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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宋末之山河動 重生宋末之山河動(讓你窩心) 第1427章 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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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眼前,李耘等人已經(jīng)沒有退路,他看看左右其他幾人,不知道是天冷,還是害怕,臉色慘白。而鄭友梅最為不堪,渾身顫抖,牙齒相叩,發(fā)出‘嘚嘚……’串響。而跟隨他們前來的太學(xué)生們似乎也心生愜意,盡皆噤聲,面帶懼色。

    “吾等身為圣人弟子,當(dāng)胸懷天下,有為萬民赴死的勇氣。今朝廷奸佞當(dāng)?shù)溃賳T昏聵,弊政叢生,吾等為萬民請命,伏闕上疏,行的是正道,又何懼刀斧加身!”正當(dāng)太學(xué)生隊伍躊躇不前時,那些前來助威的名士大儒及士紳們也皆已聚于他們隊伍之后,一老者出列朗聲說道。

    “靜山先生說的不錯,爾等行的是大義之事,必將青史留名,永載史冊!”士紳隊伍中又有人站出‘鼓勵’道。

    “吾等之行乃是正義之事,為民請命,刀山火海,又有何懼,我們當(dāng)學(xué)先賢,慷慨赴難之舉!”李耘轉(zhuǎn)身高聲吼道。

    “李兄真乃當(dāng)世男兒,吾等愿共赴國難!”楊連山施禮道,與其并肩站在一處。

    “對,吾等與李兄同往宮前叩門!”劉慕夕咬咬牙,抬起灌了鉛似的腿向前兩步與其站在一起道。

    “吾也同往!”鄭友梅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子,不再哆嗦,勉強提高聲音道。

    “好,我們同往!”李耘點點頭,心中松口氣,總算沒有冷了場,又對眾太學(xué)生道,“今日宮前伏闕上疏,生死難測,諸君可愿同往?”

    “愿與諸君同往!”眾太學(xué)生喊道,但是聲音參差不齊,少了當(dāng)初的氣勢。

    “好,吾等在前,諸君在后,同去!”李耘等人卻也不敢再計較許多,他們也擔(dān)心再拖下去,隊伍會散了,趁熱打鐵道。

    李耘手捧奏疏在前,張瑞豐等五人連襟隨后相隨,其他一眾太學(xué)生列隊跟隨其后。而那群所謂名士和士紳則緩步在后,好似壓陣的將軍一般。上疏的隊伍向前,離闕樓越來越近,而皇宮中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守護宮門的軍兵依然如木頭人一般佇立,似是沒有看見他們一般。

    陰沉沉的天空,空曠的廣場,緊閉的宮門,高大的宮墻,肅立無聲的兵卒,使人感到壓抑和沉悶。太學(xué)生們的腳步愈加沉重,似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他們舉步維艱,心臟狂跳,喘不過氣來,有種想要逃離的感覺。

    而讓太學(xué)生們堅持不退的理由似乎已經(jīng)變得簡單了,過去行至闕門宮中就會有人查問,兵卒相阻。但現(xiàn)在居然視他們?nèi)鐭o物,如此‘慢待’豈能不如太學(xué)生們感到憤怒,這也激發(fā)出了他們心中那僅存的傲氣。

    作為上疏主導(dǎo)人的李耘此刻卻是騎虎難下,感覺向前邁出每一步,都像距離深不見底的深淵更近一步,而似乎離自己當(dāng)初的理想好像又遠(yuǎn)了一步。他咬了咬嘴唇,低頭看看手中的奏疏,抬頭看看雄偉的宮門,腳步又堅定起來,自己是為民請命,行的是正道,何懼之有!

    與堅定的李耘相比,后邊的幾個人卻是顯得腳步虛扶,心神不安。現(xiàn)場太過安靜了,驚得讓他們魂不守舍。張瑞豐不住回頭看向隊尾的名士隊伍,希望先生能給他些提示,但是他失望了,先生的神情漠然,顯然當(dāng)下的情形出乎了預(yù)料,一時也弄不清狀況。

    劉慕夕則是左顧右盼,心中不住的大叫:“人呢?人都去哪里了!”而此刻亦有人發(fā)現(xiàn)這里的熱鬧,陸陸續(xù)續(xù)不過百人而已,縮著脖子、袖著手遠(yuǎn)遠(yuǎn)觀瞧,不像是為他們站腳助威,倒像是看戲一般;陳旻越近宮門,卻愈加膽怯,他知道陳家的榮耀皆來自于宮中,而自己向其示威,會不會觸怒陳家宗主。而現(xiàn)下已無退路,只能搏上一搏,能夠自立門戶,不再寄人籬下。

    鄭友梅若說沒有悔意也是瞎說,但是想到兄長信中描述家中的‘慘狀’,又讓他生出些勇氣和恨意。他是閩南人氏,父親以科舉入仕,做過兩任知縣,因病致仕,做了個鄉(xiāng)紳。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庇護相鄰,將他們的田地劃入自己的名下,免于朝廷苛捐雜稅的盤剝。

    江南淪陷,家鄉(xiāng)同樣為蒙元所占,田產(chǎn)被韃子侵占,直至朝廷再復(fù)江南,將被韃子所占之田發(fā)還。鄭家依照舊例將鄉(xiāng)鄰田產(chǎn)納入自家名下。但朝廷稅賦要低于佃租,去歲減免期滿,鄉(xiāng)鄰紛紛要討還自家分配的田產(chǎn),后來官司打到官府,被判朝廷禁止假托于士紳,防止兼并土地,只能將田產(chǎn)歸還。

    失去這些‘佃戶’后,鄭家不僅損失了大量的佃租,自己的田地也沒有人耕種,大片被撂荒,而朝廷又取消了士紳減免稅賦的特權(quán),家中反而要倒貼稅賦,以致家境趨于敗落。而恰在此時大批士紳進京上書反對士紳一體納糧,但無結(jié)果。太學(xué)之中有人倡議伏闕上疏,他便參與其中,以求達(dá)成所愿……

    各懷心事的眾人終于過了闕門,大家跪伏于地,手捧奏疏,高呼請陛下接收諫議。連呼數(shù)聲后,才有守護宮門的護軍前來詢問,他們講明來意后,兵卒稱需要回稟。同時警告眾人不得再往前行,擅過闕門者視為侵犯宮禁,將當(dāng)場擊斃。

    一個小小護軍軍卒竟然敢出言恫嚇,自然激起重學(xué)生不滿,紛紛上前與其爭辯。而其中正有人唯恐不亂,難以吸引百姓圍觀,當(dāng)然在后邊推波助瀾,甚至上前欲與護軍撕扯。這種事情,他從前也干過,知道護軍不但不敢開槍,還會好言安撫,而宮中見事情鬧大,也會很快派人前來。

    不過,這次好像碰到了硬茬,兩名軍卒并不與他們爭論,退后兩步擺脫糾纏,摘下步槍掛上刺刀,做出預(yù)備刺殺的姿勢。而同時一名軍卒吹響哨子,立刻有一隊軍卒從宮門內(nèi)沖出,趕來增援。面對一排明晃晃的刺刀,殺氣騰騰的軍卒,太學(xué)生們立刻冷靜下來。

    “吾乃御前護軍親衛(wèi)旅都統(tǒng)皇甫,爾等為何在宮前喧鬧,可知這乃是禁地!”一位軍官手扶戰(zhàn)刀,厲聲喝道。

    “吾等乃是太學(xué)士子,于闕門外向陛下上書,懇請陛下除奸佞,正道統(tǒng),恪守祖宗家法!”李耘上前道。

    “這里是宮禁要地,你們要上奏疏,自可去諫院、御史臺,或是尚書省進諭司,此處非是你們喧嘩吵鬧之地。”皇甫面色稍緩言道。

    “將軍,吾等已經(jīng)幾次上諫議書,皆石沉大海。無奈之下只能跪伏于闕門,以求能上達(dá)天聽!”李耘見吵鬧聲果然吸引來不少百姓圍觀,目的已經(jīng)部分達(dá)到。而眼前這些軍卒如此強硬,顯然是剛剛換防的,想著他們隨護陛下出征剛回,殺氣正盛,弄不好一言不合,真的會開槍。他也趕緊讓眾太學(xué)生噤聲,施禮道。

    “若是如此,也不可在宮前喧鬧!”皇甫哼聲道,“吾會向?qū)m內(nèi)有司稟告此事,但是見不見你們,吾不敢保證。可是你們必須退到闕門之外,不要吵了宮內(nèi)的安寧,否則一律按驚駕論處!”

    “吾等乃是太學(xué)士子,天子門生,你們膽敢出言恐嚇,我們要彈劾爾等!”眼見對方絲毫不給面子,楊連山上前叱道。

    “哼,要彈劾盡管自去,丟官罷職也是后事,現(xiàn)下爾等膽敢再上前一步,休怪吾不客氣!”皇甫冷哼聲道。

    “爾等膽敢!”楊連山向前踏出一步道。

    “盡管一試!”皇甫面對其逼視,只是鄙夷的一笑,抬手下令道,“舉槍,準(zhǔn)備射擊!”

    “……”旦見皇甫身后的軍卒聽令立刻齊齊舉槍瞄準(zhǔn),壓下?lián)翦N,只待一聲令下,便會開槍。楊連山面對黑洞洞的槍口,身子一滯,額頭見汗,抬起的腳一時不知該是否落下。

    李耘見狀也是被嚇了一跳,身體不由的想要躲避,他沒想到對方一言不合就敢舉槍相向,與以往的姿態(tài)大不相同。而身邊其他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晃著身子試圖躲開對準(zhǔn)自己的槍口,圍觀的百姓也發(fā)出聲驚呼,向外圍躲閃。那些士紳、名士也是愣在當(dāng)場,他們同樣沒有想到那些軍卒在沒有圣命的情況下敢于如此,這在從前是根本難以想象的。

    “我們要陛下面見圣上,否則將長跪于闕門不起!”眼見情況復(fù)雜起來,劉慕夕還算見機的快,一把將舉腳不定的楊連山拉了回來,同時色厲內(nèi)荏的高聲威脅道。

    “吾等為萬民請命,何惜此身!”楊連山被扯了回來,也是冷汗淋漓,自覺自己的窘態(tài)后,又哼聲道,但腳萬不敢再往前邁了。

    “爾等靜候回復(fù)吧!”皇甫沒有再與他們多言,擺手讓軍卒收槍,列隊撤回宮門內(nèi),同時向御前稟告。

    皇甫倒是沒有哄騙他們,不多時宮門又開,有一名官員在兩名小黃門的陪侍下匆匆走過來。看看眾人道:“陛下知道此事了,你們將奏疏交予吾,會予以轉(zhuǎn)呈!”

    “不妥吧……吾等要面圣稟呈,請陛下聽諫!”李耘將手中奏疏遞上,可忽又覺不明不白的交出去不妥,收回手警惕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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