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翻滾,里面傳來細雨打樹葉般的密集咀嚼聲,魔氣散去,密密麻麻插在上面的劍氣已經部消失。
“神蟻繞天柱!”眾人驚呼,魔以吞噬擄掠為能,“神蟻繞天柱”這個名字,取的是神話時期的一段公案:無數神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將一個天柱吞噬了。成群結隊的數群神蟻爬上天柱,遠處能見到黑色的絲帶盤繞其上,天柱的體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一日之內就被吞噬干凈。
“神蟻繞天柱”暗合魔吞噬擄掠的能,便取用了這個名字。這部功法是流傳最廣的魔道功法,任誰都能修煉,任誰都能以此為基,融入其他威力更大的功法。
高個黑衣人修煉這部功法沒有什么,但詭異的燈籠告訴眾人,他還學了其他魔道功法,而且功力深厚。
燈籠猛的哆嗦一下,打了個機靈,一團雜氣從頂部噴出,好似打了個飽嗝:“哈哈哈……好純凈的劍氣,多來點!多來點!”
六人的領頭,高個黑衣人身后方位的那個修者,冷笑道:“想吞噬,便讓你吞噬個夠!”
六人縮陣型,出劍手勢不變,劍光卻比之前更加凝練,璀璨的光芒也見不著了,劍光流首尾相連,刺入燈籠,咄咄有聲。
劍入五分便前進不得,領頭師兄眼中的寒芒幾乎躍出來,胸膛吸滿氣,右手束劍別在背后,左手掐劍訣橫在唇邊,發了個短促的音節。
圓圈狀的波紋層層疊疊向外蕩漾開來,形成一束半透明的圓柱,撞在燈籠上,沉悶的撞擊聲傳來。
撞擊的余波使得空氣爆出傘狀的白紋,燈籠正對領頭師兄的地方,凹下去一塊,卻沒有絲毫的破損,燈籠向著反方向被擊飛,那個方向的師兄提劍在手,人隨劍后,狠狠的砍在上面。
燈籠毫無防抗之力的,順著這股打擊的力量,打著旋飛了出去,飛出不過幾尺遠,快速旋轉的它驟然停止旋轉,懸浮在原地。
“嘿嘿嘿……劍宗劍氣不過如此,簡直有如撓癢癢一般!”
高個黑衣人上半身浮出燈籠口,正對使劍劈砍他的劍宗師兄。
面對著高個黑衣人黑洞洞的面部,森森的陰冷爬上后背,冷汗瞬間打濕身后的衣服,手中寶劍不受控制的嗡然響起,師兄不由的低頭看去。
寶劍砍擊燈籠的地方,居然沾上了一點鮮血,紫黑色的魔氣從此處漫開,宛如火焰一般,襲向整個劍身,并向著手上燒過去。
寶劍的靈性頓失,瞬間變成廢鐵,師兄抖手扔掉寶劍,寶劍落到地上,魔氣擴散開來,一丈范圍的地面嗤嗤響動,腐蝕出一個大坑。
伏魔劍陣陣型不變,師兄瞬間調整過來,冷笑著直視高個黑衣人,從懷里抽出一把新的寶劍拿在手里,寶劍寒光熠熠,和剛剛毀掉的那把沒有差別。
領頭師兄傳音道:“大家心,落炊師弟都吃了虧,邪魔功力不可覷!”
眾人答應:“落異師兄放心,我們省得!”
木炊被高個黑衣人冷冷的盯著,火異與眾人的傳音充耳難聞,寶劍在手,依然難以抵擋心中不安的感覺。
雖然看不見,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高個黑衣人似乎在對著他笑。
果然又聽到他的聲音道:“適才這一波可是你們的力了?不過刺入了五分而已,連我的衣服也沒有碰著,便讓你們見識見識真正的力量!”
魔氣自他的體表彌漫,如水一般順著燈籠的外罩流下來,碰到實質般的劍氣,嗤嗤作響,魔氣流過處,劍氣皆被吞噬干凈。
魔氣吞噬劍氣,體積更增三分,升騰而起,在半空扭曲變形成數只野獸,化作流光撲向眾人。
耀眼的劍氣劃破長空,魔氣化成的野獸被切割粉碎,破碎的魔氣宛如碎石,落在地上居然彈動了數下。
高個黑衣人笑聲響徹這片天空,呢喃低語夾雜其中,好似一個人生了兩張嘴。
眾人都沒有注意,地上石頭似的魔氣漸漸軟化,蒸騰融入空氣中,淡淡的黑色氣流盤旋著,繞到黑衣人后面。
地面的黑衣人仰頭觀戰,重傷在身的他自知逃不掉,一邊觀察情況,一邊努力療傷,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險。
突然后心一涼,似乎有什么鉆進了自己的身體,下意識的運功抵抗,還沒等法力調動,已經失去了意識。
身體一震,黑衣人低下頭,宛如被線牽提著,手足僵硬的向著伏魔陣下方走去。
火吳音首先發現不對勁,按耐住親自上前查看的沖動,傳音告訴了落異,落異微微點頭,表示知道。
呢喃聲漸大,怪異的咒語響徹,黑衣人宛如被什么東西提起來,懸浮至半空,低著腦袋,好似失去了意識。
“嘿嘿嘿……”完相同的笑聲從兩個黑衣人嘴里傳出。
六位師兄里的一個低頭瞥了一眼,抬手向黑衣人劈出一道劍氣,劍氣毫無阻礙的劈進身體,轟然炸開,碎肉飛散。
血肉橫飛,燈籠表面驟然放出一層紅光,鮮血汩汩,從碎肉中分離出來,向著燈籠飛去,然后融入其中。
咒語聲大作,四下亂飛的肢體忽然被里面涌出的魔氣包裹,破碎的肢體好似由魔氣組成一般,隨著咒語聲響,所有肢體又回到燈籠下方,組成人的形狀。
燈籠里傳出凄厲的哀嚎,一個身漆黑,看不清五官的人影被吐出來,高個黑衣人輕聲道:“血魔,去!”
“師弟!你不能這么做!”人影歇斯底里,高個黑衣人冷笑一聲,掐個法印,人影毫無防抗之力的,被打入燈籠下方的肉身中。
伏魔陣的六位師兄冷眼旁觀,高個黑衣人,不,應該稱之為“魔”,魔以魔功將黑衣人的肉身魔化,再以原的魂魄注入其中,內外皆魔,煉成的血魔身被魔氣籠罩,看著極其不好對付。
六人默然不語,看著血魔制造過程,等得魔完工了,落異道:“修者入魔,就再也沒有回頭余地,你謀害自己的師兄,也省的我們出手!”
提劍前指,劍氣從劍尖噴出三尺遠,六人身法施展開,錯落有致,收縮伏魔陣。
落炊右手突然一軟,一股魔氣不知道從哪里出現,猛烈的吞噬血肉法力,壯大自身。
劇痛襲來,強烈的虛弱感緊隨其后,腦子一暈,沒有跟上其他人的步伐,伏魔陣頓時開了一個缺口。
血魔咯咯怪笑著,速度極快,順著缺口直撲落炊。
眾人應變極快,落炊的搭檔飛出伏魔陣,趕來支援。
另外四人臨時變換方位,結個四象陣,劍氣凌厲,去勢不改,陣腳絲毫不亂。
落化運起劍氣,打算將魔氣逼出,心中已經猜到,應該是剛才的魔氣沒有除盡,潛伏在關鍵時刻偷襲于他。
魔氣流轉不定,劍氣席卷而來,居然隱沒到血肉當中,落炊當即將那塊地方封住,數條經脈因此截斷,法力流轉略微晦澀。
血魔已經撲倒面前,搭檔趕之不及,在遠處喝道:“魔頭看劍!”
一道弧形劍光打著旋劈砍而來,血魔視而不見,伸手抓向落炊的肩膀。
落炊提劍便砍,“噗”的一聲宛如砍擊到爛泥里,濺出數滴魔氣,卻絲毫沒有降低血魔來勢。
暗道不好,劍氣從身的大穴透出,形成護法,想擋住血魔。
護法撞擊在血魔身上,卻好似根沒有擋到任何東西,任憑血魔透過來,鉆入體內。
搭檔大叫不好,寶劍陡然一抖,飛旋而來的劍氣在落炊面前崩碎,勁氣余波將其逼退數丈。
血魔入體,化作兩道精純的魔氣流,一道飛奔往丹田,一道撲向識海。落炊顧不得身體從半空摔向地面,部的精氣神內斂,與體內的魔氣斗爭。
搭檔連忙改變飛行方向去接他,雙手抱住落炊,只覺他渾身不受控制的顫抖:“落炊!落炊!我是落流,你能話嗎?情況怎么樣?”
神識被什么東西擋住,難以窺探落炊的身體情況,只能雙手貼在他丹田上,劍氣不斷的輸入其中,助其抵御魔氣。
落炊“額額”數聲,仿佛喉嚨被卡住,體溫急速上升,落流大驚,掏出靈藥給他服下。
落炊嘴唇緊閉,根吃不得東西,大急之下,飛到地面,將他平放在地上。
天上的戰斗如火如荼,眾人不再試探,力出手,四人身影交錯,劍氣直欲撕裂長空。
魔以一敵眾,燈籠在身旁旋轉飛舞,魔氣如練,引得山頭狂風呼嘯,氣勢上絲毫不落下風。
落流見落炊絲毫沒有好轉,傳音對眾人道:“魔頭法術邪門,師弟難以抵擋,還需要擒下魔頭嚴打拷問!”
沖天而起,五人占據五方位,不在使用尋常的劍氣轟擊,而是將寶劍樹立懸浮在身前,呢喃低語,寶劍抖動,體內強大的劍氣不斷朝其中匯聚。
魔意識到眾人將要使出強大攻擊法術,嘿嘿一笑,也低聲念起了什么。
地面上,落炊一個機靈,頭昂起,嘴里呵出墨黑的魔氣,在空氣里擴散化開。
魔變個手訣,聲音發抑揚頓挫,落炊身打著擺子,漸漸變形,逐漸膨脹開來,眨眼間漲成一個圓球也似。
魔氣彌漫出來,身上的衣服被融化,四肢頭部也被瞬間化開,落炊甚至沒來得及發出痛呼,就失去了意識。
暴露在外的肉身然沒有肉身的味道,反而薄薄的一層,像是紙張。
落炊的變化驚動了火吳音等人,被球狀的他給驚到了,是球也不大像,更像是……燈籠。
魔撫摸著燈籠,低喃道:“我做個伙伴陪你可好?”
燈籠輕輕一抖,在他臉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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