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之下，少有智者。
“皇帝陛下與一個神殿祭司有師生之誼”就順理成章的成為憂雙宮密史上第一大八卦，雖然傳撥的范圍很，但卻的活靈活現(xiàn)。有鼻子有眼——這其實也怪不了別人，誰叫科恩把這位候補樞機祭司帶到后宮桑梓園去話了呢？這可是鐵證！
就連幾位皇妃也覺得有趣，于是連袂而至——看見幾位皇妃來到，剛剛恢復(fù)體力的候補樞機祭司立馬站了起來，又是大禮參拜“師娘”又自稱“徒”，讓場面熱鬧非凡。
“長的真是眉清目秀，能在這個年紀做到樞機祭司的職務(wù)，的確很不容易呢。”沒得到科恩的名是，幾位皇妃倒是不好答應(yīng)，菲琳笑著：“陛下，關(guān)于那個傳，難道是真的嗎？”
“別聽人亂。”科恩苦笑，指著候補樞機祭司回答：“這傢伙叫尼贊，之前只見過一次，了幾句話。別看他嘴里叫的歡快，其實對少爺來，也就是一個陌生的熟人而以。”
“是啊是啊，師傅是做大事的君王，日理萬機，擴展宏圖。卻還能記得曾經(jīng)見過弟子，跟弟子過話，這真是弟子天大的福分啊……”
“你娘，少爺記性好跟你的福分有什么關(guān)系！？”科恩被一口酒嗆住：“坐下！”
“是是是，師傅見諒，弟子唐突了。”尼贊誠惶誠恐的把半個屁股擱在椅子一側(cè)，嘴里可沒有停下：“自從得到師傅的四字真言之后，弟子就開始貫徹實行，沒想到居然再深不可測的神殿里大吃四方。無往不利……弟子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師傅，能夠再次聆聽教誨……”
“真有那么厲害嗎？”聽了尼贊“聲情并茂”的傾訴，迪爾笑的都不行了：“陛下，我要聽聽看，你到底都跟這位祭司什么了？瞧把人家孩子給禍害的，居然連話都不好了。”
“我哪有禍害他？當天去天堂島要先沐浴，但這混蛋張著兩只大眼睛要看，少爺身上那么多東西，能給他們看嗎？當然是要先把他收拾了！”一起這個，科恩就郁悶：“之后，看這混蛋很可憐，就隨便跟他了一句……沒想到今天這混蛋給緯來個順桿爬！”
不得不，尼贊是一個冰雪聰明的混蛋，他聽出了迪爾話里的意思，知道幾位皇妃不喜歡自己的馬屁話，于是乖乖的住了嘴。
這讓溫絲麗看了有些不忿，于是問：“我很好奇，不知當日陛下對你了什么話？四個字而已，居然能助你仕途。”
“師傅的話，自自珠璣。”尼贊臉上佈滿神圣的光輝：“這四個字就是——欺！上！瞞！下！”
莞爾之后，四妃默然，反而是坐在主位上的科恩一曬：“這算得什么？倒是你啊，當時你的年紀不是挺大了嗎？怎么這會活回去了？”
“師傅明鑒，那時的弟子出頭無望，所以積郁成疾，二十歲不到看上去卻像是三十多歲的人。”尼贊恭謹?shù)幕卮穑骸暗暗玫綆煾到陶d，幾年時間，弟子從巡察隨奉做起，逐級上升，手中權(quán)力來大，不但能一展抱負，平時也會收到很多孝敬……各國皇帝享用不到的東西，弟子不知吃了多少，所以……所以就恢復(fù)來面目了。”
“原來如此。”凱麗發(fā)難：“就算你能欺上瞞下，也不會升遷的這么快吧？”
“皇妃明鑒，弟子進入神殿之后，就已經(jīng)逐漸學(xué)會察言觀色，揣摩人心了，這是做祭司的保命是。但師傅的指點卻是陞遷中的關(guān)鍵，特別是最近幾年，因為斯比亞帝國的事情，神殿高層祭司不斷產(chǎn)生變動，所以讓弟子有了更多機會，這是師傅的另一個恩典。”
“好了。”科恩不打算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了：“不是有神諭嗎？”
“是的。”尼贊掏出卷軸，用力拍去上面的灰塵后，才雙手遞給科恩：“請師傅御覽。”
在神殿祭司來，這種行為真算的上是膽大包天，既然是使者，他當然是要讓聽諭者跪下，然后大聲宣讀神諭內(nèi)容才對——沒想到另外這位更膽大，連接都懶的接。
“看東西勞神。念。”
欺上瞞下，如出一轍，這真的是兩師徒啊！
“是！”尼贊打開卷軸，臉上神情自然，絲毫不見起伏波動：“師傅，各位皇妃，這上面了幾件事。這第一件呢，就是關(guān)于光明神殿的……嗯……看來上面對光明神殿被驅(qū)逐很不滿意，夸師傅你膽大妄為。剛愎自用，然后呢，決定對這部分被驅(qū)逐的祭司冠以≈qut;重回學(xué)院修習(xí)≈qut;的名義，就是遮羞布啦。還要師傅收回驅(qū)逐之令，并著人修繕各地神殿，工期三年。三年之后，天堂島神殿將另行派遣一批祭司回返。”
“看人家這價錢還的，嘖嘖。”科恩心不在焉的吃著果子：“繼續(xù)！”
“這第二件事情，是上面接到了密報，揭露斯比亞軍隊里出現(xiàn)了大批龍族。上面要師傅你做出合理的解釋……”尼贊出這些消息時，用詞就像是再市場上買豬肉一樣隨便：“第三件事情，上面覺得斯比亞軍隊超額，要師傅縮減軍隊，安心撫民……其他都是廢話了。”
“嗯，不錯。”科恩噗的一口噴出果核，看了尼贊一眼：“這差事是你討來的吧？”
“師傅明鑒，神殿里已經(jīng)沒人敢來斯比亞帝國傳達神諭了。”尼贊垂手回答：“但弟子卻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邁進了皇宮，見到了師傅，弟子必定會去掉候補兩字。”
“你也叫了這么多聲，如果我不給你一個機會的話，豈不是太不近人情？”科恩微微一笑：“那么現(xiàn)在，少爺就給你一個講真話的機會。”
“師傅恕罪，其實弟子不只是想升職，而且還想在日后作斯比亞帝國的大祭司！”尼贊連忙單腳跪下：“斯比亞帝國驅(qū)逐部祭司，雖然提議要建立另外一個與上面聯(lián)系的通道，但還是只能由祭司擔(dān)任，只要弟子這次能達成使命，這位置自然就輪不到其他人了！神殿之內(nèi)人人傾軋，弟子表面風(fēng)光，其實隨時都有性命之憂，請師傅憐憫，讓弟子躲到斯比亞來吧！”
“司比亞雖然好。”科恩兩眼望天，不為所動：“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待下來的。”
“弟子明白，”尼贊伏跪在地：“請師傅考驗！”
“各位皇妃在場，看在她們的面子上，少爺就姑且給你這個機會了。”科恩輕聲：“這什么卷軸上的事情就交給你去料理。需要查驗資料的話，向四位皇妃請教就行！”
“遵命！”尼贊爬起來，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干勁：“弟子這就去做！”
一刻鐘之后，表情威嚴而神圣的尼贊出現(xiàn)在自己得助手面前，這時的他，已經(jīng)穿著一身斯比亞皇家學(xué)士服，肩上斜掛一條三彩勳帶。看這身裝束，他分明是完成了使命，而且還被斯比亞皇帝風(fēng)賞了俗世官職。
六神無主的助手在短暫的大腦空白之后，立即崇拜的五體投地，到斯比亞傳達神諭，這事起來好聽，其實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弄得不好就是兩頭找死，助手就是因為得罪的人太多，所以被人陷害硬塞來的。現(xiàn)在任務(wù)達成，可以的上是找回一條命，怎么能不狂喜？
而對其他人來，這件事情就充滿了可疑，從尼贊進宮再到他退出，這中間只花了一個多鐘頭的時間，但是這一系列的變化卻出人意料，除了科恩，甚至都沒有人能理出個脈絡(luò)來。
“不用擔(dān)心，這事情沒有那么複雜。”對于皇妃們的疑問，科恩面帶笑容娓娓道來：“其實這渾蛋一進大殿少爺就認出他來了，之所以不動聲色，就是想看看他在唱什么戲。”
“那么，尼贊唱的戲夫君喜歡嗎？”
“分兩個方面來，一，假定尼贊沒有強勢的背景，這么些年在神殿里摸爬滾打鋒芒盡出，得罪的人太多，真的四面受敵了。所以才趁著這個機會來立一功，希望能得到外放的機會，好培植一股自己的力量。”科恩解釋：“以他現(xiàn)在候補樞機祭司的身分，只要能作好這件事，斯比亞的大祭司就是他的。而少爺正好需要一個跟神族交涉中的緩沖，留下他正好。”
“第二，就是尼贊已經(jīng)有了強勢的背景，是帶著很明確的目的接近少爺?shù)模敲矗艽罂赡苁亲鳛樯厦娴囊恢谎劬Χ嬖冢灿锌赡苁亲鳛闃袡C庭的一根刺而存在。如果是這樣，少爺就更要留下他了。”科恩摸著下巴：“一直的積累，帝國給人的壓迫感太強，而我們現(xiàn)在不需要保持這種壓迫，所以有必要將我們的日常事務(wù)透明化一些，好消除某些人的擔(dān)心。”
“夫君的意思我明白了。”菲琳點了點頭：“這樣一來，斯比亞帝國至少不會再那么神秘和恐怖，只要是有心人，都能從尼贊那里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或者是我們想要發(fā)布的資料。”
“聰明啊。”科恩伸出手去，快如閃電的刮了菲琳的鼻尖：“所以，我們需要的是這么一個人，至于他來是什么德行，那不重要，他安分守己固然難得，作奸犯科也無所謂。”
“那么，咱們就要給他一個方便窺探的地方，兵部和內(nèi)政部中間的那棟樓還空著，就賜給他作為日常辦公的地方，離皇宮也很近。”菲琳再想了想：“至于身分嘛……神殿樞機庭聯(lián)絡(luò)使兼帝國大學(xué)士，再加御前侍獨怎么樣？”
“哈，那不就是個大大的閑人嗎？”溫絲麗拍著手：“既無一點實權(quán)，又能得到消息，這種安排真好，這也算是一個神殿下派官員了吧？樞機庭這次可賺回面子了。”
“的太直白就不好了，少爺跟樞機庭的關(guān)系一向不錯嘛……”科恩笑答：“樞機庭和紅衣祭司是互相制約的，他們定有齷齪，既然我以前打壓紅衣祭司，那這次也要堅持風(fēng)格！”
“怕就怕神族不只這一招，神諭所講的幾件事情，其實都挺重要，任何一件事的結(jié)果都能讓帝國有苦難言。”菲琳有些擔(dān)憂：“凡此種種，我們總得給神族一個交代才行……”
“放心吧，既然尼贊敢攬下這個差事，他就有能力把這些事情辦好，不定還能給我們一個驚喜呢？”科恩不以為然：“其實這三件事情我早有準備，辦砸了也嚴重不到哪里去，但現(xiàn)在有尼贊在前面頂著，少爺就清閑了……對，神族長公主和公主的確不會這么收手，這樣，我們明天就宣布要為兩位公主大人各樹九十九尊雕像，要從城外擺到憂雙宮門前！讓條約商團準備材料，半年之內(nèi)辦好！”
“為什么這么做？”四妃很驚訝，材料什么的好，但科恩為什么會向神族獻殷勤？
“我要做兩位公主大人一直期盼我做的事情，用行動討好她們！”科恩哈哈一笑：“因為尼贊馬上就會知道，斯比亞帝國內(nèi)，新舊兩派官員因為皇族血緣的事情產(chǎn)生了間隙！在這個時候，作為皇帝的少爺，當然要找些線條圓潤的大腿來抱……還有什么消息比斯比亞人不能同富貴更能振奮人心呢？”
“真是服了你。”迪爾有些哭笑不得：“連這種事情都能拿來做文章！”
“親愛的，這不是做文章，這是事情的發(fā)展規(guī)律。”科恩搖了搖頭：“兩位公主大人一直就知道這件事，如果我們這里還保持著一團和氣，那才大大的不妙……”
“的確如此。”菲琳點頭肯定了夫君的建議，之后心翼翼的看了科恩一眼：“但是，如果這齣戲要演的逼真，得有父親那邊的配合才行……”
“這件事就拜託你去辦了，別見血就行。”科恩語氣柔和：“我不插手，以后也不過問。”
菲琳沒有什么，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實際上，科恩這幾句話一完，就已經(jīng)是當著其他三位皇妃的面，把處置這批老派官員的權(quán)力移交給她了。這件事來牽扯到家國血緣，相當複雜，科恩卻不動聲色的處理完畢，夫妻的信任。情侶的體貼。君臣的仁厚盡在其中。
如果尼贊學(xué)到的欺上瞞下是權(quán)術(shù)入門，那么科恩才算的上是開派宗師——名義上是演戲，卻是假戲真做，帝國老派官員必定要退出政治舞臺，但在大義名下，他們不會損及顏面，而菲琳與幾位親王的權(quán)威更是能得以保，最后，還順帶著麻痺了光明神族……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凱麗抬頭，看看身邊的幾位：“既然光明神族出面了，那么黑暗魔族那邊也不會保持沉默吧？聽……聽在驅(qū)逐魔殿祭司的時候，殺的人比較多。”
“難免嘛，是人都有習(xí)慣，普通人看見對方是魔殿祭司，下手當然會比較重一點。”科恩申了一個大懶腰：“是快來了，不過呢，少爺早有準備，這一來二去的，還不都是一筆生意嗎？沒事，少爺已經(jīng)開出了價碼，現(xiàn)在就等著她們還價了……”
科恩的話音未落，沉悶的腳步聲就迫近了，巖石那山一樣的身軀跑著過來，單膝跪下：“回稟皇帝陛下，各位皇妃——有人強行闖入后宮！”
科恩與四位皇妃對看一眼，彼此驚異不已，皇帝陛下一拍扶手，問了一句：“誰啊？”
“我！是我！”巖石還沒有回答，老遠就有一個聲音傳過來：“海爾特，我要找你打架！”
“喲，海大膽這是發(fā)的什么瘋啊？”
光明神族的人沒有來，倒是這傢伙強行闖入后宮，搞的科恩一頭霧水。不過兩人關(guān)系特殊，科恩沖外面喊了一聲：“沒事，放他過來！”
聽見了科恩的吩咐，烏鴉把手一抬，來壓在海爾特肩上的劍鞘就松開了，這位中將沒有壓制，嘴里“嗷嗷”大叫著，“嗖！”的一聲就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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