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間已經是凌晨,審訊完楊玉廷和曾誠的林佳與凌戰等人沒有絲毫要下班的意思,部集中到重案組辦公室,先是彼此交流了審訊結果,隨即便展開熱烈的討論。
“楊文靜那只布藝玩偶不是楊玉廷送的?”
還有那種來自境外,被人做了手腳的衛生巾竟然也不是來自楊玉廷,這讓凌戰等人感到十分驚訝。
“我感覺楊玉廷在這兩件事上應該沒有撒謊。”
當大家看過來自科技大學化驗樓的監控視頻中,那個站在化驗樓門前與楊文靜閑聊了一會的年輕人的影像,并聽完宋瑾從科技大學BBS上復制下來的,楊文靜在學校英語角與其對話的內容后,所有人心中立馬升起了兩個疑問。
向楊文靜打聽楊玉廷情況的年輕人到底是誰?
會不會是出現在楊文靜遇害案第一現場的第三人?
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會是重案組一直在尋找的未知人物A。因為建立在凌戰提出來的第四種可能的基礎上,A與楊玉廷屬于同一個組織,甚至是楊玉廷的上線,那么他(她)根無需打聽楊玉廷的情況。
鑒于此,那個神秘年輕人也就不可能是出現在楊文靜遇害案第一現場,也就是胡遠宜家的第三人。道理也很簡單,如果A是楊文靜和楊玉堂兩件刑事案的幕后元兇,則出現在楊文靜遇害現場的人,若不是A,也必定是與A有著密切關系的人,自然也無需去刻意打聽楊玉廷的情況。
自然而然,接下來的工作重點之一無疑就是盡快找到這個從楊玉廷口中得知的,突然出現在楊文靜身邊的神秘年輕人。
“遺憾的是,由于楊玉廷始終堅稱與楊玉堂之間很少往來,所以還是沒能找到潛伏在楊玉堂身邊,那個被我們疏忽了的關鍵人物。”
聽到宋瑾的話,林佳充滿信心地:“像楊玉廷這樣高智商的間諜,想要讓他一次性把知道的東西都吐露出來是不可能的。特別是在他決定要將功贖罪時,就更不會像其他罪犯那樣一股腦倒出來。”
“林局的對,以他邀功的表現明,他肯定還掌握著我們急于想知道的重要線索。暫時不出來,自然是想看看我們接下來的態度。”
到了郇建國這個歲數,在公安系統干了幾十年的老干警什么樣的罪犯沒有見過。所以,即便他沒有系統學過心理學,遇到楊玉廷今晚這樣的表現,憑經驗幾乎一眼就能看穿其內心的所思所想。
“老同志,照你的意思,楊玉廷打算像擠牙膏一樣吊我們的胃口?”
“那倒不至于。但是在沒有弄清楚自己和盤托出所知線索后,具體能減多少年刑期的情況下,他應該不會痛痛快快都講出來。”
“總不能先找個法官來給他量量刑透透底吧?”
知道賈偉是在發牢騷,所以郇建國也就沒再接口。出奇的是,一向與賈偉鬧慣了的榮亮也一樣沒有接話。
“讓人匪夷所思的是,林局,凌隊。”蕭華這時插口:“如果我們的偵辦方向沒錯的話,那么不論是未知人物A,還是李迪櫻,竟然同時做出了一個十分巧合的舉動——把穆啟雄作為掩護拋給了我們。”
“目前的確還不能做出這僅僅是一個巧合的判斷,未知人物A我們雖然還沒找到他(她),可是其身份已經相對明確了。可是李迪櫻的身份還有待于進一步確定。只要確定了李迪櫻的身份,這個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現在能夠確定的是,李迪櫻與A應該不屬于同一陣營。”
知道大家心里對于出現在將軍城,圍繞東風涂布廠的間諜組織都已心中有數,所以凌戰在回答蕭華的疑問時,也就沒做過多掩飾。
“凌隊,出現在周偉車禍現場的第三人,應該與崔露怡和張春鶴前天在勞動公園發現的電磁波信號有一定關聯。今天我已經安排人手,順著那臺被人動過手腳的收音機往下追查了。”
聽林佳到這里,凌戰開口道:“那就來個兩頭并進,回頭我們這邊追查在周偉車禍現場那個給武建傳遞信號的人。”著凌戰轉頭看向賈偉和趙增元吩咐道:“就由賈偉和增元負責吧。”
“凌隊,杜薇哪里呢?”
“調整一下,杜薇暫時交給蕭華。至于對楊文靜人際關系的調查暫時緩一緩,等我們先把這個神秘年輕人查清楚再。”
至此,接下來的工作重點逐漸明確,凌戰當著林佳的面就把重案組各人的分工安排好了。
“榮亮負責根據曾誠的口供調查到銀行保險柜存錢者的線索,重點是銀行的監控,以及飛鷹快遞的監控及快遞員。穆啟雄那里我來安排人手接替你。
宋瑾暫時把監視李迪櫻的工作交給轄區派出所,有必要的話也可以從局里的刑警隊調人。接下來你和齊志斌重點追查那個出現在楊文靜身邊的年輕人。再就是比對一下賈偉從周偉妻子那里取來的古董檔案,看看這個神秘的年輕人可在其中。
我和郇叔負責尋找那個被曾誠買通,已經辭職的銀行保安王建勛,并繼續審問曾誠。”
凌戰話音剛落,林佳就:“凌隊,調查那個出現在楊文靜身邊的年輕人我再安排一個人來配合你們。”隨即扭頭對宋瑾:“宋瑾知道該如何做。”
“是,林局。”
知道林佳是因為當著太多人的面不方便多,所以凌戰也就沒有多問。
“還有,一會我們離開時,要一并把楊玉廷帶走,如果有新的線索,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凌隊。”看著凌戰,林佳:“要不今晚就先到這里,時間也不早了,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也好,那就到這里吧。”
時間已經接近凌晨兩點,若是再不下班回去休息,肯定會影響到第二天的工作效率。
只是幫著把楊玉廷送上國安局開來的警車,毫無睡意的凌戰又獨自回到了辦公室。倒上一杯水,坐在椅子上微微閉起雙眼,把晚上審問曾誠,以及剛剛大家的討論過程在腦子里重新回憶并梳理了一遍。
曾誠所買通銀行保安王建勛后,通過銀行監控看到的那個前去保險柜存錢的年輕女子并不一定就是雇傭他的人,也許只是一個跑腿的也不定。
還有,楊玉廷交代的,出現在楊文靜身邊的年輕人與未知人物真的A毫無關聯嗎?
一貫喜歡逆向思維,擅于從不同立場考慮問題,并因此破獲了不少大案要案,正是凌戰年紀輕輕就被同行稱為刑偵專家的主要原因之一。
所以,當凌戰習慣性地再次提出上面兩個疑點后,不由陷入了長時間的深思之中。
關于第一個疑點,凌戰想覺得是雇傭曾誠的人親自去存錢的可能性很。
首先,懂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銀行內外都有高清監控,何況是經受過長期訓練的間諜,怎么可能會冒那么大的風險。
其次,為了不讓自己拎著一大包人民幣的舉動過于引人注意,據曾誠交代,他幾次收到的都是美金。也就是,付錢給他的前后兩個人,都必須有條件能籌集到大量的美元現金。
這在國家對外匯管理十分嚴格的現實情況下,可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做到的。那么是不是可以從這方面入手,調查近期一段時間內換取過大量外匯的人,會不會從中找出躲在幕后雇傭曾誠的人的蛛絲馬跡呢?
想到這里,凌戰腦海中馬上冒出來“楊玉堂”的名字。有著長達五年洗錢犯罪經歷的楊玉堂的確有條件隨時動用大量美元現金。假設前后三次付給曾誠的報酬都是來自楊玉堂,那就必須要找到能夠證明楊玉堂不僅聽命于A,同時還在為其他組織服務,比如雇傭曾誠之人服務的證據。
凌戰之所以會做出如此假設,是因為楊玉堂畢竟是個商人,而且目前也沒有絲毫能夠證明楊玉堂是未知人物A所屬組織成員的證據。
按照這個思路繼續分析下去,如果雇傭曾誠的人真是從楊玉堂那里得到了大量美元現金,那么就完有可能順理成章地請楊玉堂派人把錢款存到指定的銀行保險柜中。如此一來,曾誠在銀行監控中看到的那個年輕女子,就必定是楊玉堂身邊,知道他一定秘密,并時常替他跑腿的人。
至此,凌戰心里馬上升起這樣的疑問——這個替楊玉堂跑腿的人會不會就是重案組一直在尋找的,楊玉堂遇刺一案中被疏忽了的那個關鍵人物呢?
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不到六十公斤的體重,身材苗條,皮膚白皙細膩。結合曾誠的描述,凌戰腦海中逐漸出現了一個人的清晰面貌——楊玉堂的秘書杜薇。
不過,凌戰隨即就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因為根據目前種種跡象表明,如果杜薇身上有問題,那也只能是未知人物A這條線上的人。參與到周偉車禍致死一案中的可能性很。
對于第二個疑點的提出,凌戰也并非毫無理由。
在楊文靜一案中,A就使用了“遺禍江東”的計策——故意拋出遭遇車禍死亡的周偉的銀行卡,把警方的視線轉移到穆啟雄那條線上,也就是出現在將軍城另外一個境外間諜組織身上。不僅可以借警方的手消除一個競爭對手,同時還可以消除來自穆啟雄這條線上某個人對他(她)的威脅。
如果出現在楊文靜身邊這個年輕人也是A有意安排的,那么他(她)這一次的目的又是什么?
難道是想利用出現在楊文靜身邊的年輕人刻意打聽楊玉廷消息的行為,給警方制造一種年輕人與楊玉廷,或者與A不屬于同一陣營的假象,從而把害死楊文靜的嫌疑嫁禍給其他間諜組織?
凌戰心里清楚,想要解開自己以逆向思維提出的兩個疑點,必須先找到已經辭職的銀行保安王建勛,以及出現在楊文靜身邊的神秘年輕人。
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凌戰抬手揉揉太陽穴,端起水杯喝了兩口,這才起身會宿舍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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