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受命前來烏鱧市調查有英豪，及其父親有遠志死因的蕭華獨自驅車，用時近四個時，于上午十點半就已經趕到曾經十分熟悉的烏鱧市。rg把車停在有遠志當年所住醫院，也是自己生下女兒英的烏鱧市第三人民醫院門前，難免又勾起她許多有關當年的回憶。

    自從三年前的春天，丈夫因為不滿自己工作太忙，以無法照顧家庭，甚至無法過正常夫妻生活為由與自己離婚后，便再也沒來過這座曾經的公婆生活的城市。反倒是已經讀初三，被外公外婆帶著的女兒蕭英，每年都會被她爸爸接過來幾次，與爺爺奶奶聚一聚。

    用力搖搖頭，從對往昔的回憶中走出來，蕭華抬腳走進醫院。首先來到醫務科，亮明身份并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接待蕭華的是一位年紀四十多歲，長相瘦，打扮入時的女性工作人員。

    “蕭警官，十三年前的患者病例極有可能已經無法找到了。”

    “根據《醫療機構管理條例實施細則》第5條的規定，我要找的有遠志的病例，應該屬于長期被保存的一類。”

    “條例歸條例，各家醫院的情況不同。除非傳染類疾病病例會長期保存，像死于普通癌癥的患者病例，不僅是我們醫院，大部分醫院都無法按照條例規定執行。畢竟，這些年來在所有就醫的患者中，起碼有百分之七十是死于癌癥。幾十年積攢下來，堆積如山的病例不僅需要極大的空間，還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論誰家都很難做到的。”

    是這樣，那人還是帶著蕭華到資料室仔細尋找了一番。看到里面真正堆積如山，被打捆存放的病例，蕭華的頭可不是一般的大。好在每一摞被打捆的病例上都貼有標簽，還不至于一捆捆拆開來尋找。即便如此，也用了將近一個多時，到中午十二點時，一無所獲的蕭華只好向工作人員致謝后，心情有些沮喪地離開了醫院。

    也難怪有英豪在六七年之前前來尋找時，醫院就告訴他病例找不到了。蕭華在剛才翻看病例時注意過，資料室內保存的普通癌癥類病例，最早的日期也不過是三年前的。也就是，烏鱧市第三人民醫院，對于普通癌癥類的病例三年前剛剛清理過一次。

    “你們一般多久處理一次這些留存的病例？”

    “大概三到五年一次。”

    而有遠志的死亡時間是十三年前，這讓蕭華上哪里去找？

    不是沒想過尋找一下當年有遠志住院時的主治醫生，而且也問過那位工作人員。

    “呵呵，想要找到當年的主治醫生比尋找病例還難。”那位工作人員笑著：“剛才蕭警官也看到那些癌癥病例了，每年死亡的人數足有上千人，具體到肺癌患者也有數百。若是一兩年內的患者，大夫可能還有些印象，十幾年前的根不可能記得住。”

    蕭華想想也是，別大夫每天都要接待十幾甚至數十位病人，就是自己親手抓捕的案犯，過上幾年都會忘記。所以，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由于有英豪供述中，既是其父有遠志當年誤以為是好人、恩人的壞人、冤家，也是把有英豪帶上邪路的，科技大學女生趙曉佳的父親趙炳明身份特殊，自然由林佳通知烏鱧市國安局來調查，所以蕭華只能圍繞有遠志生前的社會關系展開工作。

    在醫院門前就近找了一個飯館，蕭華打算先填飽肚子，然后去見見有英豪的母親——鄧玉珍。

    正當蕭華三兩口吃完飯，站起來準備離開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飯店門口，一進門就問服務員：“我電話里要的那個酸辣湯做好了嗎？”

    “阿姨，好了。您在這等會，我這就去廚房給您給拿來。”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蕭華曾經的婆婆。雖然離婚了，可蕭華還是忍不住迎上去叫了一聲：“媽。”

    看到婆婆手里拎著的飯盒，不由心中一動，不是十分肯定地問道：“您這是……？”

    “咦，華，怎么是你？”顯然蕭華的婆婆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曾經的兒媳婦。“英她爺爺病了，在這里住院，想喝酸辣湯，我上午打電話在這里訂了一份。”著，老太太的眼圈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俗話不比不知道，原來夫妻總是聽兒子抱怨蕭華怎么怎么不好，怎么怎么不顧家，久而久之也慢慢同意了兒子與蕭華離婚的打算。可是，自從前年兒子又娶了一個年輕的兒媳后，夫妻兩個終于知道自己當初贊成兒子離婚的決定是多么錯誤。

    雖然兒子兒媳都在將軍市工作，平時一年到頭只能是逢年過節見上幾面。但是，老伴生病住院這么大的事情，兒子和兒媳只是來看過一趟，就再沒有了下文。老太太可是記得清楚，當年她有一次身體不好也是住在這家醫院里，蕭華可是請了長假專門過來陪她，直到她病好出院才回去。

    看到老太太的眼圈突然紅了，蕭華心中咯噔一下，誤以為英的爺爺得了什么重病，忙不迭地：“媽，我出差碰巧路過這里，我陪你去看看爸爸吧。”

    老太太點著頭，嘴里卻客氣地：“知道你忙，可別耽誤了你的工作。”

    “沒事，現在是中午剛好有空。”

    幫老太太拎著飯盒，又在醫院門前的水果攤上，按照記憶中英爺爺的喜好買了些水果，重新回到醫院。徑直來到住院部，直到看見英爺爺病床前掛著的病例卡上寫著“前列腺增生手術”的字樣，才放下心來。

    “爸，手術恢復的還好吧？”

    “好，好，挺好的。”

    看得出來，英爺爺見了蕭華既有些激動，也有些尷尬。

    “英十一長假期間不是打過電話，怎么沒聽她提起呢？”

    “我們沒告訴英。”

    雖然沒有看到前夫夫妻兩個，蕭華卻不方便多問。站在病床前伺候著英爺爺吃完飯，又幫著把飯盒洗干凈，畢竟自己有任務在身不能多耽擱，只好向老夫妻兩個道別：“爸，好好將養身體，若是有時間我再來看您。媽，回頭等英放了寒假，我讓她過來多陪陪你們。”

    “哎，好，好。”老太太抬手抹了一把眼睛：“你去忙吧，不用再來了。大夫恢復的不錯，再過個兩三天觀察觀察就可以回家靜養。”

    怎么都已經不是一家人，彼此之間不尷尬是不可能的。所以，蕭華轉身離開病房，勸送出門口的曾經的婆婆留步后，快速走出了住院部。

    只是剛走到醫院大門口，就聽到門診樓里傳來一陣陣驚呼聲：“殺人了，殺人了，快來人啊！”

    這是怎么回事？蕭華顧不上其他，下意識抬腳就向門診樓沖去。不想還沒邁上門診樓前的三級臺階，卻迎面遇上一個手拿水果刀，身穿病號服，前襟處血跡斑斑的中年男人在前面跑，后面緊跟著幾位穿白大褂，有男有女，不知是大夫還是護士的人邊追邊喊：“快抓住他，李大夫被他殺了！”

    醫鬧？！蕭華頭腦一激靈，瞬間拔出手槍指著已經跑到近前，渾身血跡的中年人大喊一聲：“站住，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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