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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巫師 正文 第172章 蓋特勒·德林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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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一切發(fā)光的領(lǐng)我來到絕頂?shù)暮诎担诒罎⒌姆屙斪屛异o靜地哭泣。----《諸神跡》

    “好了,”諾伯格說,“我這就要敲碎你的腦袋了,而你則要自愿跪下。太好了。”他伸出一只衰老的手,拍拍阿修的胳膊。

    “晚飯準(zhǔn)備好之前,我們還有些時間。”阿修說,“想再來一盤棋嗎?條件不變。”

    諾伯格用火柴又點上一枝煙。“怎么可能條件不變呢?難道你想讓我殺你兩次?”

    “現(xiàn)在,你只能敲一次,就這么多。你告訴過我,這份活兒不僅需要力量,更需要技巧。如果這次你也贏了,你就有兩次機(jī)會砸爛我的腦袋。”

    諾伯格對他怒目而視。“我一錘就能搞定,一錘!這就是藝術(shù)。”他用左手拍拍右手上臂,顯示那里的肌肉還很結(jié)實,弄得煙灰全都落在手上。

    “時間過了這么久。如果你的技巧不太熟練了,你可能只是一錘把我打傷。你最后一次在屠宰場里揮動錘子是什么時候?三十年前?四十年前?”

    諾伯格什么都沒說,緊閉的嘴巴像在臉上劃過的一道灰色疤痕。他的手指在木頭桌子上有節(jié)奏地輕輕敲擊著,然后,他把二十四枚棋子重新擺上棋盤。

    “下棋,”他說,“你還是執(zhí)白,我執(zhí)黑。”

    阿修走了第一步。諾伯格也緊跟著走了一步。阿修忽然想到,諾伯格想把這盤棋變成他剛剛贏了的上一盤的翻版。而這正是他的弱點。

    這一局棋阿修不再有任何顧忌。他抓住每一次小小的機(jī)會,不再思考,完全憑本能出棋,沒有一絲停頓。這一局里,阿修一直自信地微笑著:諾伯格每走出一步棋,他的笑容就更大一分。

    沒過多久,諾伯格落子時越來越用力,砸得木頭棋桌砰砰直響,震得方格里的棋子不停抖動。

    “吃你一個子。”諾伯格說著,黑子砰的一落,吃掉阿修的一個棋子。“看見了嗎?瞧你還有什么話說。”

    阿修什么都沒說,只是微微一笑,棋子連跳,吃掉諾伯格剛剛落下的黑子,然后再吃一個,又一個,一共吃了四個子,徹底掃清了棋盤中央的黑子。他的一個棋子觸及對方底線,升格成了王。

    剩下的基本是掃尾工作了。再走幾步,這局棋結(jié)束了。

    阿修道:“還要玩第三局嗎?”

    諾伯格只是瞪著他,灰色的眼睛像鋼鐵一樣冰冷。突然間,他開心地大笑起來,用力拍打著阿修的肩膀。“我喜歡你!”他宣布說,“你有種。”

    一個姐妹把頭伸到門口,告訴他們晚飯準(zhǔn)備好了,他們得清理桌面的棋子,放好桌布。

    “我們沒有吃飯用的餐廳。”她解釋說,“很抱歉,只好在這里吃。”

    盛著飯菜的碟子擺在桌子上,每人分到一個小小的漆托盤,放在腿上,托盤上面是已經(jīng)失去光澤的餐具。

    二妹拿了五個木碗,里面各放一個沒有削皮的煮馬鈴薯,再舀進(jìn)顏色濃重的羅宋湯,最后在湯上加一勺白色酸奶油。她把碗分別遞給每個人。

    “我還以為有六個人吃飯呢。”阿修說。

    “三妹還在睡覺,”二妹解釋說,“我們把她的飯菜放在冰箱里。等她睡醒了自己吃。”

    羅宋湯帶一點酸味,有點像腌過的甜菜。煮馬鈴薯太老了,煮成了粉末狀。

    下一道菜是咬不動的燉肉,配著綠色蔬菜——但因為煮得過久過爛,無論怎么聯(lián)想,它們都不像綠色蔬菜,變成了褐色的菜糊。

    然后是卷心菜肉卷,里面包裹著豬肉和米飯。卷心菜葉子太韌,幾乎沒法順利切開而不把里面的肉末和米飯濺出來。阿修把自己那份推到盤子旁邊沒有吃。

    “我們剛才下棋來著,”諾伯格說著,挖下一大塊燉肉。“這年輕人和我。他贏了一局,我也贏了一局。因為他贏了一局,所以我同意跟他和德林沃德走,幫助他們實現(xiàn)那個瘋狂的計劃。同時因為我也贏了一局,所以等這里的事結(jié)束之后,我就要殺了他,用我的鐵錘敲掉他腦袋。”

    兩個卓婭都表情嚴(yán)肅地點點頭。“太可憐了。”大姐說,“如果我給你算命的話,我就要說你將長命百歲,生活幸福快樂,還會有很多孩子。”

    “所以你才能成為一個好的算命師。”二妹說。她看上去快要睡著了,似乎正努力打起精神,“你總是撿好聽的謊話說。”

    晚飯結(jié)束了,可阿修還是覺得很餓。監(jiān)獄的飯菜很差勁,但還是比這一頓美味得多。

    “飯菜不錯。”德林沃德恭維說,他帶著非常明顯的愉快表情,吃干凈盤子里的所有食物。“我要好好感謝你們幾位女士。現(xiàn)在,恐怕我們還要麻煩你們給我們介紹介紹附近有什么好旅館。”

    大姐看上去好像被他得罪了一樣。“為什么住旅館?”她責(zé)問,“難道我們不是你們的朋友嗎?”

    “我不好意思再麻煩你們……”德林沃德說。

    “一點都不麻煩。”二妹說,一只手玩弄著她那與年齡不相稱的金黃色秀發(fā),她打了一個哈欠。

    “你可以睡伯格恩的房間,”大姐指指德林沃德,“反正也是空的。至于你,年輕人,我可以在沙發(fā)上給你鋪張床,我發(fā)誓你會覺得比睡在羽絨床上還舒服。”

    “你真是太好心了。”德林沃德說,“我們衷心接受你的一片好意。”

    “而且,只需要付我們一點點住宿費,比旅館的收費便宜多了,”大姐得意地甩了甩頭發(fā),“只要一百美元。”

    “三十。”德林沃德和她討價還價。

    “五十。”

    “三十五。”

    “四十五。”

    “四十。”

    “好了,四十五。就這么定了。”大姐越過桌子,和德林沃德握握手。她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碟。二妹打的哈欠那么大,阿修甚至擔(dān)心她的下巴會脫臼,她宣布說她得趕緊回房間睡覺,否則就要倒在甜品派里呼呼大睡了。然后,她和他們每個人道了晚安。

    阿修幫著大姐把用過的盤子碟子收到狹小的廚房里。他出乎意料地發(fā)現(xiàn)洗碗槽下面居然還有一臺老式洗碗機(jī),于是把盤碟都放了進(jìn)去。大姐越過他肩膀看見了,發(fā)出不滿的噓聲,把木頭做的羅宋湯碗拿了出來。“這些,在洗碗槽里洗。”她吩咐他。

    “抱歉。”

    “別介意。好了,來吧,我們還做了派,飯后甜品。”她說。

    那個派——蘋果派——是在商店里買來的,剛剛在烤爐里加熱過,非常非常好吃。他們四個人就著冰淇淋吃完蘋果派。然后,大姐叫大家離開客廳,在沙發(fā)上為阿修鋪了一張看起來很舒服的床。

    他們站在走廊里時,德林沃德和阿修小聲交談著。

    “你在這里干的事,下棋的事。”他說。

    “怎么了?”

    “干得真棒。那么做實在太愚蠢了,不過真的很棒。好了,好好睡吧。”

    阿修在小衛(wèi)生間里用冷水刷牙洗臉,穿過走廊回到客廳,關(guān)上燈。腦袋剛沾上枕頭,他就睡著了。

    阿修的夢中有無數(shù)爆炸:他駕駛一輛卡車沖過雷區(qū),炸彈在車子兩旁炸開。擋風(fēng)玻璃碎了,他感到溫?zé)岬难獜哪樕咸氏聛怼?br />
    后來不知道為什么洛基向他射擊。

    一顆子彈穿透他的肺,一顆子彈打碎他的脊椎骨,還有一顆子彈射中他的肩膀。他感覺到了每顆子彈射中他的痛楚,他倒在失控的方向盤上。

    最后一道強(qiáng)烈綠光之后,一切都陷入黑暗。

    我一定是在做夢,阿修在一片黑暗中想,我好像死掉了。他記起當(dāng)他還是個孩子時曾經(jīng)聽人說過、而且自己也相信的一件事,那就是當(dāng)你在夢中死掉時,你在現(xiàn)實中也會死掉。但他并沒有感到自己死了,于是極力睜開雙眼。

    狹小的客廳里有一個女人,她站在窗邊,背對著他。他的心臟停頓了一拍。“勞拉?”

    她轉(zhuǎn)過身來,身影沐浴在月光下,勾勒出身體輪廓。“很抱歉,”她輕聲說,“我不是有意要吵醒你的。”她的語音輕柔,帶著東歐口音,“我這就走。”

    “不,沒關(guān)系。”阿修說,“吵醒我的不是你,我剛做了個噩夢。”

    “我知道,”她說,“你在叫喊,還在呻吟。我內(nèi)心的一部分想叫醒你,但后來又想,不,我還是別打擾他的好。”

    在淡淡的月光下,她的頭發(fā)是白色的。她穿著一件白色的棉布長睡袍,高高的領(lǐng)子上鑲嵌著蕾絲花邊,下擺綴著摺邊。阿修站起來,完全清醒了。“你是三妹……”他遲疑片刻,“就是那個一直在睡覺的妹妹。”

    “你說得對,我是卓婭幺妹。你叫阿修,是不是?二姐在我醒來后告訴我了。”

    “對。你在這里看什么呢?”

    她看他一眼,然后伸手招呼他過去,和她一起站在窗邊。他起身穿褲子時,她轉(zhuǎn)過身。他走過去,盡管房間很小,但仿佛花了很長時間才走到她身邊。

    他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她的肌膚上沒有一絲皺紋,眼睛黑亮,長長的睫毛,一頭長及腰部的頭發(fā)竟然是銀白色的。月光沖淡了所有的顏色,讓他們兩個人都像幽靈一般。她的個子比她的兩個姐姐都要高。

    她伸手指向夜空。“我正在看那個。”她說著,手指北斗七星中的大熊星座,“看見了嗎?”

    “大熊星座。”他回答說。

    “在這里看,它像大熊。”她說,“但在我來的地方,它的形狀有些不同。我要坐到屋頂上看它,愿意跟我一起來嗎?”

    她打開窗戶,光著腳爬出去,站在外面的消防逃生梯上。一陣?yán)滹L(fēng)穿過窗戶吹進(jìn)來。有什么事情讓阿修感到很不安,但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他猶豫一下,然后穿上毛衣、襪子和鞋,跟著她來到外面生銹的消防逃生梯。她站在那里等著他。他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氣中凝成一片白霧,他看著她赤裸的雙腳踏著冰冷的鐵階梯,然后,他跟著她一起往屋頂上爬。

    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將她的睡袍吹得貼在身體上。阿修不太自在地意識到,這個外表看起來還是少女的幺妹在睡袍下面什么都沒穿。

    “你不怕冷嗎?”他問。這時候他們正好爬到消防樓梯頂,但一陣風(fēng)把他的話吹走了。

    “你說什么?”

    她彎下腰,臉湊近他。她的呼吸帶著一絲甜味。

    “我說,難道你不怕冷嗎?”

    作為回答,她舉起一根手指:等等。她輕巧地邁過樓頂邊緣,走到平坦的屋頂上。阿修有些笨拙地跟著邁過去,跟著她走過樓頂,走進(jìn)水塔的陰影里。那里有一張木頭長椅。她坐下來,他也坐在她身邊。水塔成了擋風(fēng)的盾牌,讓阿修覺得很高興。

    “不,”這時她才回答,“我不怕冷。這個時間是屬于我的時間:我在夜晚不會覺得有一絲不安,如同魚兒不會在水中感到不快一樣。”

    “你一定很喜歡晚上。”阿修說,真希望自己能說出更聰明、更深沉一點的話來。

    “我的姐姐們各有她們的時間。大姐是黎明。在我們老家的時候,她總是第一個起床,打開大門,讓我們的父親駕著他的——哦,我忘記那個詞怎么說了。一部車子,用馬來拉的。”

    “馬車?”

    “他的馬車。我們的父親會駕車出去。然后,二姐會在黃昏為他打開大門,迎接他回到我們身邊。”

    “那你呢?”

    她停了下來。她的嘴唇很豐滿,但很蒼白,毫無血色。“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父親。我一直在睡覺。”

    “你生病了?”

    她沒有回答,只是難以察覺地微微聳了聳肩。“剛才,你想知道我到底在看什么。”

    “大熊星座。”

    她伸臂指向它。寒風(fēng)再一次把她的睡袍刮得貼到皮膚上。那一瞬間,她的**,還有**周圍小小的雞皮疙瘩,全都貼在白色棉布上,清晰可見。阿修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戰(zhàn)。

    “天神的馬車,有人這樣稱呼它,也叫它大熊星座。在我的家鄉(xiāng),我們相信,那上面有一個魔怪,它不是神,但是有點像神,是一個邪惡的怪物,被鎖鏈捆綁著,禁錮在那個星座中。如果它掙脫鎖鏈逃跑了,就會吞噬世上的一切。負(fù)責(zé)看守天空的是三姐妹,她們整日整夜地看守著。一旦那個囚禁在星星上的怪物逃脫了,整個世界就要被毀滅。‘噗’地一聲,完蛋了。”

    “人們竟然相信這種傳說?”

    “他們相信。很久很久以前,他們相信。”

    “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想看你能看到星星上的怪物?”

    “差不多是吧。你說對了。”

    他笑起來。如果不是天氣太冷,他一定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周圍發(fā)生的一切,感覺就像一場夢。

    “我能問你多大年紀(jì)了嗎?你的姐姐們看上去都很老了。”

    她點點頭。“我是最年輕的一個。大姐在早晨出生,二姐在傍晚出生,而我,我是在午夜出生的。我是姐妹中的午夜:夜之守護(hù)者。你結(jié)婚沒有?”

    “我妻子去世了。上周出車禍死了,昨天是她的葬禮。”

    “我很遺憾。”

    “昨天晚上她來看望我了。”說出這個秘密并不困難。在黑暗的夜晚和柔和的月光下,白天想都不敢想的東西,現(xiàn)在說出來卻是如此自然。

    “你問她想要什么了嗎?”

    “沒有。我沒有問。”

    “或許你應(yīng)該問問她。向死人提問是最明智的選擇。有時候他們會告訴你真相。二姐告訴我,你和諾伯格下棋了?”

    “是的,他贏得了用錘子敲碎我腦袋的權(quán)利。”

    “過去的日子里,他們總是把人帶到山頂最高的地方,到高地上。他們用石頭敲碎活人祭的犧牲者的后腦,向諾伯格獻(xiàn)祭。”

    阿修忍不住看了看四周。沒有人,屋頂上就他們兩人。

    夜之精靈大笑起來。“傻瓜,他當(dāng)然不在這里。不過你也贏了一盤棋。這一切過去之前,他不會敲碎你腦袋的。他保證過。他要殺你的時候,你會看出來的。就像他殺掉的那些牛一樣,它們總是馬上明白死亡即將來臨。否則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對嗎?”

    “我感到,”阿修對她說出真心話,“我好像到了一個擁有自己的一套邏輯的世界,這個世界有自己的一套規(guī)則。這就好像做夢的時候。就算在夢里,你還是知道夢也有你不能破壞的規(guī)則,盡管你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規(guī)則。我正在順應(yīng)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她說著,用冰冷的手握住他的手。“有人曾經(jīng)承諾保護(hù)你,甚至連太陽都給了你。但你丟掉了那種保護(hù)。你把它放棄了。我能給予你的保護(hù)虛弱得多。它來自女兒,而非父親。但有點保護(hù)總比沒有強(qiáng),對嗎?”她的白發(fā)被寒風(fēng)吹起,飄拂在臉上。

    “為了得到這種保護(hù),我必須和你打一架嗎?要不還是比賽下棋?”他問。

    “你甚至用不著吻我就能得到。”她告訴他,“把月亮從我這里拿走就行。”

    “什么?”

    “拿走月亮。”

    “我不明白。”

    “看著。”夜之精靈說。她舉起左手,放在月亮前,拇指和食指好像正捏住月亮的邊緣。然后,手指輕柔地一動,仿佛扯了扯高掛天空的月亮。就在那一刻,她似乎真的把月亮從夜空中摘了下來。可緊接著,阿修就看到月亮依然在天空發(fā)出光芒。幺妹張開手掌給他看,食指和拇指間捏著一枚純銀的印有自由女神頭像的一美元硬幣。

    “干得真漂亮。”阿修說,“我沒看到你是怎么把硬幣藏在手里的,最后那一下也沒看明白。”

    “我沒有把它藏在手里,”她說,“我摘下了它。現(xiàn)在,我把它送給你,讓你平安。接著,這次不要再送給別人了。”

    她把銀幣放在他右手掌心里,合上他的手指,讓他握住它。銀幣在手中感覺冷冷的。夜之精靈俯過身來,手指輕輕合上他的眼睛,然后吻了他,在他雙眼的眼皮上各吻了一下。

    阿修在沙發(fā)上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上下穿戴整齊。一道狹長的陽光從窗戶透進(jìn)來,灰塵在陽光中飛舞。

    他起身下床,走到窗戶前。白天日光照射下,房間顯得更加小了。

    從昨晚到現(xiàn)在,有個東西一直困擾著他。向外張望外面的街道時,這個東西突然清晰起來:窗戶外面根本沒有消防逃生梯。沒有陽臺,也沒有生銹的金屬梯子。

    可是,依然被他牢牢抓在手心里、在白天陽光下閃閃發(fā)光的,正是那枚1922年制造的有自由女神頭像的一美元銀幣。

    “哦,你起床了。”德林沃德從房門口探進(jìn)頭,“太好了。想喝咖啡嗎?我們這就去搶一家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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