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耶以為會在唐錚臉上看見疑惑之色,然而,他失望了。
唐錚面色如常,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之色,反而有一絲絲戲謔的味道。
"嗯?"
莫耶狐疑地瞪大了眼珠,半晌才說:"聽見心魔,你怎么一點也不驚訝?"
唐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我為什么要驚訝?"
為什么要驚訝?
莫耶想翻白眼。
這都不值得驚訝嗎?
呼呼!
莫耶的呼吸都急促起來,隱隱約約,他似乎抓到了什么,卻又沒有完全琢磨透。
他直勾勾地盯著唐錚,似乎想看透他的內心。
唐錚雖然不驚訝,倒是被勾起了興趣,追問道:"莫非你去十萬大山和心魔有關?"
莫耶猶豫了一下,說:"可以說有關,也可以說無關。"
"你和我賣關子有什么用?"唐錚戲謔地笑道。
莫耶遲疑了一下,躊躇起來。
黃帝殘魂消失,心魔不知所蹤。
莫耶下意識地認為黃帝殘魂兇多吉少。
畢竟,那只是一縷殘魂,禁錮的又是心魔,那一切皆有可能。
沒準黃帝殘魂已經遭了心魔毒手,唯有如此,心魔才能逃出升天。
既然如此,莫耶復活黃帝的最后一絲希望也蕩然無存,他心中的絕望難以言喻,又遭遇了武者的圍攻,更是瀕臨崩潰。
他已經成為了孤家寡人,連最后一個葉美瑜也走散了,不知所蹤。
聽了唐錚的問題,他只是本能的反駁了一下,然后心如死,凄涼地干笑一聲,說:"你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你逼的。若非你三番五次壞我好事,我也不用去十萬大山,以身犯險。”
“咦?”唐錚好奇地瞪大了眼珠,你去十萬大山與我何干?
見唐錚不相信,莫邪憤憤不平地說:“當然與你有關,你壞了我的好事,把我逼入絕境,只有一條路可走。我只能鋌而走險,去十萬大山,尋找主人的一縷殘魂,試圖復活主人。”
唐錚悚然一驚,他當然知道莫邪口中的主人就是黃帝,他去十萬大山中尋找黃帝殘魂,又提及心魔,難道就是禁錮修羅的那一縷黃帝殘魂么?
當初,那一縷黃帝殘魂控制住了天禪子。
若非天禪子意志力過人,最終反敗為勝,戰(zhàn)勝了黃帝殘魂,奪回了自己身體的主動權。
否則,天禪子早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每當回想那一幕,他仍覺無比驚險刺激。
莫邪見唐錚眉宇間終于露出了震驚之色,得意地揚起了眉頭,但馬上又耷拉下去。
畢竟,他最終還是走入了死胡同,已經沒有一點辦法了。
唐錚卻沒理會莫邪復雜的心思,心神已經被莫邪所說完全吸引住了。
莫邪竟然把注意打到了那一縷殘魂身上,若不是自己搶先一步,豈不是黃帝就復活了?
“若是有那一縷殘魂,是不是就可以成功地復活黃帝?”唐錚沉聲問。
見他臉色嚴肅,莫邪不知他的心思,理所當然地點頭:“那是當然,只要主人的一縷魂魄,就可以成功復活。”
頓了一下,莫邪灼灼地看著唐錚,雖然對方臉上有震驚之色,可沒有自己預料那么強烈。
另外,唐錚曾經數次去過十萬大山,難道他提早發(fā)現過那一個深淵峽谷?
莫邪在那峽谷中發(fā)現過打斗的痕跡,說明曾經發(fā)生過十分激烈的戰(zhàn)斗,而且,痕跡顯示時間并不久遠。
一念至此,莫邪的心臟砰砰猛跳起來,望著唐錚的目光熠熠生輝,絕望中似乎又多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唐錚,你是不是知道主人殘魂的下落?”莫邪忐忑地問道,既害怕,又迫切地想聽到答案。
見他直接問了出來,唐錚也不隱瞞,點頭說:“是的。”
“啊——”莫邪驚呼一聲,哪里還有平常的鎮(zhèn)定,一顆心臟幾乎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你知道主人的下落?快點告訴我,他在哪里?”莫邪迫不及待地追問。
唐錚心頭一動,莫邪已經成了孤家寡人,但毫無疑問是一個絕對的強者。
若是放任他離去,那自己活著的消息就會外傳,但若是不放他走,難道殺了他嗎?
確實,兩人之間有深仇大恨,可要殺莫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便他現在實力大增,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成功,勢必會引起驚天動地的大動靜。
這樣一來,他更會暴露無遺。
于是,他嘴角勾起一絲神秘莫測的笑容,說:“你想我告訴你,也可以,那和我換個地方,我再告訴你。”
說著,唐錚頭也不回地離開。
栗笑天深深地看了莫邪一眼,若有所思,仿佛心有靈犀一般,也明白了唐錚的心思。
她一言不發(fā),也與唐錚一起離去。
莫邪愣了一下,望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稍作猶豫,便大喊:“等一等,難道我還怕了你不成?”
見識過唐錚的實力,莫邪很清楚自己在他面前未必有勝算,唐錚要對他不利,也不會這么費盡周折。
于是,他索性同意了唐錚的提議。
畢竟,相較于性命,他更想知道黃帝殘魂的下落。
當三人消失不久,黑暗中就多了幾個身影。
唰唰唰!
他們的瞳孔中綻放出一道道光芒,掃過每一個角落,甚至,連半空中的云層也沒有放過。
他們就像是一個個掃描儀,那目光竟然可以穿透建筑,仿佛是熱成像儀。
最終,他們一無所獲,相視一望,微微搖頭,下一秒,他們又融入黑暗,消失不見。
三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一個偏僻角落,夜深人靜,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三人。
唐錚停下了腳步。
莫邪也停了下來,咄咄逼人地盯著唐錚,說:“這下可以告訴我主人殘魂的下落了吧?”
唐錚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答非所問地說:“聽你的語氣,似乎十分懼怕心魔?”
莫邪瞳孔瞪大了一圈兒,心有余悸地說:“你不知道他的厲害,不知者不畏。”
唐錚淡淡一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厲害,我比你更清楚,而且,對他比你更了解。”
“這怎么可能?你們根本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忽然,莫邪怔住了,“等一等,你話中有話。”
唐錚也不解釋,靜靜地看著莫邪。
莫邪怔立許久,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你與心魔接觸過,心魔是不是脫困了,他現在在哪里?”
“他就在京城。”唐錚指了指腳下的土地,說。
莫邪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后退幾步,環(huán)顧左右,似乎真的害怕心魔冒出來,額頭已經冒起了冷汗。
方才,他面對武者的圍攻,也沒有如此緊張害怕,但此刻只聽心魔的名頭,就被嚇成了這樣。
由此可見,心魔是多么厲害。
唐錚與心魔接觸了太久,心魔在他面前吃過太多虧,以致于唐錚對心魔的忌憚減弱了許多。
他好奇地看著莫邪,心說心魔真的有這么恐怖嗎?
“你……你怎么敢與心魔接觸,你這是找死,知道嗎?”莫邪呼呼地大口喘著粗氣,聲音顫抖地質問道。
唐錚面色輕松,不以為意地說:“真的嗎?為什么我現在活的好好的?”
莫邪猛地一僵,無言以對。
半晌,莫邪深吸一口氣,按耐住復雜的心情,決定不追問心魔的事情,鄭重其事地說:“請你告訴我主人殘魂的下落。”
“我怕說出來,你承受不住打擊。”唐錚笑道。
“打擊……”莫邪臉色變得蒼白無比,差點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
“主人殘魂怎么了?”
見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唐錚也不再吊他的胃口了,輕描淡寫地說:“你來晚了一步,黃帝殘魂已經不復存在了。”
天禪子戰(zhàn)勝黃帝殘魂,重新奪回身體的主動權,唐錚自然下意識地認為黃帝殘魂已滅。
莫邪聽了這句話,一屁股坐在地上,心如死灰,最后的一絲希望的曙光被掐滅,當真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只聽他不停地喃喃自語:“怎么會這樣?主人的殘魂怎么會不復存在了?”
他口中念叨個不停,唐錚也不急于打斷他,饒有興趣地觀察他,心中感嘆,這些古代人的忠心天地可鑒,即便時隔上萬年,這份忠心依舊沒有改變。
他并不羨慕這一點,他相信巫族部落今后也會對他這樣忠心耿耿。
許久,莫邪才回過魂兒來,有氣無力地說:“求求你,告訴我主人的殘魂是怎樣沒了的?”
看著他死灰色的臉,唐錚長嘆口氣,也不隱瞞,娓娓道來,講述了洪荒天墓中那幽深峽谷中所發(fā)生的事。
聽見心魔脫離禁錮,莫邪的身體抖動了一下,可奇怪的是當聽到天禪子重新奪回身體主動權,莫邪絕望的瞳孔中又燃起了一絲亮光。
咦?
唐錚驚訝不已,不明所以地望著莫邪。
莫邪灼灼地盯著他,說:“天禪子在什么地方,我要去見他。”
唐錚皺起了眉頭,并不明白莫邪的心思,好奇地問道:“你見他做什么?”
莫邪眼神變幻不定,執(zhí)著地說:“我就是要見他,一切疑問只有等見到他才能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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