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哪里？”
柯銀夜有些恍惚地看著四周。
一個面積并不算多大的房間，擺放著茶幾，沙發等很簡樸的家具。而這時候，他感覺到身后站了一個人。
回過頭去，他的眉毛一掀，隨即警惕萬分地問：“你是……誰？”
“嗯？柯先生你很健忘嗎？雖然見面的次數不是很多，但最起碼我剛進公寓，住戶聚集時，我有看到過你哦。”
“你該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理論上，你現在應該不是人類了。”
一襲黑色洋裝，依舊是那么風華絕代，顛倒眾生的姿容，嬴子夜莞爾一笑，：“是的，我也那么認為。算了，不提這個了。我，有事情想拜托你。”
柯銀夜漸漸了解到，自己是在夢境中。但，雖如此，這卻不是單純的夢。
“你要拜托我？”柯銀夜對嬴子夜充滿了警覺：“我可不覺得我有什么義務接受你的拜托吧？”
“你可要弄清楚，這件事情，攸關你和你妹妹能否在公寓里活下去。”
完這句話，柯銀夜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令嬴子夜不由佩服這個男人的沉穩。
“我沒有理由相信你的話吧？”
氣氛一時有些僵硬。
“沒關系，你不相信也很正常。不過我想，不久后，公寓發布的血字指示里，將會有這樣的內容出現。到時候，你就知道，該不該相信我了。”
“是嗎？好吧，我就聽聽看。你要……拜托我什么。”
同一時間，梁冰駕駛著車子，已經駛入了接近直永鎮的林區。
“從地圖上來看，很快就要到直永鎮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柯銀夜拿著地圖：“算起來比李隱他們那次去幽水村會好許多，至少肯定有可以居住的旅店。”
“這樣就好了啊。”章三看著窗外的樹林，提心吊膽地想：會不會……突然出現個白衣女鬼？又或者，吊死的冤魂？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在這種環境下趕路，多少讓人心悸。但也沒辦法，畢竟要花時間趕路。
“午夜零點能不能到啊，”張星忽然擔心起來：“萬一車拋錨，或者是……”
“不會啦，”梁冰自信滿滿地：“就算車拋錨，現在頂多也就不到兩公里的路程，走也能走到那了。”
“……得也對……”
就在這個時候……
“啊啊――――”
坐在后座的趙鈺姍忽然發出一聲尖叫，梁冰嚇得連忙踩剎車，回過頭問：“怎……怎么了？鬼出來了？”
“我……”趙鈺姍指著那樹叢中，：“我剛才，看到了，一個丑，從樹叢中走過去……”
“啊？”梁冰聽了恨不得掐死這女的，大家已經那么害怕了，她還這樣嚇唬大家！女人膽子點也就算了，可是看到個丑至于害怕成這樣嗎？
章三也道：“就是，丑也怕，難道你沒看過馬戲不成？”
“可是……他的臉，畫得很嚇人，我……”
“好了，走吧。”梁冰不再去理會趙鈺姍，發動了車子。不過隨即又感覺不對……難道直永鎮那個鎮還有馬戲團不成？也不一定，不定就有。有些馬戲團是流動表演的，這也就不準了。
“你什么？”
柯銀夜一臉疑惑地問眼前的嬴子夜：“封印魔王的方法？”
“嗯，存在著這種方法的。我是在出現在這個屋子里后，大腦突然多出了這樣的記憶。最初我打算告訴李隱的，但是我試探了他一下，果然……他完不希望傷害我。所以，只有拜托你了，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是嗎？那你為什么告訴我？你也算是半個‘魔王’。如果魔王被封印了，也許你也會被波及。你，一點也不擔心？”
“我無所謂。你肯定會奇怪難道我不怕死嗎？當然不怕。反正人死后，也會變成鬼魂，那我為什么要怕死？最壞情況下也就是被葬送到地獄里去罷了。在我看來，這個世界和地獄，其實根沒有什么區別。”
“雖然是那么，但幽冥之事終屬渺茫，可以活，當然還是活下來的好。你就真的一點也沒有顧慮？”
“只要可以殺掉‘她’，我無所謂。”
嬴子夜的口吻非常堅定，沒有絲毫的猶疑。
“那好，”柯銀夜決定姑且相信她的決心，：“你吧，封印魔王的方法，是什么？”
“方法是……收集齊七張地獄契約的碎片。當碎片完集齊以后，就可以合成一張完整的契約。持有地獄契約的住戶，就可以將魔王封印。”
“地獄契約？那是什么東西？”
“我不知道。只是腦海里，出現了這個詞語而已。不過，這份契約可以將魔王加以封印。”
“但……要怎么收集齊七塊碎片？”
“到……公寓發布血字指示的地點尋找。如果那個地點有地獄契約碎片，那么，發布血字指示的時候，會特別提示住戶這一點。”
“但是……不會很輕松吧？”
“當然，肯定是千難萬難。而且地獄契約只有一份，七塊碎片缺一不可。魔王一旦被封印，那么，魔王級血字指示就不會再發布，住戶就只有完成十次血字指示這唯一的辦法可以獲得自由。”
“我明白了。不過，一名住戶是不可能收集七張地獄契約的吧？而且既然缺一不可，如果某一次血字指示，持有契約碎片的住戶被殺死，或者沒有找到契約碎片……地獄契約就無法集齊了。最理想的情況，也是多名住戶持有七張地獄契約碎片。需要這些人集中在一起，執行魔王級血字指示，將魔王予以封印。但，知道這件事情的住戶肯定會互相提防對方，竭盡一切可能找出持有契約的住戶……”
柯銀夜忽然感覺到……這簡直就是公寓故意引導他們自相殘殺。
這個公寓多數的住戶，都抱著死道友莫死貧道的想法，真有了完整的契約，誰還會理會其他住戶死活，自然是立即執行魔王級血字指示，去封印魔王了。畢竟如果告訴其他住戶，難保對方不會生出搶奪的意思。要知道，得到地獄契約，就等于可以直接離開公寓了！誰會不眼紅？即使一同執行血字指示可以封印魔王活下來，但是對不持有地獄契約的人而言，依舊有性命之憂。
坦白，要將地獄契約完集合，然后封印魔王……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確定這是真的？”
“應該不會錯。這件事情，你先自己知道就可以，我想依靠你的事，要找出其他地獄契約碎片也不難吧？”
“如果找到了，我會把地獄契約交給銀羽。只要她可以離開這個公寓，那就足夠了。我陪同她一起執行魔王級血字指示就可以。不過……那地獄契約只要持有就可以封印魔王，怎么封印？在魔王面前出示契約，還是要念出什么咒語？有沒有什么限制？魔王會不會攻擊持有契約的人？”
“必須要在魔王現身的十米范圍內使用地獄契約，方法就是拿出契約后，將契約正對著魔王就可以了。只要那樣，魔王就會重新墮入地獄，五十年后才能夠再度降臨人間。而這樣一來，魔王級血字指示也就得以通過，參加了那一次魔王血字的人，就可以離開公寓了。”
“唐醫生……他是沒有辦法搭這個順風車了啊……”
“肯定不可能了。時間上絕對無法集齊所有地獄契約碎片了。這件事情，你務必要瞞著李隱。”
“但也不可能一直瞞下去吧？將來他自己就可能接到會存放有地獄契約碎片的血字指示。”
“我知道……不過只要你拿到一份地獄契約碎片就足夠了。柯銀夜，最后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地獄契約的樣子。”
聽到這里，柯銀夜自然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來，絲毫不敢松懈。
“地獄契約外觀是一份大約有半米長的羊皮紙，上面記錄的都是一些難以辨認的，用血寫就的類似古代文字的咒語，以及一些圖像。最上方則是一個惡魔的頭。明白了嗎？”
“嗯，記住了。羊皮紙，血字的咒文，古怪的圖像，還有惡魔的頭……”
“無法更詳細了。古怪的圖像具體是什么我也不知道，這些信息都是自動在我腦海中產生的。答應我，一定……要將魔王封印！”
其實如果樂觀一點地考慮，集地獄契約碎片的話，那么整個公寓的住戶都可以立即去執行魔王級血字指示，只要將魔王封印，體住戶都可以擺脫束縛而離開公寓！
這個消息到時候在公寓被公開，住戶們絕對會發狂的！
“好了，到這里就足夠了。你走吧。”
柯銀夜點了點頭。
這個消息，他的確打算暫時不告訴其他住戶。就算瞞著李隱告訴其他住戶，他也認為不可以。畢竟就算他和盤托出，也會被住戶懷疑是不是隱瞞了和地獄契約相關的更多信息，那樣不排除有住戶會對銀羽不利的可能。再者，他也希望保有自己才知道的信息，好更容易地取得地獄契約。
當然，如果他出來，在地獄契約部被集合以前，肯定不會有住戶再去考慮執行魔王級血字指示。但是，柯銀夜無所謂，銀羽之外的住戶的死活，他毫不關心。
倒是銀羽……絕對不可以讓她去執行魔王級血字指示，好不容易有了這么一個希望，他當然不可以放過。
不過如實相告會怎么樣？銀羽和自己不同，她太善良，也太感性，如果告訴她真想，難保她不會告訴其他住戶。但是不告訴她，萬一她哪一天心血來潮去執行魔王級血字指示怎么辦？
得想個辦法，在銀羽從直永鎮回來以前……
梁冰的車子終于開到了直永鎮內。
這個鎮的街道并不很寬闊，一排排房屋倒還算錯落有致，不過很明顯都不是很現代化。但是，從路邊的電線桿就可以確定，至少不是很閉塞。
很明顯，多數都是居民房屋，商店不是很多見，而且多是一些雜貨的店。鎮子的街道上只有三三兩兩的人走動，顯得有些冷清。而且……居民似乎老齡化情況很普遍。不過也很正常，畢竟不像幽水村，這里距離城市太近，年輕人應該都去城市里打工了。
電器似乎在這個鎮還屬于高檔消費品，因為幾乎沒看到電器商店。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三層樓的旅館，停好車以后，五人下了車，就走了過去。
旅館的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光頭男人，看了看五人的身份證，就給他們開了三間房，收取了押金。
“老板，”梁冰忽然問道：“你們直永鎮，有沒有馬戲團啊？”
“馬戲團？”光頭老板疑惑地看了梁冰一眼，搖搖頭，：“沒有，馬戲團？我這輩子都沒看過馬戲。”
“那……這鎮子上的居民里，有沒有喜歡打扮成丑的？”
“丑？不知道。我不記得有那樣的人。”
梁冰點了點頭，隨即五人拖著行李上樓去了。
“你還在在意剛才趙鈺姍的話啊？”張星看著還在沉思的梁冰，：“你不會是……想太多了吧，一個丑罷了，至于那么大驚怪嗎？”
“嗯，是……大概，是我想太多了。”
但是，柯銀羽卻絲毫不那么想。
丑……
夏淵的那句話，不要放過任何微的不自然。因為，血字指示地點任何不自然的地方，都可能是致命的。
銀羽在上樓的過程中，撫摸了一下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
阿慎，送給她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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