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信趕到濟(jì)南國的時候,張遼正在指揮著一群士兵和百姓開渠引水,他一人就拎起數(shù)袋沙子,弄得渾身都是泥,就像一個農(nóng)家子。??
“文遠(yuǎn)?”鮑信看到張遼這般模樣,很難相信一個位高權(quán)重的將軍在認(rèn)認(rèn)真真的干這種事,看到張遼曬黑了許多,露出嘴里一口白牙,他來有些急躁的心情略微平和了一些。
“哈哈,老鮑,怎么過來了?濟(jì)北國怎么樣了?”張遼看到鮑信,心情就不錯,總的而言,鮑信這個人是很值得交往的朋友,豪爽而真誠。
鮑信面帶憂色:“青兗兩州已經(jīng)干旱了三個月,這是前所未有的。”
張遼此時卻是一副笑容:“天災(zāi)如此,誰也無法阻攔,只能主動應(yīng)對,我這不是在開渠嗎?濟(jì)水與黃河水量都還行,只要渠道開到位,就能灌溉更多的良田。”
鮑信看著四周在風(fēng)風(fēng)火火忙碌的士兵和百姓,唱著歌干著活,每一個愁眉苦臉的,不由神情一震,憂色盡去,贊道:“文遠(yuǎn)豁達(dá),吾不如也。”
張遼大笑道:“這叫與天齊奮斗,其樂大無窮,不過老天不努力,拖隊友后腿,我們只好自己努力,幫幫他,只罵是沒用的。”
四周眾人聞言無不大笑,正是在張遼的帶動和感染下,他們才能如此樂觀向上。
鮑信不由跟著大笑,又問道:“文遠(yuǎn),袁紹與單經(jīng)如何?可曾退卻?”
張遼呵呵笑道:“袁紹嘛,我讓張燕在那頭一搞,加上冀州也遭逢天災(zāi),他現(xiàn)在顧不得這里了,就是單經(jīng)那廝麻煩,老曹和奉先還在濮陽死磕?”
鮑信苦笑一聲,嘆道:“吾去見孟德,他卻是不退兵,還讓我供糧。”
“讓他喝西北風(fēng)去吧!”張遼罵道:“搶走了于禁和萬數(shù)兵馬,還要糧?告訴他,濟(jì)北國如今我是老大,要糧找我來要,欺負(fù)什么老實人!”
鮑信默然,他曾對比曹操和天下諸侯,曹操最有雄才,但對比曹操和張遼,就顯得處處不足了。此次曹操險些殺了他弟弟鮑韜,雖然鮑信可以理解曹操當(dāng)時的憤怒,但心中總是有了隔閡。
鮑信正暗嘆,張遼又淡然自若的道:“聽曹洪威脅要取濟(jì)北,我會寫信告他,如果他覺得在東平太安逸了,我不介意讓猛虎營走一趟,接管了東平國,教他怎么做事。”
鮑信苦笑著搖頭,他知道張遼有底氣這話,聽曹洪最怕的就是張遼,正要話,突然天空中傳來唳的一聲長鳴,一片黑影落下,卻是一只大金雕。
大金雕落在張遼肩頭,張遼毫不客氣給了它一個暴栗:“疼!”
一旁貂蟬急忙過來給張遼肩頭上藥,卻是張遼今天肩頭沒戴皮護(hù),衣衫太薄,金雕鋒利的爪子抓傷了他。
金雕落在地上,幾乎有半人之高,委屈的蹭著張遼,看的鮑信和四周的人羨慕不已。烈馬金雕美女,可不是男人的最愛,如今張遼一下子有了。
張遼從金雕爪子上取下一個竹筒,抽出卷紙一看,不由大笑:“好!興霸與子義不負(fù)我望,單經(jīng)定也!”
鮑信忙問道:“文遠(yuǎn),單經(jīng)敗退了?”
張遼笑道:“不是敗退,是覆沒。”
“單經(jīng)覆滅?”鮑信驚道:“莫非文遠(yuǎn)兵馬已追入渤海郡?”
張遼一指東面,道:“吾令牧寒領(lǐng)兵在正面戰(zhàn)場吸引單經(jīng),而后派甘寧與太史慈從東萊乘船,跨海至渤海郡北部,抄了單經(jīng)的后路,前后夾擊,一舉得勝。”
“跨海合擊?”鮑信一呆:“竟是如此戰(zhàn)法,真是出其不意。”
張遼呵呵一笑,眼下之人確實很難想到海戰(zhàn),如果是公孫度還有所防備,至于單經(jīng),從內(nèi)6草原過來的,從沒經(jīng)歷過水戰(zhàn),哪能想到。
他看向身旁的貂蟬,笑道:“玉,可以寫一出興霸跨海擊賊寇,子義神箭取單經(jīng)了。”玉是他給貂蟬取的名字,否則總是貂蟬貂蟬也叫的別扭。
貂蟬抿嘴笑道:“好呢,將軍,不過大家還是喜歡將軍的故事。”
鮑信搖頭失笑,他知道張遼搞出一個什么民間評書,什么張角弄神起黃巾、何國舅誅殺十常侍、董霸京師、盧植死諫、矯詔諸侯討董、諸侯吃酸棗、火燒雒陽焚金闕、車駕西遷、袁紹謀冀州、界橋之戰(zhàn),都是近十年來的天下大事,真實之余又頗有演義的傳奇,當(dāng)今各大諸侯形形色色的突顯其中。
這倒也罷,讓鮑信頗是佩服張遼的奇思妙想和對天下大事的認(rèn)知,但讓鮑信無語的是,其中傳唱最多的還是張遼,什么張文遠(yuǎn)西園憂國暴打華雄、路見不平打捍鬼,恨鐵不成鋼大破袁紹,舍身諫暴戾護(hù)民西遷、滎陽義釋曹鮑、為救妻獨(dú)戰(zhàn)十萬大軍、執(zhí)金吾杖殺車師王世子、救馬氏與決裂、怒擊李郭思救駕,種種事跡實承武德仁義英明天下無敵。
鮑信不知道張遼怎么就能厚著臉皮寫出來,但的確令青州百姓津津樂道,廣為傳唱,而今誰都能兩句,張文遠(yuǎn)可謂家喻戶曉,加上張遼明了一種折扇,以竹為骨,以帛為面,上面題字,深受文人歡迎,被孔融譽(yù)為文房奇寶,又有三字經(jīng)啟蒙,慈母吟傳唱,如今的張遼可謂名聲大漲,被孔融推崇,已被士林接受。
鮑信打心底還是很佩服張遼的,他自己還弄了把折扇,讓張遼題了字。
看著青州四處縱橫的水渠,一畝畝良田里麥子已經(jīng)在五月收割完畢,如今是剛下秧不久的豆谷青苗,雖然在天旱之時,卻充滿生機(jī),鮑信相信,滿目瘡痍的青州在張遼的手下兩三年就能恢復(fù),而且會更勝從前。
張遼看鮑信在呆,笑道:“老鮑,既然來了,就一起干會,你可是個好勞力……”
不想他話音未落,馬蹄急促,一騎飛馳而來,史阿落馬而:“主公,起蝗災(zāi)了!”
向來冷靜淡定的史阿此時一臉驚恐,似乎看到了極為可怕的景象。
“果有蝗災(zāi)?!”鮑信面色大變,只感到寒毛倒聳,他早就聽張遼過有蝗災(zāi),但因為很多年都沒生過,心中總有幾分不信,此時一聽真起了蝗災(zāi),不由心中寒。
鮑信沒見過蝗災(zāi),但他知道,如果旱災(zāi)會導(dǎo)致農(nóng)田減產(chǎn)的話,那蝗災(zāi)過處就是寸草不存,顆粒無收!
張遼去年冬季在青州便令百姓種植冬麥,五月已經(jīng)收割了一茬,而今禾谷青苗在田,損失的是秋糧,但有麥糧在手至少能頂幾個月之用。
但因為麥飯不如米飯,所以兗州大多百姓種的都是禾稻,三月插秧,七月收割,如今正是青綠之時,蝗災(zāi)一旦掃過,青黃難接,將會餓死多少人!
鮑信心中惶恐,張遼已沉聲道:“傳令各郡縣,準(zhǔn)備應(yīng)對蝗災(zāi),哪個郡縣有大損失,要撤職問罪!”
“喏!”史阿急忙去安排快馬傳令。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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