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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人傲世錄 異人傲世錄 - 外傳之珈藍(lán)小隊 篇外篇 黑暗傳說──聚散、約定

作者/明寐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魔屬聯(lián)盟,特拉法帝國,距離首都兩百里外的群山中。

    經(jīng)過十來天的軟磨硬泡,白云終于用自己無限的“誠意”打動了烏鴉,讓后者“心甘情愿”的陪他去某處。白云了,既然已經(jīng)成為了見習(xí)朋友,那么烏鴉就有義務(wù)陪他半個月。如若不然,天涯海角他都要纏著烏鴉……

    半個月期限的承諾是否有保證先不管,白云得把眼前的抓住再。

    同時,兩個人很有默契的避開一路上的繁華喧囂,專揀難行的道走。

    行進(jìn)在秀麗的山谷,白云的興致明顯高過烏鴉,他用極其生動的語言向烏鴉介紹著身邊的一草一木,力圖使這段旅途變得充滿樂趣。

    而烏鴉呢!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閉著嘴,也從來不笑,如果主動開口話,那么一定是某人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得太久。

    “不要這樣看我。”烏鴉通常會這樣告戒白云:“不然你就要付出代價。”

    “是嗎?明白了。”而通常,白云會涎著臉把一個銅幣遞過來:“我是一個窮人,請看在朋友的份上打個折扣,這點代價請你收下吧!”

    “你要去哪里?”對這樣一個絕世賤人,烏鴉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雖然自己是殺手沒錯,但要殺這個人也不是很容易,而最關(guān)鍵的一點是烏鴉面對著這個人的時候,心中連一丁點殺機都提不起來:“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啊!我要去接一個妹妹呢!”白云露出溫柔笑容,比起他經(jīng)常的那種真誠中帶點世故油滑中的表情,這樣的白云更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親近:“那是我的承諾,我欠她姐姐太多了……”

    烏鴉看著白云的臉色逐漸黯淡下去,最終變得悲傷,覺得自己的情緒也在跟著變化,心里不禁又好奇又疑惑,這樣的一個人,難道還會有讓他悲傷的往事?

    “把這件事告訴我,我再考慮要不要跟你去。”烏鴉淡淡的問。

    這一路上他已經(jīng)領(lǐng)教夠了白云翻嘴皮子的功夫,雖然挑起話茬又要讓自己心煩,但至少能暫時逼開白云那種異樣的眼神,他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要怎樣跟白云討價還價。

    白云稍稍別過臉去,像是真的回憶起了什么悲傷的往事,就在烏鴉慶幸自己選對話題的時候,白云以一種攙雜了悲涼的語氣訴了起來。

    “其實,你應(yīng)該知道了吧!我這人渾身上下都是毛病,我也知道你對我的第一印象不怎么樣。”白云的雙眼看著地面:“但在以前,我的毛病更多,到處得罪人……在半年之前,我終于遭到了報應(yīng)。”

    烏鴉沒插話,靜靜的聽下去。

    “……在那樣的情況下,一個無法動彈的大男人,在一個弱女子的照顧下逐漸康復(fù),當(dāng)然這個女子要付出很大的努力。”白云繼續(xù)述,一點也不在意烏鴉心里會怎么想:“而她是什么職業(yè)呢?那種最低下的妓女,陪一個男人只有不到五個銅幣的收入……她卻要用這樣微薄的收入來支付昂貴的費用……”

    “……我能行動了,我想勸她換一份職業(yè),但我卻沒有機會給她聽,就在我準(zhǔn)備那天晚飯的時候,她被人虐殺,最后死在我懷里……”白云抬頭望天,強忍著眼中的淚:“對她,我心里有愧!”

    烏鴉沉默著,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她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把她的妹妹讬付給我,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如果我連這點事都做不到,那就不用活著浪費糧食了。”白云伸出手來,摸摸脖子上那條廉價的項煉:“她的心是那么善良,那么希望妹妹能有個好出身,以后能過上幸福的生活……”

    “可你知道嗎?要讓妹妹在魔殿生活一年,她要上交五十個銀幣。而接待一個男人她只能得到三、五個銅幣……為了自己的妹妹……她能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白云的聲音哽咽著:“魔殿、而魔殿呢……就是這樣關(guān)愛子民的……”

    “接了她之后,你打算怎么做?”烏鴉眼中沒有流露出什么,只是輕聲問白云:“回憶過去的事沒有益處,忘記好了。”

    “我忘不了,我忘不了那座破舊的房子,忘不了那里的每一樣擺設(shè)。”白云搖搖頭:“我要給她最好的生活,最尊貴、最幸福的生活……”

    “她叫什么名字?那個妹妹。”

    “姐姐叫坦妮,妹妹叫琴倫,妹妹今年快滿七歲,一個月之后就是她的生日……”

    “如果你不想后悔,就加快速度。”烏鴉少有的罵了白云一句:“你這個蠢貨!”

    “為什么罵我……”白云呆了一呆,而烏鴉已經(jīng)沖出很遠(yuǎn)了,白云趕緊快馬加鞭的趕上:“到底怎么了!?”

    “你知道修道院里是什么日子?一個七歲的女孩,多待一天都是殘酷的!”烏鴉像是對宗教非常反感:“看不出來你平時油滑,關(guān)鍵時刻居然比豬還笨!”

    “明、明白了!”白云一夾馬腹:“沖啊!”

    道難行,四十里之后,兩匹戰(zhàn)馬先后累倒,烏鴉、白云把累贅的東西一丟,縱身上樹,一路飛掠而去。因為兩人體力都很充沛,又不必受道路的約束,日落時分已經(jīng)趕到魔殿所在的山嶺之下。

    “停──休息一個鐘頭。”烏鴉身體凝住:“現(xiàn)在是晚飯時間,我們最好是在晚祈禱的時候進(jìn)去。”

    “好──好的──”好幾十里的長途奔波,白云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對魔殿挺了解啊──”

    “你以為我是你嗎?”烏鴉沒好氣的:“身為魔屬人卻連魔殿每日的作息都不知道,你能活這么大真是幸運。”

    “你也不差,白色的夜行衣呢……”白云好歹緩過氣來,靠著一棵樹上休息著:“我只有佩服的份。”

    兩人對視著,同時一笑──但烏鴉立即就恢復(fù)了淡漠的表情,因為在他笑的那一瞬間,白云的眼神又變得悲痛起來。

    時間在緩緩的流失,天已經(jīng)黑了,可魔殿里晚祈禱的鐘聲還是沒有響起來。白云用手指捏弄著那條項煉,神色顯得有些焦急。

    “差不多了。”烏鴉身體一動,把包裹丟在地上,配劍已經(jīng)掛在腰間,就是在這個時候,魔殿里晚祈禱的鐘聲響了起來。

    “你走前面,我跟著。”烏鴉不知道白云是什么出身,嘴里不住的交代:“好言好語的詢問,絕不能生氣。你是來接人的,先得確定目標(biāo)才行。”

    “好的。”白云也樂得裝個菜鳥。

    “對方是祭司,你的魔法師身分根沒用……”烏鴉走在前面,交代著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最后還:“對了,面對那些祭司的時候,你不妨裝得猥褻一點。”

    “我是好人,我不會裝猥褻啊!怎么辦?”

    “不會裝就去死。”

    烏鴉沒什么廢話,白云無所謂的聳聳肩膀跟上。沒過一會,兩個人拐上了蜿蜒而上的青石大路,魔殿那高大的圍墻就已出現(xiàn)在兩人的視線里,一道鐵制欄柵的大門貼了金,看起來很巍峨、很莊嚴(yán)。

    白云加快了腳步,在一個拐角處過烏鴉,走到大門前。然后不慌不忙的在幾個護(hù)衛(wèi)的注視目光中伸出手來,輕輕扣響了門環(huán)。

    一個護(hù)衛(wèi)走過來,以桀驁不遜的口氣問:“你是什么人?這么晚了來修道院做什么?”

    “我來自首都魔殿。”白云用淡淡的口氣回答:“有事要見主事祭司。”

    “晚了,祭司不見客。”護(hù)衛(wèi)以懷疑的眼神打量著白云,他才不會相信這個既沒有馬車,又沒有隨從的人是從首都魔殿來的。

    “你最好通報一下,不然你們修道院今年的贖罪證書就泡湯了。”白云的口氣變得冰冷:“一條的看門狗,你只怕是擔(dān)待不起。”

    “請閣下稍待,我這就去回話。”聽了對方的話,護(hù)衛(wèi)身體一顫,口氣立即就變了,他先轉(zhuǎn)過身去跟其他人交代一句,然后跑著去了院子里那棟很大的建筑。

    而白云──算了,我們還是叫科恩好了,而科恩他當(dāng)然不會知道“贖罪證書”是什么東西,但烏鴉這樣教,他也就這樣,沒想到還真的很管用。

    看來這贖罪證書的作用真的不,不大一會,一個地位看起來不低的祭司跟著護(hù)衛(wèi)走來,很恭敬的把科恩迎接進(jìn)去。

    “希望上官不要責(zé)怪護(hù)衛(wèi)的失禮,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祭司的臉上堆滿了笑:“主事祭司在大堂等您呢!請這邊走。”

    科恩微微點頭,走在祭司身后,穿過庭院中長長的通道,進(jìn)入有著巨大落地窗裝飾的大堂。大堂中有一排排整齊的座椅,上百盞魔法燈把周圍照得透亮。

    “歡迎來自首都的信友,我是此地的主事祭司。”一個矮胖的祭司快步迎了上來,對科恩顯露出職業(yè)的、恰到好處的熱情:“我的朋友,什么風(fēng)把你吹到這冷僻的修道院里?”

    “職責(zé)所在。”科恩拿出烏鴉給他的一個徽記,在對方眼前晃了晃,嘴里用一副平淡的、公事公辦的口氣回答著:“祭司,請拿出你一年來的傳教及感召記錄,我要查驗。”

    “原來是地獄島魔殿巡查祭司──大人!請原諒我的再次失禮!”主事祭司彎腰下去行了大禮,還捧起科恩的左手放到嘴邊親吻著,這一連串的動作讓科恩一陣反胃,幾乎一腳把這個祭司踢出去。

    “還不快準(zhǔn)備典籍供大人查驗?部拿去我的房間!”主事祭司回身吩咐手下:“請大人這邊走,請大人走好。”

    坐在主事祭司的房間中,科恩看著面前堆積起來的各種典籍記錄大感頭痛,那些東西是以魔殿專用文字書寫的,他哪看得懂?

    不過,身為一個皇帝,他對官場中的事卻是再清楚不過了,他那淡漠的目光從典籍上掃視而過,最后停留在主事祭司的臉上。

    “記錄不少,你想讓我看多久?”科恩把手中的目錄放桌上,抬眼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沒人告訴你嗎?對待巡查祭司,還是謙虛謹(jǐn)慎一點的好。”

    “是是,大人有何要求,我一定照辦。”

    “我要知道真實的記錄。”科恩的嘴角掛上一絲詭異的笑意:“真實的,你明白?”

    “這些記錄都是真實的……”主事祭司還要申辯,卻被科恩變質(zhì)的笑容嚇住,不知科恩心里在打什么算盤。

    “按一個的修道院,我不應(yīng)該這么關(guān)注。”科恩起身走到窗邊站定,背負(fù)著雙手,高大的背影中隱約透露出一股威儀:“你的沒錯,這是個破地方,那么就取消掉好了……這里建一棟別墅的話應(yīng)該不錯。”

    “大人手下留情啊!我不是存心欺瞞大人,只是剛來此管事不久,前任祭司又疏于管束,致使教務(wù)混亂、典籍失散,這都與我無關(guān),請大人明鑒啊!”在驚嚇之中,主事祭司張口就是一長串的求饒加推卸,的流利之極。

    “安靜一點,保持你身為主事祭司的雍容。”科恩連身都沒轉(zhuǎn),不過就冷哼了一聲:“誰有功夫管你這些破事。”

    “那大人是要……此地比較偏僻,每年貢金節(jié)余不多……”

    “那一點貢金就留給你養(yǎng)老好了。”科恩不禁氣結(jié),但又不得不繼續(xù)引導(dǎo)這個笨蛋祭司:“雖然只是個的修道院,主事祭司也得換個聰明人。”

    “請大人明示,只要能力之內(nèi),我無不照辦。”主事祭司苦著一張臉哀求:“人對魔殿的忠誠可昭日月……”

    “你還知道忠誠就好。”科恩已經(jīng)在心里罵遍了他的祖宗十八代,但面子上卻還要維持氣度:“這是個的修道院,要什么沒什么,你認(rèn)為我為什么而來?有很多話,身為巡查祭司的我也不好……我畢竟還有上司,贖罪證書的最終數(shù)量并不是我能了算的。”

    這句話是烏鴉教的,到底是為什么科恩也不是太明白……按他的想法,或者這個修道院有什么特別的出產(chǎn)也不定。等隨手敲他一筆之后,再附帶著要了琴倫走,這樣的話,既順利又不會讓他們起疑心。

    “的明白了。”主事祭司面上一喜,語氣中帶有大事已定的興奮,他走到旁邊的書柜處拉開一扇暗門:“請大人隨的來。”

    科恩跟著他,經(jīng)過一條窄窄的通道,來到一個地下的密室中。

    主事祭司一邊開門,一邊還討好的:“難得大人有這樣的需要,我們這個修道院并不出名,每年制造的成品也不多……還好大人來得正是時候,還有得選。”

    厚重的大門推開,科恩雖然面色沒變,但心中卻燃起一股怒火──同時也明白到,為什么烏鴉告戒他無論在什么情況下都要保持冷靜了。

    “大人請看,這個女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今年十歲。”主事祭司指著一個面目清秀,正乖乖坐在椅子上的女孩:“胸部已經(jīng)用藥物停止了隆起,而且嗓音方面也做了處理,換上男裝帶在身邊的話絕對不會誤事──是個處女。”

    科恩硬起心腸,強迫自己點頭:“不錯。”

    “這一個就更好,是為一位大祭司準(zhǔn)備的,不過大人喜歡的話就另當(dāng)別論了。”某個不知死到臨頭的人還在討好科恩:“九歲,皮膚保養(yǎng)得極好,那雙眼睛如同會話一樣……我們用上套的手法,效果非常好,她們很乖,絕不會隨便哭鬧,咒語方面也簡單……”

    科恩心里滴著血,挨著個的看過去,一一辨認(rèn),卻沒找到一個跟坦妮長相相似的女孩子。

    “都是來面目嗎?沒改變過吧?”科恩轉(zhuǎn)身問。

    “沒有,都是來面目,而且是百里挑一……大人有沒有中意的?”

    “還沒有。”科恩心中大亂,一時不知何如是好:“我再看一遍。”

    正要舉步,科恩卻覺得自己踢到了什么東西,低頭一看,一個瘦的身體正縮向墻角幾下的陰影中,依稀可分辨出那是一個孩。

    “你在作死!”主事祭司沖上去,取下墻上掛著的一條皮鞭,沒頭沒腦的就劈下去:“賤貨,讓大人摔跤的話,你就是死上十次都不夠贖罪!”

    孩戰(zhàn)栗的身體蜷縮在陰影里,用細(xì)得不能再細(xì)的雙手護(hù)著頭,嘴里發(fā)出幾聲“啊啊”的叫聲,像是哭泣、又像是在求饒。

    “停手……”科恩隨意瞥了一眼,孩脖子上的一點金屬反光卻幾乎讓他的心臟停止跳動:“滾開!”

    在主事祭司疑惑的眼光中,科恩蹲下身,心翼翼的把孩從幾下抱了出來,像是捧著一件稀世珍寶。

    當(dāng)然,站在科恩身后的祭司看不到科恩的眼神,在他的想法里,這個巡查祭司和首都魔殿里的那些祭司一樣,都是到這里挑選供其發(fā)泄欲望的工具,他會看上這個骨瘦如柴的女孩,只不過是愛好怪異一點而已。

    “大人好眼力啊!這個女孩還不到七歲,涉世未深,真正的極品……您看,她那讓人憐愛的眼神,多么讓人心碎……”既然這是巡查祭司的愛好,當(dāng)然要大聲肯定,主事祭司認(rèn)為這是身為下屬的分。

    “她叫什么名字?”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她叫……應(yīng)該是叫琴倫吧!我也不是很肯定,您知道我剛來不久。”

    “乖乖跟哥哥。”這是溫柔如同春風(fēng)的聲音:“你叫琴倫?是嗎?”

    女孩驚恐的瞪著一雙眼睛,嘴唇發(fā)抖,消瘦的臉上一片蒼白,沒有回答。

    “回答大人的話!不回答把你丟去喂狗!”

    女駭?shù)纳眢w一抖,嘴里出一串吐辭清晰、節(jié)奏分明的話,不過,這種祭司專用語科恩一個字都聽不懂。

    “烏鴉!”科恩強壓心頭的焦急,喊了一聲。

    “找到了嗎?”一身白衣的烏鴉出現(xiàn)在門邊:“那就走吧!”

    “她在什么?她在什么!”

    “是她的終生誓言。”烏鴉聽了聽,用科恩能聽懂的話:“我是魔王的侍女,我的財富歸魔王所有。我是魔王的婢仆,我的貞潔歸魔王所有。我是魔王的奴隸,我的自由歸魔王所有。黑暗魔王,天地之主。一切生命、榮耀、威能出于您歸于您;我將一切獻(xiàn)于你的腳下,這是您的恩賜。不論祝福還是災(zāi)禍,我甘心從您的手中領(lǐng)受。黑暗魔王,天地之主。一切生命、榮耀、威能出于您歸于您……”

    “寶貝,別這個。”科恩露出最和藹的微笑:“點別的,你叫琴倫是嗎?”

    女孩張著嘴,依然復(fù)述著剛才的誓言。

    “你看、你看這個。”科恩取下脖子上的項煉:“你有個姐姐!有個姐姐啊!叫坦妮的姐姐,你還記得嗎?”

    女孩驚恐的目光逐漸凝聚在科恩手中的項煉上,兩滴晶瑩的淚珠涌出眼眶,流過污跡斑斑的臉,滴落在地。

    她的嘴吃力的微張著,看她的口型,似乎是極力想一聲“姐姐”,但最后,出的卻依然是那段誓言……

    “求求你,點其他的,點其他的。”科恩心中的怒火糾結(jié)著,身體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著:“哪怕是叫一聲,哪怕是哭一聲也好啊……我怎么跟你姐姐交代……”

    “這就是坦妮的妹妹?”門邊,烏鴉用冰冷的語氣問:“這就是坦妮用金幣供養(yǎng),希望以后會幸福的妹妹?”

    科恩無言的點點頭。然后,科恩和烏鴉,兩個人的目光聚焦在早已嚇得不出話的主事祭司身上──他手上正在猛拉扯著一條細(xì)繩,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在拉。

    通向這個房間的通道,都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不要再逼她話了,她不出來。”烏鴉撫摩著劍柄,輕聲對科恩,眼神變得有些奇怪:“除了那段狗屁誓言,她什么都不出來,不出來……這里的人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著烏鴉的眼神變得生冷,抽出長劍向跑近自己的護(hù)衛(wèi)飛撲而去。

    “不要怕,寶貝,一切都結(jié)束了,都結(jié)束了。聽哥哥給你念詩。”科恩含淚把琴倫抱起,靠墻而立,不讓琴倫看到房間里四處噴灑的腥風(fēng)血雨,嘴里詠頌著以前從白影那里聽過的詩:“大地和藍(lán)天、永遠(yuǎn)蒼茫相依,日月和星辰、永遠(yuǎn)沉默不語……”

    烏鴉白色的身影在房間中飛舞著,在科恩的印象里,他第一次在殺人的時候發(fā)出了怒吼。

    “……巍峨的山崗,奔騰的激流,挺拔的樹木,柔軟的青草,都是自然的恩澤。”科恩抱著只可以用皮包骨頭來形容的琴倫走在通道里,還很心的單手撫著她的頭,不讓周圍噴灑的血腥進(jìn)入她包含驚恐的眼睛,同時以溫和的語調(diào)在她耳邊詠頌著龍族詩歌,那些白影想讓他記住的詩歌:“我們要以敬畏謙虛之心對待這一切,在生存于世的每一天,我們謹(jǐn)記自然的恩澤,并努力融于其間……”

    烏鴉飛掠在狹的空間里,速度快得肉眼難以追上,通道前后是他白色的影子,從各個入口趕來的數(shù)十名護(hù)衛(wèi)連眼前什么狀況都沒弄清楚,就已經(jīng)被他攪成粉末。

    當(dāng)科恩推開一扇鐵門,踏上通向地面臺階的時候,烏鴉的身影又從他頭頂飛出,院子里的護(hù)衛(wèi)轉(zhuǎn)眼之間就沒剩下幾個。

    不知是什么原因讓烏鴉發(fā)怒,但在他手下沒人能逃掉,科恩剛走出沒幾步,最后一個護(hù)衛(wèi)也倒下了。夜風(fēng)里,烏鴉飛移的身影毫無預(yù)兆的停下,低頭閉眼,持劍佇立。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rèn),但你發(fā)怒的樣子真的很帥。”科恩走到他身邊站住:“拜讬你一件事,幫我把那幾個孩子弄到這里來。”

    “你憑什么指使我。”烏鴉沒有抬頭,低聲回答科恩:“什么都沒做的廢人。”

    “從現(xiàn)在起,我不會讓琴倫離開我的視線。”科恩也沒轉(zhuǎn)頭:“僅此而已,沒有其他理由。”

    烏鴉很不滿意的“哼”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身體還是一晃,倒著飛回了通道,下一刻已經(jīng)把兩個女孩放在科恩腳邊。

    “一共七個,在這里。”把女孩們都救出之后,烏鴉的聲音里又多了一分冰冷。

    “這個修道院還有什么?”科恩看看烏鴉:“是什么東西讓你更加憤怒?”

    “在那個房間旁邊……”烏鴉面容一緊:“你不會想知道的。”

    “他們應(yīng)該發(fā)出警報了,我們應(yīng)該離開。”科恩看看修道院樓頂燃起的火焰:“白影!”

    鳥模樣的白影扇動著翅膀,飛到科恩身邊。

    “把這幾個孩子送回營地,我們在通道會合。”吩咐完白影,科恩又看看烏鴉:“如果沒有別的事,跟我一起走好嗎?”

    烏鴉的怒氣來得快,冷靜下來的速度也同樣快。此刻已經(jīng)完冷靜的他回望著科恩,正在心里驚異著這個“見習(xí)朋友”的變化。

    在抱起這個女孩之后,原那種嬉皮笑臉的神情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他以前還從未見過的神情。

    那是什么神情……是威嚴(yán)?是淡泊?是凌厲?是堅定?仿佛是這些的混合,又仿佛什么都不是。

    但有一點烏鴉可以肯定,自己這個見習(xí)朋友已經(jīng)表露出他的來面目,或者,他正在將他的來面目一點點表露。

    “看完了沒有?”科恩出言催促:“我們的時間不多,離開這里你再慢慢看好了。”

    烏鴉沉默著,片刻之后點了點頭。

    “白影,把這里燒了。”科恩向外面走去:“有能力的話,你把這山推平我都不怪你。”

    “那跟你念的詩不相符。”烏鴉走在后面,毫不客氣的挑毛病:“別在孩子面前這個。”

    “抱歉,我的寶貝。”科恩親親琴倫的臉,又轉(zhuǎn)頭對烏鴉一笑:“謝謝提醒。”

    烏鴉呆了呆,科恩的這個笑容很真摯,而且跟以前那些“真摯的笑容”完兩回事,令烏鴉幾乎想用微笑去回應(yīng),雖然在那一瞬間以殺手的冷靜制止了自己,但他心里卻有點內(nèi)疚。

    走在下山的通道上,琴倫的身體還在不停的發(fā)抖,兩只手緊緊的護(hù)在頭頂,根不敢抬眼看一看科恩或者烏鴉,科恩心痛得不行,后來找了條溪,給琴倫洗手洗臉。

    “寶貝不怕,哥哥給你洗手,洗干凈了哥哥給東西吃哦!哥哥這里有熏肉,有臘腸,有的白面包,還會有糖果的……”

    琴倫呆呆的看著科恩為自己洗手洗臉,連一點點的反應(yīng)都沒有。

    “烏鴉,琴倫這是怎么了?”科恩看著琴倫深凹下去的臉蛋,想到她以前可能遭受的折磨,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她才七歲,一時還不能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改變。”烏鴉坐在溪邊一塊大石頭上:“一直生活在那種地方,你突然出現(xiàn),突然對她這么好,她哪能立即適應(yīng)?”

    “那要怎么辦?”

    “別問我,我是一個殺手,只會給人死亡,不會照顧人。”烏鴉面無表情的:“我只知道一點,如果你要想讓她幸福,就得很有耐心才行。”

    “雖然你一直在耍酷,可我知道你心中也并不是一潭死水。”科恩用布條擦著琴倫臉上的污跡,笑嘻嘻的:“再了,我是一點都不喜歡你現(xiàn)在的表情,在這么溫馨的時刻,你又何必要掛著一副冷臉呢?我們和琴倫一起唱歌念詩不是很好嗎?”

    “如果你還想繼續(xù)做見習(xí)朋友,就不要試圖討論這個話題。”烏鴉站起來:“我們會有客人上門的,你帶著琴倫走前面,我來打發(fā)客人。”

    “不要那么急嘛!反正你對付他們還不是菜一碟,我們這樣耀眼的組合怎么能被這些雜魚嚇倒?”科恩仔細(xì)的清洗著琴倫的手:“我們的公主可不能再臟臟的,我們要漂漂亮亮的,是不是啊琴倫?”

    “我早應(yīng)該明白,你這樣的人是正經(jīng)不了多久的。”

    “這才是我真實的一面。”科恩呵呵一笑,把琴倫抱到石頭上:“我是一個普通人,我不能做到讓任何人都滿意我,能在某一時刻讓某一部分人滿意,這已經(jīng)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了。而現(xiàn)在,我得先讓我們的公主滿意──當(dāng)當(dāng)!豐盛夜宵來啦!”

    飄散著香味的熏肉放到琴倫面前,琴倫的直接反應(yīng)就是向后縮,離這些東西遠(yuǎn)一點。

    “寶貝,吃一點,多吃東西會讓你健康哦……”科恩還想些什么,可琴倫就一直往后縮,始終被籠罩在恐懼中。

    “你覺得瘦成這樣的孩子,她平時有機會吃熏肉嗎?”烏鴉對科恩的遲鈍反應(yīng)嗤之以鼻:“一直處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當(dāng)然對什么陌生的東西都很恐懼。搞不好她還會以為你要對她怎么樣,你得吃給她看。”

    “的對啊……看來你比我了解孩。”科恩一拍腦袋:“要不然你來陪她吃東西?我拿著你的劍幫你站。”

    “你覺得我合適嗎?一個殺手哄女孩吃熏肉?”

    “對其他人來,你是一個殺手沒錯,但對我來,你是我朋友。”科恩笑著坐下,把琴倫抱在懷里:“對我們的公主來,你是救她出修道院的一個大哥哥,站過來一點啦!你站那么遠(yuǎn)是嫌棄我們嗎?”

    “我不嫌棄你們。”烏鴉站近了一點:“我只是對你的表現(xiàn)有些失望而已。”

    “你對我的表現(xiàn)有期待我很高興……拜讬,我以前可沒做過這樣的事,你要給我時間讓我學(xué)習(xí)。”科恩盯了烏鴉一眼:“別站著啦!坐吧!”

    “來,開始吃肉,這肉非常香哦!”科恩拿出刀,把熏肉切成片,分別遞給烏鴉和琴倫,自己也塞一塊到嘴里,吃給琴倫看。

    琴倫面無表情的看著科恩吃東西,拿著熏肉的手一直放著,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枉費科恩做出很享受的表情。

    “吃吧!寶貝,明天哥哥帶你去吃其他更好吃的東西……”科恩一直到嘴干,琴倫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放了一丁點的肉塊到嘴里。

    “嚼、嚼一點試試看。”科恩和烏鴉都松了一口氣,科恩立即嚼給她看。

    也許琴倫是真的餓了,她先試探著嚼了嚼,然后將手上一大把肉片部塞到嘴里!

    “慢點慢點──我的公主,你會噎著的。”科恩哭笑不得,接過烏鴉遞來的水袋,倒了點水給琴倫:“慢慢吃,我們有很多,慢一點啊!”

    琴倫大口的吃著,眼神雖然從恐懼中解脫出來,但卻沒多少靈性,她只是盯著科恩,生怕他搶走自己的食物……這樣的吃相,再配上那樣的眼神,與其她是個饑餓的人,不如是頭饑餓的狼。

    “我覺得不能再給她吃了,我怕她會撐壞。”科恩苦笑著對烏鴉。

    “這很好理解,修道院不會讓她吃飽。”烏鴉搖搖頭:“她能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活下來,身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

    “看著她。”科恩站起來:“我離開一下。”

    “干嘛去?”

    “找東西引開她的注意力,幫她擦擦嘴。”

    科恩跳進(jìn)的旁邊樹林中,不一會的工夫就抓到一只體態(tài)笨拙的長絨兔,還有一只羽毛很漂亮的鳥。三更半夜的,虧他還有這么好的眼神。

    “公主,我回來了哦!”科恩走了回來,把手放在身后,臉上笑容可掬:“還帶了禮物回來──當(dāng)當(dāng)!漂亮的兔子和乖乖的鳥!”

    看見乖巧的動物,琴倫終于從饑餓中擺脫,她的眼睛在發(fā)亮,嘴里“啊啊”的叫著,不停的搖晃著兩只手。

    科恩笑呵呵的把兔子和鳥放到她手上,得到自己喜歡的東西,琴倫的臉上終于有了點笑容,她輕輕撫摩著長絨兔,然后把兔子放到腿上,又捧著鳥看個沒完,最后還從熏肉上剝下一點肉絲,放到鳥嘴邊……

    “寶貝,鳥不吃這個……”科恩攤開手心,露出幾只飛蟲:“用這個喂?fàn)!?br />
    心翼翼的在科恩手里拿過蟲子,琴倫的眼神里帶著點感激,不再對科恩那么害怕,而看著琴倫臉上的笑容,一旁的烏鴉臉色也變得很平和。

    “跟她姐姐一樣,自己的遭遇再怎么悲慘,內(nèi)心卻還是那么善良。”科恩低聲:“就算再怎么艱難,我都要她臉上的微笑永駐──”

    “咻──”的一聲,兩枝弩箭向這邊射過來。烏鴉閃電般伸出手,把兩枝射來的弩箭抓到手心,手腕再一轉(zhuǎn),將弩箭反擲回去──灌木中立即響起兩聲慘叫!

    琴倫的身體在這哀號聲里猛的一抖,呆滯的眼睛充滿了恐懼,“啊啊”叫著撲進(jìn)科恩懷里,她一只手抱著兔,另一只手緊緊的摟住科恩的脖子,身體又開始抖個不停。

    “為了她的微笑,你得努力。”完這句話,烏鴉向上飛起,矯健的身影在空中一折,滑入溪對岸的樹林中,在他落地的地方,立即又響起一聲凄慘的哀號。

    “寶貝別怕,有哥哥保護(hù)你,那些污穢、丑陋的東西將永遠(yuǎn)無法靠近你。”科恩伸手抓回驚飛的鳥,再抱起琴倫,把鳥放到她手里:“你也要鼓起勇氣,把鳥和兔保護(hù)好,牠們好害怕的。”

    琴倫睜開眼睛看著科恩,雖然臉上還帶著淚,但還是堅決的點了點頭。

    “好的琴倫,我們出發(fā)了哦!無論走到哪里,哥哥永遠(yuǎn)在你身邊,永遠(yuǎn)不離開你。”科恩站起來,大喊了一聲:“烏鴉──走了!”

    話音剛落,烏鴉白色的身影就飛過科恩頭頂,一聲尖嘯里,落地處又有數(shù)人在血霧中化為粉末。

    “你是歡樂的精靈,你像飛鳥,你從自然的懷中飛來,毫不吝惜地傾倒著歡樂,為我們唱出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心靈的曲調(diào)。”科恩走在烏鴉開辟出來的通道中,在琴倫耳邊輕聲:“你就像一朵火云,從地面升騰而起,上升又復(fù)上升,飛到藍(lán)色的天際,歌唱中不斷翱翔,翱翔中歌聲不止……”

    白影為打消科恩心里的殺機,而在戰(zhàn)爭中詠頌的詩歌,終于在這時派上了用場。

    科恩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記憶力會這么好,能一字不差的念出來,但不管怎么,琴倫的身體不再發(fā)抖,眼睛只看著微笑的科恩,身邊的殺戮一點也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只是辛苦了烏鴉,他得不停的飛來飛去,一個人獨力截殺前后左右靠近的敵人──不過照情況看,他應(yīng)付這些人真的只是菜一碟,他甚至還常常有空閑停下來看看琴倫的情況。

    就這樣走出幾里地,最后烏鴉被連續(xù)不斷涌來的敵人激起怒氣,回身來了個一鍋端,回來之后,他也沒殺了多少人,反正這天晚上再也沒有人追上他們……

    天亮之后,科恩和烏鴉一陣飛跑,在中午時分到一個鎮(zhèn)上買了所有需要的東西,先帶琴倫去看了醫(yī)生,還順便請一位大嬸幫琴倫洗了澡,換過衣服。

    在三個銀幣的酬勞誘惑下,大嬸盡心盡力,琴倫也終于露出自己的來面目。清秀的五官與溫和的眼神,都隱約可見姐姐的輪廓,雖然臉上還是那么消瘦,但精神已經(jīng)好了很多。

    “你是我的公主。”科恩抱起換了新衣的琴倫,連續(xù)轉(zhuǎn)了幾個圈子:“我要向所有人宣布!”

    琴倫呵呵笑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在空中晃動。

    “她身體還很弱。”烏鴉站在一旁,神情冷淡的喝著白開水:“你心點。”

    “我們不要理他,他嫉妒我們。”科恩笑嘻嘻的對琴倫:“公主,我們出發(fā)了哦!”

    烏鴉冷哼一聲別過臉去,卻在科恩視線所不能看到的角度笑了笑。

    “寶貝快看,那是幽藍(lán)草!”科恩讓琴倫坐在自己的肩上,不住的指著路旁的景物給她看:“一遍吧!如果我們大聲叫它的名字,它也會高興的,幽──藍(lán)──草!”

    “啊──啊──啊!”坐在科恩肩膀上的琴倫手舞足蹈,但還是不能話。

    “的好好,看向那邊,闊葉火焰樹!”科恩一點都不灰心:“我們大聲叫──闊葉火焰樹!”

    “啊啊啊啊啊!”

    “布榖鳥!”

    “啊啊啊!”

    “好樣的,公主,我們大聲喊──我們很快樂!”

    “啊啊啊啊啊──咳咳!”

    “慢一點。”烏鴉出現(xiàn)在科恩身邊,口喂琴倫喝著水:“我們慢慢來,你不用急著話。”

    “對啊!我們得休息,找個地方吃飯去。”科恩呵呵笑著:“前面有個鎮(zhèn)子,我們?nèi)ベI糖!”

    一路上,科恩對琴倫都是著一種極度溺愛的態(tài)度,琴倫雖然不會話,但看到感興趣的東西,她的眼睛卻會閃光,不消,下一刻那東西就會到她手上。

    當(dāng)然,有些東西用錢是買不到的,但琴倫身邊有當(dāng)世第一殺手。只要琴倫想要,只要科恩一聲,烏鴉飛一樣的就出去了。

    可是麻煩來了,科恩大叫著:“你不是很了解孩嗎?她在那個鬼地方受了這么多罪,再讓她看見暴力怎么行!”

    對于烏鴉這樣冷冰冰的人來,要想服對方拿出東西來可是萬分痛苦。而科恩就抱著琴倫在旁看熱鬧。

    烏鴉抗議,被科恩嬉皮笑臉的一句:“我要把副精力放在公主身上,這是你的要求。”給駁了回來。

    烏鴉被兩個人吃得死死的,被噎得不出話是常有的事,而新奇的經(jīng)歷讓烏鴉學(xué)會了很多東西,比如──威脅、開空頭支票。

    每當(dāng)被氣的冒煙時,只要琴倫給出一個微笑,烏鴉就立刻沒了脾氣

    最可氣的一次是烏鴉費盡唇舌“搶”來對方的手鐲時,科恩和琴倫已經(jīng)蹲在地上玩起了泥。

    “你們……”烏鴉第一次在話的時候結(jié)巴:“你們……”

    “我們在玩泥巴。”科恩:“你不要跟我你從來沒玩過。”

    “其實……”一身雪白衣服的烏鴉低下了頭:“我沒玩過。”

    “那你還站著干嘛?”科恩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烏鴉:“一起來玩啊!”

    “你叫我玩這個?”烏鴉幾乎氣炸了肚皮,但琴倫已經(jīng)揮舞著一雙臟兮兮的手沖烏鴉去了。

    烏鴉正要閃避,卻被科恩一句:“別動,她喜歡你。”給定了身……烏鴉不忍的閉上眼,任憑琴倫抓自己的衣服,最后嘆口氣,在琴倫的“啊啊”聲中把她抱起來放到自己肩上,雖然衣服上到處都是泥,但卻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哈哈哈哈……琴倫做得好。”科恩拍拍手上的泥,不懷好意的盯著烏鴉的衣服,又了句讓烏鴉氣得半死的話:“朋友,你被我們的公主拉下凡塵了。”

    在科恩囂張的笑聲里,烏鴉搖著頭,也不爭辯就上路了。

    一路上,烏鴉共為琴倫“搶”了三枝頭花、兩對耳環(huán)、五個會閃光的魔法卷軸……成績斐然。

    當(dāng)科恩聒噪著對烏鴉大加贊美,他宛如是琴倫的救世主時,烏鴉通常會惡狠狠的盯著他,并一直維持到琴倫露出擔(dān)心的眼神為止。

    所以,烏鴉心里的悶氣只有一個發(fā)泄的途徑。當(dāng)琴倫看到馬鞭、棍子之類的東西時,眼中又會露出恐懼,會害怕的往科恩懷里躲。那么,這些東西就會在第一時間化成粉末。

    此后的幾天,只要琴倫高興,她隨時可以爬到兩個殺人狂的肩上坐著玩,她甚至發(fā)明了從助跑開始,到最后坐上肩膀一整套連貫的動作,既方便又快捷──當(dāng)然,事先她會站到某人身前用手指指自己,然后“啊”一聲。

    在溫馨的氣氛里,三個人都很快樂,雖然大家都不提分手,但這卻是注定的結(jié)局,又過了幾天無憂無慮的日子,分手的話終于還是被提出來。

    “是嗎?”烏鴉出這句話的時候,科恩正在喂琴倫吃東西:“我還是不能服你跟我們在一起啊!加上琴倫也不行?”

    “我的命運不在我手里。”烏鴉恢復(fù)了一向的淡薄:“讓你知道我的名字,而且還讓你活著,這已經(jīng)很離譜了。”

    “你涉足的不是一個好職業(yè),和琴倫的姐姐一樣。”科恩把手里的勺遞給烏鴉:“但我這次不想留下遺憾……離開你的職業(yè),無論你想做什么,我都會幫助你。”

    “做什么職業(yè),不是我能決定。”烏鴉搖搖頭,接手喂著琴倫吃東西:“再,我根沒去想我要做什么,現(xiàn)在這樣很好。”

    “如果有一天,有人讓你殺我呢?難道在殺了我之后你才肯回頭嗎?”

    “不會有那一天的。”烏鴉淡淡一笑:“你算個什么人物?不會排在我的行程之內(nèi)。”

    “我是如果……你會怎么做?”

    “殺手不會去設(shè)想如果。”

    “這是見習(xí)朋友的要求,我們來假設(shè)一下如果。”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不清楚。”烏鴉把勺遞回科恩手中:“我要殺的人,還沒有逃脫過的……”

    “什么時候走呢?”科恩注視著烏鴉,低聲問。

    “現(xiàn)在。”烏鴉苦笑一下:“我不想拖拖拉拉。”

    “琴倫,烏鴉哥哥餓了。”科恩把勺遞給琴倫:“喂烏鴉哥哥吃東西好嗎?”

    琴倫乖巧的點點頭,爬上桌子,把勺舉到烏鴉嘴邊,科恩東張西望,盡量不去看他們。

    “琴倫要乖乖聽話,做個好孩子。”烏鴉把手伸進(jìn)懷里,掏了好半天才掏出一個頭飾,留戀的看上幾眼,再插到琴倫頭上:“烏鴉哥哥身上只有這個東西可以送你,哥哥是個不潔的人,沒有資格祝福你,但烏鴉哥哥永遠(yuǎn)都會喜歡你……”

    “啊啊……”

    “我告訴你……”在烏鴉向外走的時候,科恩突然了一句:“沒有人有資格其他人不潔──誰都沒資格這樣!”

    烏鴉停住腳步:“人人都這樣的話,你也沒辦法。”

    “是嗎?那就打個稀巴爛好了,只要你留下來,我才不在乎這個!”科恩努力到最后一刻:“你心里也并不承認(rèn)這個吧?白色的夜行衣已經(jīng)把你的掙扎告訴我了……別走!告訴我,我們還能見面嗎?”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嗎?”烏鴉再次停下腳步:“如果你有空,明年的今天,我們再見。”

    “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我的朋友。”

    轉(zhuǎn)過一個拐角之后,烏鴉從懷中掏出一塊蒙臉的面罩戴上,呆立很久才邁動腳步離開。

    而遠(yuǎn)處的科恩抱著琴倫,從另一個方向把身影沒進(jìn)落日余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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