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歸順之后,二人的關(guān)系立時親近了許多,張遼問了一些東萊郡的情況,突然又問道:“子義,孔文舉其人如何?”
太史慈肅然道:“慈與孔北海素未謀面,今方從遼東歸來,老母便云,自我離家之后,孔北海贍恤殷勤,對老母比故人舊親有過之而無不及,故而慈身入都昌,為求援兵。? ”
張遼點了點頭,他也聽過孔融進(jìn)賢好士之名,恰在這時,鮑信過來,張遼便又問鮑信:“允誠,汝曾與孔文舉同被大將軍召辟,想必認(rèn)識,其人如何?”
鮑信沉吟了下,道:“孔文舉才高當(dāng)世,好結(jié)交奇異之士,卻是看不起我等之輩。其在北海,自負(fù)才氣,志在靖難,但高談清教,辭氣清雅,論事考實,卻難以悉行。”
“嗯……”張遼明白了,孔融是典型的眼高手低,擅長高論,也喜歡結(jié)交人才,但不會用人,更不會干事。
鮑信又道:“孔文舉在北海,置城邑,立學(xué)校,表顯儒術(shù),薦舉賢良鄭玄、邴原等名士,其余人但有一介之善,莫不加禮焉。郡人無后及四方游士有死亡者,皆為棺具而斂葬之,是以百姓歸附,人稱孔北海!
“唔?他的文教做的不錯。”張遼露出贊許之色,他也很重視教育之事,這是培養(yǎng)人才、不斷強大的根。
鮑信卻嗤笑道:“他好交接舉薦奇異之士,卻不過是葉公好龍而已,其所任用,皆輕剽之才,至于稽古之士,謬為恭敬,禮之雖備,只與論文,不與論事也。其文學(xué)邈俗,卻不達(dá)治務(wù),所在敗績,奸民污吏,猾亂朝市,亦不能治,是以一時能得人心,久之人必去之矣。自負(fù)才高,而不能務(wù)實,只堪為御史、博士,行彈劾與教化之事,而不能為郡守,安定一方,智有余而力不足也!
“哦……”張遼皺起眉頭。
實在的,他最喜歡的是如荀彧、張既、杜畿那般實干的人才,荀彧不必,張既在歷史上初任新豐縣令,政績就是三輔第一,如今在張遼手下干的也很好,杜畿任河?xùn)|太守數(shù)年,曹操征戰(zhàn)馬騰韓遂時,河?xùn)|一郡之糧就足以供應(yīng)軍,而杜畿也被譽為最好的河?xùn)|太守,任職河?xùn)|太守十六年,政績常為天下最,后世河?xùn)|的文化傳承便始于杜畿的教化。
如這般人才,實干、謙虛、正直,正是張遼最喜歡的人才,反之,張遼最不喜歡的就是那些空談高論、自負(fù)才氣、目空一切的名士了。
他一直認(rèn)為,自負(fù)才氣、目空一切是一種缺陷,尤其在為官之上,自負(fù)才氣,連一般人才都看不起,何況是治下百姓,這樣的官員又怎能真正為百姓做些實事,所做作為,也不過是得了些虛名,因為他們看得太高,撲不下身子,所以看不到百姓的疾苦,看不到治下真正存在的問題,又怎能解決問題?
他還記得前世看三國時,看到龐統(tǒng)剛投靠劉備時不得重用,守耒陽縣令,在任期間不理縣務(wù),被張飛責(zé)問,而后一日間處理白日事務(wù),足見其能,但也看出他行事比荀彧和諸葛差了。
張遼曾在縣府呆過,知道一縣之時雖,但真正做起來卻是沒有窮盡的,龐統(tǒng)能一日處置百日事務(wù),但那只是下面報上來的,真正的民情如何,真正的問題能不能解決,絕不是坐在縣府中就能完成的,至于喝酒怠政,換作張遼,先收拾他一番,而后再重用其謀劃才能也不遲。
做人要知足,做事要知不足,這是張遼一向提倡的,如果換做荀彧、杜畿,便是做縣令,也會盡心做好。
所以,張遼用人最重實干能力,對于自負(fù)才能、而且確實有真材實料的,先拉下去基層磨練一番再,他將徐庶、石韜、司馬懿、法正等年輕人先下放縣里,便是這個打算,只有在基層縣里干過,懂得百姓疾苦,將來才能大用,而且他們的成就會比歷史上更大。
至于孔融這類名士,已經(jīng)成型,很難改變其性格,那就只能將他放到合適的位置,恩威并施了。
不過對于這類名士,有余其名望太高,也最難處置,主要還是因為當(dāng)前的名士之風(fēng)盛行。
漢末的這股名士之風(fēng),起初應(yīng)該是黨人用來應(yīng)對桓靈黨錮之禍的手段,黨人被罷免政治權(quán)力,只能彼此相互提攜,令名聲大起,從而不懼被宦官加害。
這是好手段,可惜漸漸的走樣了,連這些名士自己也忘了心,只要有名士捧起一人,這人又有些料子,那么就是他坐在家中,也有無數(shù)人哭著求著來拜訪,一來或許真的是為了瞻仰名士,二來多半也是為了混入這個名流圈子。
到了而今,名士不出仕,不為官,不造福百姓,只是躲在家中讀讀書,教幾個弟子,培養(yǎng)些門生,再處好鄰里關(guān)系,就能被人大書特書、大肆宣揚了。
如兗州名士邊讓,如果不是因為曹操殺了他,后世誰知道他是哪根蔥,此人在陳留頗有名氣,擅長占射和辭對,連蔡邕也推崇他,中平元年何進(jìn)召他為令史,公務(wù)未必處理的怎樣,但賓客每日滿堂,到了中平九年,朝廷任命他為九江太守,來是大展抱負(fù)的機會,不想這廝認(rèn)為自己做不了太守,天下一亂,他就棄官回家,曹操擔(dān)任兗州牧后,此人又仗著名聲和才氣,看不起曹操,多次貶斥他,曹操可不是何進(jìn),惹毛了曹操,直接將他滿門處斬。
這也造成了兗州之變,陳宮、張邈等人在曹操出征徐州時直接叛變,迎了呂布做兗州牧,幾乎讓曹操無家可歸。
殺一個無作為、只知道牢騷的名士,下場就如此悲催,可見這個時代名士的麻煩。
張遼對邊讓這種人就最為不恥,你喜歡求學(xué),不喜歡做官,丟了太守不做,這是個人選擇,無可厚非,但既然不參政,那就一心讀書教化罷了,偏偏還要誹謗曹操,行干政之事,自己不做事,還干擾別人做事,實在惡心。
這種人還什么名士,要是張遼,見一次打一次。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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