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那會兒，我陸續聽了方茴和陳尋的很多故事。
1999年不管從哪個意義上來，都是歷史上重大的一年。
不過對于活在當時的他們，那也不過是又一個學年，與以往沒什么不同。
方茴和陳尋已經習慣在公眾場合暗送秋波，表面上看比誰都正直，私底下卻如蜜里調油。林嘉茉毫不客氣地他們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公然猥褻，為這個理由，她騙吃騙喝了無數次。來按陳尋的法，告訴大家也未嘗不可，但是方茴不敢。那時候的教育總是讓她覺得這種事從質上來是不好的，她不想就這么和同學們區別開來。到底，她還是對被人另眼相看的感覺心有余悸。
北京的春天可以很美也可以很糟糕，幾天的沙塵暴就讓所有東西都蒙了一層黃土，空氣中飄著大顆大顆的可吸入顆粒物，陽光折射在上面再返回到人身上，形成了古怪的藍色光暈。
“這什么破天啊！”陳尋揉散方茴頭發上的塵土，“我記得以前的春天，就是有禮拜、周六還上半天課的時候，那天氣好著呢！時候我媽老嚇唬我再不聽話，西游記里那黃毛風怪就來，我就琢磨這黃毛風怪來了得什么樣。現在我可算知道了，也就這樣！”
“別鬧！讓人看見！”方茴扒拉開他的手四處看看。
“等會等會！還有個柳絮呢！”陳尋拽住她，把柳絮從她頭發中摘了出來。
方茴假裝不在意，紅著臉錯開兩步：“春游定了沒？剛才侯老師跟你了么？”
“定了，去黑龍潭。”陳尋翻著手里的一摞表格。
“看什么呢？”方茴疑惑地湊過去看，“體檢表有什么好看的？”
“嘿嘿，我找你的呢！”陳尋笑著。
“討厭！不許看！”方茴一把搶了過來，瞪了他一眼。
“怕什么啊！我就看你個兒多高，不看胸圍！”陳尋嬉皮笑臉地湊過來。
“陳尋你真流氓！”方茴拿起表格狠狠敲他。
“哎喲！不看了，我不看了！”陳尋閃開，“放學一塊兒買春游帶的吃的去吧？”
“不去！”方茴黑下臉。
“去吧去吧！”陳尋拉住她的袖子，“我把我的體檢表給你看還不行！”
“誰愛看啊！”方茴瞥了一眼陳尋揮動的表格。
“那咱就不看！放學一起去啊！就這么定了啊！”
“那還要提著回家，鼻句沉的……”方茴猶豫地。
“要不買完了先都拿到我家？”
“哼！那到春游那天還能剩下么？”方茴取笑他。
“我才不吃你喜歡的那種零食呢！再多吃點怎么了？我又不胖！”
“都一百四十斤啦！還不胖！”
“哎？你怎么知道？啊！你肯定看我的體檢表了！你不是不看嗎？”陳尋指著方茴大叫。
“我……我猜的！”方茴慌亂地搪塞。
“切！看就看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184，14斤，你呢你呢？”陳尋開心地問。
“誰……誰看了！我才不告訴你呢！”方茴忙打岔，“買完東西還是放我奶奶家吧，就在附近，方便。嘉茉他們也一起去的話，肯定少不了。”
“那好吧！我跟趙燁他們去。”陳尋湊到方茴耳邊，“你不胖也不瘦，我就喜歡這樣的！”
方茴望著陳尋跑走的身影，臉又紅了。
放學之后幾個人一起去了華普超市，他們推著車在里面又瘋又鬧，惹得旁人不住側目。
“我要卡迪納和上好佳！”趙燁撒開歡地。
“你是男生吧？”林嘉茉上下打量他，“居然吃這種東西！”
“廢話！我能吃那個么！給你買的！”趙燁不高興地。
“誰我要吃那個了！我要乖乖和鬼臉嘟嘟！”林嘉茉有些不好意思，假裝強硬。
“你女生怎么愛吃這種東西！”趙燁扔了兩包到筐里，“也吃不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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