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山。
一青一黃,似有相爭之意。
道牧坐阿萌背上,童頔乘一頭潔白仙鶴,穩穩當當落在山門前。
畢竟拜訪故友,走山門才是正道。
門靈為一尊石麒麟,眼睛掃視二人,“道牧,童頔……”見他嘴含龍珠,吐字依然清晰,不含糊。“尋人,還是問道?”問道,一語雙關。
道牧初來乍到,沒有亂答。
“拜訪故友。”童頔跨出一步,“前輩可知牛郎,候大壯現于何處?”拈花屈指一彈,一粒黃豆大的靈髓,飛入石麒麟口中。
石麒麟咀嚼一陣,登時兩眼放光,照射道牧童頔他們身上。待光芒消失,道牧童頔亦跟著一起消失。
“咦……”
“道牧這名,似曾相識。”
下一刻,道牧童頔已來到別處。環視周遭環境,清清冷冷,除去些許怪味,其他都與大青山無異。
道牧最終將目光停在童頔身上,童頔卻道“這處是彬牧師的布道場,只怕此時彬牧師正在傳經布道。”
“我們就于道場外聆聽,如何?”道牧好奇傳經布道的現場。
“不可,此有偷師嫌疑。”童頔擺手反對道牧的提議,“我們去靜候亭等待吧,該是要結束了,否則門靈也不會將我們傳送至此。”步伐已邁開。
道牧也沒堅持,由童頔領過通幽曲徑。半路偶有噓噓話語入耳,道牧欲豎耳傾聽時,卻有沒了蹤跡,只聞蟲鳴鳥叫。
靜候亭落,等候的人不少。不同性質,分不同區域。
有奴仆,有同窗,有家人,有朋友,亦有些許不和善的人。上至鶴發老人,下至嗷嗷嬰孩。
童頔領道牧至朋友區,方才登上臺階,大半人便站起身來。一些新鮮人不明所以,同伴相告之后,也紛紛起身。
其中一人,氣宇軒揚,氣場有些咄咄逼人。較于道牧的淡冷清漠,這人氣場霸道森***牧昨晚見過,正是彬棘。
“仙子降臨大黃山,恁地不事先通知一番,好讓彬某人有所準備,好盡地主之誼。”彬棘緩步走來,彬彬有禮,“不知仙子,因何而來?”雖昨日見過面,彬棘視道牧如陌生人,甚至看都不看兩眼。
“這是道牧,牧劍山道牧。”童頔為彬棘等人介紹道牧,又給道牧介紹彬棘,“彬棘,彬牧師的首席大弟子。”
道牧行一道禮后,抬首與彬棘對視,不畏其針刺般的目光,“彬棘師兄,昨晚見過……”道牧嘴唇微抿,似笑非笑,“彬棘師兄人品極佳,特意囑咐道要腳踏實地。”
童頔怎不知,道牧話中有話,立覺頭痛。正如莫琪所言,她帶道牧前來大黃山,只會給道牧帶來更多不必要麻煩,此時后悔晚矣。
彬棘邀童頔上座,道牧自當對方也邀自己。這才大咧咧坐下,頓覺無視目光投身,如背刺寒芒。道牧何許人,怎會在意這些庸人。
“不知仙子,因何來?”彬棘斟滿一杯茶,遞至童頔面前,“還請直,彬某能幫定是不會推卻。”
“道牧將于姹紫苑暫居一段時日,師尊讓我教授他牧道。”童頔未掀蓋喝茶,娓娓道出來意,“今日,我帶道牧來此,是為讓他拜訪摯友,斷了他雜念,好生學牧。”
“原來如此……”彬棘雙手捧茶杯,輕抿一口茶,余光掃過道牧,“怎不讓莫琪仙子來,她比你更了解大黃山才是。”
“莫琪師妹正做師尊的任務。”童頔委婉道。總不能跟彬棘,莫琪不愿踏足大黃山,不愿看到彬棘你人。
一旁道牧覺二人寒暄,甚是無聊,便給自己斟茶,“茶點味道不錯。”一口吞下一個差點,抹茶淡香,味道濃甜,道牧甚喜。
“童師姐,早膳未入,不妨以這茶點充饑。”著,將一塊差點放于童頔面前。“茶亦不錯,再不喝便涼了。”
童頔聞言,還真有了些許餓意。右手拿起茶點,左手在下作簍,防止碎屑掉落道袍,輕啟紅唇,咬下一口。
“道師弟,你還是甚愛甜品?”對童頔而已,這甜味已過膩。不由拿起茶杯,抿一口茶,這才抵消。
艷美絕倫一幕,看得他人咕嚕咽口水。
“嗯……”道牧一口飲盡茶杯的茶,雙手捧在眼前把玩端詳,“若非奕劍門的莫甯予我一大袋糖果,估計現在正犯愁,去哪尋能下口的糖。”余光掃過彬棘,及周遭他人。
聞言,童頔目光掀起些許波瀾,下意識再咬一口茶點,吞咽后,又喝一大口茶。
彬棘眼睛半瞇一下,瞬息恢復如常,“想不到,道師弟人際如此廣泛,連奕劍門莫甯都認識,竟還給道師弟一袋糖果。
先不,莫甯是出了名的蛇蝎美女。怕不是,道師弟跟莫家有怨是假?亦或者,道師弟不知莫甯是莫家人?”
“道怎覺彬師兄話陰陽怪氣的?”道牧皺眉凝目,端正坐姿,肅穆正氣,“道與莫家一些敗類有仇怨,難不成跟所有莫家人都有仇怨?見莫家人一個,便殺一個?將莫家人殺光為止?”
“我道牧,并非嗜殺者。相反,我甚是厭惡殺戮。”道牧義正言辭,放下茶杯,給自己斟滿茶,轉頭直視彬棘,“若昨晚一別,彬師兄有做功課,定是知道我與莫涵,莫琪亦是朋友。奕劍門中,我亦與肖菁菁,李慧雯也有些交情。”
“喔?”彬棘恍然點頭,滿面的笑容,牽扯到臉上傷疤,使得彬棘顯得有些猙獰。“彬某人還真不知道。”著,一口吞掉手上的茶點。
哈哈哈……
圍觀的好事者們,或是放肆大笑,或是掩嘴輕笑。
那眼神,如是在看一個窮人跟一個富人吵架。窮人氣極,跟富人自己認識很多富家女子,可悲,可嘆,可笑。
道牧自動過濾這些人的嘲笑,頭也不回,直指身后一座香爐,“香已燃盡,人快出來了吧?”話才落,拳頭般大的香柱,隨風碎散。
咚,咚,咚……
下課的鐘聲響起。
“棘兒,你找我作甚?”人未到,聲音已傳到,在座眾人皆站起身來。
沒多時,一白發童顏的老人,跨著虎步走來,“喲,童頔丫頭今日也有閑空來我大黃山?”見到童頔,臉上喜意更甚。
“彬師叔,師侄今日帶一師弟來拜訪好友。”童頔行了禮,便要給彬牧師介紹道牧。
沒給童頔機會,彬牧師已出聲。“道牧,你便是道牧吧。”彬牧師只聞道牧其人,未見過道牧尊。
可那雙讓人津津樂道的絕望眼眸,以及散發著劍古一般令人討厭的氣息。
除卻道牧,還能是誰?
“彬牧師,晚輩替師尊向您老人家問好。”道牧行一晚輩禮。
從彬牧師一開始,便以居高臨世的睨視自己。只怕面前這老人,跟自家師尊關系不怎么融洽。畢竟是師尊的師兄,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
只不過,道牧沒有其他人恁般畢恭畢敬,多了幾分不卑不亢。
彬棘眉頭深鎖,覺得道牧太過失禮。其實,道牧這模樣就同童頔,對彬牧師的態度無二。可在他人眼中,道牧就成了不知所畏,沒個禮數。
“好,好,好……”彬牧師細細打量道牧幾回,到道牧身前,拍拍道牧肩膀,“牧劍山,后繼有人。我也不用再聽師姐,整日嘮嘮叨叨了。”
“謝彬牧師盛贊,子已近雙十,修為方才至此,算不得好。”道牧難得謙虛。
“你此番能來大黃山,實屬不易。”彬牧師滿意點頭,雙手背負在后,“就多住些時日吧,牧道上有何不懂,可來問尊。”左手不知何時多出一張手帕,右手一個勁在搓。“棘兒,切莫怠慢了童頔丫頭和道牧!”彬牧師慎重警告彬棘,而后告辭離去。
彬牧師對道牧的態度,讓周遭看熱鬧的人,一下子摸不著頭腦,又是嫉妒,又是疑惑,更是好奇。
彬棘略有深意看道牧幾眼,遞出一塊金牌,上面刻著“天”字。“道師弟,你憑著這塊金牌,可自由出入大黃山,且尋求同道幫助。”
這可是大黃山核心弟子才可獲得的天字金牌。彬棘認為道牧自持清高,不會接手如此貴重物品。
誰知道牧那雙萬年不起波瀾的眼睛,忽泛幾道波光,“彬牧師和彬棘師兄如此盛情,道只好厚著臉皮收下。”著,還真伸手接過天字金牌。
彬棘臉上的笑容僵了幾分,頓覺后悔。總覺哪里不對,心有不安,多過不舍。
可天字金牌已經送出,且在眾目睽睽之下,哪還有收回去的道理。不被他人暗地恥笑,定會被彬牧師罵得頭臭。
童頔怎會不知天字金牌的貴重,連連對道牧使眼色,道牧卻不跟她對眼,無奈下只好轉頭,對彬棘道,“彬棘,天字金牌豈是可以隨隨便便送出,你就不怕被彬師叔斥罵?”
童頔的話,立馬讓彬棘臉上的笑容又僵上幾分。童頔這哪是雪中送炭,分明是雪上加霜。
“換做他人,難保不被罵,可道師弟不同,不是嗎?”彬棘只得燦爛一笑,以作大度,掃去不少尷尬。
“嗯,彬師兄得極是。”道牧一邊把玩天字金牌,一邊慎重其事,“放心吧,彬牧師不但不會斥罵你,反倒會夸贊你。”
彬棘見道牧這模樣,袖中的手,緊握成拳。下一刻又松開成爪,最后恢復如初。
“阿道?”
“童頔?”
不同的人,傳來不同的喜悅。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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