不像話了啊。”
-
-
在扭曲的圣城中,鋼鐵大地遍布裂隙,隨著坍塌的建筑而歪曲,有的塌陷,有的卻翹起,道路的盡頭是通向大地最深處的裂口,亦或者是延伸向天空的斷崖。
“就到這里吧,瓦斯科先生。”
葉清玄的腳步停止在斷崖的前方,抬頭,迎著撲面而來的颶風(fēng)和恐怖氣壓仰望著那被混沌所籠罩地百臂巨人。
天地在此刻狹窄如籠。
年輕人的白在颶風(fēng)中被掀起,無暇修剪的長飛揚(yáng)在燃燒的光芒里,像是融化的銀。
在他的身后,是護(hù)送著他從中央圣堂殺到圣城核心的圣殿騎士團(tuán),來到這里,已然筋疲力盡,無法再繼續(xù)向前。
“一路而來,辛苦你們了。”
他回頭,輕聲:“你們的使命結(jié)束了,接下來的路,由我一個人走便好。”
瓦斯科沉默地看著他,許久,頷:“請保重,葉先生。還有……感謝你為這個城市所做的一切。”
“我只是為了我自己。”
葉清玄搖頭,指了指天上:“你不是看到了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就算我不站出來,上面的那些大人物也會出來收拾殘局。
自始至終,我做的所有事情,其實(shí)都沒什么意義。”
“至少你救了很多人,包括我們。”
瓦斯科:“哪怕結(jié)界不在了,可地下的庇護(hù)所依然能夠運(yùn)行。圣城中所有的幸存者都會感激你為他們做的一切。”
“感謝的話以后再吧”
葉清玄笑了笑,伸手:“臨走之前,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給我兩把趁手的家伙就行。最好短點(diǎn),太長了我怕切到自己。”
瓦斯科愣了一下,回頭,和下屬們互相看了一眼,很快便有幾個人走上前來,身上的裝甲摩擦,彈出了數(shù)個暗格。
暗格中的兵刃在卡簧的推動下露出了端倪。
拒絕了三截拼接的破甲重型槍和瓦斯科的熱鋼重劍、震蕩大戟等等比自己身高還要長的巨型武器之后,葉清玄選擇了相對輕便的曲劍和用來做工具刀的短刃,將它們別在原罪之衣的掛扣上。
看起來瘦弱得不像個武士,也粗野得不像個樂師。
卻意外的像模像樣。
“這樣就好了么?”瓦斯科問。
“我覺得應(yīng)該沒問題吧?”
葉清玄笑了笑,揮手:“那里有人在叫我,我要去了。”
著,他向高崖之外的虛空踏出了一步。
飄忽如飛鳥一般,墜向了裂隙的深處。
瓦斯科愣住了,撲了上去趴在懸崖邊上,卻感覺到颶風(fēng)撲面而來,少年墜落的身影戛然而止,緊接著,沖天而起!
升上了天空!
憑著原罪之衣的防護(hù)和擬態(tài),以源為核心,樂理銜接具現(xiàn),形成了無形的福音裝甲,排斥這大地的吸引力,他撞破了颶風(fēng),向上,飆飛而出。
只是轉(zhuǎn)瞬,便沖破了混沌領(lǐng)域的最外層,撞向了那神圣之釜和百目者彼此爭殺的核心。
就像是一只撲向太陽的飛蛾。
那人類無數(shù)個量級的恐怖力量,哪怕只是余波,便足以將他碾成粉碎。
可是迎著那狂潮,他卻閉上了眼睛。
夢寐之境·龍眠!
那一瞬間,驟然有無形的波瀾擴(kuò)散。波瀾所過之處,一切恐怖的波瀾都消散無蹤。
隨著他進(jìn)入夢寐之境的沉睡,萬物安眠。
一切都沉浸在靜謐中。
可是這一次,這一份靜謐并非是沉睡的終點(diǎn),而是向著更深處繼續(xù)轉(zhuǎn)化。
在亞伯拉罕的傳承樂理推動之下,龍眠結(jié)界在轉(zhuǎn)瞬之間從葉清玄的周圍構(gòu)成,從原的‘雛形’向著‘極限’瘋狂演化。
淺眠、沉睡、夢寐、龍眠……心音樂章的構(gòu)架瘋狂變化,龍眠結(jié)界的穩(wěn)定性瘋狂攀升,直至最后,那原肉眼可見的‘波瀾’已經(jīng)消失無蹤。
那是龍眠結(jié)界和外界樂理摩擦所產(chǎn)生的動蕩。
而現(xiàn)在,外界樂理就在觸碰到龍眠結(jié)界的一瞬間,就在恐怖的夢境拉扯下,消散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完美的圓。
那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宛如怪物一般,固步自封地劃下了界限,不管來得是暴亂樂理也好,混沌絕域也罷,一切踏入獵場中的東西都被吞入腹中,再也消失不見。
憑借著慣性,失去了飛翔能力的葉清玄沒入了那一片混沌之中。
就像是沉入了深海。
以太再無任何回應(yīng),沉入了最深的夢境之中。
不管愿不愿意,不管反抗與否,也不管還有什么緊要事情要去做。
世界呀,請與我同眠。
一起……做個噩夢吧!
-
下一瞬間,盧多維克錯愕回頭,看到混沌風(fēng)暴中,那個身影呼嘯而至。
“喲!好久不見。”
風(fēng)中傳來了漠然的問候。
只是彈指,那一張分外熟悉的面容便已經(jīng)近在眼前。
龍眠結(jié)界覆壓而下,突如其來的沖擊中,盧多維克下意識地?fù)]手,卻沒有任何效果。錯愕的面孔被陰影覆蓋。
原罪之衣在颶風(fēng)中飄飛,如鷹的羽翼,撲擊而下!
葉清玄抬手,曲劍落入掌中,宛如已經(jīng)演練過千百遍一般,寄托著所有的力量,向前遞出。瞬間貫穿了盧多維克的手掌,然后,向前!
嘭!
劍刃穿胸而過,恐怖的慣性施加在劍刃之上,從盧多維克的背后撕開了巨大的裂口。霧化的血?dú)鈴牧芽谥袊姵觯瑢⒈╋L(fēng)染紅。
盧多維克倒飛而出。
在扭曲的重力中,他墜向了化作鋼鐵廢墟的巨人軀殼,巨響轟鳴,曲劍楔入了鐵中,將他釘在地上,艱難地掙扎,錯愕地看著貫穿軀殼的凡鐵。
像是還不明白究竟生了什么。
“還記得在監(jiān)獄的時候,我對你過什么嗎?”
葉清玄從地上爬起,輕聲呢喃。
在落地的翻滾中,棱角鋒銳的晶體切破了他的手臂和臉,血色從傷口中沁出,將那沙啞地低語也變得如此猙獰。
他踉蹌上前,抬起腳,踩在了曲劍的劍柄上,奮力踏下:“收下吧。”
啪!
瀕臨極限的劍刃在年輕人的奮力踐踏下歪曲,攪碎了盧多維克半個肺葉,令他迸出凄厲地慘叫。
“——這就是我為你準(zhǔn)備的謝禮!”(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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