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好綢緞,轉身便要離開。張猛突然叫住我,手上還拿著老頭賣給我的空綢緞。
“叔,寫個吉利再走吧!”
我想了片刻,提起毛筆在上面刷刷寫下:于艾是好人。落款人:王易。
張猛看的云里霧里,問我是什么意思,我笑著沒回答他,轉身匆匆離開了櫻花園,坐上車,快速逃離了這個地方。
離開秋名山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太陽即將躲進山頭,余輝在天際拉的老長,一直延伸到我看不見的地方。整個大地都被渲染成暗紅,房子正面卻成了剪影,美的讓人有些陶醉,往往在這樣寬敞的土地上,一縷朝霞,一片雨什么的往往能令人流連忘返,氣勢能襯托出美感,但是美感很難襯托出氣勢。我有我的看法。
山下的信號好了許多,我立刻給院長打了個電話,不出所料,王易在半個鐘頭前就已經出院了,我早該想到,院長是個軟柿子,很容易被人屈服,平時對我們這些公務員苛刻嚴厲,頭頭是道,一到平民百姓那里就變了個樣,我沒敢向他抱怨,草草道謝后又撥打了王易的電話,他幾乎是秒接的。
“你在哪!?”
“我出院了昊,院長批準的!”
“我快告訴我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我激動的不出話,聲音一直打著顫,“這事電話里不通,你先把你位置告訴我!”
“我要去找她!”他的回答十分情理之中,很符合他的性格,我差點就大聲罵出來。他也猜到我所要的事,帶著懇求的語氣對我:“昊,無論如何,放過她可以嗎?”
“不可能!”我直接拒絕了他,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法律有法律的規矩,警察有警察的規矩,縱使一個人有再大的事也無法逃脫法律的制裁,即使是天皇老子殺了人也要到監獄里吃牢飯,而于艾,不過是一個平凡人。
王易哽咽了聲,聲音非常微弱:“昊,你還記得秋月吧,我無法忘記她!”
我的思緒快速回到一年前的蘭陵島上,那個叫秋月的女子飛身替王易擋下了那顆致命的子彈,我承認,于艾長的像秋月,但是她不是,家庭年齡背景都不相同,“她已經死了,你清醒一點,你現在愛的人是一個殺人犯!”
“不,昊,她回來了你沒發現嗎,她回來找我了!”
“你快告訴我你在哪里!”我感覺他已經神志不清了,千萬不要又和一年前的時候一樣,我無法控制那時候的他,只能心安理得的順著他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分鐘,王易向我做了最后的訣別:“昊,感謝你的照顧!”
電話掛斷了,我整個人沉默在風中,街上的人群開始狂涌而來在我的身邊不停穿梭,每個人都神情呆滯,僵硬的像塊石頭。自從這件事后,我感覺我們兩的關系隔了一層薄膜,一直到他離開這座城市決定漂泊的那一天,我都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我剛回到警局,陳偉便在辦公室吹著他上次在藍色生死戀中尋覓的英雄事跡,惹的不少同事大笑,他自己倒是不在意這些,沉陷入自己的世界無法自拔。李見我回來,匆匆往我手上塞了一疊文件,告訴我里面的信息很重要。
我猜的沒錯,里都都是一些關于于憐甄和于艾的資料,同事偷偷告訴我,為了這些資料李幾個晚上都沒有睡覺。他老爸重病,急需要錢,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這幾天這么勤奮,是為了上頭那筆獎金,即使我知道他違背了當警察的初心,但是在現實面前,誰又能堅持到最后勿忘初心呢。
于憐甄,出生農村,二十年前嫁給了山川水表的老總,可是在兩年前便結束了這段婚姻,離婚后分了老總三分之一的家產,之后經常和一些知名公司的老板混在一起,關系不一般。
于艾,二十一歲,她的供詞謊稱自己十六歲,如今正在市K校念大學,平時在校沉默寡言,因為長的漂亮,十分招男生喜歡,她經常曠課,但是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令我震驚的是,于憐甄和于艾沒有血緣關系,連親戚都不算是。
一切都是情理之中,沒什么好驚訝的,李跟我分析的思路差不多,他唯一指出的突破口便是茉莉花這件事,為什么要讓死者死前洗頭,而且于艾殺人的證據目前還沒有得到。
事不宜遲,案發現場或許還留有一些痕跡。我推開門,徑直走向車棚,陳偉見我要出去,立馬跟上來問道:“隊長,你是不是要去辦案啊!”
“你有什么線索!”我瞟了他一眼,見他滿臉的尷尬,立刻表明了他的心意,搶先回答他:“去可以,別捅婁子!”
“多謝隊長!”陳偉笑著坐上車,仿佛吃了蜂蜜一樣甜的膩人,我讓他把臉轉過去,看著惡心。
一天沒有進食,肚子空的難受,慶幸陳偉帶了幾塊餅干,我湊著一些水吃了下去,好過了許多,有了這一進展,我們倆才開始有了話題。
“陳偉呀,你為什么要當警察呢?”我不能理解他平時的神經質,用一種苦口婆心的語氣問他。
“我啊,我熱愛啊!”他傻傻的笑出聲,牙齦肉都露了出來。
“這工作也不體面,整天忙里忙外,工資也就一般”我靜靜的看著窗外暗淡下來的天色,接著:“我聽你高考考了57分”
“是575分”他補充道。
“哦對,575分,你這么好的成績來讀警校,糟蹋了人才,你應該選個好點的專業,出來找個好公司,一年幾百萬幾千萬的,那多過癮!”我替他感到可惜,理解不了他此刻的想法,“再不濟,你就去當個喜劇演員,我覺得你挺合適的!”
“隊長,你以為我真的想這樣嗎?”陳偉突然嚴肅起來,以往的笑容在他臉上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看的十分不自然,讓他放松一點,但是他沒有任何反應,接著:“我來這里快一年了,沒什么朋友,我試圖去找過,請他們吃飯看電影,他們感覺理所應當,根沒把我當同事看待,我知道,他們欺負我是個菜鳥,這一點我承認,我每天裝模作樣,就是希望能換回他們一點點注意,哪怕是丑態也好,但是沒人注意我,除了隊長您!”
我聽的有些感動,突然覺得他十分可憐,好像凜冽寒風中被父母拋棄的孩,獨自面對自然的肆虐,的我感覺自己像個耶穌,在監獄聽到的這種雞湯不算陌生,但是他的自述是最讓我感到真實的。
車子下了高速,緩緩駛入別墅區,一進去便到了案發現場,此刻的警戒線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樣有氣無力的掛在四周,微風輕輕一吹便在空中張揚開來。這條線實際并沒有什么作用,嚇嚇人罷了。
我和陳偉跨過警戒線,輾轉到別墅大門前,我還沒進入便發現門已經被打開了,屋子里時不時傳來乒乒乓乓的敲擊聲和腳踩木板的嘎吱聲,那聲音十分清晰,不可能是幻覺!
里面有人!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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