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段云起來的比平時要晚一些。昨天晚上他為桓因想了很多,他不能讓自己的弟子因為此事消沉下去。就算不能修仙,也要好好的活著。
段云準備了很大一段的詞,做好了不論桓因怎么反應都要讓他重新振作起來的準備。
段云把自己收拾好后,慢慢的往廚房走去。因兒現在一定還沒起來,不,也許因兒就沒合過眼,他一定還是把自己憋在房里的。段云想做一頓豐盛的早餐,然后讓桓因起來吃,在吃飯的時候好好給他打打氣,講講人生之理。
可是在段云通過飯廳的時候,他發現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飯,熱騰騰的一桌。
“因兒?”段云吃了一驚,大步跑到廚房,卻沒見桓因的蹤影。他又跑到外面的平臺上,只見桓因正站在立柱前,神貫注的看著光幕上的內容。
他以為自己在做夢,掐了自己一把,感覺吃痛,才確認了自己眼前看到的是真實的。如果有熟悉段云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覺得十分好笑,段云的性格穩重成熟,是不會做這樣的幼稚舉動的。
段云覺得事情發展的有些太快了,他根反映不過來。自己做了這么多的準備,還沒來得及派上用場,桓因就自己好了?
他心翼翼的靠到桓因身邊,生怕桓因只是一時回光返照,不敢打擾了他。桓因也確實很認真的在學習,根沒有注意到師傅靠了過來。
“段師叔好。”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師徒二人間奇怪的氛圍,雖然這種氛圍只有段云自己才體會得到。
桓因聽見聲音,環視了一圈,只見師傅在自己背后不聲不響的站著,用怪異的眼光盯著自己。桓因正想什么,段云卻感覺大窘,立馬把目光移到聲音傳來的地方,高聲到:“溫師侄,你來啦。”
桓因循著段云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個身穿金色道袍的胖子站在那,與自己身高和年齡都相仿,臉上似有化不開的陰郁。桓因望向他時,他也朝桓因看了過來。
段云在一邊介紹到:“因兒,這是我無量門溫戈長老的獨孫,名叫溫瑜。他很喜歡我劍閣鑄劍之道,偶爾會過來跟我討教學習。”
“溫師兄好。”桓因很有禮貌的對溫瑜打了個招呼。
段云又對溫瑜到:“溫師侄,這是我新收的弟子桓因。”
“桓師弟你好。”溫瑜對桓因回了一禮,然后又看向了段云。
“段師叔,我想借你的爐子改一下我的劍。”
“嗯,你用吧。我下山轉轉,一會回來。”著,段云回到飯廳吃了早餐,就下山去了。
桓因在門中還是第一次遇到有其他弟子來劍閣,又與自己年紀相仿,很是高興,主動上前對溫瑜到:“溫師兄,你也會鑄劍么?”
溫瑜見桓因靠近自己,往旁邊挪了挪,然后聲到:“是。”
桓因又問到:“師兄現在修仙是修煉到哪一步了。”
沒想到這次溫瑜只是望了望他,沒有回答,自顧自的跑到平臺的爐子邊上去了。
桓因有些尷尬,難道問修為是修仙之人的禁忌么。他見溫瑜似乎不太愿意接近他,只是自顧自的忙活,便也自己又去學習識材了。
一個時辰以后,桓因看的累了,離開光柱準備四處走走。他看見溫瑜還在那爐子邊,雙手抬起成法訣狀,似乎在對著爐子施法。只是他凡胎**,卻什么也看不出來。
不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桓因面前鑄劍,他很是好奇,悄悄的靠了過去。
桓因默默站在溫瑜的身后,專注的看著溫瑜鑄劍。也不知道溫瑜是太過認真沒發現桓因還是無暇顧及,這次溫瑜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專注的施法鑄劍。
桓因看溫瑜緊掐法訣,那爐中之火熊熊而燒,從爐眼中隱約可見有一把黑色的劍懸在爐中,來。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那黑劍完消失,溫瑜法訣一引,一股黑色的液體從爐中飛出,被溫瑜定在了空中。
桓因還是頭一次這么近看見仙法,大為激動,滿臉掩不住的羨慕之色。溫瑜也不理會桓因,只是不停的從他身上的一個錦袋里引出各式各樣的鑄劍材料加入那股黑色的液體中。
桓因識材進境神速,對溫瑜使用的材料倒是一一認得,一邊看溫瑜加入材料,一邊還暗自分析。
溫瑜這是在重鑄那把黑劍。所謂重鑄,其實是修冶的一種,就是將原來的劍重新煉化成液,再在其中排除不需要的雜質或者加入新的材料,然后重新凝液成劍。有的人這樣做是為了讓劍更精純,而有的則是為了讓劍產生新的性能。
不一會,一樣東西進入了桓因的視野——爆鐵砂。這樣東西桓因在那柱子的內容里見過,此物產自北方冀州之地,十分稀少珍貴。此物屬火,據記載此物的前輩分析,若能將它鑄入劍中,可使劍產生爆炸屬性,威力巨大。而且,在劍炸裂之后,以仙力引動碎劍,應該還能自行完好重組,如同從未炸裂一般。只是此物屬性太烈,遇火即炸,無法鑄入劍中。
桓因眼看著溫瑜將那爆鐵沙引入劍液之中,大急,連忙跑到溫瑜面前,對溫瑜急到:“溫師兄,那爆鐵砂屬性太烈,不可入爐再煉,不然會炸爐的。”
誰知溫瑜只是慢吞吞的回了他一句:“師弟,我有分寸。”然后溫瑜又繼續手中的事情了。
桓因愕然,溫瑜性子奇怪,似乎有些不喜與人交流。他想這溫師兄既然已是仙人,不定有其獨到見解。再溫瑜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他也不好再什么。若是真的炸爐了,換一個爐子便是,師兄是仙人,自然不會受到傷害。
于是,桓因站得遠了些,繼續看著溫瑜鑄劍。過了好一會,溫瑜終于將所有材料加入劍液之中,那最初黑色的劍液也變成了現在的青色。他手一招,劍液嗖的一聲重新飛入劍爐之中,溫瑜又變換法訣開始鑄劍。
溫瑜鑄劍很專注,不一會,他的額頭上漸漸滲出汗來。只見劍爐中火焰大作,劍液在火中翻轉騰挪,煞是神奇。
又過了一會,桓因感到劍爐變得不太對勁兒起來。劍爐內的火焰中時有噼啪作響之聲,爐火也從最初的紅色慢慢變成了橘色。
再過了一陣,劍爐開始咯咯作響,不停顫抖,似乎已經快包不住爐中火焰。再看溫瑜,不僅滿頭大汗,連身上衣衫也是大片侵濕,爐中的形勢早已不是他能控制,只是他還在兀自堅持,不肯放棄。
桓因見勢不妙,大聲對溫瑜喊到:“溫師兄,快收了靈力,這爐子就要炸了!”
溫瑜聽桓因喊他,手中不停,口中吃力的到:“師,師弟,你走。”
桓因見溫瑜的樣子,顯然是施法到一半,情勢有變,收不得法來,只能自己苦苦支撐,想把爐中的火焰壓下去。只是溫瑜明顯是在強行支撐,這火焰顯然不是他能夠控制得了的了。而溫瑜靈力連爐子都控制不了,如果爐子真的炸了,又哪來的功夫自保呢?
桓因見溫瑜情況危急,也沒想那么多,沖上前去一把將溫瑜從劍爐前方推了開去,而自己則倒在了離爐子不遠的地方。
“轟!”一聲巨響,劍爐爆裂開來,爐中火焰噴薄而出,爐子的碎片暴躁的四散而去,打的劍閣的閣樓啪啪作響。
溫瑜被桓因推開后,與劍爐斷開了聯系,靈力收回了體內。下一秒,他聽見了丹爐炸裂的聲音,猛的回頭發現桓因還倒在那丹爐旁邊,熊熊火焰沖了出來,往桓因身上撲去。溫瑜心中大急,奮力引出自己體內最后一絲靈力,將地上的桓因抬了起來,一把甩了出去。桓因被甩開后,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兒,然后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終于,丹爐炸裂形成的沖擊慢慢消去。溫瑜身靈力耗盡,疲憊不堪,剛才若不是桓因救他,恐怕他已經當場命隕。他吃力的直起身子,朝著桓因所在的地方跑去。
溫瑜來到桓因身邊后,推了桓因幾下,見桓因一動不動,十分焦急,他用盡身力氣將趴著的桓因翻了過來。只見桓因滿臉灰黑,血跡斑斑,身上衣衫破爛焦黑,還有的地方余燼未滅。溫瑜心中一緊,趕忙探出手去摸桓因手脈。當他感到桓因脈象并無大礙時,才松了一口氣。
若溫瑜的爺爺溫戈長老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會驚異非常。溫瑜性格孤僻陰郁,除了與自己和段云偶爾會上幾句話外,幾乎是不會與人交流的,更莫擔心他人的安危。
溫瑜坐在地上,從剛才引出鑄劍材料的錦袋里拿出一塊靈石,握在手中恢復靈力。過了一會,他終于緩了一些過來,趕忙將地上的桓因背起,大步往劍閣堂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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