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吞吐著白氣的時空列車緩緩的駛?cè)霑r空隧道，坐在列車?yán)锏陌滓蝗高^車窗看著師兄師姐們的身影一點點的變，最終完消失在視野里。rg
直到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的離開了尼爾加尼。
隔間里的托馬斯叼著根煙，吞吐云霧的同時斜眼看著白一泉：“你不睡一覺么。”
“睡不著，話你能不能把煙掐了？”
“當(dāng)然。”托馬斯把含在嘴里的煙一口吐在了白一泉的臉上，“不可能�！�
“靠，能不能別這么缺德�！卑滓蝗獫M臉幽怨。
“什么是德？讓我在這狹窄的空間里呆上三十多個時什么也不做就是德么。”托馬斯?jié)M臉不屑，“這種品德我寧愿不要。”
“不得不師兄你的三觀是我見過最歪的……”
“過獎過獎�！�
白一泉自認為他的臉皮厚度是遠遠比不上托馬斯的，于是放棄了與他爭論的念頭，爬到床上躺著呆呆的看著天花板。托馬斯則是安靜的抽著煙，一根接著一根，整個隔間里都是嗆鼻的煙味，但白一泉卻沒有多少反感，或許是開始習(xí)慣了。
隔間很是安靜，靜得只剩下齒輪摩擦鐵軌的聲音。
“師兄。”白一泉突然開口。
“叫我導(dǎo)師啊混賬�！蓖旭R斯頭都沒抬，“干嘛？”
“你，尼爾加尼以后會變成什么樣子？”
“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尼爾加尼來是一個沒有諸神的世界……”白一泉組織著語言，“可是耶夢加得來了，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但應(yīng)該還有很多人看到它了吧？”
“看到了又怎么樣？沒看到又怎么樣？”托馬斯反問。
白一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問在原沒有諸神的世界，出現(xiàn)了神會對那個世界造成怎樣的影響是么�！蓖旭R斯翹起二郎腿，斜眼看著白一泉，“老實你會考慮這種問題還是挺讓人意外的�！�
“為什么這么？”
“因為你看起來智商有些欠費，不像是會研究這種深度問題的人。”
白一泉一惱，正要罵回去，卻聽托馬斯懶洋洋的道：“不過嘛，竟然你已經(jīng)問了，那給你一些也無妨。答案就是我剛才的那句話，看到或者沒看到，都不會變得怎么樣�！�
“什么意思？”白一泉一愣。
托馬斯把煙頭掐滅，丟進了煙灰缸里：“在你心中，人類是一種很脆弱的生物嗎？”
“這個，不是吧？”
“看你怎么理解了。和諸神比起來，人類的確是非常脆弱的生物。但話又回來了，人類是和諸神有著同樣悠久歷史的種族，但是諸神卻沒落了，即使它們在遠古時期非常強大，可是如今主宰著萬千世界的卻不是諸神，而是人類，你有想過為什么嗎？”
白一泉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蓖旭R斯淡淡的道，“諸神在各個方面都遠遠領(lǐng)先人類，卻唯獨看不透這一點。人類在各個方面都不如諸神，卻因為明白了這一點，才能夠繁衍至今�！�
“聽起來有些高深……”
“有個屁高深�！蓖旭R斯道，“給你舉個例子好了。神和人原住在同一個地方，那里環(huán)境很惡劣。神這么惡劣的環(huán)境我不喜歡，然后背著行囊去尋找更好的環(huán)境居住了，人類覺得雖然惡劣但也不是不可以忍受，于是就住了下來�！�
“然后呢？”
“先人類吧。在惡劣環(huán)境無法改變的情況下，人類只能選擇改變自己，太陽將他的皮膚曬得黝黑。干裂的土壤讓讓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才能養(yǎng)活自己，長時間的勞作極大縮短了他的壽命，最終，他只活了很短的時間。”
“聽上去好像很慘，那神呢？”
“神跨過了千山萬水，歷經(jīng)了無數(shù)磨難，卻依靠著強大的事找到了一處是世外桃源�！�
“這聽上去很勵志�。〔贿^師兄你只是想明諸神不僅各方面比我們強，連意志也比我們強么？”
“叫我導(dǎo)師，混賬�！蓖旭R斯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故事還沒有結(jié)束。人類雖然死了，但他的孩子卻活了下來，同樣生活在那個環(huán)境里。但是他的孩子開始了思考，既然天氣炎熱，為什么不挖個地窖涼快涼快呢？既然土地極難種活農(nóng)作物，那能不能用一些別的東西取代呢？最終，在同樣的環(huán)境下，他的壽命要比他的父親長很多�！�
白一泉蹙了蹙眉頭，開始思索起托馬斯的話。
“至于那個神。神身就擁有近乎無限的壽命，也很少有神愿意繁衍后代，因為他們太強大了。是的，他找到了一個世外桃源，并且在哪里生活了很多很多年。但就算再美好的地方，呆上數(shù)百年也會厭倦，直到有一天他徹底厭煩了那里，決心找一個更加舒適的地方�！�
“然，然后呢？”
“這是一個漫長的循環(huán)。他每次都能找到滿意的地方，但每次都會厭倦，他們必須要依靠不斷的尋找來打發(fā)那漫長的歲月�？墒牵麄冸m然強大，但也并不是強大到足以征服宇宙�？傆幸惶欤麄儠驗樽约耗菑娏业暮闷嫘呐c探索心而送了命。這樣一來，沒有子嗣的他們，就真正的消散在這萬千世界里了�！�
白一泉不知道該些什么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了，這算什么？好奇害死貓？
“當(dāng)然，這只是比喻而已，我之前和你過，絕大多數(shù)的神都是死于內(nèi)亂。上古時期的諸神之戰(zhàn)在各個世界上演。他們和人類不同，人類打不過了就會求和，打的太慘也會求和，打的累了還是會求和。但是諸神不同，他們追求的是徹徹底底的殺死對方，因為諸神都有著漫長的生命，不徹底的殺死對方，這場爭斗就毫無意義�！�
白一泉輕聲道：“聽上去好像有點悲哀�！�
“是啊，諸神來就是一個悲哀的種族。當(dāng)那個人類的后代在惡劣之地繁衍了無數(shù)代時，那位極其富有冒險精神的神，卻早已不知道在哪里消散了，甚至沒有人能記得他，記得在那片大地上，曾經(jīng)有那么一位神�！�
白一泉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耶夢加得也是如此？”
“是的，火神洛基和耶夢加得曾經(jīng)都在地球上生存過，并留下了自己的痕跡。北歐神話就是最直接的例子，但后來他們都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們?nèi)ツ膬毫恕Ｋ赃B他們是否存在過都無法確定，神話之所以被人看作虛構(gòu)的，也正是因為諸神拋棄了那個世界�！�
托馬斯又抽完了一根煙，這次他沒有繼續(xù)的意思了：“現(xiàn)在可以回答你之前的問題了。尼爾加尼會變成什么樣？我的答案是，還是之前那樣。如果耶夢加得沒有死，那么一切還難，可是耶夢加得已經(jīng)死了，尼爾加尼再次變成了一個沒有神祗的世界。親眼看到耶夢加得的人又怎么樣？曾經(jīng)的地球人也看到過，可是后來不也變成‘虛構(gòu)的神話故事’了么。沒有什么能敵過時間�！�
白一泉低著頭，思索的托馬斯的話。
托馬斯突然從包里拿出了兩羊皮書，遞給了白一泉，白一泉滿臉疑惑的接了過來。
“我知道你還想問什么，那個麗娜·埃里克的事情吧。她的確害死了很多人，但同樣的，沒有她，我們也無法殺死耶夢加得。”托馬斯凝視著白一泉，“她曾經(jīng)和你提到過正義，你怎么看待她的正義？”
白一泉怔了怔，而后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慢慢想吧，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這種問題除了你自己，誰也給不了答案。”托馬斯繼續(xù)道，“至于這兩書，其實可以算作那的后續(xù)了。那個老人在臨死前還是把它們完成了，結(jié)局是勇者回來了，殺死了大魔王，然后和等待多年的女孩結(jié)婚了。”
白一泉猛地抬起頭，直愣愣的看著兩堆在一起的羊皮書。
“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兇惡的老巫婆，其實心底還是一個等待著心愛之人回家的女孩啊。”托馬斯輕輕的嘆了口氣，“把它們送給真正的女孩吧，我記得你答應(yīng)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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