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煙霧消散那一刻，雙方賽場上的艦娘數量也只是相差一人。
但卻不是林芝多出萬世祿一人，而是萬世祿多出林芝一人！
之前林芝有兩名驅逐艦娘在煙霧里被擊敗，萬世祿則有三名輕母艦娘被空襲退場，按理大家都是二十四位艦娘進場，不可能出現萬世祿這種情況。
“我知道那兩名潛艇艦娘是什么時候進場的了。”
觀眾席上有認真思索過的人道，旁邊一群看客立即扭頭詢問。
那人推了推自己那副平光眼鏡道：“還記得是誰最先釋放煙霧彈的嗎？”
“萬世祿……你是！”被提點一下后，許多人便立即明白了個中巧妙。
“萬世祿一開始釋放的煙霧彈其實不是要引誘林芝進行攻擊，而是為了讓這兩名潛艇艦娘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場，這樣一來就能把林芝打個措手不及。”
“但機緣巧合之下，我也不知道林芝是不是識破了萬世祿的這個想法，所以提前讓自己的艦娘也進入到煙霧區域和萬世祿一方進行混戰。”
見有懂行的人解釋戰況，眾人也接著詢問起戰機如何在煙霧中前進的事。
不過那男子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是如何做到的。
雖然不能盡解心中疑問，不過各位觀賽者也是念頭通達，轉而聊起關于兩位比賽選手的事情。
“雖然我不太懂，不過這場比賽真是好看。”
這是絕大多數人的共識。
最后還有余力進行心靈同步，而且艦娘數量還要多上一點的萬世祿在付出七成艦娘的“被擊沉”后，終于力壓林芝，拿到了前往一百四十四強的門票。
與一臉興奮地回到選手區座位上的萬世祿相比，林芝則是愁云滿臉地走在過道上。
步履艱難。
意興闌珊的林芝，在過道上停頓幾下，又把已經邁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
轉頭嘆息著，便想要早早回家算了。
“班長等等！”
熟悉的聲音讓林芝的身子定住，但之后又開始往前走。
她想要走！
居然在這里就輸了，這怎么可能還有臉待在這里！
怎么有臉面對身后那把聲音的主人。
一只手及時直接拍在了林芝的肩膀上，徹底斷了她那想要逃避的念頭。
“班長你想要去哪里？選手區在上面。”李華牧跑到班長的面前把路堵住道。
“我有點不舒服，我先回家了。”
看著眼前的人，林芝雙手緊握，壓抑著那股不忿后悔的心情，就像在前一秒用咽哽的語氣出的煩心話一般。
李華牧看著林芝，放開了按住她肩膀的手，道：“那么班長你就放心休息吧。”
李華牧不知道該怎么，怎么去安慰，要不然上輩子他也不會是條單身狗了，他之所以會主動攔住班長，卻是憑借著一股感覺罷了。
“謝謝。”班長笑了笑錯開李華牧走向前方。
“我會贏的。”
“……嗯！”
兩人向著自己該前進的方向走去，誰也不曾回頭。
待李華牧回到選手區，卻看見韓慧雅走向了自己。
“韓學姐好。”
“林芝有些什么嗎？”韓慧雅開門見山道，明顯她也看到了失魂落魄的林芝。
李華牧如實將林芝身體不舒服要先回家休息的話轉述給韓慧雅。
之后韓慧雅便板起了臉。
“哼……”韓慧雅剛想在李華牧面前發作一番，便聽到一股特別厭煩的聲音。
“林芝居然提前出場，看來這下子韓同學你身上的壓力加大了不少啊。”
笑瞇瞇的北橋次郎與澤園翼走來兩人身邊。
“個人賽只有一個冠軍，無論是誰退場，都不會有多大變化。”韓慧雅冷著俏臉轉身道。
“得好，個人賽只有一個冠軍！”北橋次郎贊賞地拍了拍手掌道，“但問題是，韓同學你要打到決賽啊，萬一再發生今天這種大冷門又該怎么辦？”
“北橋你這家伙，有空想這些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又有多少幾率能夠打到決賽再吧。”面對故意調謔的北橋次郎，韓慧雅反譏道。
此時松下明等一眾屬于女武協會的成員也隨著吵鬧聲圍了上來。
見狀不妙的北橋，朝著韓慧雅露出一番惡劣的笑容后，便帶著澤園翼走人。
程圍觀兩人吵架的李華牧也沒有上前幫助韓慧雅，他跟韓慧雅不熟，當然不想要躺這渾水，誰知道里面的恩怨情仇是怎么樣，最怕是到時候北橋次郎記恨上他。
李華牧別的不太怕，最怕麻煩。
“慧雅，北橋那家伙又來找你麻煩了嗎？”松下明挺身而出道。
“現在沒事了。”韓慧雅向松下明笑了笑道，“好了，大家不用擔心我，好好把心思放到比賽上去吧，我們現在已經缺少了林芝這一個主力，其他人要更加努力爭取進入七十二強才行。”
突然李華牧感受到一道不明的目光，轉頭望去卻是發現是松下明望來的。
麻煩真是不招自來！
李華牧故意找上寧夏道：“寧學姐，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和韓學姐找林芝話回來后……”
果然，李華牧一陣瞎后，那道目光自然而然的偏轉了。
“打住，長話短。”寧夏面對李華牧的一大堆話，人都懵了。
“哦，那沒事了。”見敵意消除，李華牧也不用費口舌。
“嗯？”寧夏完搞不懂李華牧。
……
晚上，剛剛把座位坐熱的萬世祿被眼前的黑發女子詢問著比賽時的情況。
“原來如此。”聽完萬世祿的話后，女子恍然大悟道，“想不到你居然有這種有趣的想法。”
一開始便將自己這邊場地上的掩體記錄好，然后讓艦娘們一人負責一個掩體，這樣一來哪怕是釋放煙霧彈后，也能夠通過心靈絡完掌握住場地。
然后就是讓兩位潛艇艦娘趁著前方混亂，悄悄通過煙霧潛入水中。
在隱蔽援兵行蹤同時，也兼顧了自身的防備，實在是不錯。
“那么林芝的主動進攻豈不是正合你心意？”黑發女子笑道。
“這倒是我一直沒有想到的，我還會以為林芝會趁此階段在外面包抄我呢，誰知道她會這么直接用主力硬碰硬。”萬世祿有點后怕地道，“其實在煙霧中時，我和她的艦娘都是摸著黑互相戰斗，即使有著雷達聲吶這些東西，想要打中人還是太難了。”
更何況一開始我們兩邊都沒有使用心靈同步對索敵設備進行強化，都是人品拼命中的打法。萬世祿暗自想道，這些話他不敢對面前的人。
“這我倒是明白，不過終究你還是占優勢了。”黑發女子饒有興致地道，“對了！你到底是怎么樣讓戰機能夠準確的煙霧中伏擊到對面的戰機的？”
與之前煙霧中的戰斗相比，這次的攻擊才是分出整局比賽的關鍵點。
如果林芝那兩編隊的攻擊機沒有被打沒，那么單憑艦娘數量占優的萬世祿想要贏林芝也不過是五五之數。
“這真的是很幸運，可以林芝做了一步最不該做的事。”萬世祿感嘆道。
“還記得我已經把所有掩體之間的位置探明了嗎？”
“我知道。”黑發女子配合的道。
“在賽場上，能夠影響飛機在煙霧中飛行的兩個因素最主要就是兩個，一個是同在空中飛行的戰機，另為一個則是高低不平的掩體。”
“所以在林芝派出戰機飛來的這種危急的情況下，我根據掩體之間的分布情況，選擇讓戰機預先在最為空曠的兩個空位上設伏。”
萬世祿道：“當然這種情況下，光是維持在煙霧中的飛行也折損了我近四份之一的戰斗機，要不然在之后的空戰中也不會保不住制空權。”
“你下這步險棋，還能獲得這么美滿的成功便已經很好了。”黑發女子笑道。
“我如果不這樣做，恐怕這兩批戰機會聯合下面的隊友滅掉我一部分的艦娘，到時候我還是會處于劣勢，倒不如大家一起賭博好了。”萬世祿想起了艦娘匯報的那股強烈的探測能量。
“我估計林芝那時正打算利用心靈同步瞬間加強索敵能力進行海空聯合打擊，只要我發動偷襲慢半分鐘，現在的結果就會完不一樣了。”
“是嗎？”黑發女子用帶有笑意的眼神看了看萬世祿，“你好像很欣賞這位‘女’對手。”
感受到別樣的視線，萬世祿看著黑發女子無感情的道。
“我只是遺憾這一場該是決賽才該發生的比賽，居然提前這么多而已。”
聽著這位表弟的話，黑發女子笑了笑，起了別的事情：“你既然有取得冠軍的這份魄力，也不枉我的一通電話了。”
“什么電話？”貌似關系到冠軍，萬世祿自然是十分上心。
“今天下午我跟你堂姐萬世語了你的戰況，她表示要親自來看一看。”
“什么！？表姐你坑我！”
“而且她還是明天就到。”
……
看著家里正陪著蘿德尼玩耍的阿芝莎，李華牧就要點頭疼了。
“那個……阿姨你明天不用工作嗎？”
“不用，我這幾天剛好放假。”阿芝莎抱著掙扎到無力再掙扎的生姜朗聲道。
“現在已經十一點了。”李華牧不得不再提示得露骨一點。
阿芝莎直接道：“那么你回房間睡不就行了嗎？”
已經沒有房間了！我現在的睡覺地方被你們霸占著啊！李華牧是敢怒不敢言。
“最近因為床位緊張，我睡這里。”李華牧尷尬地指了指沙發道。
“所以嘛，艦娘這種事要慢慢來。”阿芝莎搖了搖頭道，仿佛李華牧做了什么錯事那樣，“年輕人就是不聽老人的話，居然建造出這么多艦娘，有地方睡才奇怪。”
不過看到李華牧一臉黑樣，阿芝莎也不調戲了。
“那么今晚我就先走了。”
“阿姨再見！再見！”
蘿放下貓貓，用甜膩膩的聲音喊道：“阿姨再見。”
“是姐姐。”阿芝莎伸出手指替蘿更正道。
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還這么關心年齡干嘛……不過李華牧既然把這位神送走了，自然不可能出聲惹回來。
走到門口時，阿芝莎突然想到了什么，向李華牧道：“你知道林芝輸在哪里了嗎？”
見阿芝莎少有的提到林芝敗仗這件事，李華牧腦筋轉了幾圈后，嘗試性地弱弱道：“是戰術嗎？”
林芝冒冒失失派主力艦隊沖進煙霧中作戰，接著又被偷襲掉兩支戰機編隊這兩大錯誤都是被所有人瞧在眼里的。
“這只是不重要的一部分，林芝她……”
阿芝莎脫下拖鞋，拿起自己的女裝皮鞋套進腳上。彎下的身子將豐滿圓潤的臀部挺出兩道美麗的大圓弧線。
只可惜現在的李華牧是將注意力完集中到阿芝莎的話上面。
“她是輸在自信，輕敵了。”
聽著這話，李華牧是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許多人都將林芝的失敗歸咎到戰術指揮的失敗上，卻是沒有阿芝莎這么精確的判斷出真正的敗因。
林芝弱嗎？能夠在這年齡便能同時與五名空母艦娘進行心靈同步，這簡直是相當拔群的才能了。
至少被異種能量侵蝕后的李華牧只能夠同時與兩名艦娘進行心靈同步，但這也是對身體是一件極限的事。
林芝的艦娘比萬世祿少嗎？
就李華牧所知道的就有二十八位，但是這次林芝只是讓二十四位上場而已。
就戰術而言，林芝在海狼島的表現沒有今天這么沖動。
明白了的李華牧從思考中回神，發現阿芝莎阿姨已經穿好鞋，正在看著自己。
“已經想明白了吧。”
“嗯。”
“那就不要犯同樣的錯誤。”阿芝莎推開門，回頭望了一眼道，“如果以你現在的能力在七十二強前輸了，那就是把我和李華梅的面丟到外太空去了，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那肅殺的眼神讓李華牧明白，這，絕對不是玩笑。
到時候估計要被拉去挖礦啊！
“一定不會辜負各位的厚望！”
“那么就先把明天那場贏給我看！”
啪。
門關上了，李華牧的身體打了個冷顫，十多秒后才心有余悸的自言自語道。
“這就是阿芝莎阿姨真正的威勢嗎……”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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