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能有如今局面,譬如種種新政,無論稅務(wù)商事農(nóng)事,可順利實施,仔細說來流賊終歸起了不小的作用。
當然,與嬴翌的雷霆手段不無關(guān)聯(lián)。
譬如稅務(wù)之事,若無流賊肆虐,以河南中原之中的底蘊,扎堆的勛貴和大地主大商人,無論誰來,都很難將吃的住他們。
稅務(wù)的問題,歷朝歷代以來積攢許多弊病,不是沒有人認識到,早在多年以前,大明的一位頂頂大牛便針對這個問題進行過改革。那便是張居正。
一條鞭,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稅。將種種苛捐雜稅整合唯一,去掉繁雜稅務(wù)之中許多可以做手腳的地方,將原本的特權(quán)階級納入稅法當中,一則利民,二則利國,功莫大焉。
實際上嬴翌如今所行的稅法,與張文忠公新法多有類似之處。
張居正新法改革是以其強力手腕、總領(lǐng)天下的地位,耗時十載強制推行。而嬴翌這里,則輕松太多。李闖禍害中原,百姓流離,但那些坐地戶、土皇帝,也一并遭了災(zāi)。
二則嬴翌入開封之時,行霹靂手段,對殘余的坐地戶進行大清洗,殺的人頭滾滾。
如此,方可保證新法實施的順利。
萬歷時張居正改革,對日漸頹敗的大明注入強心劑,但人走茶涼,人死政歇,張文忠公的新法在士紳地主的反對之下終歸被廢除,殊為令人嘆息。
不過文忠公的新法雖好,卻也有許多的沒有解決的難題,比如所謂火耗。
總括賦、役,折以銀兩。但無論如何,都免除不了火耗這一環(huán)節(jié)。百姓將一應(yīng)賦稅折成銀兩上繳,因大多是散碎銀子,官府收取之后需要進行熔煉,在熔煉的過程中,產(chǎn)生一定的損耗譬如本來收到一百兩散碎銀子,熔煉之后只剩下九十兩。
這其中,就有做手腳的地方。
這是其一。
第二個火耗,便是長途運輸稅銀的過程的消耗,也要折入其中。
這里面可以動手腳的余地更大。
或許本來從民間收取的一百兩銀子在去掉火耗之后,只剩下四五十兩。這么大的缺口怎么辦?
攤到百姓頭上。
本來按照新法,百姓只需要交十兩銀子,攤上火耗,就需要交二十兩甚至更多。
這是連張居正也無法解決的問題。
說到底,還是時代所限,是社會生產(chǎn)力所限。
實際上有的是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比如取締金銀銅的貨幣地位,以紙幣代之。
大明不是不曾發(fā)行過的寶鈔,便是紙幣。可惜紙幣容易造假,存在的隱患更大。
這便是時代所限,無法解決造假的問題,便無法以紙幣取代金銀銅的貨幣地位。
而嬴翌所行稅法,與新幣直接掛鉤,一刀斬去了所謂的火耗嬴翌可以確定以及肯定,以金元合金制的新幣,民間絕對無法熔煉。絕不可能像金銀銅一樣,用剪刀一剪就碎。
而且新幣有發(fā)行大面額,最高一萬錢的,也才巴掌大一塊卡片而已,卻相當于一百兩銀子。
新幣的發(fā)行解決了火耗問題,在極大程度上摒除了官吏做手腳的隱患,加之河南的坐地虎、土皇帝被一掃而空,便是剩下的也懾于嬴翌的兇威而不得不接受,方使得嬴翌輕松將河南熔煉一新。
然而若放在其他的地方,比如江南,稅法就難以推行。被張居正打壓下去又復起而變得更加兇狠的特權(quán)階級,絕無可能輕易伏低做小。
當然,嬴翌并不在乎。他的刀足夠鋒利。
嬴翌對河南的熔煉是全方位的,稅法、商法只是其中之一,較之而言,對百姓的教化,重要性還在其上。
一則用這種手段可以打破千年以來形成的固有的知識特權(quán),二則更是嬴翌大范圍推行元炁方案的第一步。
士紳階級,就是知識特權(quán)階級。他們擁有的特權(quán),根源在知識。而統(tǒng)治階級由有識之士組成,特權(quán)便由此而來。
不過到了明末,社會逐漸變化,這一階級,從較為純粹的書香門第世家轉(zhuǎn)化為商人與讀書人的結(jié)合體。
商人用金錢去支持讀書人,等到讀書人登上高位,再反哺商人,從政策上去為他們打掩護,為他們?nèi)〉煤锰帯?br />
明廷中所謂的黨派,比如東林黨,比如什么楚黨、浙黨、晉黨什么的,都是這樣的畸形毒瘤。
這個階層的存在,一則壟斷土地和知識,二則壟斷商業(yè),形成了一個趴在國家身上狠狠吸血的龐然大物。
明非亡于天災(zāi),亦非亡于韃虜,其衰敗滅亡的根本,就是這個吸血蟲。
原本的歷史上,滿清以屠刀和鮮血將這個階層殺的支離破碎,殺的膽戰(zhàn)心寒,以其奴隸之制,方才入主中原。
便可看出,這個毒瘤,并非沒有解決之法。它是兇狠的,但又是軟弱的。它的兇狠,針對軟弱,面對暴強,它便只能伏低做小。
這是一個被金錢和利益腐蝕掉的階層,所謂的資本階級,便是這玩意兒。只有利,而無義。
無義者無骨。
當然,在當前這個變革激蕩的時代,還不曾完全腐化。甲申國難之后,終歸還是有殉國的讀書人。卻終于比不上宋亡時十萬人蹈海而死的悲壯。
頭皮癢、水太涼,無外如是。
要扭轉(zhuǎn),教化便是其一。卻也不能因為商的惡略,而一刀切。用法去限制,用知識去教化,在順從時代演變的前提下,有序的有義的去引導它方是正理。
國家和文明的存在,是針對整個民族的。人人如龍,方才是人道的終極目標。
野蠻其軀體,文明其精神,鑄造打不破的軀體,壓不彎的精神,這才是一個國家對民族的意義之所在。
第一步,從教化開始。
涉及相關(guān)方面的律法,便是第一保障。除此之外,在具體的教化手段上,嬴翌早有考慮。
在人文文化方面,嬴翌不會做太大的更改,無論三百千,還是四書五經(jīng),都是文明的精華,這個民族的精神就藏在其中,不需要更改。
而需要添加一些新的東西,以順應(yīng)時代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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