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后勤團團長帶著厚厚的一帳冊來到我的帳篷中,一大票高級軍官正在等著他,等著聽我們第九軍團的財產清單。
“長官好!”后勤團長,“我們剛剛才算出來的。”
“大聲念!”我點點頭,“我倒要看看慘到什么地步!”
“是!”后勤團長大聲念到,“目前,我軍團缺軍服四萬九千多套,倉庫里沒有手套鞋襪,沒有應該配備給每個士兵的被褥,沒有個人生活用品,沒有洗漱用具,沒有……士兵們沒有內衣,沒有毛巾,根談不上個人衛生……”
“這些情況軍部知道嗎?”我打斷后勤團長的話,“他們怎么?”
“以前的軍官曾經報告過軍部,軍部也有回執,”后勤團長拿出一份公文,“軍部回執上,由于第九軍團構成復雜,士兵體形差異太大,沒有合適的裝備提供給我們……軍需官正在研究。”
“這份回執是什么時候的?”
“一個月以前。”
“一個月以前,”我點點頭,“軍需官——也就是魯曼左相,他研究了一個月?”
“恐怕是這樣,閣下,”后勤團長嘆口氣,“現在的第九軍團,就數我這個后勤團長最悠閑了,我根沒什么東西好管。”
“少給我貧嘴——”我瞄了他一眼,“把清單給我!”
一張長長的物品清單遞到我手上,上面密密麻麻的數字看得我心驚肉跳。
“杰克!”我,“去叫第一和第二近衛團集合,再帶上所有的馬車。”
“是!”
“你,就是你,”我拍拍后勤團長的臉,“快叫你的士兵建十幾個大倉庫!你很快就有得忙了!”
“真的嗎!長官?”后勤團長頓時喜笑顏開,“倉庫的事交給我,絕對沒問題!”
“卡羅斯。”
“是!”
“我去趟軍部,營地就交給你了,”我,“我不在的時候,誰的面子都不給。”
“明白!”卡羅斯大聲回答,“誰的面子都不給!”
我帶著二個近衛團還有幾百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出發了,目標——聯軍總軍需倉庫!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出發前,我對倆個近衛團五千多士兵,“到了倉庫,我叫你們干什么你們就給我干什么。聽命令的,我保證你沒事;不聽命令的,我就要你的命!”
兩個團的士兵答應一聲,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老大,”走到半路,杰克到我身邊問,“我們去干嘛?”
“當然是去領物資,”我,“不然還能干什么?”
“別開玩笑了老大,”杰克癟癟嘴,“領物資用得了兩個團的人?”
“你記住杰克,”我聲的,“不管出了什么事,我們都要——我們是去領物資,注意,是領!”
“嘿嘿,領,”杰克笑著,“我知道了。”
“你也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不是很好,干這件事有兩個好處。”我,“一就解決我們軍團的物資缺乏,二就振奮了士氣。”
“當然是解決物資問題,”杰克還是不明白,“可怎么能振奮士氣呢?”
我看看周圍,拉著杰克來到路邊。
“軍隊是什么?軍隊不過就是一股有組織、有紀律的土匪。”我聲對杰克,“土匪們都知道要跟著個好頭目,士兵就更是如此了。你想想看幾萬人待在營地里,要穿沒穿,要吃沒吃,要玩沒玩——不出事那才叫奇怪。”
“可是——”
“沒什么可是,”我,“我要讓士兵們知道,跟著我有前途、有希望、能過得比其他人好點,只有這樣士兵們才會聽話,才會努力!”
“可是我是軍法官啊,”杰克苦笑著,“你居然帶著軍法官去——”
“很有必要,你要保證士兵們不私藏物資,”我,“就我們軍團里的這些家伙,他們可什么毛病都有!”
“好吧!”杰克,“你是老大你了算。”
我很滿意他的態度,并不是所有軍法官都愿意跟著長官去干壞事的。
幾百輛馬車影響了我們的速度,當我們到達軍需倉庫時,已經是第三天清晨了。
太陽還沒有出來,軍需倉庫也還籠罩在一片薄霧之中。
我沒想到,軍需倉庫范圍如此之大。在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幾百頂帳篷連綿不絕,形成一個廣大的區域。
近百人的一隊騎兵在倉庫大門出現,向著我們而來。
“停止前進!這里是聯軍重地,”還隔著一段距離,領隊的軍官在馬上大叫,“你們是那個軍團的?有沒有長官帶隊?”
“你去,”我對身邊一個近衛軍官,“帶他來見我!”
不一會,騎兵軍官就策馬過來了。
“神佑騎士大人!早上好,”他,“您到倉庫來有事嗎?”
“廢話!沒事我來干嘛?”我,“你是誰的屬下?”
“回稟長官!”他,“下官是軍部衛戍軍團第八團的少校團長!奉命駐守軍需倉庫!”
“軍需官在嗎?”
“回稟長官!”他,“軍需官不在!副軍需官在!”
我一愣,沒想到左相不在軍需倉庫,不過這樣也好,省了我很多時間。
“帶著你的人站一邊去,”我對少校軍官,“你擋到我的路了。”
“可是長官——”少校軍官很猶豫。
我一馬鞭打過去,“叫你站一邊你沒聽到!”
“是!”少校軍官乖乖站到路邊,一副可憐相。
“干嘛苦著臉?你死了老爸!”我又是一馬鞭打過去,“高興點行不行!唱首歌來聽!”
“是!唱歌,”少校軍官一連挨了兩鞭,人也變聰明了不少,“當蕎麥花競相開放——當揚樹長到肩膀那么高——我親愛的姑娘喲——”
在一百多騎兵蹩腳的情歌聲中,我們進了倉庫大門,來到倉庫里的一個大廣場。
“叫人把馬車停好!”我告訴杰克,“近衛團的所有軍官跑步到我這里來!”
倆個團五十多個軍官圍到我身邊,聽我的吩咐。
“你們給我聽好了,清單已經給了你們每一個人,”我板著臉,“不管什么情況,誰沒拿到東西我就要誰好看!”
“看我的眼色,士兵們的表情要嚴肅兇狠!”我,“如果有誰唧唧歪歪就給我打!只有一條,不準鬧出人命!”
“是!”軍官整齊的們回答我。
我轉過身體,左手抓著披風的一角,大步的向軍需官辦公的帳篷走去。
“神佑騎士大人,您……”副軍需官已經得到消息,早站在帳篷外了,“您這是要干什么啊?”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第九軍團的物資拖后了一個多月,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知道!”副軍需官嚇壞了,看來我殺幾百名軍官的事讓他心有余悸,“您放手啊——”
“知道還拖!”我的聲音又大了點,“怎么著?你想讓神佑騎士大人帶著群光屁股士兵去打仗嗎!”
“不,不是這樣的,”副軍需官都快哭出來了,“倉庫里沒有合適的——”
“一個月以前沒有,”我吼他“現在還沒有嗎!”
“真的沒有——”他,“也許魯曼大人有其他安排。”
“我管你去死!”我,“叫人帶我們去倉庫,我們自己選!”
“魯曼大人不在——我,我沒這個權利。”
我眉頭一皺,“軍法官!”
“到!”
“不不不,別叫軍法官——”副軍需官立即把一串鑰匙掏了出來,“我帶你們去,帶你們去——”
“早這樣多好,”我微微一笑,“乖。”
從古到今,“兵匪一家”這句話可沒一點錯,雖然我一再命令必須按照清單領取物資,可倉庫中還是一團亂,原因很簡單,所有軍官和士兵的眼睛——他媽紅了。
當然,我也有一點點。
在第一個帳篷門被打開后,一股亞麻布的清新氣味便撲面而來,成捆的布料整齊的碼放著——讓這些從沒穿過一件完整衣服的士兵們一陣眩暈。
“您看吧,這是給第二軍團準備的,”副軍需官,“都是布料,您用不上——”
“一匹布可以做多少套軍服?”我,“做軍服又要多少工錢?”
“一匹亞麻布可以做十五套大號軍服,”這是副軍需官的份內職責,他得非常流利,“做十五套軍服的話,工錢只要一個銀幣。”
“恩——”我想了想,“軍服我們自己做!工錢算在布料里!每匹布就算做十套軍服好了!”
“這……這怎么行!”副軍需官大叫著,“每匹布價值八個銀幣呀!”
“給我搬!”我一把抓起副軍需官就走,“我們去下一個倉庫!”
第二個倉庫是毯子,我抖開一張隨便叫了個半獸人軍官試了試。
“長官,”身材高大的半獸人軍官回答我,“有點短……”
“什么叫有點短?簡直是太短了!”我很不滿意他的,“倆張算一張,給我搬!”
……
短短一個上午,我們成功的“領”到了需要的物資。其中一百輛馬車裝載著五千多匹布料,一百輛馬車的毯子,十馬車的毛巾,十五馬車的手套襪子……還有水壺腰帶什么的,甚至還有一馬車的軍銜標志!
反正一直裝,裝到我們的馬車裝不下為止。
倉庫里的士兵軍官部蹲在一邊,乖乖的低著頭數自己的腳趾頭,一個字都不敢。
看看裝得差不多了,我站到一輛馬車上對士兵們大聲話。
“士兵們——”我聲嘶力歇的喊,“從現在起!這些東西就是我們的!誰也別想從我們手上把東西搶走!不管是誰,只要有人搶馬車上的東西,我們就跟他拼命!”
“是——”
這是第一次,士兵回答我用如此整齊洪亮的聲音!
“把你們的刀拔出來!”我“唰”的一聲抽出長劍,“路上不準停留!出發!”
倆個近衛團的五千多名士兵刀出鞘,槍緊握,瞪著血紅的眼睛,齜牙咧嘴的護著馬車出發了。
自我抵達第九軍團直到現在,從沒見到士兵們有如此的熱情。他們跑前跑后的忙著,剛剛才滿臉紅光的幫著推車,一瞬間又站到路口上站哨,如果有人稍微表露出一絲想靠近車隊的意圖,立即就會被一群士兵打翻在地,然后五花大綁再吊在樹上……
到第二天時,就陸續有軍部的信差快馬追上我的車隊,帶來軍部各位高級長官給我的私人信箋。
信的內容都差不多:請神佑騎士考慮此事的不良影響,以聯軍穩定大局為要……趁此事還有挽回余地,立即將物資送回,軍部再幫助掩蓋云云。
“怎么辦?”杰克擔心的問我,“老大,看來事情鬧大了!”
“我是神佑騎士,他們能把我怎么樣?”我嘿嘿一笑,“不用理會他們,是他們不給我們物資,我們只是拿回自己應得的!”
“是!”
第三天,車隊終于回到了營地,物質裝滿了后勤團的倉庫不,還有很大一部分不得不露天存放。堆成山的物資讓士兵們目瞪口呆,在倆個近衛團士兵的吹噓下,我在第九軍團的威望很快就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東西有了,并不是事情就完了,士兵的毛病我可是很了解。通常強盜土匪或賭徒都沒什么家當,這里面雖然有很多原因,但東西來得容易就隨便糟蹋就是最可恨的。
我一面要后勤團長加緊編排物資發放次序,一面發布了一道命令,每一個士兵在領取物資前都要背給后勤團的長官聽,什么時候會背了,什么時候才能領到東西。
第九軍團日常條例:
第一每十天至少洗澡一次,不遵守者處罰軍棍二十。
第二愛護裝備,不得穿著軍鞋踩水,穿著軍服蹭墻,在毯子腰帶鞋襪上寫字,不遵守者處罰軍棍二十。
第三每天按時洗漱,保持帳篷內清潔,內衣一天一換,軍服三天一換,不遵守者處罰軍棍二十。
背完這些,每個士兵才可以領到成套的個人裝備。不過軍裝除外,營地周圍可沒有那么多的裁縫,雖然已經召集了附近所有會做衣服的人,可還得等上一段時間才行。
與之相對應,后勤團也在營地各處修了幾十個浴室和上百個廁所,我要讓士兵們告別以前又臟又臭的生活習慣。如果不這樣做,營地里一但流行起大規模的疾病,損失很可能比戰斗減員還厲害。
十幾天后,物資的發放告一段落,軍部的調查團也來了。有鑒于第九軍團的暴力傾向——這次來的是一個滿員的騎兵團。
領隊的人又是溫特哈爾*雷尼,好象她在聯軍軍部就是處理這些事的,她帶來了卡爾*尤里西斯親王給我的信。
對于這次“第九軍團與軍需部的扯皮事件”,親王人并沒表示出過多的關心,只是在信中要求我完整的陳述此事。
我早有準備,拿出一大堆證據讓溫特哈爾帶回軍部。
“閣下……閣下!我真是服了你,”溫特哈爾對我提供的證據很不以為然,“你就不能干點正常人干的事?”
“怎么?你認為這件事不正常嗎?”我反問她,“如果你是第九軍團的指揮官,你手下的士兵光著屁股跑,你能怎么辦!”
溫特哈爾眼睛一鼓,就要站起來生吃了我。
“不要激動,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突然醒悟她是個女性,怎么能在她面前這個,“算我錯!”
她把頭偏到一邊去。
“我將軍,”我笑著問她,“軍部到底什么反應?”
“神殿派系,”她“哼”了一聲,很冷淡的回答我,“很激烈。”
“哦!”我敲了敲頭,“那我是不是該讓神殿的人冷靜一下呢?”
“事情你已經做了,”溫特哈爾沒好氣的回答我,“布料也已經變成軍服了,還能怎么樣讓他們冷靜!”
“不不不!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那可不是我的風格——我的冷靜,是讓他們不再吵鬧。”
“將軍,與你同來的這團士兵,”我再問她,“是你的直屬部隊嗎?”
“不,他們直屬軍需部,”溫特哈爾回答我,“來自班塞帝國。”
“這樣啊,”我一笑,“將軍,我想和你談談,或者是有些問題請教。可以和我出去轉轉嗎?營地周圍的景色不錯。”
“閣下保證只談正事?”
“當然了,”我非常殷勤的,“我可是神佑騎士呢!”
“可以。”
“請吧!”
“看我!我都忘記為你的士兵安排午飯了,”我抱怨著自己叫過一個軍官,低聲對這名軍官,“除了這個女將軍的衛兵之外,把其他檢查團的人給我扒成光豬——亂棍打出營地!”
然后,我帶著溫特哈爾在營地外轉了一圈,問她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執法團和后勤團正在洗劫那個從軍部來的騎兵團。他們所有的裝備都被后勤團藏進了倉庫。
當我們回到營地時,溫特哈爾發現除了自己的衛兵之外,一個騎兵團二千多人正垂頭喪氣的走在回軍部的路上。一眼看過去,路上是白晃晃的胳膊和大腿。
鼓起腮幫子又敲我一劍鞘,溫特哈爾二話不就回了軍部。軍部的老爺們目瞪口呆,神殿派系的吵鬧聲立即消失,因為他們知道——我還不大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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