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個人而言,鮑信這位至交好友的戰(zhàn)死,使得曹孟德心中悲痛。但就大局而言,鮑信戰(zhàn)死,卻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事了。 因為除了鮑信,這兗州再也沒有人能對曹孟德指手畫腳。 先是劉岱,再是鮑信,阻擋曹孟德完全掌控兗州的人,全都死了。 而且他們的死,與曹孟德完全無關(guān),不損曹孟德的名聲。 這是什么? 這就是天意。 程昱心想,自己拜的這位主公,先有趙昱這樣的近乎仙家的人出山襄助,后有各種攔路石一一因天意而故,讓開通天大道,看來曹孟德真是天命加身啊! 曹孟德正是悲痛,不知程昱心中想法。 但悲痛之余,曹孟德心里又很清明。 他也知道,鮑信一去,這兗州,就再也沒有能夠阻擋他的人了。 曹孟德是個梟雄,但同時又有些文青,說他心狠手辣也好,情深義重也罷,這都是他。或者后來曹孟德的頭痛癥,也許就是因此而來——因為他想的太多了。 “主公,眼下不是傷痛的時候。” 程昱這時候道:“梁甫的黃巾” 曹孟德一聽,頓時眼睛就紅了,恨聲道:“我必殺盡梁甫黃巾,為允誠報仇!” 程昱微微搖了搖頭:“梁甫黃巾老幼青壯數(shù)十萬,主公要殺盡嗎?” 曹孟德聽了一呆,頓時冷靜下來,嘆口氣:“仲德先生說的對,是我失言了。” 然后道:“允誠不聽我言,執(zhí)意攻打梁甫,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這也是他自己的選擇呀” 于是振奮精神:“仲德先生,這里就交給你了。”他把住程昱的手臂,深切道:“數(shù)十萬人,要好生安排,不能有誤。” 程昱躬身一拜:“主公放心。” 于是曹孟德把麾下五千兵馬分出兩千鋼甲精兵,交給程昱統(tǒng)領(lǐng),用以威懾彈壓這數(shù)十萬降者,自己則帶著僅余的一千兵馬,直奔成縣而去。 曹孟德初時,往河內(nèi)時,于中牟,只千余人馬。后來夏侯淵從揚州先歸,帶回兩千,再后來夏侯惇又帶回三千。總計不過六千余人。于河內(nèi)之時,曹孟德征募了一些,兵馬人數(shù)達(dá)到八千。來到這矩平,劉岱身死之后,余下六七千,被他裁汰老弱,剩三千,除去連戰(zhàn)折損,有萬人左右。 這萬人,有六千已著精鋼甲胄、兵器,只四千尋常。最初自五千,這短時間又陸陸續(xù)續(xù)打造了一千。 夏侯惇帶了五千于成縣相持梁甫黃巾,其中有一千鋼甲精兵,曹孟德這里,五千兵馬皆是鋼甲精兵。此前令曹純救援鮑信帶走兩千,再分出兩千給程昱,他只剩一千。 不過只一千,也是一股了不得的戰(zhàn)力。 趙莊煉造的精鋼打造的盔甲兵器,鋒利堅固,極大的增強了士兵的戰(zhàn)斗能力。就算只一千,也能縱橫天下。何況對手不過烏合之眾? 留下兩千給程昱,也是防備萬一。被趙昱調(diào)教過的這些降者,早就不敢反抗。從城門口到縣衙的這條街上的血,還沒有清理干凈,坍塌燒盡的縣衙,一片白地,都讓這些降者不敢再做他想。何況其中的刺頭,早被趙昱清理,沒有首腦鼓噪,自然亂不起來。以程昱的能力,有這兩千鋼甲精兵,絕對不會再出任何差池。 于是曹孟德放心大膽的帶著余下的一千兵馬,往奔成縣去了。 趙昱二十多人,連夜往東,望北海狂奔。 這二十多人,其中十人是最早跟在身邊的十騎。剩下十多人,就是管明,以及沒有趙昱誅殺的十余個頭目。 這些人,以后都要跟在趙昱身邊侍從。 這些頭目,無論還有沒有人性,都不能放歸降卒之中。有頭目,就有了主心骨,幾十萬降者,一旦有主心骨,曹孟德就要為難。 至于管明手下的數(shù)百人,也都移交給了程昱,那數(shù)百人都還不錯,將雄雄一窩嘛。管明不是禽獸,他手底下數(shù)百人,也不是禽獸。 “管亥從哪里進攻北海?” 趙昱一路走一路問。 管明起伏馬背之上,搖頭道:“小人也不知道。” 趙昱點了點頭。 管亥要從哪里打,恐怕他自己出兵的時候,都沒個具體的計劃。這就是烏合之眾的顯著特征。 “那我們先去北海,到了北海再打探就是。” 從泰山郡博縣出發(fā),要去北海,途中有幾百里路程。要穿過奉高、贏縣、牟縣以及萊蕪四縣,再過齊國臨朐,才是北海國。 幾百里路,就算是千里馬,也受不起連續(xù)狂奔,于是每走一段,都要停下休整半個時辰,用了兩天,才抵達(dá)齊國。 倒是綴住了管亥大軍的痕跡——管亥十幾萬大軍,一路過處,留下一片狼藉,時間又隔得不久,就算是瞎子,也不會忽視。 “看樣子管亥打算直搗北海治所劇縣。” 趙昱勒住韁繩,望著前方,對管明道:“你帶幾個人去看看,如果管亥大軍圍攻劇縣,你便立刻回來告知與我。” 管明一聽,面露喜色:“喏!” 等管明離去,趙昱等剩下十來人稍作休整,便繼續(xù)前進。 行不久,一騎迎面狂奔而來。 趙昱仔細(xì)一看,發(fā)現(xiàn)這一騎雖然摔鞭連連,快馬奔馳,卻并不慌亂。他左側(cè)得勝鉤上,掛了一條長矛,右側(cè)則懸了一張大弓,背上背著的箭囊隨著馬背欺負(fù),隱約可見。 如果只是這樣,趙昱倒還不會關(guān)注。 關(guān)鍵這人的馬背上,還橫著一人,不是管明又是誰? 還不等趙昱開口,疾馳馬背上的人便大叫出聲:“十萬火急,速速讓開。我乃東萊太史慈,賊兵圍城,劇縣危在旦夕,我往求援,不得阻攔!” “太史慈?” 趙昱微微一怔,露出原來如此的神色。 這一瞬間的功夫,趙昱心中,已轉(zhuǎn)了幾圈。 按照原本歷史的走向,曹孟德在劉岱戰(zhàn)死之后,與青州黃巾相持頗久,要等到明年,也就是193年,在曹孟德掌控了兗州,整合了力量,管亥才會支撐不住,進而轉(zhuǎn)換方向,攻打北海。而太史慈,也是在這里,開始嶄露頭角。 太史慈少有勇名,信義無雙,聞名于鄉(xiāng)里。連孔融都知道他。還屢次派人去征辟他。 不過正是因為一件事,他有了信義無雙的名聲,卻也惡了州里的官吏,不得不去遼東避禍。 因此孔融屢次征辟不得。 逢管亥圍困攻打北海,太史慈剛好從遼東回來,他母親就勸他來幫助孔融。孔融求援于平原劉備,就派太史慈突出重圍去平原。 可現(xiàn)在才192年,雖然將要入冬,但還沒到193年。 卻瞬間,趙昱想明白了。 太史慈孝順,他自避禍遼東,但他的母親,卻在東萊。因遼東酷寒,而母親年事將高,不能去遼東。因此必定每年都會潛回來,盡孝于母親膝下。 “且慢。” 趙昱拔馬擋在路中,道:“你是太史慈,太史子義?” 太史慈弓馬嫻熟,見趙昱突然拔馬擋在路中,也不驚慌,勒住韁繩,希律律馬嘶之中,剛好停在趙昱面前,他神色不虞,但并不失禮,拱手道:“這位先生何故攔住我?劇縣被圍” 趙昱拂袖打斷他的話,道:“我知道劇縣被圍,還知道是黃巾管亥。你是太史慈?” 太史慈深深的吸了口氣,摸了摸得勝鉤上的長矛:“我就是太史慈。” “好,”趙昱笑了起來:“你要去平原求援于劉備?” “你如何知道?!” 太史慈大驚,拔馬連退數(shù)步,鏗鏘一聲摘下長矛,矛頭直指趙昱:“你與那黃巾賊子莫非一路人?!” 話音不落,嗡的一聲,太史慈掌中長毛一抖,幻出點點寒星,直奔趙昱而來。 趙昱看的分明,那點點寒星當(dāng)中,一點鋒芒,正對著他的喉嚨。 “好矛法。” 趙昱微微一笑,慢條斯理伸出一根指頭,準(zhǔn)確無比的點在矛頭之上,聽的咔嚓一聲,矛頭折斷,太史慈如遭雷,面色一紅,手臂顫抖之中,渾身酥麻不已。 “你到底是誰!” 太史慈心中驚駭無比,這世上,會有這樣厲害的人?! 趙昱收回手指,笑道:“我攔住你,不是因為我跟管亥有什么牽扯,而是因為你馬背上的人。” 太史慈一怔,低頭看了眼之前被他拿住橫在馬背上的人,脫口道:“此人是你識得?!” 趙昱點頭笑道:“正是。你拿了我的隨從,你說我攔不攔你?” 太史慈頓覺尷尬,不知該怎么說才好。 隨后趙昱翻身下馬,從太史慈馬背上解下管明,在他眉心一點,管明頓時清醒過來,大聲叫道:“你” “住口。” 趙昱道:“怎么回事?” 于是才從管明和太史慈口中,得知了事情經(jīng)過。 原來管明帶人去劇縣城下,還沒到,就看到太史慈策馬奔來。 太史慈也是那樣喊話,管明一聽,就知道這太史慈是管亥的敵手。他心想,管亥是他老大,而且如今趙昱已經(jīng)來解決此事,就打算把太史慈留下,不讓他求援。 但一動手,就抓瞎了。 他幾個人,哪里是太史慈的對手? 好在管明沒有說自己是黃巾,太史慈才沒下狠手,其他人都被打暈過去,管明則被太史慈拿住,打算遠(yuǎn)離劇縣,馬疲人憊的時候,再來問他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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