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喬羽帆面目猙獰,左手摁住傷口,“殺了他……”歇斯底里,唾沫橫飛。
喬羽帆話未說完,一旁石麒麟倏然探手。
石麒麟一把將喬羽帆的脖子扼住,將他抬上空,“聒噪。”話落,石麒麟如拋棄廢物一般,將喬羽帆隨手拋向遠處浮山。
砰!
一聲巨響,浮山被撞得離道十幾里。喬羽帆深陷浮山當中,已失去意識,癱若爛泥。
啪啪啪,石麒麟面部扭曲,拍拍雙手,“一個大男人,涂抹胭脂水粉?”滿臉都是惡心和嫌棄,說著還朝那攤血尿吐出一口唾沫。
這時,其余四人也被黃巍他們制服。一個個被扔在,那攤血與尿一起侵泡的斷臂上,疊成小山。
畢竟道牧修為最弱,被石麒麟他們圍在圈中保護。
噠,決刀撐手,連刀帶鞘。道牧望著前方一陣大騷亂,“糟糕的橋段。”嘆一句無奈,心知連鎖麻煩來臨。
須臾,數十劍修甲衛和十數牧道者蜂擁進場,也沒問情況,直接對道牧他們動手。
“你我皆同門,有必要嗎?”道牧自知不敵天境強者,以躲暫退為周旋,自不在話下。
“有你們這類同門,真丟盡我們臉面。”牧鞭揮斥而來,靈動如山澗中的十幾條泥鰍。可是,牧鞭一旦接近目標,又如毒蛇一般,張開猙獰獠牙,只取目標弱點。
“奉勸爾等,乖乖束手就擒,否則別怪我等不念同門之情。”飛劍漫天,鈴鈴鏘鏘,將道牧他們退路盡數封鎖。
石麒麟可瞬息制服所有人,可他卻站在原地。渾如一道殘影,任由牧鞭抽打,利劍穿身。讓人更氣的是,石麒麟也沒想著給他們也來這么一招。
“阿道,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氣太差。”牛郎一邊給煙槍填煙草,一邊漫不經心躲避攻擊,還不忘記埋汰道牧。
“你這一刀下去,他手臂就算接上去,也大不如前。老石怪更甚,把人家當垃圾一般拋棄,不出點代價,那就得躺個一年半載。”
道牧和候大壯對視一眼,互相點頭。啪,道牧一個響指,牛郎身上泛起綠光,藤蔓瞬息將牛郎捆成粽。
“你們!”牛郎吐煙反制。
候大壯操控時間回流,扼住牛郎反制最佳良機。道牧候大壯二人閃避外敵之際,亦來到牛郎背后,“滾個你牛犢子!”抬腳就踹,毫不留情。
嗷,牛郎凄厲怪叫,撲向血尿和斷臂。
“這狗交給你們。”道牧揮刀斬斷捆腰的牧鞭,慢條斯理道。“只要不死,隨你們怎么整。”
圍捕的同門,將此行為視為最高挑釁。奈何,織天府境地之內,同門之間不可在非決斗場以外的地方私斗,別說要命,見血都不行。
雙方都很克制,看樣子都在等人。
牛郎快要發飆掙脫之際,道牧候大壯還不忘臨前,再給牛郎身上印上幾個腳印。氣得牛郎,嘰里呱啦,嗷嗷無言亂語,狂罵不止。
“你這狗,還沒我們遭遇的萬分之一,就忍不住了?”道牧一手將牛郎提起,摔向圍捕的人,“阿牛,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氣太差。”
這突變反倒讓不嫌事大的觀眾傻眼,圍捕的同門也停下動作。
啪啪啪,道牧拍去手上臟物后,將手掌放在鼻子前,聞了一下。嘔,面部瞬間扭曲,做出犯嘔表情。
眾人見牛郎一身血腥味和尿騷味,亦紛紛鬧鬧連忙退步,讓出一塊場地。
牛郎氣不成聲,掙脫已枯萎的藤蔓,穩穩落在地面。披頭散發,衣衫襤褸,血尿一身,那叫一個狼狽不堪。
牛郎本想起身跟道牧候大壯拼命,可想起道牧候大壯在靈獸天的慘狀,其心情瞬間平復大半。見他空口吐出煙氣,將己身籠罩。
不一會兒,右手倏然探出,一把抓住煙霧。咻,一聲響,好似扯開桌布那般,化作一團火焰,消失無蹤。
牛郎一身狼狽不再,整個人煥然一新,恢復如初。見他抿嘴得意,正準備站在道德的高地,睨視抨擊道牧候大壯。
圍捕他們的同門,已經發動新一輪的攻勢。牛郎慌亂應付,到了嗓子的話,一下子全給忘記。
“我生氣了。”對于他們這種直接動手,一頓暴力捉拿,一點道理都不講的同門,道牧已失去耐心。
鏘,決刀歸鞘,道牧揮斥決刀,反攻而上。
牛郎見道牧反攻,興奮嗷嗷叫。煙槍于手中爍光,化作一根古樸牧棍,掄舞成盤,迎面攻上。
唉,候大壯頓覺頭疼,無可奈何之余,只得嘆一氣。掄起雙拳,左臂化青龍,右臂化白虎,跟上道牧牛郎的攻勢。
“真當我犁山牧匠都是老實人?”
呸,黃巍吐一口唾沫在掌心,細看實則是幾粒油籽。幾天雙手來回搓,焦煙裊裊升騰。“火勢!”言出法隨,雙掌化作兩輪火陽,火焰燒上全身。
黃顯峰已手持兩把破舊鐮刀攻上,牧鞭飛劍被斬斷,收割植牧,打殘獸牧。黃巍緊隨其后,不斷揮出火龍,漏網的牧鞭飛劍,皆化作鐵水。
啊,啊,啊,伴隨一陣陣凄厲的慘叫。一個個同門被疊加在原先的四人小堆,幾十個人摞成小山。
失控的場面,出現一個奇異的畫面。石麒麟和中年甲衛,渾如兩道殘影,任由他物穿梭,沒能傷及分毫。
“你們這是暴力抗法!”領頭紅眼怒嘯。
他認為他們自始至終都保持克制,可道牧他們不僅沒有束手就擒,把他們的善意當成驢肝肺,反倒開始以暴力反制,抗法。隨著沖突升級,他不可能讓同伴們全都坐以待斃。
一股強絕的利氣,沖天暴起。利氣化作一把巨劍,沖破蒼巔,留下一個大窟窿。
“全都住手!”
嚶,一把寶劍,化作一道白光,破空而來。插在亂場正中,來回搖晃,狂顫長鳴,蕩出一股海嘯般的氣浪,將所有人沖潰。
寶劍消失,豐云清憑空出現,兩手背負在后,衣著隨風獵獵,風輕云淡,好不瀟灑。
“豐云清?”黃巍猛甩幾下手,身上火焰全消。拎著衣領,抖一抖道袍,瞬息變得整潔干凈。
“黃巍師兄?黃顯峰師兄?”豐云清想不到,最不可能出現的兩個人,竟然同時出現在青杰雅集。
“嗯。”黃巍兩兄弟,反應平平淡淡。
石麒麟早已解開中年甲衛的束縛,道牧幾人才聚一起,領頭正跟豐云清匯報,人海一陣動蕩,分開一條路,彬隆童頔等人緩步走來。
彬棘看著斷臂,一灘血尿和請帖,東倒西歪站在一起的馭獸齋一行人,喬羽帆在青年甲衛懷中,癱若爛泥,毫無意識。嘴角微抽,衣袖下雙手在顫抖,話到喉嚨,方才張口。
“道師弟,你來時當跟我們說聲才是,結果也不至此。”彬棘還未說話,彬隆已奪口而出,語氣沒有責怪,倒是為道牧能來,莫名有些高興,感覺在童頔面前長臉。
彬隆把龍嫻靜贈予道牧之后,便將道牧視為半個人。彬隆看來,童頔這種有精神潔癖的女人,自是不會有可能對道牧這類人動情。
“道師弟,你當眾把事情,一五一十道清。”童頔覺得能讓道牧出手傷人,只怕事情沒那么簡單。
雖有恃無恐,道牧也未添油加醋。牛郎插嘴潑油時,亦被道牧皺眉瞪眼。
童頔聽道牧被百般羞辱后,才忍不住動手。又見中年甲衛無反駁之意,心中石頭也就放下。
“你們可有話要反駁?”豐云清雖不甚喜道牧,可聽見道牧遭遇,也沒對喬羽帆生得多少同情。
“你們放心,場中亦有各門派老人,自是不會厚此薄彼。若有異議,大可當眾道清。”彬棘直視其他四個狼狽青年,目波流光蕩漾。
一個青年狠狠吐一口唾沫,大步邁開。“回來!”中年甲衛呵停青年,“莫要自誤!”聲猛如雷,振聾發聵。青年渾如烏龜,立馬縮回去。
中年甲衛承認是喬羽帆不對在先,道牧說的一字一句都沒有添加水分,且高度贊賞道牧的品行。若此事對青杰雅集造成任何困擾,中年甲衛可代表齋主承擔損失。
彬棘自是不愿意得罪馭獸齋,拂了當今齋主的面子。其他人更不必說,一個個精明得緊,怎會主動開口,連孤高自傲的豐云清也在等。
“道師弟算我師尊半個徒兒,且救過我等姐妹性命。”須臾沉默之后,童頔莫琪走至道牧身邊,望向中年甲衛。
“事已至此,我也不便再說什么。莫談損失之事,倒是你帶喬羽帆同我織天府弟子去續臂療養要緊。”童頔語氣平平淡淡,上位者的氣質,油然而生。
“待恢復過來,可再來青杰雅集。若青杰雅集沒有你們馭獸齋,那是不完整的,將會失色不少。”
童頔不放心他人辦事,便吩咐莫琪領路。青杰雅集畢竟不是織府一家獨,象征著織天府的門面。
彬棘他們不愿出頭,童頔只好上陣,不求完美解決,只求做得盡善盡美,仁至義盡。
“血眼,怪刃,牧劍山,道牧。嘶,四個特征連結,我好像有點印象了……”
“該不是,牧牛城街坊流傳的那個狠人?”
“……”
圍觀的好事者,成群結隊離去。
不論主場外場,鼎沸人聲,氣氛變得愈加活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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