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城區,亂糟糟的集市里,一片爛菜葉子和臭水溝的氣味。
少年的腳下踩著爛泥,回頭四周亂糟糟的樣子:“師兄,你的記性靠不靠譜啊?”
“別著急,別著急。我記得就在這一塊的!”
夏爾無比確信地頭:“再往前走一段路,拐個彎就到了!”
“這句話你十分鐘之前也過,上一次你這句話的時候,我們可是還在大街上……然后我們就走到這個鬼地方來了!”
葉清玄一臉悔恨,感覺到深深地蛋疼。
“可這就是阿瓦隆啊師弟!”
夏爾大力的拍著他的肩膀:“它總是有這么多驚喜!哎呀,我看這蘿卜挺便宜的,不如我們買回去燉湯?”
“都這個時候,我們能先干正事么?蘿卜能便宜到什么程……哎呀,還真挺便宜。這大南瓜也不錯!老板,給我來兩斤,您這兒的卷心菜怎么賣?”
葉清玄的目光被蔬菜吸引,嫻熟地攤位上的大媽砍起價,最后又廢了一番唇舌之后才讓攤主給自己搭了兩條茄子。
到最后用差不多一半的價錢買下來這么多東西,葉清玄的心情也變得好起來,心滿意足地抱起了一大堆東西:
“今天運氣真不錯,師兄你最近喝酒這么厲害,還能燉個湯給你醒……臥槽,師兄你人呢?!”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一轉身的功夫,師兄竟然跑的不見人了!
“老板。您看到剛剛和我一塊的家伙去哪兒了沒?”
攤位后面,膀大腰圓地大媽懶洋洋地翻起了眼睛:“剛才你買菜的時候好像有個穿紅衣服的姑娘向他招了招手,他就走了……”
“……”
葉清玄一口老血差噴出來。忍不住想要怒吼:夏爾你這個混蛋究竟是出門泡妞還是帶路的。
很快,重新踏上路程的他就不得不操心另一件事情了。
在下城區,錯綜復雜,滿地污水的巷子里,他環顧著四周好像不久之前見過的場景,終于發現:
自己迷路了……
就在寂靜里,他聽見遠處。傳來了隱約的聲音。
似是有人走來。
-
“到了,大人,到了!”
巷之外。邋遢地流浪漢笑地無比諂媚。
他熱情地搓著手,看著面前的人。披著黑袍的人站在巷的入口,凝視著遠處。
炎炎烈日之下,他的面孔和身體都隱藏在厚重的兜帽和長袍中。自內而外的散發著一陣寒意。像是鬼魂一樣,令人心生畏懼。
“你確定?”
兜帽下,一個沙啞的聲音問。
“看在錢的面子上,我絕對不敢撒一謊。”
流浪漢在旁邊低聲,“他就是進了這里面,我親眼看到的。一個白頭發的東方鬼,絕對沒錯!”
他的神情滿是敬畏,“況且。您可是大人物,在下城區的人都知道。想要混飯吃,就絕對不能得罪教授先生!
“那樣最好!
名為教授的人頭,聲音像是骨片在摩擦:“否則,你最好擔心你有沒有命將這些錢花完!
就在長袍的袖口中,探出一只蒼白而消瘦的手掌。就像是死人一樣,有種不見陽光的慘白。
看到那一只手掌,流浪漢的眼神重新熱切起來。他的視線落在那兩根手指夾著的那一疊綠色匯票上,挪不開。
看到那一疊錢,流浪漢就忍不住咧開嘴角,傻笑起來:那可是教會開出的大額匯票,整整一疊,部都是一千磅的面值……
那些匯票被一根麻繩捆成了一卷,隨著那教授的手指拋出,翻滾著著落在地上。
“你可以滾了。”
教授揮手,頭也不回的走向巷。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流浪漢如同餓狗撲食一樣撲了上去,將地上的匯票撿起來,迫不及待地起了數目,興奮無比地笑起來。
“發財了啊,發財了!”
臟兮兮地手指死死地抓著匯票,他的眼神狂熱,將這些可愛的寶貝裝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可他抬起頭的時候,就愣住了。
有一雙腳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錯愕地抬起頭,看到一只裝飾著白銀和寶石的手杖,手杖握在一只干凈而修長的手中。
那一只手的食指帶著碩大紅寶石戒指,寶石中嵌著家徽。
就像是準備前去赴宴一般,在做工考究的禮服的袖口上,兩粒鑲著碎鉆的袖扣折射出內斂又奢華的光。
“教授先生,何必那么著急呢?為何不聊一聊呢?”
握著手杖的男人發出聲音,那個聲音帶著優雅的語調,聽起來溫和又鎮定,像是來自一位朋友的勸告。
那個男人頭戴禮帽,撐著自己的手杖,衣冠楚楚?⌒愕哪樕蠋е虮蛴卸Y的微笑,滿是西西里人特有的虛偽和傲慢。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卻不足以令流浪漢發出驚叫。
可在那個年輕人的身后……是一群手持著尖刀和鐵棍的暴徒。那些身材魁梧地男人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巷中,悄無聲息。那些的眼神陰沉,滿是桀驁和猙獰,帶著嘲弄地笑容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個丑。
整個阿瓦隆,只有這一群暴徒會有如此鮮明的打扮。
那群家伙,部都是西西里人!
“黑、黑、黑手黨……”
流浪漢終于反應過來,像是見鬼了一樣,驚聲尖叫。隨著年輕人松開手,他癱軟在地上,屁滾尿流地向后爬出:“我、我、我……”
年輕人對他究竟在干什么無興趣,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他趕快滾。流浪漢驚恐地在地上向后爬行,爬遠了,就扶著墻起來。頭也不回的跑了。
連落在地上的匯票和錢都不敢要了。
而在巷中,只剩下了被暴徒包圍的教授,還有帶領著暴徒的年輕人。
“看來,我被包圍了?”
教授渾然不覺剛才自己已經被包圍了,只是凝視這群來意不善的‘朋友’。
“初次見面,教授先生。我是路索家族的次子,您可以稱呼我為洛倫佐。巴勒莫之鷹——洛倫佐!
年輕人滿是紳士風范地撫胸行禮?墒强聪蚪淌跁r,眼神卻滿是嘲弄:“只不過,傳中的‘毒蛇’竟然毫無警覺地跳進別人的陷阱里來。真是出乎預料!
“洛倫佐?是舒爾姿的兒子?”
兜帽之下,教授打量著年輕人,像是早有預料:“你的速度出乎我的預料。我來以為最先來這里的是那群天竺人!
“實際上,最先到的是他們沒錯!
洛倫佐聳了聳肩?聪虮澈。
在他背后。那群西西里暴徒的腳下,有紅色的液體在泊泊流淌。
那些溫熱的血從另一條巷中延伸出來,最后流進敞開口子的下水道中。
幾個還在收拾現場的魁梧男人拖著兩具殘缺不的尸體,丟進了下水道里,看著它們隨著濁水奔流,翻滾著消失在黑暗里。
很明顯,最先趕到的天竺人已經被這群西西里人解決了。
原布下的埋伏還沒有來得及發揮作用,就被一次干脆利索的突襲被毀滅了。
在最后面。一具肥胖的尸首上還帶著死不瞑目的錯愕神情。那個天竺人的頭領之一,沙魯克就這么被亂刀分尸了。
死的無聲無息。
“看來我有些低估你們了!
教授從下水道里收回視線:“看來你們早有準備。是想要像是那群天竺人一樣么?守在這里。把想要分一杯羹的人一打盡……你們也想要那個鬼?”
“你想要拖延時間?”
洛倫佐看穿了教授的心思,搖頭笑了:“沒用的,我們已經將附近幾百米之內都清空了。
現在,教授先生,您最好放明白。
雖然我們是敵人,但看在你曾經為我們出過主意的份兒上,我愿意讓您平安完整的離開這里。您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是么?那我得感謝您的憐憫!
教授淡淡地。“只不過,我怕我走不出去。”
“您在擔心我背信棄義?”
洛倫佐皺眉,眼神陰冷,“我是路索家族的次子,言出必諾是我的父輩教給我的道理。西西里人從不違背諾言?丛诠硎值拿孀由,只要你許諾不再插手這一趟渾水,我愿意放你離開。”
“蠢貨!
教授嘆息。
“——你以為我是在你?”
洛倫佐一愣,正準備什么,可面色卻變了。
一瞬間,他感覺到大地震動的聲音。
寂靜里,腳下的青磚在震動,像是有鐵錘在敲打著地面。在這一條巷的兩頭,有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那種腳步聲,宛如鐵片和石塊摩擦,帶著尖銳的聲音,迸射出火花。在巷中,洛倫佐錯愕地抬頭,看向兩邊,就像是看到了噩夢。
就在巷兩頭,有鐵光在閃爍。
那是沉重板甲的顏色——板甲!
“他媽的。”
當洛倫佐從驚愕中回神的時候,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就在毫無防備中,那群身披鐵甲的魁梧男人從拐角中出現。
就像是原應該出現在戰場的餓狼們走錯了路,來到了這里。那些副武裝的魁梧男人們渾身籠罩在沉重的盔甲中,踩著整齊劃一的腳步,宛如軍團行進!
在他們手中拖曳著鐵斧和雙手劍,沉重的鐵器切裂了石磚,留下了猙獰又尖銳的聲音。
可這里不是戰場。∵@里是阿瓦!
可為什么會有一支重裝步兵出現在這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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