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找了一家成衣店,換了一身衣服,在市集上逛著,一來是自從自己來到這個時代,一直沒有出過東京,雖然因為受到陷害出了東京,一路穿州過府來到孟州,但卻一直沒有認真感受過這些地方的生活和人民風物;二來,既然與林沖、魯智深這樣的好漢子相交莫逆,以后免不了要上梁山,做出一番事業出來,那時就不可能是打鬧。uukla一句話得好,“丈夫生不當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現在自然要多聽多看,以后才能有準備。
正在逛著呢,忽然聽到前方傳來打砸聲,間或夾雜著兩聲怒罵或是哀求。李瑾快步走到事發地,見到幾個使槍耍棒的賣藥人被打翻在地,又有幾個雜耍藝人被趕到一旁,行頭被甩了一地,那些人看到自己的吃飯家伙被毀壞,自然是怒不可遏,想要上前理論,卻被一二十個拿著哨棒的人看住了,但凡想上前的,劈頭蓋腦就是一陣亂打,不由痛呼出聲。
邊上一個富家公子打扮的人被三四十個人簇擁著,正笑意盈盈的看著,顯然這都是一伙人。等到那些家伙事兒都被砸的差不多了,那些人才停了手,走到那富家公子的身邊。
李瑾仔細一看,面露古怪,除了那一個富家公子,這一伙人面上都有兩行金印,顯然是范了重罪的囚徒。李瑾仔細打量那個富家公子,只見他五尺五六身材,二十二三年紀,白凈面皮,三柳髭須,額頭上縛著青色手帕,身上穿著一領青紗上蓋,把一條白絹搭膊(一種長方形的布袋,中間開口,兩端可盛錢物,系在衣外作腰巾,亦可肩負或手提)絡著手。
正看著呢,那五六十個囚徒中有人開口了,他大聲道:“爾等聽好了,這位乃是我家管營公子。”著對那富家公子拱了拱手,又接著道,“今后,但凡是要到這快活林來討吃食的,不管你是耍槍賣藥的,還是耍弄猴戲的,又或是行院計女,都要先來拜會我家管營,得了我家管營許可,才可在此地作營生,不然,后果你們自然會知道。若有不服的自可來試試某家的手段。”
這就是明顯的橫行霸道,收取好處的手段了。占著快活林這樣的寶地,手上有五六十個亡命之徒,外來的又是沖州撞府,好似無根之萍的手藝人,哪個敢不聽他的,這樣一來,一個月只怕收保護費也能有五六百兩銀子。
這所謂的管營公子只怕就是金眼彪施恩了。
諺云:“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彪最獷惡,能食虎子也。予聞獵人云,凡虎將三子渡水,慮先往則子為彪所食,則必先負彪以往彼岸;既而挈一子次至,則復挈彪還;還則又挈一子往焉。最后始挈以去。蓋極意關防,惟恐食其子也。
大意就是彪的性格很彪悍,會吃自己的同胞。老虎帶著三個孩子過河,必定先把彪背到對岸,然后帶第二個過去,同時在把彪提回去,然后帶第三個老虎到對岸,最后才把彪帶過去。
能混到金眼彪這樣的諢號,施恩的為人也就可見一斑了。
事實上這樣仗勢欺人,欺行霸市的人并不少,就李瑾所知,水滸中所謂的一百單八條好漢,除了施恩,那揭陽鎮的沒遮攔穆弘,遮攔穆春兄弟倆也是這樣的貨色。
再那老管營,原軌跡中,武松被刺配到此,父子二人想讓武松幫自己將酒店從蔣門神手中奪回來,卻對武松什么做這買賣不是因為貪財好利,實是壯觀孟州,增添豪杰氣象。
父子二人這般做派實在是令人發笑。想來武松武二郎也是因為受了父子二人的恩惠,才答應這一樁事,好還二人的人情。
那群外來人哪里敢有二話,一個個忙不迭的答應了。李瑾看得無趣,轉身走了。現在施恩來了,自然要到自家酒店去看看,李瑾也就不再逛了,找了個僻靜地方,換上自己的囚服,回到那工地,不著痕跡的混入了勞作的人群中。
果然,不一會兒,施恩就帶著那五六十個亡命囚徒來了,一行人拿槍帶棒,好不威風。那老管事趕緊迎上去,對著施恩道:“管營怎么來了?這里自有的料理。”
“我就是順便來看看,你將頭目招來,我有事交代。”施恩道。
那管事自然沒有異議,將與李瑾一般的六個頭目招呼到施恩身前,道:“請管營吩咐。”
施恩能招攬這么多亡命之徒自然不僅僅是因為有一個管營父親,雖然這一點很重要,他這人從耳濡目染,在牢城營這樣的地方長大,自然知道怎樣籠絡人心,好讓牢城營中的罪囚都能心甘情愿地為他所用。
“眾位既然是為我施恩做事,定然不會虧待諸位,各位回去對手下的兄弟,請大家盡心些,早日將我這酒樓建起來,以后在營中有什么事,大可找我來解決,力所能及之處,施恩必不推辭。”罷,還拱了拱手。
自己的命都在人家手上握著,這幾個頭目哪敢拿捏,趕緊躬身拱手聽管營吩咐,一定盡心竭力云云。也就是李瑾,只是對著施恩拱了拱手,沒什么奉承話。
施恩看著身材長大,豐神如玉,腰板挺直的李瑾到是來了興趣,對李瑾道:“你是何人?看你這般體表怕不是一般人吧?”
“李瑾見過管營,中人之姿,不敢當管營謬贊。”李瑾依舊是這么不卑不亢。
那老管事湊上前,在施恩耳邊道:“這人是差撥介紹來的,也不知是使銀子還是靠人情與差撥搭上的關系。”聽老管事這么一,施恩不再多言。差撥雖然是在管營手下做事,但是管營也要照顧他幾分情面,李瑾既然是差撥介紹的人,施恩自然不會無故找李瑾的麻煩。
“好,有各位的保證在,我也就放心了,各位回去做事吧。”完,揮揮手讓一眾人等走了。等人都走了,施恩還在盯著李瑾高大的身影影。
邊上一個有眼色的心腹囚徒見了,以為是李瑾的態度傷了管營的面子,要找他的麻煩,道:“管營,要不要找幾個兄弟教訓教訓他?”
“不用,既然是差撥照顧的人,也就由著他吧。只是看這人的樣貌、做派,怕不是等閑之輩!這樣,你去找人查查他的來路,不過沒有我的吩咐,不準動手,不得我還能收他為己用呢。”
“人理會得,回營后親自去辦,幾日后自有消息來報。”
“嗯。用心些,不要讓他察覺了。”
“是!”
李瑾不知道自己已經給施恩留下了深刻印象,也不知道這樣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麻煩或是好處。不過即便是知道了,李瑾也不懼他,自己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從東京來到孟州來只是因為李瑾不想連累無辜的人,要是真讓施恩惹急了,來個殺人獄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想來一個的孟州牢城營也攔不住自己,不然也不會找不出一個整不過蔣門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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