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隊，鄭前軍經常使用的那張銀行卡的情況查清了。”

    足足用了一天時間，趙增元才從銀行回來。雖然沒有人認為他會偷懶，但還是對于趙增元為一張銀行卡在銀行待了一天的經歷而感到好奇。

    于是傅原問道：“什么情況？”

    “卡主是一位六十多歲，已經退休的老人。據他人講，自己的確曾經辦理過一張那家銀行的銀行卡，可是半年前卻怎么都找不到了。因為卡中并沒有錢，也就沒再當回事，也沒去銀行掛失。

    從銀行調出來的銀行卡流水顯示，一周前，具體是八月二十八號夜里十一點多，卡中的四十六萬元錢被人一次性轉走了。只留下三千四百八十六元的零頭。”

    “被什么人，通過什么方式轉走的？”

    “上轉賬。但是，卻怎么都查不到轉入賬戶的線索。發現異常后，銀行工作人員馬上把情況上報到了總部。總部那邊查了一天，也僅僅查到當晚曾經有不明身份的人偷偷登錄過主服務器，不僅轉走了鄭前軍常用的那張銀行卡中的四十多萬，同時還轉走了另外一張卡中的四百八十七萬的巨款。”

    “又是黑客？那一張又是什么人的銀行卡？”

    “通過銀行調出的卡主信息，我馬上與銀行卡所在地的戶籍部門聯系，那邊反饋來的信息是——卡主早在三年前就病逝了。”

    “怎么會查不到轉入賬戶呢？”

    “傅隊，這并不奇怪。”宋瑾慢聲細語地解釋“大家應該都關注過前段時間的一條新聞，孟加拉國的中央銀行被黑客登錄，并順利轉走了近億美金的外匯儲備。試想，以一個國家的能力都沒有追蹤到那筆巨款的轉入賬戶，最終只好不了了之。就不要只是一家普通的商業銀行了。”

    到這里，宋瑾似乎想到了什么，馬上問趙增元：“你剛才是八月二十八號晚上的十一點多？”

    “是啊。”

    “那不正是吳明和鐘彩妮從呼市進京的當天晚上嗎？”

    鄭前軍是在偷襲吳明和鐘彩妮時，被吳明用車撞死的。而鄭前軍使用的銀行卡中的錢款，又正巧是吳明和鐘彩妮到達京城的當天晚上被轉走的。這不能不讓大家心生懷疑，并把兩件事聯系在一起。

    同時，由此也不難猜想，另外一張被轉走了四百多萬元巨款的銀行卡，會不會是白宇供詞中所，那名被吳明殺死的鬼子的呢？

    只是，大家也只能是猜測一下。畢竟吳明沒有留下活口，兩張銀行卡又都不是在鄭前軍和那名鬼子的名下。死無對證之下，只要吳明不承認，又抓不住他和鐘彩妮登錄銀行卡所在銀行總服務器的證據，眾人還是什么都做不了。

    “鐘彩妮？她的計算機水平難道也達到了如此高超的地步？”

    “傅隊，別忘了在楊玉堂別墅衣櫥中找到的筆記。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找不到是鐘彩妮用那臺筆記做了手腳的直接證據，可里面是有鐘彩妮遺留在鍵盤縫隙中的生物檢才。”

    高分子，高能粒子雙料博士，如果計算機編程的水平又達到了如此可怕的水平。萬一鐘彩妮身上有問題，一旦到四維研究所上班，那后果將不堪設想。

    想到這里，傅原不動聲色地問趙增元：“還有嗎？”

    “銀行總部能夠查到的，只是發現那被轉走的兩筆款到了國外的一個私人賬戶中。盡管銀行當即就與那家國外銀行取得了聯系，但是對方的答復卻讓人非常沮喪。

    ——那個私人賬戶竟然也是一個用虛假信息開設的賬戶。而且，兩筆錢只是在賬戶中存在了不足一分鐘，就又被轉走，而不知去向了。”

    “這怎么可能？”

    “銀行的解釋是這樣的，黑客把款轉走后，會把留下的所有痕跡，比如登入的IP地址，轉入銀行的IP地址，賬戶信息等等一起抹去。”

    “為何沒有把國內銀行的所有痕跡都抹掉？”

    “沒人能夠解釋的清楚。或許是想把我們的視線轉移到國外那個私人賬戶上。”

    圍繞楊玉堂、楊文靜的案子就已經夠亂了，傅原實在是不想再節外生枝。可是又不能眼睜睜看著身上再次出現疑點的鐘彩妮大搖大擺地進入，掌握著國家國防命脈——隱形涂料關鍵技術的四維研究所上班。

    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把這個情況匯報給馬金忠局長，同時也要再次提醒國安局林佳局長。

    看看時間已經是差五分鐘六點，考慮到馬局下班后不方便在電話中匯報工作，所以傅原站起來對大家：“你們再把最近一段時間的工作捋一捋，我去馬局那里一趟，很快就會回來。”

    來到馬局辦公室，見國安局林佳局長也在，傅原便開門見山地談起了有關鐘彩妮身上疑點的問題。

    “你來的正好，而你所匯報的問題，也正是我和林局剛剛在討論的。”馬局示意傅原在林佳局長對面坐下來，轉頭對林局道：“你來還是我來？”

    “我來吧。”林佳接過馬金忠的話題對傅原：“對于鐘彩妮，以后你們不要再過問了。傅隊先看看這個。”

    當傅原從林佳手中接過一張上面寫著“絕密”字樣，明顯是復印件的打印資料，非常認真地從頭看到尾后，急忙雙手遞換給林佳。同時道：“原來是這樣，那我心里就有數了。”

    “至于吳明，我們也是剛剛得到上級的指示。不僅是你，就是我和林局都沒有權利過問他的事。我這樣你能明白嗎？”

    聽到馬金忠這句話，傅原差點被震驚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不過，還是馬上平抑下自己的心情，大聲應道：“明白。”

    “你也是從警多年的老同志了，關于組織紀律無需我再多做強調，回去該做什么做什么吧。”

    “是。”傅原站起來后，卻想到了楊玉廷的事。早已匯報給馬局，卻遲遲沒有等到命令，不由開口問道：“馬局，林局，楊玉廷的問題已經非常明顯，還要再等下去嗎？”

    馬金忠轉頭看著林佳，林佳向馬金忠點點頭，隨即對傅原：“楊玉廷正在辦理出境手續，我們的人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因為躲在幕后的人始終沒有露面，所以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

    “明白了。”

    離開馬局辦公室，傅原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這才不動聲色地回到重案組。

    雖然一進門就注意到所有人都停下話題注視著自己，也知道眾人心中想知道什么，不過傅原坐到位子上后，卻清清嗓子：“從現在開始，齊和宋瑾不要再追蹤吳明和鐘彩妮的行蹤，其他人也一樣。至于將來辦案時有可能會牽涉到兩人，能繞開盡量繞開，實在繞不開就按正規程序走，不要再疑神疑鬼胡亂猜測。”

    聽完傅原命令式的一番話，所有人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賈偉更是張開嘴，差點順嘴問出“為什么”三個字。不過，他的反應還是夠快，急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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