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之前也不是沒有找芳草萋萋打聽過康乾的投入。
這種事，問和自己差距太大的公會也沒有意思，不服跟劍蕩可都在，干嘛不問他們啊？
到時候回一句“前前后后少50個億”，這知道了也沒用啊。
夢回康乾當初的體量差不多也就3萬多人嘛，當然其中很多都是員工號，真正的玩家也就1萬上下。
在康乾的投入后面加個0、再打個七八折，差不多就是拉車幫想要弄出些水花需要的最低成本。
得到的回答是……
“抱歉，詳細情況我不能透露。”
她最多就是到量級。
“數千萬水平”。
這個約得比較多，大家心里自然不可能有譜。
強求芳草萋萋吧……估計她不會松口。
不松也好，今天會對拉車幫的人泄康乾的商業機密，明天就會對其他人泄拉車幫的。
做老板的，哪里有強求自己的員工做不合職業道德事情的道理？
要是其他一些業務上的技巧倒還算了，但這可是財務問題，敏感度太高。
陸明是個謹慎的人，他考慮問題一向都是從最大難度出發。
芳草萋萋“數千萬”，那就當成是5000萬咯。
5000萬，弄出了個什么樣子呢……
什么都沒弄出來。
當初他們還上門求著拉車幫開地圖給他們玩家練級呢！
連組織人去野外霸圖這么基本的事情都搞不定，更不用其他需要花錢的地方了。
裝備自產？
當初那場縣丞戰里，能抗住懲罰到紫裝光環的有且只他們幫主一個，其他都是秒趟，老大裝備檔次跟其他員工號差距那么大，明顯不會是自己旗下生活號出的。
定期組織活動？
散伙的時候上世界罵拉車幫的當時目測也就300+，1萬多活人呢，這才3%的比例……當時開區也算是一個月了，他們幫收的還都是等級高的，上線時間不可能短，那么長時間玩下來，哪怕幫里什么活動都不組織陸明估計呆久了都至少有那么百分之二三的人對幫會生出感情了。
指揮團隊？
能被不服菜成那個樣子，還團隊呢？
當時幫里還好多人不聽不服指揮呢！真得那子就當初開紅破口那一撥在幫里立的威。
夢回康乾那么幾千萬砸下來，這些基礎的東西毛都沒弄好。
更不用其他雜七雜八的建筑工程費用、美女主播工資、玩家開紅報銷款、慶祝紅包……
就這樣，也才拉起了1萬多活人玩家。
1萬多人，超級土豪還沒見影，他們駐地商業價值貌似也不怎么樣——聽賣幫的時候也就賣了2000萬金地契錢嘛，怎么想，都收不回成本。
幫會這種事，確實是無底洞，要不然就玩命砸、要不然就一毛錢別扔。
關鍵在幫會剛拉起來的那段時間是沒有直接變現手段的，玩家裝備都還沒有弄好、哪里有在其他娛樂休閑地方消費的**？
而這游戲里一個幫會最大的收入，基本上都是靠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比如時裝、坐騎、寵物……
網游里，最費錢的，實際上就是這些完全不加屬性的東西。
不像裝備，什么清清楚楚寫在上面，玩家也有腦子，人家一看，該多少就多少。
一件衣服，漂亮……
這能客觀講漂亮到什么程度、美觀值多少？
主觀性太強了，玩家想買什么就買什么，根本沒有價格概念。
幫會想賣多貴就賣多貴，或者，越貴才越有人買。
但裝備這種東西成本跟價格不會偏差非常大，畢竟系統后臺概率擺在那里。
花10萬請人刷，刷出15萬的東西……
也很暴利了哈。
但要只刷到5萬呢？
普通玩家可以去撞概率——反正免費生意嘛。
工會能嗎？
但時裝生意不怕，因為這東西可以打規模優勢，就前三件需要費功夫，往后只要圖紙一固化……縫多少件都只需要材料錢。
邊際成本100金，我賣1萬……
就問怎么虧！
還有寵物和坐騎也差不多，就跟賣電子產品一個道理，貴的、不是產品本身，而是那一堆劣質周邊。
花5000塊錢買個手機，加200貼個膜、有誰不肯？
可那膜真值200嗎？
店家在那兒吹得天花亂墜我這貼膜、充電寶這好那好、還進口產品絕對原裝……
實際去某幾個數碼產品街找個亂七八糟的攤問一下，就明白其中的暴利所在了。
寵物和坐騎都是這樣，妹子們花1萬金求購了一只狐貍，平日里又懶得自己打理，日子久了，毛長亂了，我幫你理、收100金……就那么幾分鐘的事情，100凈賺！
馬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坐騎本身如此拉風、馬具豈能落人下風？
這里面門道太多了，大家玩個游戲、連屬性系統都研究不過來呢，哪里會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下心思？
女朋友想要、那就買咯！
錢花出去絕對能裝比，那就買咯！
Boss級別土豪玩家，是這種心態。
那種白天上班晚上玩游戲、一個月固定在發工資那幾天沖500-2000的的資玩家呢？
他們知道自己跟那些一口氣砸幾十萬的土豪沒法比，為了不至于花了錢還被虐，每一分錢人家都會省。
時裝、會買，坐騎寵物、可能會花錢，但太貴的東西人家不會要。
而偏偏資群體才是一個游戲的中流砥柱。
一兩個土豪撐起一個區……這種事情不常見。
人家土豪花了幾十萬，發現敵人全都是一毛錢不花的diao絲，人家不會有成就感。
搞不好還會產生一種“大家都不會錢都能玩得這么好、唯獨我”
他哪里肯繼續投入？
游戲大環境是這樣，放到單個工會，同理。
沒有資群體撐著，土豪玩家被拉進來了也呆不久，裝備差距太大了，沒有人能跟得上他的節奏，每天都是在“錢就號”，他玩起來也累。
一個公會想做大，必須建立完整的金字塔結構，得讓每一級人都能找到存在感。
越高端、人數肯定越少，一級一級算下來，看總量，其實還是資群體的總體量更大、也更容易形成長期穩定流水。
人家不是錢多到地方花的主，不會一個投過錢的號扔就扔，而網游這東西是想要玩就得一直投入，日積月累下來，其實也恐怖。
樹大招風，開區直接在新手村就就充十幾萬的超級土豪太扎眼了。
會有無數其他游戲的推廣員和騙子號專門盯著他。
因為他們知道這筆“生意”搞不好能讓他們吃一年！
并且就算沒有這種人，光是游戲里的那些恩恩怨怨就已經個歐讓人煩心的了，不管是幫里兄弟還是敵人，大家圍著這幾個土豪轉，眾星捧月之下，有好事、當然也少不了壞事。
一般游戲，土豪賣號賣得比一般玩家兇的多，因為他們的游戲人生節奏比一般玩家快，其他人可能得七八個月才會感到疲憊、厭煩，但他們，可能一個月就會被游戲里的某些人某些事惡心走。
這一走，他就很難再回來了。
但子玩家心理承受力更強——一位平時沒有那么多人圍著他、除了喪氣事每人幫他心里的那種落差不會那么大，能忍的，他會忍。
這才是長期穩定流水。
如果做一個游戲公會只是為了抓那么幾個土豪玩家、完全不管以后發展，那這種公會注定成功不了。
在游戲前期，大部分玩家裝備都是沒有起的，他們在游戲里的消費，基本都在裝備上，進游戲公司的賬，公會這邊收不到多少。
除非做推廣、拿游戲公司返。
但在這個游戲里，盛世不給返。
想要扛過前期玩家沒有起裝備、暴利生意做不起來的這段時間，公會只有砸錢生扛這一條出路。
所以，陸明是相當理解那些縣丞結果一出就地解散的游戲公會的，包括夢回康乾。
拉車幫現在面臨的情況，其實跟當初夢回康乾差不多。
或者還更難……
康乾才多少人？
3萬。
還2萬是員工號。
拉車幫多少人？
算上昨天晚上到現在收進來的，已經突破14萬了。
其中，至少一半的生活玩家。
資玩家占比多少……不好，可能……也就兩三萬上下
土豪……
不滿三位數。
對比康乾，需要投入更多、變現能力卻還更差。
而康乾是屬于失敗得比較慘的那一類。
在這個問題上，大家的態度還算是比較謹慎，畢竟康乾確實是被他們弄垮的，這是事實。
手握3000萬，游戲里不敢花，大家的目光，集中到了辣滋源和圍甲聯賽上。
首先是零食營銷，這一塊的話，沒有任何人有經驗……
但大公會的優勢在這里就體現出來了。
幫里有兄弟就是專門干網絡推廣和市場營銷這一行的。
廣告該往哪個平臺投、價格噱頭該怎么玩、什么節該“接近售罄”，都有門道。
哪個網站什么位置的廣告擊量最大、什么時段推效果最好，這樣的大數據，人家手上也有。
這是幫里的一個老玩家，等級還算湊合，裝備……不咋地。
算是半休閑號吧，游戲里最喜歡做的事鉆研木匠活……按他自己的法，他老爹做了一輩子木匠、當年想讓他傳承手藝他不肯，年紀大了覺得為子不孝，想學東西算是給老父一個慰藉。
40來歲，平時比較活躍。
這個年齡段的玩家，“活躍”這種形容，直白兒來講，就是“喜歡吹牛比”。
并且只吹游戲外的事。
平時一有社會熱話題他老是跳出來吹噓，要不然就“我公司那些伙子做的，準備了一個多月呢”、要不然就“我朋友公司推的、費了好大勁”。
信的人不多，因為之前線下聚會他沒來。
然后陸明他們剛才在幫里嘗試性喊了一嗓子“肥水不落外人田”的時候，這個老哥私密了過來。
“我找個伙子來跟你們談，到時候按s來。”
沒一個聽明白的……
仔細一問，S是按銷量提成的意思。
本來大家還是不信，但大家一開視頻……
那老兄辦公室真是夠豪華。
把不服和劍蕩都看愣了。
按照他們的形容，“天涯辦公室也就那樣了。”
并且他背后落地窗外直接就是帝都CBD某地標建筑。
那地方，一平米少幾十萬呢。
如果是騙子，這成本也著實大了些吧？
當然，心駛得萬年船，在陸明的強烈建議下，幫會還是找風清揚打探了下情報。
花了5萬，等了3分鐘，確認了這老兄的身份……
水份確實有一些。
沒有陸明他們接了視屏之后第一眼想象得那么厲害。
但也確實能算得上地推和水軍界雙料中神。
在水軍這個行業做了20多年，光輝業績不少，曾扶起過至少20個下載量超100億的手機軟件、捧紅過娛樂圈4分之一壁江山，救活了數不清的A貨工廠，業內算是鼎鼎有名。
當然，這是10年前。
近年來水軍界豪杰輩出，老一輩水軍頭子的市場受到了不沖擊，加上這種“事業”吧……做久了確實誰心里都不舒坦，年紀大了也不如當年那么拼了，加上識人的眼光方面不是很毒、“后備人才”儲備不到位，這幾年的日子也沒有以前那么紅火了。
丟了不少大單。
但手上資源還是有。
按照風清揚友情附送的一條免費情報稱，“你們要是推廣成本就在1000萬以下，找他肯定沒有問題，想要更好的呢，我這邊倒是也認識幾個，要不然……你們出中介費，我幫你們介紹？”
這……
那當然還是照之前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直接談好價，不管是網站論壇還是常用軟件客戶端引來的客人，都按實際成交額來分成，比例的話……
1000以下、千五，1萬以下、千八，10萬百一，100萬以上的集團單、辣滋源給多少、他們要多少。
然后還有刷單……
當然，按陸明他們的意思呢，能不刷盡量還是別刷。
畢竟現在盛世這個網購平臺沒有什么大規模的集體促銷活動，其他家不刷，就他們一家刷的話……
得罪盛世倒不怕，可到時候要是得罪了同行……
那老兄也實在，“我們不刷，到時候同行來刷呢？我這么多兄弟，忙了半天，給其他家借了東風，我這老臉往哪里擱？”
談了一通，最后約定，沒有同行惡意競爭的話，那他們也暫時不刷。
碰上有人挑事兒……一手2塊，上限5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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