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林佳一樣同樣一夜未眠的,還有河內青草酒店886房間的鐘彩妮。一是牽掛吳明的個人安危,二是擔心飛車黨再到酒店找麻煩,鐘彩妮匆匆沖了個澡,歪躺在床上,眼睛雖然注視著始終打開的電視屏幕,卻根不知道里面播放的是什么內容。
在鐘彩妮心中,只是以為吳明是去見他所謂的“朋友”去了,卻怎么也想不到吳明此時正在趕往四百七八十公里之外的奠邊府的途中。
對于身下這輛搶自飛車黨,來自國內的摩托車的質量,吳明還是給予了不低的評價。始終以一百多公里的速度疾馳了四個多時,除去中間加過一次油外,就沒停下來過,竟然一點問題都沒有。
來到奠邊府郊外,把摩托車隨意扔到一座稀疏的樹林中,趁機活動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隨即回到大路上,一邊伸手試圖攔截一輛就稀少的進城車輛,一邊向城區方向快速走去。
看看時間已是早晨四點一刻,東方天際正露出一線魚肚白,吳明可不想大白天去飛車黨老巢鬧事。不是害怕,而是事后不方便脫身。所以,在攔截不到車輛的情況下,只好裝作晨練的樣子,以最快的速度向城區跑去。
奠邊府抗法戰爭紀念館并不難找,就在城區西南方向。隨便問了幾個早起的市民,吳明很快就找到了。
根據那名飛車黨的交代,來到紀念館后面,果然看見一座獨門獨戶的院子。而院子里卻是一排坐南朝北,東西長有三十多米,兩端各有一個進出口的不起眼的二層磚混建筑。
站在院子外仔細觀察了一下,見沒有一間亮燈的房間。其實吳明心里也清楚,里面的人都是習慣晚上活動,所以這個時間正是他們睡的正香的時候。好在院子里并沒有狗,也沒有發現任何崗哨。于是吳明輕手輕腳翻過不高的院墻,大搖大擺從東側入口走了進去。當然,吳明不會忘記把那張京劇臉譜面具重新戴在臉上。
通過走廊中各個房間房門上端的玻璃采光口望進去,一層只有三個房間內有人在睡覺,而每個房間最多的也只有四個人。
見房門上是那種最簡易的球柄鎖,吳明用一根早就準備好的細鐵絲,很容易撥開后,輕輕推開房門走進去,右手成掌,照準熟睡中的飛車黨成員的脖頸橫切下去。不輕不重,不會要他們的命,也不會讓他們從睡夢中醒來。僅僅一下,就讓他們從睡夢中直接進入昏迷狀態。
五分鐘后,解決了一層三個房間內的九人,吳明已是出現在二層的走廊中。
之所以在河內那座五層的黃色樓中把那些飛車黨都打昏過去,目的之一就是不想讓他們給位于這里的老巢通風報信。現在看來,自己當時的做法非常正確。
信步從走廊一頭走到另外一頭,除了其中一個房間的房門上端沒有玻璃采光口,所以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外,把其余房間內的情況和人數都弄清楚后,吳明再次開始了行動。
幾乎沒費吹灰之力,無聲無息中,吳明已經把飛車黨老巢內四十六名在睡夢中的成員打成重傷,部昏迷在房間內的床上不省人事了。
最后,吳明來到那間沒有采光口的房間外。經過剛才的一番行動吳明發現,不論是從房間內的擺設,還是掛在床頭的衣服,都能看得出來,剛剛被他打昏的四十多人中應該沒有飛車黨的重要頭目在。所以,對于眼前這個還不知道里面情況的房間,吳明心里充滿了期待。
用那根細鐵絲插入鎖眼后,頓時讓吳明大吃一驚。因為他撥弄了半天,球柄門鎖竟然紋絲未動。低下頭,借著來亮的天光仔細觀察一會,吳明不由搖搖頭暗自嘀咕道:沒錯啊,就是普通的球柄門鎖,怎么會打不開,難道是他們不是用鎖,而是從里面用銷栓把門栓死了嗎?
轉頭看看外面的天色,眼看就要大亮了,吳明難免有些著急。想了一會,最終還是決定強行沖入房間,速戰速決后好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畢竟還有鐘彩妮在等著自己,盡管已委托給了大使館,可保證鐘彩妮的人身安是他身上最重要的任務之一。
不再猶豫的吳明后退兩步,抬起右腿用盡力照準那扇房門就是一腳。
通,哐啷啷啷啷啷!
房門應聲而倒,而落地的聲音卻告訴吳明,被他踹倒的是一扇外面包著一層薄薄的裝飾板的鐵芯門。
“誰!”想不到里面的人反應如此之快,大喊聲剛剛出口,槍聲也隨即響了起來。
幾乎是出于能,吳明借著剛才前踹之勢側身橫撲,身體貼著地板向房間內滑去。盡管腦袋在后,可是吳明眼睛的余光還是看到房間內正有三男一女圍坐在一張桌子旁玩牌。而開槍的人并非四人之一,也就是在吳明眼光看不到的地方,最少還有一名正拿槍指著他的人。
所有的動作都無需等待大腦的指令,不等滑行的身體停下來,吳明已經腰胯用力,身體開始在房間地板上翻滾起來。方向正是正在玩牌的三男一女所在的桌前。
于是,看不見的向他射擊的搶手只能瞄向地面,以至于一顆顆子彈撞擊到地板上,發出清脆的叮當響聲的同時,也擦出來一串串火花。
竟然連房間地板也是鐵板鋪就,這不能不讓吳明內心一驚。同時,心頭頓時產生了一縷疑念——既然是鐵門,怎么可能一腳就踹開了?!
來不及多想,因為剛才正在玩牌的三男一女已經紛紛站起來,正向兩側跑去。不僅僅是不想讓自己的槍手投鼠忌器,更大的可能應該是想去拿武器。
所以,轉瞬滾入桌下的吳明隨手一掀,用桌面擋住自己身體的同時,猛一伸手就抓住了反應比較慢,剛才玩牌的三個男人中一個的褲腰帶。用力向懷中一帶,于是吳明又有了一面人肉盾牌。
而這時吳明也看清了剛才向他開槍,現在投鼠忌器暫時停下射擊的人,正是守在房間兩側角落中的兩個黑衣年輕人。
“別,別開槍。”被吳明抓在手中的人肉盾牌首先開口了。
聞言,讓吳明心頭暗喜的是,對方的不是南話而是日語。
只不過吳明暗自高興了還不到五秒鐘,剛才玩牌中的一位,年齡在四十歲左右,光頭,赤著上身,滿臉橫肉的家伙不管不顧抓起房間靠西墻一張大床上的一把手槍,啪啪啪就是三槍。
“俊雄君,槍下留人。”
雖然那個女的開口還算及時,可是她口中的“俊雄君”卻沒有絲毫遲疑。三槍中就有兩槍打在了吳明手中的人肉盾牌上。即便不死,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讓吳明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女人的也是日語,想來應該也是個日人。而且,不僅長相俊俏,人也十分年輕,看起來頂多二十歲出頭的樣子。雖然只匆匆瞥了一眼,卻留給吳明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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