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寬敞的廂房,鮮紅的雕木,整潔的家具,舒適的被褥,就連房梁都刻著獅頭云紋。歐陽清風半臥半坐,愜意的躺在趙府的上房床榻上,翹著二郎腿,哼著酒謠。此時看來,那一身的傷痛,似乎已是毫無大礙,卻也實則不然。 清風,沒有痛感,即便身上插滿刀劍,也是一樣可以“無憂無慮”,只可惜他依然還是一個凡夫俗子,即是凡人,便會死。 趙府上下,每月都有護工清理,家具上油保養,也是一件都不會怠慢。就好像此刻,那已被推開的房門,都是近乎毫無聲響,只有木門輕碰之聲。 一個身材消瘦的男人,穿著一身皮甲,唯有手上佩戴的三指鉤爪,看來并非凡品之屬。男人入屋單腿一鉤合上房門,竟也大搖大擺,行至客房之內,餐桌之旁。隨手一置,一壺梅酒頓然在桌。 清風此刻,仍舊口吟酒謠,晃起郎腿,毫不在意。即便那人送來美酒,就憑那單腿鉤門,大搖大擺之態,清風也是心知,此人此行,絕非善意。 “我是孟碩,國廷趙家軍的座將。聽,你要喝酒?”孟碩慢慢坐下桌旁,嘴角微揚,望著清風隨口一道。 “嗯...喝酒,是要和朋友一起,才有味道。你...非也!鼻屣L斜嘴,也是淡淡一笑,看著孟碩,如同戰場譏諷之態,話聲隨意,毫無尊禮可言。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你的朋友?”孟碩挑眉一問,從那桌上,翻來兩只茶杯,倒上梅酒,便是輕輕一探,行至酒少床前,遞酒而上。 清風接過酒杯,依然笑視孟碩,見其已是豪飲杯中酒水,便也淡淡一聞,微微一笑,一飲而盡。 “這梅酒...不行!鼻屣L喝過酒水,眉頭稍皺,嘆氣一道。 “哦?如何不行?”孟碩聞聲,淡笑歪首,開口問道。 “有殺氣。”酒少此言一出,二人之間瞬時凝結,如同夜靜聞風,只剩氣聲橫流。 孟碩聽過清風一言,便是收起那臉上的笑容,靜持片刻,默默的為這榻上的鬼將斟上一杯梅酒,開口道。 “斷頭酒,自然有殺氣! 清風聞聲,依然微笑,默不作聲,又是一飲而盡,將那手中空杯,置于孟碩身前,仿佛身旁之人,不過是個斟酒的仆人,也只配為這鬼門酒少,倒酒送飲。 二人如此,一人一杯,足足喝了一刻之久。孟碩將那最后一滴梅酒,斟入清風之杯,雙目看著杯口,雙唇一動,冷言一道。 “你傷勢如何?”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二人各言一語,紛紛默不作聲。孟碩此時,聞得清風淡淡一句,便是視線一轉,直視酒少而去。確見一對蛇目,戰意隱約。 清風斜嘴一笑,飲盡杯中梅酒,便是隨手一彈,將那空杯甩至一旁。此刻,只聞空杯落地,碎敗之聲,如若戰鼓聲起,百軍號聲,死戰一觸即發。 “有什么遺言?” “哼,這句話,應該我問你! 清風一聲話畢,便是起身一坐,盤腿之間,抽起腰間酒葫。但也并未出手,僅僅握著葫上麻繩,拽在手中,微微一轉,一副玩世之態,竟也弄得孟碩誤當酒少攻來,頓時向后一退,心中一驚。 “嘿嘿,你怕什么...” 清風見得孟碩如此一驚,便是淡淡一笑。只是心中卻是一沉,因為就在方才起身盤腿之際,清風依然感到側身麻木,難以動彈。想來也是正常,如此刺胸穿背之傷,怎能一日之內,就可下地,更何況與人交手。 孟碩看著酒少,如此邪魅一笑,一副神態輕松之色,細細觀來,只覺那坐于榻上的“對手”,右手指尖微微顫動,此乃筋骨損傷,抽搐而至。絕非運功,內勁之相。將軍此刻,已是自知這鬼門清風,身傷之重,更是無力爭戰,便是心中一松。 作為一個國廷軍部的座將,孟碩并不愿意,去斬殺一個身負重傷,甚至不能動彈的人,但是總領的軍令,便如高山,絲毫不可動搖。無奈之下,孟碩慢慢舉起手中鉤爪,便是朝著榻上清風,猛然襲去。 清風看著孟碩,舉兵襲來,便是左手御勁,甩起指間酒葫,拽著葫上纖細麻繩,化著一道靈龍入空之勢,游出一道蛇形。 孟碩沖鋒直至床前,忽見酒少飛葫,如同飛龍盤云,所飛之徑竟是難以尋覓,便也是知難而退即刻收爪,凌空翻滾之間,向著側身急閃。 然而,令這將軍萬沒想到的事,那臥床半癱的鬼門之將,乘著自己翻滾躲閃,騰空之際,竟是左腿一蹬,飛身躍出床外,將那如龍盤云的酒葫猛然截于半空,緊握手中,口中一聲大喝。 “魍魎飲!” 清風此刻與那趙家座將,同時凌空,二人雙腿皆未落地之間。酒少已是一聲大喝,御勁而發。只見那手中紫金盞,竟是含足一股內勁,一改先前飛龍盤云之態,瞬間化作狂龍,直沖云霄,向著孟碩筆直,沖襲而去。 ‘糟了!’ 孟碩翻于空中,僅僅余光所見,一個飛于半空的黑紫葫蘆,如同戰將奔騰,猛 撞而來。將軍此刻,自覺雙腿凌空無法躲閃,唯有凌空之間,側身一轉。即便此時的孟碩已是身處空中,上下顛倒之態,也是已然勉強,雙手交于胸前,鉤爪向錯,欲接酒少的“殺招”。 只聽一聲鐵碎鉤曲,悶響之聲。孟碩手中的鐵鉤頓時,彎曲崩斷。然而,一切并未結束,只見那內蘊氣勁的紫金盞,打壞將軍身前鉤爪,卻也毫不作罷,竟是已然前沖,撞在孟碩胸前,毫無停留之意。 ‘身負重傷之人!怎么會有!如此力道!’ 孟碩被清風甩出的“神兵”,直接頂在房中四壁之上,胸骨已然碎裂,此時的紫葫如若猛虎,將那趙家的座將,狠狠的按在墻上,即使孟碩仍是上下顛倒之態,卻也絲毫動彈不得,就連擺正身姿,都是一件萬不可能的事。 然而,讓孟碩再一次萬想不到的是,清風落地之間,身未觸地,竟是左手猛拽酒葫之上,那根纖細的麻繩,借著力道直飛猛撲而來。 “嘭~” 酒少飛撲,直至孟碩身前,他左手搭在酒葫之上,卸去葫中內勁,孟碩便是渾然落地。但就在那葫蘆離開胸前的一瞬,孟碩反而胸口一悶,那胸骨斷裂之痛,尤為明顯。此時,將軍即便想要起身,也是無奈,唯有仰臥喘息。 清風收起紫金盞,左手落地一撐,便是翻身一躍,坐在孟碩腰間,如同騎著一匹剛被馴服的野馬,一臉得意,翹眉而視。 “你剛才問我...傷勢如何?” “... ...” 孟碩看著酒少,騎在自己的身上,伴著胸口的劇痛,只好雙目緊瞪,半字不言。對于鬼門的八位將軍,孟碩也是早有耳聞,但半身穿刺,依然可以臨陣對敵,卻是他從來都沒有聽到過的事情。此刻的趙府座將,心中顯得略有悔意,他后悔自己不該如此輕敵,不作思索,甚至沒有后顧,便直接出招而上。若非如此,自己現在也不會落得如此難堪的境地。 “我現在,告訴你。” 清風話聲一畢,便是抬頭后仰,脖頸猛然一甩,以頭代拳,一擊砸在孟碩的正臉。 “嘭~,嘭~,嘭嘭嘭!” 酒少猛甩頭顱,借著半癱的身子,照著孟碩的正臉,就是一連砸了五個頭槌。砸得將軍,滿面血漬,鼻梁斷裂,門牙全落,唯有一只無力的右手,緊緊抓著清風的前臂袖管。 “你逃不掉...的...”清風喘息之際,孟碩好似奄奄一息,緩緩一道。 “沒事,這不有你~陪我下去喝酒呢么!本粕俾劼曇恍Γ捖曇划,便是奮力甩頭,又是一記頭槌而下。 “嘭!” 隨著一聲頭槌悶響,孟碩已然失去知覺,昏死在地,那緊拽清風前臂衣袖的右手,頓時無力松散,落在地上,手上的斷爪落地而散,鐵碎滾落一旁,四散。 “嘿嘿,和我打架之前,竟還敢請我喝酒...咳~” 清風打了一個酒嗝,雖然他方才所飲乃是梅子淡酒,不足以醉。但其借著酒勁運功,也是難免讓這梅酒之氣,侵入腦中,一陣醉意隱隱而來。 就在此刻,忽然門外闖進一眾兵甲,將那騎于孟碩半身的清風團團圍住,士卒各自舉起兵刃,只怕這半身癱瘓的鬼門將軍,還可再戰。 趙飛蘭,順著兵甲的列陣,慢慢行入屋內。她冷冷的看著平臥在地,滿臉淤青血漬的孟碩,再看看那騎于孟碩之身的鬼門將軍,右肩下癱,顯然已是半身不遂之人。 飛蘭見得如此情景,心中也是暗暗一驚,想來孟碩遲遲未歸,本想帥兵至此,協助孟碩拿下清風。但沒想到,這半身至癱的鬼門之將,竟已是一臉醉意,擊敗了趙府門下的這個座將。 “你的傷好了?” “嘿嘿,有酒喝,什么傷都會好的! “你殺了他?” “沒...沒有~他死不了。國廷的人,我哪里敢動,對不對?呵呵呵。” “斬了!” 飛蘭見這清風,一副醉酒浪蕩的樣子,也是毫無續言之意。再想趙府如此威望,門下座將竟被一個醉酒無力,半身癱瘓之人,生生騎在胯下。便也是心中怒然,一聲令下,叫來兩卒,各自抽起腰間兵刃,朝著清風便是猛揮而去。 “風兄。 就在清風迷離欲昏之際,只聽門外一陣吶喊,一個道黑影閃至屋內。黑影運起兩道金氣,將那揮刀向風的士卒,猛然推到一旁,撞在墻上,當即昏死。 清風此刻,已是無力堅持,半瞇著目,渾然倒下。黑影直入清風身旁,未等酒少落地,便是輕輕一托,將他伴在懷中。 清風看著身前的黑影,身材壯碩,長發罡目,一身正氣,雖然深陷迷離,但酒少一眼便能看出這個將自己托在懷下的男子,便是那花谷藥王草廬的首徒,歐正陽。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風兄,風兄的叫...聽起來怪怪...的...”清風淡淡一笑,一言輕道,便雙目一閉,貌似昏死而去。 正陽,見清風如此,便急忙揮手飛針,以那花谷獨門的探魂針法,一斷酒少所懷之傷。歐正陽診斷之際,心中也是一嘆。細細想來,這歐陽清風身受如此的重傷,若不是那一身無痛之驅,絕不可能再與任何人打斗。 片刻之后,歐正陽收去手中針線,將清風輕輕抱在榻上,便又回身一轉,直視飛蘭而去。 此刻,趙飛蘭淡淡而視,任由這黑衣男子,將清風扶在床上。只待正陽轉身相對,二人對視片刻。然而正陽與那趙府的主人,也是僅僅對視,僅僅一瞬,便又朝著一旁,平臥在地的孟碩行去,飛出手中探魂針,靜探其脈,看來就是一副醫者仁心,盛行醫道之人。 “他還活著,沒有性命之憂?磥盹L兄,還是手下留情了!睔W正陽看著孟碩,自語而道,實則此言,是給一旁趙飛蘭而聽。 “了,讓你嫑叫我風兄,你腦子不好。堪...啊~呼~呼~”此刻,眾人寧靜之際,卻又聽那榻上清風,夢言瘋語,輕甩左手,對于歐正陽的稱呼,貌似也是尤為不滿。 眾人靜觀清風片刻。趙飛蘭輕輕瞟過酒少一目,便是正視花谷郎中而去,她并不打算話,只是想看看,這個膽敢闖入趙府,大行“醫道”的人,想要些什么。 “在下,花谷藥王草廬,歐正陽!睔W正陽看著,兩個士卒微微點頭,以示將那孟碩抬下,便是起身,行禮自介,面對飛蘭輕輕一道。 “我國廷趙府,是你一介花谷郎中可闖?還打傷了兩個士卒!壁w飛蘭看著先前,被歐正陽一掌拍在墻上的兩個卒,慢慢而道。 “正陽無意冒犯,此行本意,只為尋得本門師弟,鐵千魂。千魂隨鬼門四將軍務而來,想必也是下榻趙府。方才正陽自稱鬼將之友,守備門卒便領著在下,直進總領大堂門外,獨自等候,門卒入堂欲以通報?晌聪氪筇弥畠扔譄o總領身影。正陽身處大院,四周環顧,又見府內似有調兵之向!睔W正陽話聲未過,卻又急忙行禮開口又道。 “正陽有過,本想一探,府上可有難解之事,便隨眾卒行至此。未料,見得總領在此,欲斬鬼將。身為醫者,人命關,這才無奈出手,望總領莫怪!正陽的確沒有,無禮踐踏貴府之意!闭栁⑽⒁痪,言辭謙卑,似有化事之態。 “不論你,是否有意冒犯。我現在沒功夫接待,貴派友人。請回~”飛蘭單手一攤,便是開口逐客,絲毫不顧名家之風。 “正陽確實無心冒犯,心中也是自有疑問。敢問趙總領請得鬼門四將,前來煌都輔佐。如今卻又刀劍相向,不知為何?”歐正陽依然行禮,他并不認識趙飛蘭,只是國廷趙家,鐵劍百合趙飛蘭的名號,早已聞名下,只要是見過趙飛蘭的人,不論是否曾經認識,都可見得此女一身,巾幗驍勇之氣。 “與你何干?我敬你花谷,濟世救人,今日之事我可當作無。你即刻離開便是!憋w蘭冷言冷語,似乎并沒有興趣,去與一個來自花谷的郎中,計較什么。 “怒正陽,不能從命!睔W正陽深行鞠禮,輕聲一道。 “你想和鬼門的人,一起死嗎?”飛蘭道。 “正陽不想和鬼門的人一起死。也不想他們死在這里,死的~不明不白!”歐正陽此刻,已是身姿端正,直立飛蘭身前,話語之間,一股浩然正氣,如清晨之陽,照在大地,驅走黑夜之疑。 “不是誰,都可以死的明明白白。我**處置要犯,不需要向你花谷交代。更不需要,像你這花谷的門眾交代!憋w蘭雙手一背,抬首挺胸,絲毫不懼,正陽之風。 “正陽不需要總領有所交代,我只要一個...公道!”歐正陽言語之間,起步而行,向著飛蘭慢慢行去。 總領此時,看著歐正陽緩緩行來,面容依舊坦然。即便身旁眾卒已是,曲身舉兵,生怕此人做出無禮之舉。 “公道?國廷城安軍部的趙飛云將軍,難道不需要公道嗎?”飛蘭話之間,看著身在咫尺的花谷郎中,一對炯而有神的雙目,一頭烏黑垂間的長發,像極了書中所載,花谷藥王施圣德的樣子。 “趙將軍的公道,正陽也甚是關心。但是,不能心切飛云,就要如此枉殺無辜。還望總領三思。”歐正陽開口之間,周身傳來一陣花草清香,這也不禁讓趙飛蘭,靜下不少心緒。 “火燒錢莊,殘害飛云的元兇已經入獄!此人口中作拱,正是鬼門指示!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趙飛蘭并不是想要與一個花谷的郎中,有著過多的計較,或是論出一個道理。她是國廷軍部的總領之一,斬殺犯人,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只是,此時的飛蘭,要不斷的提醒自己,戲子所做的假供,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讓自己感到些許的心安。 歐正陽聽著趙飛蘭如此言語,細細想來也是無以為辯駁。但是他知道,飛蘭口中的“元兇”,一定有所蹊蹺。然而此時,正陽心中所想之事,對于趙飛蘭而言,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無意言表。 “正陽有一事,想請總領準許!睔W正陽忽然抱拳鞠躬,語氣陳懇,向著總領深深一道。他并沒有過多的弄人智計,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盡自己一切所能,慢慢深入此事,伺機救下鬼門一眾,至少救下歐陽清風。 “何事?”飛蘭雙手聞聲置背,故作高傲之態,以便稍后拒絕郎中請求。 “我想去獄中,一探此案元兇! “為何?” 趙飛蘭開口淡淡一問,卻讓歐正陽心中一顫。想來也是自己不夠穩重,為了留在趙府,竟還未想個明白,就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身為藥王首徒,這個向來行事穩健的歐正陽,很快便想到了一個絕好的理由。 “正陽聽聞,錢莊火災現場,尋得怪尸。如果,沒有猜錯,此乃蠱毒,而且極具傳播之能! “那又如何?那些怪尸,已經死透。難道,還能跳起來,亂我煌都不成?” “非也,正陽擔心的,是這個所謂的元兇,擅用蠱毒,如果此人在城中散蠱,哪怕是在趙府囚禁之地;投级〞萑胨罨馃嶂!” “你是,有人會把蠱毒散到煌都里?” “是,洛城之亂,便是有人散蠱! 對于“洛城之亂”,趙飛蘭雖為國廷總領之一,卻也并不了解太多。一直以來,國宮之內,所傳之息,都是洛城染上瘟災,故而全程被焚?傤I,現在想來也是確有牽強,便眉頭一皺,開口問道。 “散蠱之人?是誰?” “此人白面紅唇,自稱戲子。” 歐正陽話聲剛落,趙飛蘭渾身寒毛頓時一豎,一身冷汗更是倒流而下。她沒有想到歐正陽會這樣回答,她更沒有想到,自己隨口一問,竟是問出了一把“冷刀”,直刺背脊骨心。 “歐正陽?” “是! “你怎么知道,洛城之亂,是蠱災所致?!” “洛城之亂當時,我等花谷一眾,及其鬼門將領,皆在城中。我與師弟親眼所見,那白面怪人,假作戲子之名,散蠱禍城,百姓遁入煉獄,兩日之內,盡數慘死。如若,此人散蠱于煌都,恐怕東城的國都,甚至大國宮,都是危在旦夕之間。屆時,國毀,人亡!” 飛蘭聞聲,已是如同腳下無敵,人懸半空。若不是在這里,與這花谷的郎中“寒暄”,可能真的會闖下一件大禍,一件株連九族都不以抵罪的大禍。想到這里,趙飛蘭不禁轉身而去,直沖死牢,臨行之際,口中一聲重語,直沖正陽而去。 “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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