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屬聯盟斯比亞帝國待城皇宮地宮

    科恩凱達并不清楚自己在別人眼中是什麼處境,他也不在乎這個此時此刻,他更關心的是面前這個幻影——自從知道盔甲里藏著這麼一個東西之后,出於謹慎的緣故,他就沒有再用慣例收起和召喚盔甲,而是把這副盔甲硬生生的從身上扒下來藏著

    然而,他的確沒有想到這個幻影能夠游離盔甲之外,更想不到在這段時間,幻影的性格會發生如此之大的變化

    ≈qut;很遺憾,我能記起來的事情并不多≈qut;幻影向前移動,居然裝腔作勢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qut;但是,如果有好處的話,我也并不介意努力點去回憶≈qut;

    ≈qut;好處?問我要好處?你娘喂——給老子站起來!≈qut;斯比亞皇帝有陣子沒有大喊大叫了,所以聲音就不免高了那麼一點點:≈qut;賤人!你要清楚你的處境,你是殺戮之魔,不是流氓!≈qut;

    ≈qut;誰流氓不能當殺戮之魔?≈qut;幻影完不把暴跳的科恩放在眼里,他的臉上居然還出現了一點曖昧的笑容:≈qut;繼續

    繼續,你的喊叫聲讓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qut;

    這怎麼得了?堂堂的斯比亞皇帝棉花糖的眷顧者生命之源的救星自認世上第一的大流氓科恩凱達——他居然,他居然被一個無法腳踏實地的幻影給當面調戲了!

    近段時間,環境一直在變化,其結果能讓科恩覺得憋屈郁悶厭惡,卻沒有一次能演化成讓科恩盡心竭力去奮力一搏的事態,藏再皇帝光環只下的真實自我一直被壓抑著,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甚至變的有些沉淪在這個恰當的時候,卻出現了一個流氓

    如果皇帝是古樸中正的堂皇巨劍,那麼流氓就是尖細的短刺,而這一柄又特別鋒利

    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亮彩,科恩凱達呼吸驟然停止,金黃色的斗氣在手掌邊沿凝固成一排排的鋸齒,腳尖一點,身體已經電閃沖出——直到拖著炫目的流彩從幻影的身體破出,桌椅變成粉末碎屑爆開之后,一句喝罵才回響在這個地下深處的廳堂中:≈qut;去你媽的!≈qut;

    飛揚的塵埃變的淡薄,喝罵的回聲漸漸減弱,科恩解放了呼吸,轉身靜待結果

    輕而和緩的掌聲漸漸響起,幻影施施然的走出來,神色依然,不驚不怒

    原充斥在科恩整個視野的雜亂都變成他身后的背景,無法再與這個幻影爭奪主次

    ≈qut;好手段好速度,更可貴的是你的殺機,其他人會任憑殺機一閃而過,而你,卻能做出決定,也許這就是你和普通人的區別≈qut;幻影一步步的靠近,沒有流露出任何威脅:≈qut;最適合你攻擊的距離是多遠?五步?十步?或者是我目前的這個位置?≈qut;

    ≈qut;一個不生不死的雜種,沒有資格大方甚至連假裝大方的資格都沒有≈qut;科恩冷笑著回答:≈qut;如果你要證明自己有這個資格,那就順老子的意愿自裁了事,省的我再來動手!≈qut;

    ≈qut;我很欣慰,很多年之后,終於有一個像樣的神佑騎士誕生了,更難得的是對我的脾氣≈qut;幻影的表情還是老樣子,語氣單調的像是曠野中的風車:≈qut;你已經知道無法對我造成傷害了≈qut;

    ≈qut;那也不一定,任何東西都會有一個存在基礎,即使是影子,也會有體≈qut;科恩手指著盔甲:≈qut;我殺不了你,我或者可以試著去毀掉這個盔甲≈qut;

    ≈qut;請便,如果你可以毀掉這副盔甲的話,我不會阻止你≈qut;幻影臉上的神色有了一點非常細微的變化:≈qut;暫時不去管你有沒有這個能力,毀掉盔甲只會有兩個結果如果盔甲是我的存在基礎,我會消失;如果盔甲是禁錮我的牢獄,我就會脫困決定權在你,我等著就是了≈qut;

    ≈qut;或者你覺得玩這種手段很有趣,但你的錯誤市不應該讓我知道你是殺戮之魔,更不應該在我面前自稱流氓你當然可以模仿流氓可真正的大流氓必然是從流氓做起,你,沒有!≈qut;科恩斜眼看了一眼幻影:≈qut;不錯,毀掉盔甲會有兩個結果,而我無法確定你的用意≈qut;

    ≈qut;既然無法確定,你為什麼不嘗試著換個話題與我交流?神佑騎士就是個好話題≈qut;

    ≈qut;流氓是有堅持的,我依然要毀掉這副盔甲我要把這副盔甲泡在糞水里!一千年!一萬年!直到它腐蝕為止!之后的事情,與老子無關!便宜舅子,教你個乖,流氓從來不去承擔后果!≈qut;科恩上前一步,兩道目光緊緊的鎖在幻影的臉上:≈qut;無論你之后是消失也好,脫困也好,但是,你都要先去享受糞水的味道!≈qut;

    ≈qut;是嗎?≈qut;雖然是幻影,但在科恩出這段經典的流氓論之時,他眼中還是有一些細微的變化:≈qut;那就祝你好運,希望你能夠順利完成你的決定≈qut;

    ≈qut;當然,當初把這副盔甲給我的人,她是不能允許我把這副盔甲丟進茅廁的,或者盔甲一動她就有感應,或者我會在最后一刻被她阻止但是,你又想錯了≈qut;科恩臉上的陰霾在聚集:≈qut;盔甲在這房間里放了很久,而我不打算移動它,因為我可以把這個房間變成茅廁,而且,作為教你當流氓的人,我應該給你上最生動的一課≈qut;

    ≈qut;一旦患上癔癥,你這個曾經名副其實的神佑騎士也與凡人無異,≈qut;幻影用事不關己的口氣評價

    而在他對面,斯比亞皇帝已經把手放到了腰帶上,[啪]的一聲輕響解開了搭扣這是個再明白也沒有的表示了,幻影的眼神不禁抖了抖——曾經的神佑騎士殺戮之魔,要是真的被人在自己容身的盔甲上灑尿,那種刺激足以讓他再次變成殺戮之魔!

    又是[啪]的一聲,科恩帶著戲謔的笑容,手指向內一壓,重新扣上腰帶他這個動作非但沒有緩解幻影的情緒,反而讓他眼神一暗,微微露出些警惕的神色

    ≈qut;第一,老子現在沒有庫存;第二,脫庫子嚇人不是流氓應該做的事,至少流氓不會脫褲子嚇男人;第三,你已經知道這不是威脅,那麼我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qut;科恩臉上的笑容呼地一收:-不要在流氓面前扮流氓,沒在爛泥里滾過的人,不可能在流氓手里撈到便宜你為什麼不嘗試著換個話題與我交流呢?神佑騎士就是個好話題≈qut;

    ≈qut;你故做姿態,就是為了在接下來的談論中能占到便宜≈qut;幻影回答:≈qut;但你似乎忘記了,那正是我所擅長的領域≈qut;

    ≈qut;你的話錯了,是你想占便宜在先,不然你跑到盔甲外面干什麼?看風景?我是在提醒你,談話是兩方面的,我不一定要配合你,你最好有能讓我滿意的東西,否則的話,結果是很悲觀的≈qut;科恩淡淡的一笑:≈qut;你當然能騙過流氓,但流氓只是我的一面而我的另一面提醒我,影子存在的基礎其實并不是盔甲,是照射盔甲的光≈qut;

    ≈qut;你,很聰明≈qut;幻影向后飄移了一點,輪廓變的清晰了很多:≈qut;的確沒有必要相互試探≈qut;

    ≈qut;既然你已經認可這點,就明我們基上達成了一至≈qut;科恩:≈qut;那麼,你能不能不要再以——老!子!的!樣!貌!出!現!≈qut;

    ≈qut;將我喚醒的是你身體中的詛咒,我對這個世界上最熟悉的人類莫過於你如果你覺得不合適,當然可以換,但我目前并沒有替換的被用樣貌≈qut;幻影冷冷一曬:≈qut;雖然也見過其他人類的樣貌你會變成你眼中垃圾的樣子嗎?≈qut;

    ≈qut;用你來的樣貌就可以,不用在剽竊他人的面孔,無論你是怎麼想的,以來面目與人交流才具備誠意≈qut;停頓了一下,科恩:≈qut;只有兩種人才不會以來面目見人,一是徹底迷失或懷疑自我,二是面對著異常恐怖的存在如果你不是這兩類人,你還在等什麼?≈qut;

    ≈qut;我不屬於你所的那兩類人,不以我的樣貌出現,是因為我所擁有過的樣貌太多,但在其中,沒有任何一個是我喜歡的≈qut;幻影搖了搖頭,低聲:≈qut;最初的樣貌,我已經記不起來了≈qut;

    ≈qut;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所擁有的并不是一世的記憶吧?≈qut;科恩眉頭挑了挑,從隨身的包囊里掏出一枚寶石丟過去:≈qut;這里面有個影像,無論是誰,都無法討厭這個家伙≈qut;

    單手伸出,寶石懸浮在幻影并不屬於實體的手掌之上,他的目光凝視著寶石內部,好半天之后才抬起眼來,微微點了下頭——只是一個瞬間,虛幻的影子一層層剝離,華利的金發俊朗的面孔挺拔的身軀就出現在這個普通的廳室之中!

    其耀眼的程度,幾乎能讓人忘記他只是個幻影

    ≈qut;你媽媽的真是≈qut;科恩吞下了自己的后半句話

    ≈qut;我很滿意這個樣貌,不知道你是否滿意?≈qut;對著科恩,幻影淡淡一笑:-他是你朋友?≈qut;

    ≈qut;不要試圖打探我的斯是,那試圖勞的≈qut;科恩沒有直接回答幻影的話:-好吧,我們能確定談話的基礎,你有我要的東西,我也有你需要的東西,大家各取所需≈qut;

    ≈qut;你這里似乎沒有我所需要的東西≈qut;幻影還是在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qut;

    ≈qut;真的沒有嗎?自從那位長公主把盔甲給了我,似乎你們就謀劃好了一切吧?我就不去猜測你們在期待什麼了≈qut;科恩笑的很真誠,甚至少有的露出幾顆牙齒:≈qut;你是殺戮之魔,你要一直殺戮下去,雖然你沒有身體,但你不會停止,為你會用你的智慧和意志殺戮下去,可是你究竟是失去了身體不得不承認,在這個層面上,我對你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欣賞≈qut;

    ≈qut;你的這句話讓我很難相信≈qut;幻影笑著搖搖頭:≈qut;前一刻你還想往盔甲上灑尿,后一刻卻對我有[發自內心的欣賞]?≈qut;

    ≈qut;鄙視為人而欣賞意志,這兩者間有矛盾的地方嗎?≈qut;科恩兩手一攤:≈qut;事實上,我看問題一向準確≈qut;

    ≈qut;我姑且相信你你的沒有錯,我的確不會放棄殺戮≈qut;幻影點了點頭:≈qut;不過,這倒不是因為我有一個殺戮之魔的虛名,早在那之前,我就有了這樣的決定≈qut;

    ≈qut;似乎是一個很艱難的決定≈qut;科恩隨口問:≈qut;在多久之前?≈qut;

    ≈qut;發揮你的想像力吧,我從來不會去數著指頭過日子≈qut;幻影的笑容中有點點陰冷滲透出來:≈qut;決定殺戮的原因也不在我,而是我劍下的那些爬蟲!≈qut;

    ≈qut;不單單是人族還有龍族精靈矮人,以及所有那些具有智慧的爬蟲們!≈qut;直到這個時候,幻影才有一點當日與科恩見面的樣子:≈qut;他們不配生存在這片大地上——都要死!≈qut;

    ≈qut;你所的那是種族,我們現在把他們統稱為人類≈qut;科恩把椅子推到幻影身前,自己拿了另一張坐下:≈qut;你這個打擊面很可觀,請允許我問一個老套的問題為什麼呢?≈qut;

    ≈qut;人類人類哈哈哈哈哈哈哈——!≈qut;幻影并沒有做下,只是笑聲來長來高,然后像是被一刀斬斷那樣停下:≈qut;人類,其實還比不上爬蟲!他們不但無只進的殺戮其他族類,甚至還會對同類下手——只有人類,才會在追求快感的目的下殺戮!只有人類,才能在同類被殺時獲得好處!≈qut;

    殺戮之魔,他突然變身成為哲學家和反人類激進分子的混合體,用很大的音量向外噴灑很大的怨念,震的地板都在微微顫動

    ≈qut;打住!≈qut;科恩回望著幻影,好半天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qut;如果你還能聽到我話,那麼我會告訴你,所有的生命都會互相競爭和殘殺,而且人類是具備社會性的,打從娘胎起,這種同類之間的爭斗就開始了≈qut;

    ≈qut;競爭你覺得這一切都很自然!?你覺得人類這些行為很高尚?!≈qut;幻影這時的目光是凌厲而狠毒的,但也能讓人明白這是發自內心的

    ≈qut;當母親只有餵養一個孩子的奶水時當家里只有供養一個孩子的學資時當土地不能再養活所有的人時,你再來跟我講自然,講高尚≈qut;科恩兌換影的目光不避不讓,語氣沉重而平穩:≈qut;你窮過?你餓過?你曾經拿著一個的面包卻要餵養家?!你曾經要用三尺布頭去做一家人過冬的棉衣?!≈qut;

    ≈qut;你沒有,你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你的目光只看到了人類中最污穢的瑕疵,所以你不能理解什麼叫選擇,什麼叫競爭;你的目光看不到人類的其他方面,所以你在找到證據之前就認定了人類的罪責沒有錯,從某種角度來,我們人類的生存就是建立在死亡之上的!各式各樣的死亡!≈qut;

    ≈qut;但是,人類除了殺戮之外,肉體中還包裹著更多的東西殺戮時的笑容,也不一定就是因為快感!還有苦澀恐懼空虛≈qut;科恩笑的慘淡笑的令人揪心:≈qut;我們一直在前進,一直在摸索,一直在欲望和戒律中痛苦掙扎其他的生命,他們有過嗎?!≈qut;

    ≈qut;憑藉這些蒼白的言論,你無法服我,也無法改變我看到的事實!≈qut;

    ≈qut;年幼的人類害怕黑暗,每一夜都要去尋求庇護,但成年后的每一天都要為庇護他人而去戰勝恐懼,這是在人類中普遍存在的名為[勇氣]的東西≈qut;科恩:≈qut;人類尚且如此,為什麼你卻不拿出一點類似的東西,去讓自己重新審視你劍下的生命?≈qut;

    ≈qut;我不想服你,我只是讓你知道我的看法≈qut;科恩舉起手來打斷幻影的反擊,搖搖頭:≈qut;談話嘛,求同存異吧,我不想強迫你按照我的想法行事,正如同你無法讓我按照你的想法行事一樣≈qut;

    ≈qut;與你談話是一件愉快的事情≈qut;幻影考慮了一會,神情有所松動:≈qut;你是一個有思想的人≈qut;

    ≈qut;那你就要心了≈qut;科恩笑答:≈qut;有思想的流氓聚集在一起,通常只會產生邪惡的東西≈qut;

    ≈qut;這個談話前奏真不錯≈qut;幻影笑的很真實:≈qut;我現在已經開始好奇你究竟想問我些什麼了,特別是在你洞悉了我的行事原則之后,難不成你還以為我身上會發生什麼好事?≈qut;

    ≈qut;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是在我第一次穿上這副盔甲的時候,你在水鏡里對我笑了一下≈qut;科恩伸出手來,對幻影做了個請坐的姿勢:≈qut;這個笑容里彷佛隱藏了很多東西,我想聽聽看要知道,我對殺戮之魔是敬仰已久,從別人口里出的你,總是感覺不大真實≈qut;

    ≈qut;你真的想聽?≈qut;幻影反問:≈qut;可能對你來,那都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qut;

    ≈qut;那是你的豐功偉績,難道你愿意這些東西被扭曲,甚至被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中,也不愿意講給一個能理解你的人聽嗎?≈qut;

    ≈qut;既然是這樣的話≈qut;幻影從頭到尾打量了一下斯比亞皇帝,重新坐了下來:≈qut;我就滿足你這個愿望好了≈qut;

    科恩微笑,面上神情沉穩,心中古井不波

    因為需要考慮的一切,他事先都已經仔細想過了,就在他第一下揮動戰錘之前——魔族公主的降臨,把科恩把斯比亞都籠罩在一個令人絕望的困境之中與以往不同她這次沒有留給他一丁點的回旋馀地

    無論科恩怎麼選擇,斯比亞這個暗虧都吃定了如果讓魔族下不了臺,長公主就可以師出有名的當場翻臉,他不爽科恩已經很久,科恩自然是逃不掉,不定還會踏平待城——如果科恩沒有存在下去,那麼一切計畫和構想也就無從談起

    面對黑暗魔族,科恩這次是真的有些束手無策,因為他對魔族此次降臨的用意,還有長公主的一切都不了解,在這種局面下,他甚至有些找不到爭取的方向

    在苦無良策的時候,科恩在原紅衣祭司那里得到了殺戮之魔的資料

    雖然他只是一個幻影,不能幫他打架談判,但盔甲是神族長公主給的,那就明這幻影跟神族長公主有關,而且殺戮之魔也經歷過一次魔族的降臨這是科恩走出困境的關鍵,因為幻影對神魔的了解層面,正是科恩一直所缺乏的

    所以,科恩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因為他現在只是一個變態的流氓,一個有思想的傾聽者,而不是一個即將與黑暗魔族長公主對奕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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