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街上這些人都要去哪兒啊？”陳尋拿竹簽指點著。
“回家吧。”方茴看了看。
“也不能都回家啊！你看那一男一女，肯定去約會。”
“他們上哪兒約會呀？這點公園都關了，看電影？”
“誰在這日子口看電影啊！我覺得肯定去吃飯，然后一起倒計時跨千年！”
“十二點飯館都關門了！”方茴搖搖頭。
“那……總有開的吧！”
“我覺得也沒準是去工作。”
“不可能吧，哪個單位這點還上班啊？”
“誰不可能！我姑姑就是，今天得干一宿呢，據都是千年蟲鬧的。”
“哦對！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真沒有前瞻性！”陳尋笑笑，“還是咱們好，去世紀壇一塊迎接新世紀！多棒！”
“嗯！晚上咱倆一起倒計時啊！”方茴把竹簽子扔進了垃圾桶，呵了呵手。
陳尋假裝不經意地拉起她的手，十指交握地揣在兜里：“到時候咱們就別按隊站了，私自靠攏。”
方茴紅著臉，攥住他的手心：“好！”
在茫茫夜色中，兩只牽著的手其實并不明顯。但是他們仍然有些緊張，仿佛做了在這個年紀不該做的事。一直繞到沒什么人的胡同里，兩人才漸漸放松下來。
“你冷么？”陳尋低下頭問。
“不冷。”方茴，外面的氣溫很低，但是和陳尋在一起好像就真的不怎么冷，“不會碰見咱們學校的同學吧？”
“不會！碰見怎么了？不是老師就行！”陳尋握緊了她的手，“其實就是老師我也不怕，等咱倆結婚了，我一定請侯老師去當嘉賓致詞！”
“吹牛！要是遇見侯老師，你肯定松手，要不咱倆死定了，會被請家長通報批評的。再……你娶誰還不一定呢，你怎么知道就是我啊！”方茴嘴上得淡漠，但心里卻因為陳尋的話，蕩漾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啊？不想嫁給我啊？”陳尋停下來，“我真是這么想的！咱倆考一個大學，一起畢業，一起找工作，再一起結婚生孩子！”
“誰……誰跟你生孩子！”方茴扭過臉，心怦怦地跳了起來。
“你跟我結婚，不跟我生跟誰生啊？難道想給我戴綠帽子？”陳尋瞪著眼。
“你胡！”方茴抽出了手，扭頭往前走，“不跟你了，你這人盡胡八道！”
“我真的呢！”陳尋拉住她，“反正我就是這么想的，連伴郎伴娘我都想好了，就喬燃和嘉茉，趙燁不太靠譜。”
“那會兒誰還理你啊！沒準人家趙燁還不樂意呢！”方茴笑著。
“切！他敢不理！你覺得怎么樣啊，好不好？真心話！”陳尋圈住她的肩膀。
“還行吧。”方茴低下頭輕聲。
“還行是好還是不好啊。”陳尋故意湊過去問。
“好……”這次方茴的聲音更，她紅著臉嗔怪地看了陳尋一眼，重又低下頭去。
她閃著溫柔的目光掃過了陳尋的心尖，讓他心里狠狠顫悠了一下。在胡同的昏暗光線下，方茴好像有了平時看不到的獨特嬌媚。陳尋看著觸手可及的女孩，忍不住吻了下去。慌亂中兩個人誰也沒閉眼，互相品嘗了一下對方還帶著山楂味的嘴唇，就匆匆分開了。
“你……你干嗎。”方茴愣愣地問，她根沒想到陳尋會親她，腦袋里一片空白。
“親你啊！”陳尋紅著臉。
“我是初吻！”方茴捂住自己的嘴唇。
“我也是……”
兩個人互相看著沉默了一會，他們都心慌得厲害，甚至于緊張勝過了甜蜜。
“我怎么不想哭啊……”方茴靠在墻邊。
“哭什么啊？”陳尋舔了舔嘴唇，那上面還留著陌生的柔軟觸感，讓他流連忘返。
“不是初吻都哭么？”
“不是初吻吧……是……是那個吧。”陳尋磕磕巴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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