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林的邊緣,是一座不高的山脈,相比于層層疊疊的密林,這里的風(fēng)景更好。
一個斜斜的緩坡上面綠草萋萋,翠竹搖曳,偶爾點(diǎn)綴著三五野花,倒讓我恍惚像回到了四川的家鄉(xiāng),看起來和竹林小筑有三分的相似。
可是就算如此,我并沒有任何這里是美景的感覺,甚至心中連一點(diǎn)兒觸動都沒有,只因?yàn)閯偛沤?jīng)過密林的時候,我感覺到好多讓我膽戰(zhàn)心驚的氣息,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沒有任何的事物來招惹我。
如今這個緩坡看似平靜,給我的危險(xiǎn)感覺卻比那個密林更甚,我堅(jiān)信這不是我的錯覺,因?yàn)橐恢崩乙陆堑牧枨嗄棠滩煌5脑诎l(fā)抖,眼神流露出讓人看了也跟著心驚的畏懼。
我們站在密林的邊緣,凌青奶奶拉著我的衣角,怎么也不肯前行了。
我輕輕的拉著凌青奶奶的手臂,盡量溫和的說到:“不然你就在這里等著我?”
她畏懼的搖頭,強(qiáng)烈的表示不愿意,而眼中的怯意更甚...
那該怎么辦?我的眉頭皺起,如今已經(jīng)走到這里了,我們根本就沒有退路,如果不按照那個所謂神的旨意去辦,我恐怕就算退回密林,我們也會遭到圍攻,再說我一直直覺在這里,就應(yīng)該是最終找到師父他們的關(guān)鍵。
所以我不可能在這里停下腳步。
與此同時,那個神不知道又用什么辦法再次溝通了我,沒有更多的語言,只是不停的催促著我前進(jìn),讓我走上那個緩坡。
凌青奶奶雖然神智不清,心性和智商都倒退到了只有六七歲小女孩的樣子,可到底她還是凌青奶奶,就像有的小孩子六七歲的時候也學(xué)會了察言觀色,有幾分懂事那般,她察覺到了我的為難,不禁撇撇嘴,非常委屈的對我說到:“大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又是大哥哥,我在心里嘆息了一聲,拉住了凌青奶奶那雙已經(jīng)變得蒼老粗糙的手,很溫和卻異常真誠的說到:“放心吧,無論有什么情況我都會保護(hù)你的。”
“可是,可是...這里面,好像有個很兇的人,很兇很兇...”凌青奶奶任由我拉著朝著緩坡走去,嘴上卻帶著顫音這樣說到。
我一開始并沒有在意,因?yàn)槲抑懒枨嗄棠涛窇郑墒亲屑?xì)一琢磨,我卻深感不對勁兒,我從遇見凌青奶奶開始,就覺得她像一張白紙,完全沒有有邏輯的記憶,有的只是零散的片段,就比如會冒出師父封正時說的話,我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任何有邏輯的記憶。
如今這句簡單的話,卻是分明的記憶,在告訴我,這里有一個很兇的人。
詫異之下,我轉(zhuǎn)頭看了凌青奶奶一樣,也感覺到了一個細(xì)節(jié),那就是她牽住我的手,已經(jīng)變松,變成根本沒有自主動作,而是機(jī)械的任由我牽著那種。
而且她的眼神也變了,之前是那種清澈的小女孩般的天真無知,如今變得渙散,就像思緒已經(jīng)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那樣。
“凌青奶奶...?”她這副樣子看得我有些擔(dān)心,還有莫名的心驚,忍不住叫了她一句。
對話之間,我們已經(jīng)爬過了三分之一的緩坡,走進(jìn)了山腰一直蔓延到山頂?shù)闹窳謪仓校墒浅酥窳稚成匙黜懙穆曇簦枨嗄棠谈静换貞?yīng)我的話,而是自顧自的這樣走,走著走著又忽然說到:“那就是一個很兇的人,他打我,我打不贏他,我所有的蠱都死在了他手里,除了小花...”
“他怎么打你了?”聽聞她的話,我心里一緊,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喜歡折磨人,他折磨很多人,在他眼里我是沒用的,所以被他趕了出來,自生自滅。有人救了我,是有人救了我...”凌青奶奶的神色變得非常的痛苦,她的另外一只手,下意識的撫住了自己的額頭。
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即便心里是很想知道一些什么的,可是還是不由得的用雙手輕輕的揉著凌青奶奶的太陽穴,不停的輕聲安慰到:“凌青奶奶,你別想了,什么都不想要,我們在這里休息,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這一次凌青奶奶并不接受我的好意,她木然了一會兒,然后一把推開我,靠著一叢竹子,非常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腦袋說到:“不,不要在這里休息,這里不能停留,他隨時都會出現(xiàn),那個很兇的人隨時都會出現(xiàn)。”
“那個人是誰?”我的怒意已起,我絲毫沒有察覺到一直耽誤到現(xiàn)在,那個神的聲音再也沒有出現(xiàn)。
“那個人是誰?”凌青奶奶陡然的抬起頭,看著我,眼神更加的渙散,可是下一刻,她抱著腦袋,越加的痛苦,望著我的眼神忽然多了幾分清明:“可問題的關(guān)鍵是,誰救了我?是誰救了我?”
我怎么可能知道是誰救了凌青奶奶?在我看來,問題的關(guān)鍵不是這個,而是此刻她說話的語氣根本不像之前那種小女孩的語氣了,而是變得非常正常,雖然沒有當(dāng)年凌青奶奶那份睿智淡定,可是....
“凌青奶奶。”我忍不住喊了一句,幾步朝她走去,我覺得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非常的危險(xiǎn),我必須不能讓她這么想下去了。
在那一刻,我不能避免的想起了肖承乾的大表哥,他的情況可以說是失魂落魄的典型,一開始我認(rèn)為凌青奶奶也是,只是情況比他輕得多。
如今我有一種覺悟,那就是凌青奶奶的魂魄是完整的,她變成這幅模樣的原因,是因?yàn)楸粋松?..因?yàn)槲也皇轻t(yī)字脈,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察覺,我應(yīng)該開天眼看看的。
這樣想著,我的內(nèi)心變得火熱,如果真是我判斷的這種情況的話,凌青奶奶是有得救的,只要承心哥在此....
可是,當(dāng)我走近凌青奶奶的時候,她忽然一下子神情變了,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開始望著我,原本她的雙手是捂住腦袋的,這個時候也因?yàn)榘l(fā)呆,動作一下子停住了。
她看我的眼神從不可思議變得震驚,又從震驚變成了一種激動和親切,這種眼神看得我心驚肉跳,一種我根本不敢相信的可能浮現(xiàn)在我腦海,難道凌青奶奶她認(rèn)出我來了?
由于這樣的想法,讓我呼吸都差點(diǎn)兒停滯,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非常緊張的看著凌青奶奶,我生怕這是我的錯覺。
反觀凌青奶奶,緩緩的放下了抱住頭的雙手,然后兩行淚水從臉上滾落,她站直了身體,任由臉上的淚水滾落,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我,在離我半米遠(yuǎn)的地方停住,一只手忍不住顫抖著伸出,摸在了我的臉頰之上。
“承一,是你嗎?”終于,凌青奶奶開口了,她的眉頭緊皺著,額頭上布滿了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顯然在激動之余,她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可這一句話于我簡直就是天籟之音,我的眼眶一下子紅了,任由凌青奶奶的手放在我的臉上,喉頭哽咽了好幾次,才說到:“奶奶你想起來了嗎?是我啊,我是承一啊,陳承一!我..我終于找到你們了,我們都在找你們?”
凌青奶奶的呼吸變得急促,顯然這樣的狀態(tài)給了她極大的負(fù)擔(dān),放在我臉上的手也在顫抖,淚水還在一直的流,可是她忽然把我朝著竹林的邊緣用力的推去,幾乎是用盡了力氣對我大喊到:“快點(diǎn)走,快點(diǎn)離開!你怎么到這樣的地方來了?快走啊...你們?nèi)慷蓟厝ピ趺词悄敲床宦犜挼囊蝗汉⒆樱俊?br />
我在沒有反抗的情況下,被凌青奶奶推得接連后退,身子不穩(wěn),一屁股坐到了草坪上,我不理解凌青奶奶的情緒為何會忽然那么激動,但是我根本不可能離開,我大聲的說到:“凌青奶奶,有很多事,我必須到這里來,我們必須要找到你們。”
凌青奶奶此刻已經(jīng)非常的虛弱,她難受的朝著我走來,無力的拉著我的手,有些語序散亂的說到:“你走啊...快一點(diǎn)兒...不要找..不要找!你師父無時無刻都在思念著你,你知道這個就夠了..快走...”
師父,無時無刻在想念我?
我整個人聽見這句話,猶如悲傷在爆發(fā)在全身的每一個地方,我怎么可能走?我一下子站起來,還要說什么?可是在一抬頭,卻呆住了,望著前方有點(diǎn)兒難以相信。
而凌青奶奶看見我的眼神,一回頭,忽然抱著頭,發(fā)出了聲嘶力竭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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