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和意識，這顯然是兩種東西，但哪一樣才是決定性格的主要因素呢？這個問題已經(jīng)困擾科恩好幾天了，之所以會有此種疑問，是因為九的性格已經(jīng)逐漸豐滿起來。但此君并不像科恩，也不像烏鴉，更不像殺戮之魔——雖然他的一切都是來自于上述三者。

    首先，九是個詩人，雖然時而是個憂郁的殿堂派詩人，時而是個熱情萬丈的吟游派詩人，時而是個自學(xué)成才的粗俗派詩人，但無疑都擁有令科恩胃口敗壞的殺傷力，單單一個“啊”字，他就能變換出十二種長短音調(diào)，甚至單獨成詩，讓科恩在毛骨悚然的同時深感佩服。

    其次，九是個完美主義者，表現(xiàn)方式為批評，這一路走來，任何東西都無法讓他滿意，草木野獸都不能入她的眼，完是一副逢山嘲諷、遇水奚落的架勢。科恩初時還能忍，到最后不得不使用家長大權(quán)，甚至創(chuàng)造出了一系列另類魔法：靈魂安撫、靈魂顫栗、靈魂灼燒……

    至于其他的性格，例如暴力傾向、過度自戀、搖擺不定等等，就顯得太正常了，因為這可以在九的三個源中找到原形。不過在展現(xiàn)性格的同時，也有讓科恩高興的事，那就是九逐步開發(fā)出他獨特的能力，從這點來看，九極為強大。

    他是以靈魂能量方式依附在戰(zhàn)刀上，負責(zé)替科恩攝取外部的真是資訊，正所謂需求決定一切，所以最先出現(xiàn)的技能不是實體技，而是純能量的觀察技能，他人取名叫“洞察”，科恩卻稱之為“色鬼的凝視”。這是一個能深入觀察目標(biāo)的技能，只要目標(biāo)是活體的生物，九就可以逐層觀察，甚至能透過致密的樹皮和樹干去觀察樹心，動物的肌膚皮肉更是無法阻擋他的透視，這不正是色鬼們夢寐以求的終極技能嗎！？

    第二個技能屬于大范圍感知類，不過感知對象必須具備一定靈魂能量，至少要產(chǎn)生情緒波動才能被九察覺，所以這招被科恩取名“聞香識人”，九堅決不從，但科恩也不接受他“漣漪”的稱呼。為了發(fā)泄自己滿腔的激憤，九終于開發(fā)出第三個技能，也是里程碑式的攻擊技能，“靈魂共振”！這是個很有效也很陰毒的技能，作用于目標(biāo)靈魂，破壞目標(biāo)的軀體。

    原理很簡單，靈魂是一種能量，哪怕再也具備破壞性，而靈魂蘊藏處的生物器官都是很嬌嫩的，但九不在科恩體內(nèi)，所以在這方面毫無顧忌。他先通過觀察和漣漪鎖定目標(biāo)的靈魂，然后用特殊的方法令自己震顫，進而引發(fā)目標(biāo)的靈魂震顫，以達到破壞周圍器官的目的。在作用之前，目標(biāo)不會察覺到，而一旦察覺時，共振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完沒有防御時間。

    這簡直就是暗殺者的福音！

    在看到一頭足有三百斤的黑熊高高躍起，然后腦后飆出一片紅霧就玩完之后，科恩開始管九這招叫“打悶棍”，讓九哭了個淅瀝嘩啦，再也不提開發(fā)技能這事了，轉(zhuǎn)而跟科恩討論其他東西，不過也多虧有九搞出這些名堂，讓科恩在路途上保持了思維活躍度。

    曙光森林，終于在眼前了。

    九非常興奮，雖然他存在的基礎(chǔ)是科恩的靈魂力量，但除了科恩告知的東西外，他沒有任何一點關(guān)于科恩的記憶，對比斯大陸的認(rèn)識也是從殺戮之魔那里繼承來的，而剛好殺戮之魔在很久以前——那真的是很久以前——曾經(jīng)在這森林里盤桓過，還留下好幾處巢穴。

    被煩的無可奈何，科恩只得在這位“內(nèi)奸”的指引下開始探寶，好在這時候已經(jīng)到了曙光森林，防御圈留在外面了，汪然科恩換個方向就得大費周章。

    “這就是殺戮之魔的寶藏？”忙了半個鐘頭，看著一地腐朽不堪的金屬制品，科恩哭笑不得：“欺騙主人，這是很嚴(yán)重的罪行！”

    “哎呀，老大，還有其他地方嘛!再這幾支玉笛也不錯啊，你不是自詡是個優(yōu)雅人士嗎？帶上這玩意能增加你的魅力啊！“九并不氣餒，而且油腔滑調(diào)的事不比科恩差：“我們即將跟精靈會面呢，雖然女精靈長得不怎么樣，但總比女人類要養(yǎng)眼些……”

    “你是在影射幾位皇妃嗎？”科恩眼睛一瞪：“皮癢啊？”

    “我是精靈一向崇拜優(yōu)雅人士嘛，只要老大你優(yōu)雅起來，不管什么事情都好，就好像野獸向獵人翻肚皮一樣……”九毫不在意，反而開始挑釁：“不過老大你會用這玩意嗎？”

    “大概會一點，讓我想想。”

    科恩好歹也算是貴族世家出身，各種樂器都有涉獵，哪能讓九看扁。科恩觀察了玉笛的造型，再用魔法火焰里外“清洗”兩遍，他立刻開始了研究，沒過多久就找準(zhǔn)了音律，開始吹奏起來。

    但一路上，九已在各方面展現(xiàn)出深厚功底，所以科恩只能出奇制勝——他現(xiàn)在所吹奏的是一首從未在比斯大陸響起的旋律，這個選擇是在提升欲望的心態(tài)下做出的。

    “哇——好古怪、好淫蕩！”九被深深震撼了，兩只眼睛的面積占了半個腦袋大！

    在他的記憶中，所有的音樂都是出自神殿或魔殿的祭祀音樂，奉古樸、厚重、深遠、清為主旨，雖然也演變出《風(fēng)流寡婦》之類的豪門舞曲，可也脫不出宮廷風(fēng)格。這種不帶任何祭祀風(fēng)的曲調(diào)，在他聽來帶有很強的顛覆感，叛逆味十足。

    于是，九來激動：“我喜歡!”

    “咻——咚!”的一聲，科恩的笛聲和九的喝彩都被打斷了。一支晶光閃閃的羽箭釘在科恩上方的樹干上，尾羽還在震顫著。

    “精靈領(lǐng)地。不容褻瀆!”一個清靈的聲音傳來：“請報出身份!”

    “老大，看來你的威信不足，很不足！”為了掩飾因過于激動而導(dǎo)致的失職，九盯著樹林深處：“喲，原來是個女精靈，還戴著面具呢，身材還過得去，但是她的上衣嚴(yán)重影響了胸部發(fā)育。老大，你現(xiàn)在欲望程度如何？要不要嘗個鮮？必要時我可以幫你按住她的雙手——啊！我為什么會這種話？難道是被老大淫蕩的笛聲影響了？”

    給九施加了一個靈魂顫栗作為胡言亂語的懲罰，科恩出現(xiàn)在持弓待發(fā)的女精靈面前，先一腳踢翻她身邊的同伴，再用低沉的聲音：“褻瀆？“

    “在精靈領(lǐng)地，請閣下尊重精靈的習(xí)俗，這種粗鄙的音樂會令我們反感！”女精靈下意識的回答了科恩，然后她的目光變得疑惑起來，在科恩身上打量著：“你是？……“

    “我是？”科恩一點也沒有被冒犯的憤怒，只是覺得無奈：“我是什么？”

    “這是陛下！科恩·凱達陛下！”一名長老級的精靈出現(xiàn)在十步之外，看樣子是負責(zé)這片區(qū)域防守的主管：“日安，斯比亞皇帝陛下！請陛下原諒她們的失禮，她們是森林的原始精靈部族，在我們到來之前，并不知道外界有斯比亞帝國的存在，只見過陛下的畫像。”

    看著精靈長老嚴(yán)謹(jǐn)?shù)亩Y節(jié)，科恩向前的精靈當(dāng)然不會再懷疑，跟著單膝跪下，話也的不太流利：“日安，黑暗中的希冀之星，精靈族永遠的君主，比斯大陸王中之王……陛下先前被樹蔭遮蔽，我沒能看清陛下的模樣，這是我的疏忽，請陛下懲罰！”

    “這些頭銜是什么時候給我安上的？”科恩對精靈長老搖了搖頭：“我，直接叫名字不成嗎？”

    “陛下，擁有這些稱號并不是壞事，而且都代表著特殊的意義，是最新一屆異族頭領(lǐng)大會決定的。”在得到允許之后，長老靠近科恩：“聽陛下要來，長老們都去森林入口等著迎候，我們擴大周圍的警戒圈，卻沒想到陛下在這里出現(xiàn)。她是太心急，這里距離入口不遠，要是笛聲打擾了迎接儀式，她的過失就大了，而且她根不知道是陛下要駕臨。”

    “我只是隨便走走而已。”科恩深知自己的行為才是誤會的成因，他看著跪在地上的精靈，發(fā)現(xiàn)她的年齡不大，應(yīng)該還不太擅長迎合：“你，那笛聲真的很……粗鄙嗎？”

    “這……我……”女精靈窘迫的看了一眼長老，但沒能得到對方的幫助，最后一咬牙：“是的陛下！那笛聲真的很粗鄙！”

    “好！”科恩哈哈一笑，示意長老帶路，走了兩步回頭：“我赦免你那一箭的過失！”

    然后，笛聲再次在森林中響起，而且在之后的日子里，這組笛聲還充滿了變化，一直在挑戰(zhàn)每一位精靈的審美觀，有時候是旋律相同的歌聲，雖然沒人能真正聽懂，但誰都知道那不是什么積極向上的內(nèi)容——但在這個地方，只有一位精靈能讓科恩暫時閉上嘴。

    這位精靈正走在通向巨大樹屋的空中通道上，對于科恩的笛聲，也只是無奈的輕輕搖頭，臉上并無怎怪或不滿。一路上，負責(zé)警衛(wèi)的精靈武士們恭敬的向她行禮，也打斷了科恩的抒情歌詠。

    “陛下，三十六部族首領(lǐng)來了。”

    “母親，請坐。”科恩面帶微笑打了招呼，然后轉(zhuǎn)頭吩咐侍女：“讓嘉德蘭近來。”

    沒錯。在科恩對面坐下的就是精靈族上任族長，現(xiàn)在的首席長老——溫絲麗皇妃的母親。

    雖然因為歷史原因，斯比亞境內(nèi)的異族算得上很強大，但還不夠資格代表整個種族，斯比亞有精靈，其他地方也會有，而曙光森林里就有一個精靈分支。新領(lǐng)地很可能牽涉到合族，對整個精靈族來。這可是大事，必須有一位熟悉精靈事務(wù)，人面夠廣的人來主持。

    毫無疑問，現(xiàn)任精靈族長溫絲麗皇妃并不合適，所以開辟新領(lǐng)地的重任就由首席長老執(zhí)行。

    不得不，首席長老很擅長這種事，曙光森林目前已經(jīng)成了大陸精靈最向往的地方。

    “母親，精靈合族的事情順利嗎？”趁傳喚嘉德蘭的時機，科恩問：“需要我?guī)兔Σ唬俊?br />
    “一切還算正常，除了一些隱藏太深的分支部落之外，大部分精靈部落都與我們?nèi)〉昧寺?lián)系，一致向我們表達了善意的問候。甚至還有其他異族也找來了，目前正在查證。”首席長老回答：“通過這次大融合，我們收集到很多失落的瑰寶，其中包括魔法和武技，還有幾個傳中的精靈職業(yè)，這些我們以為失傳的東西，卻在隱秘的地方存活著，真是萬幸。”

    “包括哪些呢？”科恩打起精神追問，因為他是上位者，不能在這種事情上打擊精靈族的積極性：“很神奇嗎？”

    “神奇與否我不好判斷，但一定能幫上陛下的忙。例如翔空武士、幽靈法師，但他們?nèi)藬?shù)并不多。”首席長老微笑著介紹：“但有一個職業(yè)必須向陛下推薦，就是狂信祭司。在漂泊的艱辛歲月里，他們從不信仰神魔或者其他信仰，只效忠精靈族身，有絕對的忠誠，數(shù)量也足夠。”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職業(yè)？”科恩有些驚訝：“我從未聽過。”

    “隨時能為精靈族付出生命的祭司，他們奉月亮為姐妹，戰(zhàn)斗能力很驚人。可供陛下征召的數(shù)量是一千一百人，但如果陛下要征召他們，最好要獨立使用。”

    “這樣如何？請母親替我完成征召，秘密送往待城附近，我會讓人接收的，就單獨編入我的親衛(wèi)軍。”科恩回答：“翔空武士和幽靈法師也選出一批來，我看看再安排。”

    “這樣最好。”首席長老不再征召的事，因為外面已經(jīng)傳來了嘉德蘭的腳步聲。

    “見過陛下！”走進來的嘉德蘭一臉風(fēng)霜，但身板挺直，他不出精靈那么花哨的問候，可是膝蓋落地的份量很足：“嘉德蘭來了！”

    “你是嘉德南，以后不要再叫自己嘉德蘭。”科恩用樸實的方式肯定了他：“坐下！”

    “是！”

    “拿地圖來。”科恩對嘉德蘭的反應(yīng)很滿意：“給嘉德蘭一枝筆。”

    “三十六部族的勢力已經(jīng)到了什么地方？能絕對控制什么地方？”科恩打開比斯大陸圖：“畫出來。”

    嘉德蘭在地圖上畫了些線條，大多分布在神屬魔屬的主要商路兩側(cè)，又倚靠著分界線和斯比亞便捷畫出幾塊橢圓來：“線條是已經(jīng)滲透到的地方，橢圓是絕對能控制住的地方。”

    “發(fā)展得不錯，”科恩研究著地圖：“保密程度如何？”

    “三十六部族里什么種族都有，只要派出合適的人，沒有扎不下根的地方。”嘉德蘭：“保密方面，不可能像專業(yè)人士那么嚴(yán)密。”

    “這樣吧，你選一批人送到聯(lián)絡(luò)部，有聯(lián)絡(luò)部替你訓(xùn)練，然后由你和聯(lián)絡(luò)部共同指揮，進行一些隱蔽任務(wù)。”科恩點點頭，想了一會之后才：“但目前，你要做兩件事。”

    “請陛下發(fā)令！”

    “其一，我要你在斯比亞帝國內(nèi)，構(gòu)建一條環(huán)形通道，另外建立隱蔽的武裝。”科恩的筆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這個通道必須連接著幾大異族的聚集地，通道要有后勤能力，平時關(guān)閉，但能在危急時打開，供軍隊馳援任何受到攻擊的部分——要能應(yīng)付一場中型戰(zhàn)爭。”

    “這是為什么……”雖然疑惑，但嘉德蘭還是點頭接受：“是！”

    “建立武裝時你會得到各族的幫助，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哪怕是以盜匪的名義，但這件事要絕對保密，露餡了誰都救不了你。”科恩：“第二件事，你現(xiàn)在散布消息的能力怎樣？”

    “三十六部族散布流言的能力很強！”

    “不，這不是流言，而是千真萬確的內(nèi)幕消息。”科恩丟下了筆，用沒有任何起伏的語氣：“科恩·凱達，將建立一個與神魔平等的信仰，相關(guān)談判會在十日之內(nèi)首次進行。”

    “啪！”的一聲，嘉德蘭摔到了地上。

    “這是……科恩，你確定？”

    “放心吧，母親。我還沒瘋。”科恩向精靈一笑：“這是真的。”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