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輝從藤椅上坐起來,他察覺到有人靠近。
一個如煙似霧,帶著些許魅惑的聲音幽幽響起:“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呢,上次離開得太匆忙,今天可以好好親熱親熱哩。”
艾輝滿臉人畜無害,咧嘴一笑:“好久不見啊。”
銀色的劍光毫無征兆炸開,快得像閃電。
“早就防著你這一手。知道你有多么無情,連自己的師傅都能下得了手,又怎么會在乎人家呢?”
吐氣如蘭,身如鬼魅,佘妤在艾輝的劍光中進退自如。
艾輝充耳不聞,神情沒有一絲變化,劍芒卻變得愈發(fā)凌厲起來。剛剛突破的他,此刻的精氣神,正處在巔峰狀態(tài)。一千塊想用言語擾亂他的心神,反而讓他的氣勢暴漲,他從來沒有為當(dāng)年刺向師傅的那一劍后悔過。
會難過,會悲傷,卻不后悔。
六道月在空中翻飛,帶起一道道飄忽詭異的劍光,銀折梅的嗡顫之聲不絕于耳,不算響亮卻震顫人心。
一道紅色的身影就像一縷紅色的煙霧,在劍光之中忽進忽退,忽隱忽現(xiàn)。
叮叮叮!
短促而密集的碰撞聲不絕于耳,飛濺的火花更讓朦朧如煙的身影,看上去更加充滿妖異的美感和森然的殺機。
比起三年前,自己的實力有巨大的進步,佘妤同樣變得更加強大。三年前的佘妤深不可測,三年后的佘妤依然深不可測。
不過,三年前自己對上一千塊,只有深深的無力感。而如今的自己,終有一戰(zhàn)之力!
艾輝心中豪情頓生,劍勢更是如同滔滔大河,揮灑開來。
看上去媚笑嫣然的佘妤,心中震驚。
在松間城的時候,她就看好艾輝的未來,縱然艾輝的天賦并不出色。但是在她看來,艾輝的頭腦出眾,冷靜果決,加之勤奮刻苦,必然會有一個好前途。
但是此刻的她,依然被艾輝的進步震驚。
劍芒的速度并不算快,但是數(shù)量眾多,而且彼此之間交叉往返,另有玄機。佘妤嘗試擋下幾道劍芒,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掌有些發(fā)麻,心中不由凜然。
佘妤身為神之血的種子,又是罕見的神祭,神殿對她的培養(yǎng)不遺余力,她接觸到的都是神之血最高深的法訣。
星神惑被成為神殿最深奧最晦澀的法訣,迄今為止,她是修煉成功的第二人。第一位修煉成功的那個人,是帝圣。
魅影和煙行兩種截然不同的法訣,在她手上融合,如煙如魅,虛實之間,變幻不定,敵人防不勝防。
不僅如此,她還修煉了一般只有神巫才會修煉的天魔九舞,融入自己的身法之中,從而形成獨有的煙魅舞,使之不僅僅只是一種身法。她舉手投足間,周身空間扭曲變幻,無所不能。
她和元修交手非常多,見識過許多絕學(xué),但是艾輝的劍芒,和其他的絕學(xué)完不同。
一般的絕學(xué)攻擊,進入她周圍扭曲的空間,幾乎都會產(chǎn)生偏移。可是佘妤發(fā)現(xiàn)艾輝的劍芒,受到自己煙魅舞的影響微乎其微。讓人眼花繚亂的劍芒之間,有著玄妙的呼應(yīng),正是這種奇特的呼應(yīng),讓它們無視煙魅舞的干擾。
而劍芒的另一個特點,也讓佘妤感到頭痛。
那就是鋒銳凝實。
這是佘妤萬萬沒想到的。血靈力到底是靈力,雖然無法和修真時代純粹的靈力相比,但是卻要比元力更高階,威力更大。血靈力和元力碰撞,有著極大的優(yōu)勢,這也是為何血修總是能在戰(zhàn)斗中占據(jù)優(yōu)勢的根原因。
只有當(dāng)元修踏入大師的境界之后,元力的結(jié)構(gòu)才會發(fā)生質(zhì)的飛躍,比起血靈力不落下風(fēng)。
然而佘妤發(fā)現(xiàn),艾輝的劍芒在和血靈力的碰撞中,竟然堅固異常。
這就是劍術(shù)?
佘妤可是很清楚,艾輝絕對不是大師,她立即意識到,劍修極有可能成為未來神之血的大敵。神之血在低端戰(zhàn)力上的優(yōu)勢,極有可能因此喪失殆盡。
她現(xiàn)在有點后悔自己在艾輝身上種下生滅花祭術(shù),否則的話,現(xiàn)在她會不惜一切代價把艾輝干掉。
讓沒落了那么多年的劍術(shù),繼續(xù)沒落下去,才符合神之血的利益。
然而生滅花祭術(shù)……
她感到有些頭痛,這次不管用什么辦法,都要把艾輝生擒,帶回到神之血。艾輝已經(jīng)成為她最大的破綻,還好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果佘妤知道,艾輝早就摸清楚生滅花祭術(shù)的底細(xì),一定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你們?nèi)フ沂捠缛恕!?br />
佘妤的話音剛落,幾道身影出現(xiàn)在四周的圍墻上。
艾輝的臉色不由一變,這些人渾身流露的氣勢剽悍,實力比酒柜、王子毫不遜色。王子和酒柜都跟隨葉夫人出門,此刻葉府防護力量幾乎為零。
他們朝蕭淑人所在的院撲去。
忽然,一個極為難聽的聲音響起:“嘎嘎,都滾回去。”
一道藤墻突然擋住他們的去路,藤墻激射出無數(shù)綠色的箭矢,赫然是一條條尖細(xì)筆直的藤條,微微的香甜,證明上面有劇毒。
正撲向蕭淑人院的元修臉色大變,紛紛閃避。
從艾輝的劍芒中掙脫的佘妤看清來者,目光一凝:“草傀儡!”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清風(fēng)搖頭晃腦,粗壯的草筋和白藕色蓮藕構(gòu)成的軀干,頂著一顆活生生的頭顱,看上去異常詭異。
他咧嘴一笑,嘎嘎道:“我是清風(fēng)。”
艾輝看得目瞪口呆,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怪物。他忽然想到石友光,眼前的草藕傀儡,其實和改造土修沒什么區(qū)別,只是一個是土修,一個是木修。
這么一想,他頓時釋然不少。
不過身體改造被視作禁忌之術(shù),涉及到許多更多深層次的原因,艾輝人也不喜歡這樣的力量改造。
“真是有趣的東西。”佘妤目光閃動。
如果把這個東西抓回去給,獸蠱宮一定會非常喜歡,獸蠱宮最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而且……看來岱綱對上古遺寶勢在必得啊!
她心中愈發(fā)好奇,上古遺寶到底是什么?能讓一位宗師,如此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得到。
“有趣的東西?”清風(fēng)搖頭晃腦:“你今天要死在這里了。”
就在此時,一聲冷哼場可聞。
只不過一聲冷哼,但是,附近的元力仿佛被一只無形之手?jǐn)噭印?br />
佘妤臉色一變,大師!
她的目光死死鎖定清風(fēng)身邊的那位老者,此人竟然是一位大師!
這下麻煩了!
她很快就想通其中關(guān)鍵。自己把凌府逼到絕境,凌府現(xiàn)在除了抱緊岱綱的大腿,沒有太多選擇。既然要抱緊岱綱的大腿,那蕭淑人就是投名狀。
她身邊幾位招募而來的元修見狀,無不心生退意。他們沒有想到,這次的任務(wù)竟然會遭遇大師。
其中一人開口對佘妤道:“此次任務(wù)出入太大,請恕我等無能為力。告辭!”
其他幾人也毫不猶豫抽身而退。
老者對這些人的離開視若不見,他深知這次最重要的就是蕭淑人,只要能夠得到蕭淑人,其他的事情都是事情。
只要得到蕭淑人,就算和長老會鬧翻都沒有關(guān)系。有岱綱出面邀請凌府,長老會又能如何?
安木達(dá)垂垂老矣,岱綱卻處在人生最巔峰的狀態(tài),長老會又怎么會蠢到因為凌府和岱綱鬧翻?
長老會和岱綱不過是權(quán)力之爭,雙方都是元修,沒有什么化解不開的矛盾。
起碼在世家眼中如此,世家們可以供奉安木達(dá),為什么不能向岱綱稱臣?
如果安木達(dá)駕鶴西去,除了岱綱,還有誰能阻擋神國帝圣?長老會他們不為自己考慮一下,難道不會為自己的后代考慮一下?
艾輝同樣臉色大變,金元大師產(chǎn)生的波動,對他的影響更大。周圍的金元力完不受控制,他感覺自己就像在狂風(fēng)怒濤的大海上。
這就是大師么……
佘妤忽然揚聲道:“楚兄,你我聯(lián)手,上古遺寶一人一半。”
該死的妖女!
艾輝心中對佘妤破口大罵,然而清風(fēng)和老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就知道不妙,連忙道:“你們繼續(xù),我對什么上古遺寶,一定興趣都沒有!”
罷他抽身欲走。
“你就是楚朝陽?”老者的目光瞇起來,語氣殺機凜冽:“就是你和霄兒搶傅思思?”
艾輝打著哈哈:“誤會!絕對是誤會!在下早就覺得凌兄和傅姐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傳言你們情深義重,原來是茍且鼠輩。”老者面露鄙夷之色,但是眼中殺機卻絲毫不減:“老夫可憐的霄兒現(xiàn)在還昏迷未醒,你們這對狗男女還有臉活在世上?今天老夫就替霄兒收拾你!”
艾輝心中嘆口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真是人間至理名言。
如果早知道當(dāng)時的那點錢,會惹來這么多狗皮倒灶的事,他絕對會離傅思思遠(yuǎn)一點。
佘妤笑吟吟道:“看來你我要同生共死了!”
艾輝知道妖女這句話里別有深意,但是他裝作聽不懂,生滅花祭術(shù)可是有許多可以利用的地方。
跑不掉,那就只有戰(zhàn)了。
面對金元大師,艾輝絕對自己沒有半點勝算,于是飛快道:“草藕傀儡歸我,老頭歸你!”
“成交!”
佘妤話音未落,兩人同時出手。(未完待續(xù)。)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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