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不是一次普通的交通事故。”
風塵仆仆趕回來的賈偉，來不及回家休息，直接回到重案組，向傅原等人匯報了他此次的調查結果。
“據車禍受害人的妻子，丈夫周偉三年前從單位辭職，開始經營一家古董商店。來將軍城那次，名義上是來旅游，其實是來見一個人。”
“不會是來見穆啟雄的吧？”
“你們怎么知道的？”賈偉疑惑地看著榮亮問道。
“我們也是剛剛知道有穆啟雄這樣一個人，也是做古董生意的。你接著。”
“賈哥，喝水。”
接過齊志斌遞來的杯子，賈偉喝了一口后接著：“周偉的妻子，丈夫與穆啟雄相識已久。雖然不經常見面，卻時不時會通過電話聯系。只要走鄉串戶的穆啟雄收到古董，都會通知周偉一聲。而且，周偉也曾花大價錢從穆啟雄手中購買過一兩次。
上次周偉來到將軍城也算是受穆啟雄之約。因剛剛收到一件品相不錯的清晚期彩釉花瓶，穆啟雄又臨時有事走不開，而怕夜長夢多，已經通過穆啟雄發去的彩釉花瓶的照片，一眼看上了的周偉，便急忙前來與穆啟雄面談價格。
周偉從那張銀行卡中提取的四千九百元正是付給穆啟雄的訂金。當時周偉與穆啟雄談好價格后，曾經打電話告訴妻子，并囑咐妻子幫他湊錢。”
“為什么是四千九而不是五千？”宋瑾見賈偉到這里頓了頓，便插言問道：“還有，一個古董商人的銀行卡中為何只有五千塊錢？”
“是這樣。周偉妻子跟我解釋，當時他們讀大學碩士學位畢業剛參加工作一年的兒子正在談女朋友。見女方對自己兒子，包括家庭都比較滿意，為了盡快促成這門婚事，讓已經二十五歲的兒子早點結婚，夫妻二人湊了湊家里的錢都拿來買房了。以至于，古董店的生意也受到了一定影響。
盡管手頭還有十幾萬塊錢，一是新房還沒裝修，二是要等等女方那邊的意思。若是答應今年舉辦婚禮的話，那十幾萬塊錢根就不夠，所以便沒讓周偉動用。
周偉只答應給穆啟雄四千九的訂金，而故意留在銀行卡中一百元錢的原因非常簡單——周偉一直有個習慣，從來不會讓自己的銀行卡中分文沒有，最少也會留下一百元。按照其妻子所，周偉稱之為‘壓倉錢’，類似于農村老太太想要母雞下蛋時，故意放到雞窩中一枚雞蛋，俗稱‘引蛋’的意思。”
“偉哥，我突然發現幾天不見你的口才變得來好了。”
知道榮亮是取笑自己把話題講遠了，賈偉笑笑：“我也是剛剛發現自己竟然還有講故事的特長，所以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想，萬一哪天要是失業了，就干脆寫文好了。聽有人一書能賺數千萬。”
沒有誰去打斷賈偉和榮亮的話。作為隊長的傅原很清楚，工作中不能總是緊繃著那根弦，適當的時候也需要放松放松。而賈偉和榮亮偶爾的相互打趣，則剛好起到了這樣的作用。
“那件彩釉花瓶兩人最終是以什么價格成交的？”
“三萬五。我在周偉的古董店里看見過，品相的確不錯。可惜的是民窯燒出來的，若是出自官窯，又有落款的話，少也值三十五萬。”
“行，偉哥的事是來大了。講故事之外，還懂收藏了。”
“哼，饞死你。”賈偉十分得意地扭臉看了榮亮一眼，轉過頭來時卻已變成一正經的表情。習慣性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繼續往下講道：“之所以要到這只花瓶，是因為發生在周偉身上的交通事故與此有著一定的關聯。
周偉的妻子講，當時周偉并沒有直接從將軍城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一趟他的老家。從他一位叔叔那里借來五萬塊錢，先是支付那只花瓶的錢，其余則留在店里做流水用。
就在周偉帶著那只花瓶回家后的第三天，一位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就看中了那只花瓶。一番討價還價下來，那人最多出五萬塊。盡管周偉嫌少，可是因為家里等著用錢，最后還是決定忍痛割愛。”
顯然賈偉是有意要顯露一下自己講故事的事，到關鍵地方，故意岔開話題不，還停下來喝起了水。
“我猜，那個年輕人也是被我們納入視線的一個人。”
“高，實在是高。”賈偉伸出右手大拇指向榮亮比劃一下，隨即道：“一猜就錯。”
對賈偉和榮亮不算了解的宋瑾和趙增元都快憋不住了。而蕭華則干脆笑了起來。邊笑邊催促道：“好了，趕緊講完再開玩笑，大家都餓了。”
在蕭華的催促下，賈偉一口氣講道：“雖然亮哥猜錯了，不過也沒錯太多。聽周偉的妻子講，那個年輕人已經不是第一次光顧古董店。之前都是與一位看似三十多歲，但實際年齡應該超過四十，而且打扮時髦，一看就是十分有錢的女人一起去。
由于周偉有個習慣，每次店里有古董成交，都會和買古董的人留影紀念。按照他妻子的解釋是，周偉比較念舊，對待自己親手淘換的每一件古董都戀戀不舍。甚至給每件古董建立了檔案。檔案中不僅記載下來，這件古董的名稱、來歷、收購價格、銷售價格、準確時間等等，就是銷售去向也盡量記錄在案。
當然，有很多人是不喜歡把自己的資料留下來的。于是周偉事后總會把店里監控中的有關影像復制下來單獨保存。同時把購買人的照片打印出來，附到相關古董檔案中。
在我觀看周偉建立的古董檔案時，竟然發現陪那個年輕人光顧古董店的就是我們怎么都找不到的，楊玉堂的現任妻子魏冬冬。”
“那個年輕人是不是留有絡腮胡子？”
“傅隊，還是你們自己看吧。”
原來賈偉已經把那張有魏冬冬的照片帶了回來。
傅原等人湊過來一看，盡管照片中三十多歲的年輕人臉上沒有絡腮胡子，可是臉頰上因剛剛剃掉絡腮胡子而留下的青色痕跡卻是十分明顯。
“周偉的妻子知道這個人叫什么名字嗎？”
“不知道。只知道姓毛，而且聽口音不是地人。周偉的妻子，對那種口音她非常陌生，似乎從未聽到過。更像是剛學中文不久的外國人講的中國話。”
“照片上顯示的時間準確嗎？”
“準確。”
“查，明天一上班馬上調查這個人。”傅原看著照片中的年輕人果斷命令賈偉道：“給國安局和海關各發一張過去。另外，輸入到人口資料庫中進行比對，看看能否找到他。”
到這里，傅原似乎才突然想起賈偉的故事還沒講完。于是又回到位子上，繼續聽賈偉講關于發生在周偉身上的那起交通事故的后續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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