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常人,在強光下視力不存,且傷壞眼睛,永久致盲。道牧卻將在場每一個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對光的敏感程度,比對風的敏感程度更高。
龍誠摯發難之際,道牧立即做出反應。道牧庇護下,龍嫻靜姐妹和阿萌絲不受影響。且還能跟道牧一樣,將躍龍殿在場所有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見那海族們的眼睛蒙上一層白膜般的水汽,竟也擋住強光的侵害。他們看向道牧這邊略顯疑惑,道牧這邊比任何地方都耀眼。
雖然道牧這邊的光,對他們造成不了傷害,但是他們卻看不清道牧這邊的情況。他們將目光轉向龍誠摯,看到龍誠摯愉悅的神情,暗自以為龍誠摯特殊照顧道牧他們。
敖泛和敖玨倒是快意滿滿,其他男性則有些擔憂龍誠摯太過火,將龍嫻靜和龍嫻雅傷及,反倒不美。
感情是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且還要逼著道牧給他們唱綠臉?
道牧不理會旁邊驚異自己沒事的女官,對視龍嫻靜姐妹。強光之下,三人眼睛波光粼粼,貌似在激烈交流。
一息不到,三人眼神分開,眼神恢復如常。
另一邊,龍誠摯的三個表哥總算出手。他們雖為海族,更是深海孽龍,陸上修為近乎無損。以他們天境大圓滿的修為,不懼龍誠摯掌控躍龍殿以壓制。
一方天畫戟,一混元鐵棒,一黑金八棱锏,三人未動,氣勢如汪洋大海,海浪生層云,驚濤遮天蔽日。
轟咚!
巨響震耳欲聾,天地劇顫,瞬息將躍龍殿吞沒。
霎時間,躍龍殿漆黑如夜,伸手不見五指。一雙雙冒著藍光和綠光的眼睛,光彩紛呈。道牧那雙忽明忽暗的血色星眸,宛如幽森小道中,搖曳的燈籠。
道牧忽然覺得好笑,一是笑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復雜,把每個人都想得很聰明,忽略了種族間的傲慢與偏見。
二是笑自己面對的這些人,演技過于拙劣。若非龍誠摯三個表哥出現,以致畫蛇添足。道牧尚處于疑惑與糾結之中,無法自拔。
思緒間,道牧聞得動靜,循聲望去,內心失笑,“又來?”
但見那龍誠摯大喇喇端坐珊瑚龍椅,面狠色厲,“表哥,這不是海龍國!”雙臂大張,啪啪,猛地拍在兩邊扶手。
一股秘力自珊瑚龍椅蕩漾,整個躍龍殿被激活。一股強絕霸道的力量,自躍龍殿四面八方灌涌,渾如萬丈大岳蓋壓而下。
黑暗涌退,光明重臨。
當,當,當,那三人被壓制,半跪在地,身體抖若篩糠。雙手緊攥兵器,骨關節白得下人,其他處又紅得生活。三人手心溢血,卻不敢松手,以免整個身體被壓垮,五體投地。
“誠摯,收回神通。”敖泛敲幾下桌案,引得龍誠摯注意,“差不多就得,莫要為普通外人,傷自家人和氣。”說話間,敖泛且還對道牧微笑,挑幾下媚眼。
龍誠摯濃眉怒皺,正要傳聲呵斥自家母親,注意形象,曉得廉恥。
敖泛一旁的敖玨在這時,輕啟紅唇,附和道,“太子殿下,請收回神通罷。我這三位哥哥,無意冒犯貴客,只是痛恨人類而已。”
“人類與其他各族皆有仇恨,本太子作為中間人,最是難做。”龍誠摯緩緩坐正坐直身體,傲視全場,“在外面爭斗,本太子管不著。可這里是皇宮,還請三位表哥自制。”話語間,余光未曾從道牧身上移開過。
話才落,龍誠摯收回雙手,自然垂落,撐膝蓋上。氣勢全無,三人撐著兵器,顫悠悠起身。
兵器一揮,妖風亂刮,吹得桌案上瓷器,叮叮哐哐摔倒掉落。酒水、食物以及點點的味道,相互融合在一起,奇怪難聞。
道牧正以為他們又要動手,卻見他們撒妖風,卻是將兵器收斂。
中間那人仰視龍誠摯,牙白話冷,“表弟,你竟為一個卑賤的人類,跟我們紅臉。”左手抬起,怒指道牧“你倒是考慮他的感受,可曾考慮過我們的感受?”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道牧淡淡笑道,語氣隨意,哪有半點懼色。人類面對龍族時,該有的惶誠惶恐,完全沒有。
道牧風輕云淡的模樣,對方氣得發抖,“人類,你竟敢頂嘴!”大手揚起,就要隔空給道牧一個響亮的巴掌。
“夠了!”敖玨尖聲嬌斥,纖嫩玉手猛地拍在厚實的玉石桌案,“啪”一聲清脆,接著就見手沒入桌案,直指手腕全無才停。
“三位哥哥注意自己的嘴臉,莫要丟我海龍國的顏面。”敖玨緩緩抽出手,整個桌席爆碎成粉末,各類瓷器哐哐砸在地上,將玉石粉末,澆成玉石水泥。
敖玨并非是為道牧說情,她出手及時阻止她三個哥哥,只是為讓她三個哥哥的形象在龍嫻靜和龍嫻雅心中止損。
一旁的海夏國六太子海胤就很精明,從不喧囂奪主。敖玨自然曉得海胤對道牧的厭惡與不屑,但海胤性子收放自如,擁有著絕對克制能力。
她看過龍誠摯給她的雪玉簡,一開始不覺得怎地。直至現在面對道牧,她心中涌出莫名悸動,此子或許有些本事。
“愣著作甚!”敖玨呵斥三人,讓三人回過神來,又示意女官領他們入座。
三人欲言又止,被敖玨瞪得只能憋著,跟著女官后邊,依次坐在海胤旁邊。龍誠摯右手直指敖玨面前那堆玉石粉末,白色柔光閃爍,恢復成原來模樣。
女官們示意下,宮娥快速整理清掃。十數息之后,躍龍殿恢復之前的趕緊整潔。茶香與酒香纏綿,菜肴與點心相襯,氣氛卻依舊沉重而詭異。
盡管如此,敖玨的臉色也好了些許,她讓自家三個哥哥自我介紹。三人聞言,一個接著一個冷哼,瞇眼看著道牧。
見中間那青年,淡淡然,“吾等姓名,豈是阿貓阿狗都可知曉,都可叫喚?”話音一落,立馬得到他兩個兄弟附和贊賞。
三人這無腦的傲慢,沒讓道牧覺得怎樣,反倒是敖玨氣得身體發顫,寒氣凍得一桌子結霜。
敖玨算是明白,為何這三個哥哥會被父親流放瑞隆城,剩下幾個弟弟卻在海龍國享受更多更好的資源。
可是他們是自己的親生哥哥,那幾個弟弟全都是同父異母,沒有自家同父同母的親。敖玨最先想要為自己同胞哥哥謀求福利,算是人之常情。
敖玨努力平復情緒波動,方才因為三個哥哥到來的喜悅,一下子蕩然無。
須臾,她站起身,指著她三個哥哥,逐一給道牧他們介紹。敖玨介紹哪個哥哥,那哥哥就冷冷哼一聲。
敖玨心中不知罵多少次蠢貨,放棄為他們謀取福利的想法,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想著,敖玨緩緩坐下,瞥了龍誠摯一眼,好在自家丈夫是個可塑之才。倒是這個婆婆,行徑古怪,放浪形骸,讓她頭痛得緊。
龍誠摯接過敖玨的棒,給三人介紹龍嫻靜和龍嫻雅,然后在道牧這里停止。說是對道牧不甚相熟,還是讓道牧自行介紹,比較妥當。
道牧臉上微笑不變,卻更讓他顯得淡漠。只見他拿起水晶酒盞,站起身來,對著那三人敬酒道,“我是道牧,牧劍山道牧。”
一口將酒盞中的酒飲盡,醇香沁鼻入肺,溫度熱胸暖胃,讓道牧精神抖擻,拿著空酒盞指著龍嫻靜,“龍嫻靜,我道侶。龍嫻雅,我道侶的妹妹。”神情和語氣略帶挑釁。
“什么牧劍山,不曾聽講。”
“怕是一介散修,卻還要扯上個名頭,狐假虎威。”
“牧劍山,可是那個被織天府開除的脈承,牽牛星的笑柄?”
“噫,那個牧劍山如今都給傳到織女星,讓人見笑。”
“……”
三兄弟你一言我一句,不僅羞辱道牧一番,且不忘帶上牧劍山。
龍誠摯看見龍嫻靜姐妹的臉色越來越差,不由對敖玨使了使眼色,讓敖玨管一管她那三個無腦的哥哥。
“不必理會,且讓他們鬧。”敖玨藍眼幽幽,目光未曾從道牧身上挪開。
“是。”道牧咧嘴燦笑,陽光下愈加親和,“就是那個被織天府開除的牧劍山。”
說話間,道牧不忘給敖玨拋一個波光蕩漾的曖昧眼神,讓敖玨自行領會。“請記住小道名頭,待你們被陰司勾魂,記得以此向閻王告狀,講不定獲得特殊待遇。”
敖玨眼睛微瞇,內心直呼“反常。”資料中,道牧不是此等浪人。
敖玨卻沒注意到她身邊的婆婆敖泛,目波蕩漾,似在跟誰傳聲。
思緒間,敖玨感覺一道狠戾目光投來,接著就是幾道怪異目光在自己和道牧之間徘徊。抬頭就見龍誠摯惡狠森厲的眼神,敖玨恍然大悟,卻暗笑道牧行徑幼稚。
躍龍殿的氣氛變得愈加沉悶,透過琉璃照射而下的陽光普照下,卻無法照死他們心中的鬼胎。
“這里氣氛太差,我們還是走吧。”龍嫻靜從自己桌席近身道牧,一把摟住道牧左手臂,“待父皇母后身體好些,我們再來。”
“姐姐姐夫,去我雅逸宮吧。”龍嫻雅亦站起身,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連擁有瑞靈符的龍誠摯,她也沒放在眼里。
道牧微笑著點頭,也不開口回答,跟著龍嫻靜一起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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