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天仙女!
眾仙在蒼巔行云,彩霞祥光映照半片天。奏響天籟仙音,仙娥在前撒花,仙官隨行在后,仙兵仙將兩側守護。
織仙城眾生一個個或焚香祈禱,或單膝跪地,或五體投地,或雙手懷抱仰首觀望,或藏匿在陰暗角落,仄仄冷笑,眼睛全是充滿占有欲的貪婪。
黑無常此刻反倒處事淡然,畢竟那天不管得地,那地管不得天,各自分立。倒是織女突然這么一出,怕是他黑白無常沒有機會吃那后續來的人間美味。
“老黑啊,看來你我美餐就止于此哩!”白無常詭臉忽然變得悲戚戚,雪白臉上劃下兩樣黑淚,顯得更加詭異駭人,“也不知哪貨讓織天仙女興師動眾!悲兮兮,慘呼呼!”
黑無常亦是嘆息,不心痛,不可惜,不生氣,那都是假的。但見他連連搖頭,長舌回收,“走吧。”話落,黑無常腳下陰風大盛,形成一道小旋風,席卷落葉塵土。
“走甚呢?”白無常伸手將其攔住,滿臉不見那悲戚戚,反倒有些竊喜,“你我且看著,好給閻王一個交代,指不定還能得到些許賞賜。”原來,他方才不過是裝模作樣罷。
“那還不匿蹤?”黑無常見祥云越來越近,再過數息怕是織女要按落云頭蒞臨。
“你我兄弟二人,又非見不得人。收了法相,光明正大拜見她。”白無常雙手整肅衣服,幻化做儒裝長袍,掣著哭喪棒迎著流風幌一幌,白色哭喪棒化作一把折扇。
“老黑快點,她來了!”白無常猛地抖開折扇,上面寫著‘一見生財’四個銘文。
黑無常原地旋轉一圈,收了法相法袍,苦喪凄臉卻還喪著,抖開黑色折扇,上面鮮血淋漓著“天下太平”四個銘文。
織女等人裹著祥云霧靄墜降,霎時間,嵐幫總舵祥光萬丈,引得無數修仙者觀望。嗡一聲悶響如洪,祥光聚成五彩光罩,將嵐幫總舵罩住。
遠遠望去,流光溢彩的斑斕,就好似那蒼巔的氤氳彩霞在不斷蠕動。看不見嵐幫總舵發生的一切,更聽不見里面的動靜。修仙者們唯有望著斑斕光罩,頷首嘆息技不如人。
“黑白無常見過織天仙女。”黑白無常連忙上前,拱手彎腰,給織天仙女問安。
梁祈蕓雙手交疊在腹,一身素色霓裳霞光仙衣,光彩照人,“二位陰帥怎會親自上人間勾魂罰鬼?”聲音悅耳勝過百靈鳥兒,驚世仙容美過朝霞晚瑞。
“啟稟織天仙女,閻王大人責令我等在此!見功就賞,見惡就罰!”黑白無常依舊弓著腰,皆不敢抬頭對視梁祈蕓。只因她一身彩霞祥光刺得他們陰眼灼灼生疼,比過刀割錐刺。
梁祈蕓抿嘴淡笑,“二位都是受閻王之名,來此勾吳璇雪、傅穎、傅遲、王鳳四人的魂吧?”右手輕輕揮動,香袖似朝霞浮云,“她四人生死不受陰司管轄,死了也不過墮入鬼道,倒不至于為禍人間,閻王怎會對吳璇雪四人這么上心?”
彩色的半云半霧將黑白無常籠罩,一股無形力量,將黑白無常撐直腰。他們看向梁祈蕓不再覺得眼睛灼痛,胃部童家老祖的神魂也因此消化速度快過數十倍。
“啟稟織天仙女,我等也不知閻王為何上心。”黑無常皺著眉,喪臉更凄更苦,血淚凝在眼角卻不滑落。
“怕是閻王也想弄清,緣何吳璇雪四人不受陰司管轄其生死。”白無常晃著森白折扇,咧嘴燦笑,笑得瞇半眼,似狐貍又似惡魔的詭笑,讓仙娥與仙官們一個個皺眉。“不過,請織天仙女放寬心,閻王并無惡意。她四人其鴻運高照,千歲萬歲似太難。何況,現在無需閻王與您出手,她四人已活過來,且活蹦亂跳。”
“她們本就該遭此劫,劫后余生,自是鴻運高照。”梁祈蕓順著黑白無常的話兒,“不不知是何人將她們救活?”
其實梁祈蕓想要的答案并不是這個,她是要套出新任閻王究竟是甚來歷,跟吳璇雪她們有甚關聯。
黑無常與白無常相互對視一眼,旋即一齊朗聲道,“伏牛堂。”莫名悸動讓他們都沒有把道牧之名講出,只給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梁祈蕓似早就預料道,遂不再提,見她柳眉一挑,櫻唇輕啟,“不知二位來時,可見是誰在行兇?”
“我等來時,嵐幫總舵已空空曠曠,無人無畜,更無生息。”黑無常微微一笑,反倒顯得喪臉愈加凄苦悲涼。“我等亦在找尋原因,好下去給閻王一個交代。”
“唉!”梁祈蕓頷首短嘆,眼眸蘊星海,掃視周遭,“無災無厄,無魔無邪,一切靜悄悄,手法干凈凈,怕是人禍引來天災。”
“因嵐幫而慘死的怨魂不少,枉死城怨氣沖天,都要上告閻王。”白無常笑瞇眼睛,嘴角上揚弧度不大,卻比咧著大嘴巴時的笑容更詭,“當時牛頭馬面二位老陰帥過路,見得此情此景就有斷言,嵐幫總舵作惡多端,終將會被天收。”
梁祈蕓驀然回首,眼眸中的星海斂去,“牛頭馬面陰帥可有講是甚天災降臨?”
“陽間事兒,我等鬼仙怎會比天仙更了解呢?”白無常右手一抖,噗啦,折扇展開,‘一見生財’惹人眼。左手做一請姿,“還請織天仙女明察秋毫,我等也好到那森羅殿,向閻王交代。”
梁祈蕓盈盈微笑,渾然不惱。“那就勞煩二位陰帥,隨同而來。”
倒是梁祈蕓身前的仙娥,身后的仙官毫不保留的顯露出厭棄,站立兩旁的仙兵仙將則一臉淡漠。
“甚好!甚好!甚好!”黑白無常驚喜相視,一同給梁祈蕓行一大禮。
眾人從童家老祖身邊行過,絲毫沒有放在眼里,好似對待空氣,看都沒有看一眼。不消片刻,踏上漢白玉龍階,好似彩云霞瑞涌入富麗堂皇的正殿。
梁祈蕓讓眾人退散至她三丈外,捻個決,念個咒,踏步罡,“蒼天有眼!”一身云縷仙衣無風招展,仙光迸發萬丈,裹著云霧如潮水般洶涌鋪滿整個嵐幫總舵。
“吽!”梁祈蕓雙手大張,云海浪潮激蕩,霞光一閃一閃,紅橙黃綠藍靛紫。
吱吱吱……
尖銳刺耳的老鼠叫聲在正殿回蕩,云海中躥騰一個個臉盆大小的云團,迅速變得墨黑,凝聚成一只只活靈活現的碩大肥鼠,那睨視眾生,神氣得意模樣,不是牧影鼠,是誰?
“天災,牧影鼠?”梁祈蕓柳眉緊蹙,天下唯有太一仙星出牧影鼠。梁祈蕓立馬就聯想到自太一仙星一同墜落牽牛星的金烏與牧影鼠,“閣下,恢復得真快。”
據織天府上報牧影鼠離開地牢不知所蹤,已經過去十年。梁祈蕓也沒太放心上,萬萬沒想到牧影鼠已經來到自己眼皮底下。
“吱吱吱,這還叫快?”一萬八千只牧影鼠遍布大殿各個角落,每一只都像是真的,每一只都在做著不同的動作,聲音從四面八荒傳來,不再尖銳,卻依舊陣痛耳朵,“高階地仙境,不及本仙巔峰百萬分之一。”
“閣下,既然來到祝織山,和不以真身同本仙酣談一番?”梁祈蕓柳眉逐漸舒展,對于太一星,對于仙庭,梁祈蕓前所未有的渴望了解。“你我皆為天做事兒,還怕是捉你,鎮你?”
“抱歉,你不配!”一萬八千只牧影鼠瞬間崩散成滾滾黑霧,環成一個兩個水缸大小圈兒,時空漣漪陣陣如水波。
“像你這樣的仙魔,本仙巔峰時期一口就是一個,一口就是一個。”水波漣漪當中,牧影鼠掣著一根鐵釬,將暈死的人一個個扎起,送入口中,速度快得只能看到一道黑光。
待這個房屋無人之后,牧影鼠淡淡回眸,“你們會跟一頭養肥待宰的畜生,把酒迎歡,談天論道?”
“大膽!”仙官怒目圓睜,一個個指著牧影鼠大喝。
“放肆!”仙將猛地跺腳,氣勢如虹,身邊云潮蕩滾滾。
“吱!”牧影鼠倏然撲來,透明的時空鏡瞬間染得墨黑。時空漣漪激蕩浪潮,像是臉盆中的墨水被頑皮孩子鬧著玩。
“既然如此,閣下為何不惜耗費仙元,也要與本仙隔著時空對話?”梁祈蕓不怒反笑,柳眉徹底舒展,從對方口氣可以判斷,對方不會刻意為禍織女星。
梁祈蕓話才剛落,時空鏡蛻去墨水。
畫風卻轉到別處,待畫面清晰的時候,只見牧影鼠就半躺在這座正殿的龍椅上,鐵釬縮小成了牙簽,叼在嘴里。“畢竟你是為未來侄媳婦,再恁地不堪一看,也還是要給他面子不是?”
黑白無常如獲重寶,相互對視,都看出對方的驚喜與笑意。仙娥仙官,仙兵仙將一個個寒著臉,怒視牧影鼠,恨不得用手中兵器與花瓣,將牧影鼠碎尸萬段。
“閣下,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梁祈蕓仙容一冷,身下云潮咔咔擦擦作響,冰霜接凍,寒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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