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里面,究竟裝有什么東西?
能夠讓道牧,這個連百萬年龍脈祝由泉都不在乎的人,顯露貪婪之色。
旋即又想,怕不是其中又有詐?
方才道牧演得一處好戲,三個天境的盜牧者皆殞命,血魂都被龍脈吞食。怕是,道牧還想通過這個誘餌,引來貪婪者好奇,最終成為獻祭給龍脈的祭品。
其實他們真的是想得太多,道牧沒這份心思,真的是單純想要跟他人分享喜悅。
“人與人之間,竟是如此難以相處。”道牧來到老人身邊,一邊感概,一邊扶著老人前行,“連人與人之間,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了。”
“這個是你自己的問題,怪不得別人。你若讓他們以物易物,他們達到目的而開心,你也會因此得到滿足而開心。”老人語重心長,而后話鋒一轉(zhuǎn),“給我看看你的圖紙。”說是道牧扶老人,其實是老人牽引道牧前行。
道牧沒有拒絕,連忙拿出畫軸。老人掃視一眼,竟然看得懂這一張鬼畫符,嘖嘖連連稱贊,直說道牧的設想,沒有大毛病。
唯一的問題,就在于這個構想,不得超過百里的偏離范圍。這個偏離范圍,對于山水來說,容錯率太低,并非普通牧道者可以施行。
讓別人來幫忙,難度也不小,單單雙方契合度的磨合期,就得花不少時間。道牧自知沒有多少時間,否則道牧完全可以找來織天府的好友過來幫忙。
誰都知道,人多力量大。可是人越多,契合度越難平衡。
由于此前一系列的變故,讓道牧接下來的拔山十分順利。龍脈不僅已經(jīng)認命,甚至討好的味道十足。
于是乎,連道牧比較擔心的攝水,在龍脈幫助下,有驚無險的完成。
第一條龍脈,拔山攝水的計劃工期是六個月到八個月。
龍脈討好式的幫助,以及老人一旁指點把關,使得工期縮短到一個半月。
第九十九座山,高十二丈三,距離兕湖還有八百多里。道牧僅用一個時辰就將山體拔起顯形,跟龍尾恁般,道牧直接在山體攝水成泉。
高山引水成河相伴,低山攝水成泉相輔。
把龍脈而定型,山于山之間的距離,不一定要特別講究。山于山之間的高度差,卻十分有講究。
以模仿真龍游行的樣子來拔山,越真實,龍脈越舒服,吐納靈氣,溫養(yǎng)大地效益越強。
若拔山?jīng)]有個高低起伏之說,完全不按照真龍游行的樣子來拔山。時間一長,龍脈覺得不舒服,將會強行掙脫原來的位置。
強烈的地震,土地崩裂下陷,山體滑坡坍塌,其實多是龍脈在活動。若真是龍脈覺得不舒服而強行翻身,便會照成人們所說的風水輪流轉(zhuǎn)。
老人為何說難,因為他無比熟悉真龍游走時的樣子。
兕湖。
陽光照耀下,波光粼粼。
白鶴等靈禽飛臨,白天鵝不再一家獨大。
在白鶴面前,白天鵝立即被比下來。雖同樣高傲典雅,但白鶴自然仙逸飄渺,與白天鵝形成鮮明對比。白鶴愈是不怒自威,白天鵝就更加顯得狂大粗暴。
經(jīng)過最初的野蠻沖突,和其他地方?jīng)]甚兩樣,飛禽走獸們都達到某種自然的和諧共存關系。
“這些年,可把您好找……”道牧悲戚戚,環(huán)視周遭,物是人非事事休,感慨不已,“李家托我老爹,尋你數(shù)十年,也不曾見您老的蹤跡。雖然沒有絕望而放棄,但是牧家招受劫難,也就擱淺下來。”
“李家自己氣數(shù)快被那些死賴不走的族老耗盡,而牧蒼本就命薄福淺,所以他們能找得到我,那才怪。”老人像是很熟悉這里,小小的眼睛一直遠眺湖底的黑水坑,“老朽不過是打了個盹,神游太虛罷了。”
“娶得穆清是福氣,而后又領養(yǎng)一女牧兮怡,是福氣。做好事積善成福,方才能夠領養(yǎng)你這個兒子,也是福氣。牧蒼出自牧星鎮(zhèn),注定命薄福淺,該來的總會來,躲不過的。”
說著,老人轉(zhuǎn)過頭來,對道牧咧嘴一笑。“當然了,其實逆命不可怕,可怕的是認命。”那整齊的雪白牙齒,讓道牧一度認為是假牙。
“老爹常常說,天地自有命數(shù),順其自然方為道也。”道牧蹲下身子,捧起一些水,拍在臉上,清涼爽神,“老祖宗,可知我老爹與仙兕有甚交易?”如今見到老人,道牧開始有點明白,牧蒼為何如此布局,轉(zhuǎn)頭又問,“恁地不見老祖婆?”
“我也不知老太婆在地心作甚……”老人直言不諱。
原來,牧蒼就只是單純想要讓災兕贖罪,且順便改造此地環(huán)境,妄圖能將老人引出來。老人的確來過,但他身體并沒有來,來的只是神魂。
老人更為這一塊地行云布雨,降下福澤。這塊地本會慢慢復蘇,不斷自我凈化成長,終有一日變成一方凈土。
說到這里,老人立馬來氣,那馭獸齋在關鍵時候出現(xiàn)了,將老人的好心給糟蹋。
聞言,道牧不禁問道,既然老人如此看不下去,為何不出手懲戒他們?
老人笑吟吟,反問道牧,方初道牧看見大天鵝與其他禽鳥,被湖中魚獸捕食。道牧不也是沒有出手,且還阻止阿萌?
道牧像是被扼住脖子,有話要講,可是忘了要怎么講,將不出口。
老人非人,他看人類之爭,何嘗不同自己看靈禽靈獸之爭那般。
“著道了,著道了。”道牧啞然苦笑,換位思考一下,渾如醍醐灌頂。“不知,你老神游太虛時,可知我親生父母甚來歷?”
老人報以和煦笑容,“普通牧民。”斬釘截鐵。
“老祖宗,您未免也太肯定了。”道牧總覺哪里不對,且語氣態(tài)度十分熟悉。下一刻,立馬回想起,滅心牧劍令人討厭的聲音。
是了!
老祖宗的語氣態(tài)度,就跟滅心牧劍一模一樣。道牧心想,若是滅心牧劍幻化人形,怕是連神情姿態(tài),都與老祖宗一樣吧。
“怎么?不相信老朽?”老人臉上笑容微微凝固,低吟一陣,又問道,“難道那把老話癆,發(fā)現(xiàn)甚么?你且給老朽講講看。”一副很好奇的模樣,不像是假。
道牧直言滅心牧劍跟老人的語氣態(tài)度一模一樣。
聞言,老人笑著跺了跺,手中枯木杖,講到“那可不就對了嘛,不明白你在懷疑甚么?”
道牧細觀老人面部表情,奈何滿面的溝壑和老人斑將一切有用信息掩蓋。道牧將自己在小屋的發(fā)現(xiàn),跟老人講一遍。
“你這癡兒!”老人忽而氣鼓鼓舉起手中枯木杖。
道牧以為老人要夯他,這一個半月不知道被夯了多少次,正要抬手護住頭部,枯木杖卻頂著道牧的胸口,正好頂在太極龍魚墜上面。
“把這墜子拿出來!”老人連戳幾下,接著枯木杖揮落,敲在決刀身上,“叮叮叮”發(fā)出金屬撞金屬的清脆聲響,“解下決刀,對比一下劍格處這塊凹痕。”
“哦哦哦……”道牧一愣愣,連忙拿出,一對比發(fā)現(xiàn),驚人的吻合,仰頭看老人,樣子呆呆,“難道,他們是一體的?”
“裁刀和決刀極性相斥,太極龍魚墜自成橋梁,巧妙將兩把仙刃糅合,便有了裁決仙剪。”老人應聲。
一個牧劍山弟子,竟然對自己身上裝備毫無所知?
劍古放養(yǎng)弟子,真是夠徹徹底底。也就難怪,前九十九個弟子,都死于非命。
“不對啊!不對,不對……老祖宗,你等等……”道牧捋一捋思路,須臾又道,“根據(jù)史書記載,裁決仙剪并沒有太極龍魚墜。”
“沒有太極龍魚墜,裁決仙剪就是一把普通仙器,這就是為何裁決仙剪賜予織女。”老人細觀道牧面相,身體巍巍顫顫,“你父母福緣深厚,他們死后轉(zhuǎn)嫁到你身上。盡管如此,你也吃不消這么多。若你再肆意點功德香,終有一日,成為壓垮你自己的稻草。”
說著,老人身體轉(zhuǎn)向兕湖,目光映襯著湖面的波光,“那個時候,你的結局,并不會比你養(yǎng)父牧蒼,好到哪里去?你不為你著想,也要為自己身邊的人著想著想……”
“老祖宗方才不是講,逆命不可怕,可怕的是認命嗎?”道牧不以為然,一邊將決刀佩掛,一邊將太極龍魚墜放入衣袍,“何況,現(xiàn)在不是有您嗎?”陽光下,血眸熠熠生輝。
哼哼,老人微微撇過頭,余光搜盯著道牧,“你小子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你野心好大,若真要做,怕是無論結果成敗如何,劍古都會把你吊起來扒皮爆嗮。”
道牧微笑嘻嘻,直道不知老祖宗所言為何。將話題一轉(zhuǎn),又道老祖宗知曉天下事,怕是從未閑暇過。兕湖下面,地下河道縱橫交錯,只怕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軌跡。
“老朽可沒那閑工夫,那些河道,該是一些玩心重的年輕龍脈留下的痕跡。”老人怎會不知道牧的小聰明,他也不點破。
活得實在太長太長,早已忘記自己的年齡。所以老人活著就這么一點興趣,他倒要看看道牧能活多久。
“老祖宗,您瞧我這道萌境地,百廢待興。連兕湖都給你準備好了,能否請您老人家,長時間定居于此?”
“呵呵,老朽并非不能幫你。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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