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天府。rg
十三道黑影圍坐一巨型方桌,他們身披黑霧,無法看清其性別與面貌,唯有高座上端坐的人,以真實面貌示人,他正是當今織天府的府主,童震。
“織天府屁大點地方,不過一個招新入門測試,就驚擾我等兩次?”一道黑影一閃一閃,聲音便從他哪里傳來。
“今日,辨災試又出一特級特等,史上未曾有過一個特級特等,何況同時出現兩個。”童震兩手交叉,身體微躬,直視那道閃動的人影。“山主于祝織山證道羽化多年,可曾見過織天府出現特級特等狀況?亦或者,祝織山也出現過特級特等?”
“嗯……”黑影閃動頻率愈來愈快,聽聲音好似陷入沉思。良久,閃動頻率恢復正常,“臻兒入門辨天時,亦是特級特等,而今她得證織天大道。你那一下出倆,總覺不對頭,二人可是牽牛星土人?”
“道牧無疑為牽牛星人,牛郎為織女星人……”童震輕語,實則他也不敢肯定道牧究竟是不是牽牛星人,他于牽牛星出生,這是無疑的。至于,道牧的親生父母是哪里人,卻已經無從考證。
“道牧,牛郎……特級特等定非常人……”黑影頓了頓,須臾后,又道,“你覺得如何是好?”
“持續跟進,重點觀察……”
“……”
鎮災試很特殊,必須在織天府圣地內進行。
道牧這才剛跨出域門,艷陽普照仙霞迎面而來,讓他不由伸手擋住臉,發現不刺眼,這才移開手掌。
陽光亮而不烈,艷而不騷,這輪艷陽神圣了整個織天府圣地。
一座座大岳在蒼巔懸浮,無數靈禽于空中翱翔,織天府弟子們或是御劍飛行,或是騎乘靈獸虛空漫步。
清風徐徐拂面,心胸打開,心往神怡,使人想要張開兩臂,迎風長嘯,以泄心中熊熊熱血。
“差距有點大。”道牧聯想牧星山的樸實無華,再看看織天府繁榮昌華,“或許這便是凡與仙的差別吧。”
“華而不實,又有何用。”候大壯心有不服,可眼神與面部表情,深深出賣他,“牧星山畏懼過誰?更何況這里是牧星山核心,結果都是他織天府霸占去的……”猶如孩子吵嘴,嘴巴倒是很硬。
他得也沒錯,這一片福地洞天,曾經也屬于牧星鎮。
候大壯的話讓周圍的考生冷笑不已,而今牧星山早已成為過去的代名詞,牧星鎮更是一個笑話。
人們口中牧星山多泛指整個牧星山封地,卻不再是那個牛郎證道的一座土山坡,更不是土山坡下那座鎮。
“牧星山不是當年牧星山,修仙人不是當年修仙人。”道牧腦海中盡是牧尸幕幕,那是多么絕望的悲哀,才放他們一個個都愿意成為牧尸,只為辟出一條新生之路。
“這個世界真有意思,貓喜歡吃魚,貓卻不能下水,魚喜歡吃蚯蚓,魚卻不能上岸。人一邊擁有,一邊失去,一邊選擇,一邊放棄。”紅艷血眸,光芒些許黯淡。
偏見,由來已久,隨著歲月沉淀,愈來愈深,愈來愈扭曲。
人們都言,“牧道正統出自牧星山”,這一句話當年是一種無上榮耀,現如今成為無數修仙者嘲諷牧星山的話。
現如今,誰人都知牧道正統在織天府,牧經亦在織天府。
候大壯若有所悟,啪啪,大手狠狠拍道牧肩膀,“阿道,你我兄弟二人,只要還活著,就是一種勝利。”
“嗤!”道牧付之一笑,斜視宛若大猩猩一般的候大壯,“你何時變得如此煽情,讓我頭皮發麻。”旋即,兩人紅眼瞪黑眼,接著猶如癲狂那般大笑,誰人讀得懂他們眼中的光芒?
“傻大個!”牛郎叼著煙槍,跨著外八大步,擠開人群走來,“紅眼子!”
辨災試刷下大半考生,亦還有六萬人。
牧道考生六萬大軍,浩浩蕩蕩,算是織天府每年一到靚麗風景。不少閑著沒事做的織天府弟子紛紛聚集觀望,其中不乏女弟子。
自信者愈發自信,自卑者愈發自卑,有些人面對他人指指點點,依然閑庭信步,有些人面對他人指指點點,不論男女考生都變得拘謹起來。
亦有些人自信過頭,反過來對織天府弟子評頭論足,好比牛郎,候大壯二人,好似二人成虎就是為他們準備那般。
牛郎明騷,兩眼晃悠,對女弟子樣貌氣質評分,從頭到腳,頗為專業。候大壯暗騷,時不時附和牛郎的話,兩人一明一暗可謂絕配。二人笑起來令道牧渾身泛起雞皮疙瘩,想要將他們臉踩在地上來回搓。
“丟人。”道牧暗罵一聲,又遠離二人幾步。
話雖如此,道牧聽他二人評論之時,也沒少投向目光。
望無涯。
一把刀,斬出一道天塹,眼望去,滿虛無。谷霧氤氳,刀氣隨風而生,隨風而滅,在不斷續寫那一道的涵義。
“諸位,歡迎來到一刀望無,望無涯。”一老嫗,腰都快彎成蝦,拄著一根蹭亮的桃木杖,上面亦然掛著三顆桃子。
她從彼岸跨步而來,腳下無中生有,一根根藤蔓從虛空長出,編織成橋,擋住刀氣,鎮住刀意。
“此次鎮災試由我來主持把關,無需猜疑我是誰。倘若你們能夠順利拜入織天府,指不定會成為我的弟子……”
老嫗語氣平和,人雖老矣,卻沒有過多廢話,直接講重點,無需刻意傾聽,一字一句清晰在耳。
老嫗一再強調,鎮災試當中要謹慎而行,死了就死了,沒有復活之,這是所有測試當中最簡單,也是最難的測試。
不要過于執著高分,而自不量力去做害人害己之事,考試過程中,考生的一舉一動都會成為評分標準。
老嫗一再強調,實則她的話對這些興奮的考生似乎沒有太大作用,多是從左邊進右邊出。
老嫗似乎也發現這個問題,又將話語精簡不少,每一句話都是重中之重,道牧發覺死亡在老嫗的話中占據將近一半的詞匯。
然,這些考生似乎沒有意思到這一點,道牧不知道這些考生是對自己的修為很自信,還是對死亡從未有過概念,道牧的心卻不由一揪。
老嫗在萬人中也開始注意到道牧三人,從頭到尾,就道牧,候大壯,牛郎將她的話聽在心里,那三雙眼睛騙不了人,臉上微動作也騙不了人。
“希望你們都能活下來……”
老嫗完最后一句話,頓時迎來一片熱烈掌聲,愈是沒認真聽的,愈是拍得用力,拍得響亮。
反觀道牧并沒有鼓掌,陷入沉思,目光流轉生光,兩手緊握成拳,指甲陷入掌肉,骨關節泛白,不過須臾,又舒展開來。
道牧方才抬頭,正好與老嫗渾濁的灰眼相對,明顯感受到老嫗對自己的贊許與好感,可這一對視,道牧感覺自己好像被脫光那般,什么秘密都不剩。
她從藤橋上走下,考生們退讓數十米空地,枯枝一般的手解下一根麻繩,甩入望無涯。
“嗡!”一聲顫鳴,迸發萬丈金光,照亮一片天際。
老嫗顫悠悠拉動麻繩,很寬滿是皺紋的灰白臉上掛上一顆顆豆粒汗珠,好比拘一輪烈日那般,光芒愈來愈亮,直至露出真面目之時,光芒卻又消失無蹤影。
一老舊的牛皮書懸浮在空,隔著大老遠,似乎都能夠聞到歲月在它身上留下的腐朽氣息,夾雜墨水發酵**的味道,只見上面寫著“詠牧大典”四個蒼勁大字。
候大壯呼吸急促幾分,這一牛皮書該存放在牧星鎮,這是牛郎一生心血。一旁牛郎笑吟吟,一邊吸著空洞煙槍,卻吐出一圈圈煙霧,少有的沒了吊兒郎當的模樣,換來一正經。
“你們站好了,第一次,可能會頭暈目眩……”老嫗話才落,詠牧大典已化作一輪艷陽,熾光將大地籠罩,呼吸間,所有考生都消失在原地。
咧咧咧,詠牧大典書頁自翻,“嗯?!”老嫗臉色大變,書頁已經翻至后半段,好在沒再翻幾頁,最終停在“千災萬厄”。
“該不是因為那兩個特級特等的考生引發變化……”老嫗兩手握住拐杖,凝實漂浮在空中的詠牧大典。
……
道牧站在大岳之巔,周圍空無一人,灰黃的天地,無邊無際,一輪黑日當空,不見陽光,卻比陽光直射還要悶熱。
阿萌撐起氣罩,擋得住風沙,卻擋不住的熱力,大風呼呼,吹來滾滾熱風,仿佛置身于一方烘爐。
“這場景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道牧喃喃自語。
哪怕空氣中彌漫著的腐臭味道,都是那么的熟悉。
嘶,道牧忽而倒吸一口冷氣,這不正是自己的夢境嗎?他時而環視左右,時而抬頭望天,時而低頭俯瞰。
一刻鐘后,嘣嘣亂跳的心臟方才平息一些,原來只是有些相像罷了,并非一模一樣。
“阿萌,我們直行。”道牧紅瑪瑙雙眼一陣躁動,腦海中涌出一頭怪物,直覺告訴他,災厄之源就在前方。
咻,道牧阿萌化作一道清風,破開熱風一道口,疾馳遠方。
“放過我孩子,放過我孩子吧,求求你們了……”
“媽媽,媽媽我害怕,我要媽媽……”
“……”
凄厲慘叫聲,以及囂狂的笑聲,使得道牧停下步伐,循聲而去。
</br>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