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知道，國安局。rg”
“知道為什么要抓你嗎？”
“是不是與我用電磁波發送莫爾斯電碼有關？”
通過監控觀看審訊室內張春鶴與崔露怡對史魚的審訊，林佳都沒想到史魚會表現得如此配合。不等張春鶴出來，史魚就已經承認了。
“你總共發送過幾次，以及都是向什么人發送過莫爾斯電碼？”
“四次。但并不知道接收者是誰。”
“可能嗎？”
“事實的確如此。是有人讓我在指定的時間和地發送莫爾斯電碼，卻從未告訴我是發給誰。我也不知道電碼所代表的具體內容，甚至剛開始我都不知道那是莫爾斯電碼。”
“是誰讓你做的？”
“不知道。”
聽到這里，外面的林佳心頭一緊，心中不由暗自懷疑：難道自己的推測又錯了，史魚并非如想象中是條大魚，而只是一條被人暗中操縱的魚不成？
“史魚，還需要我提醒你國安局是什么地方嗎？你以為自己不承認就可以糊弄過去？”
“我知道，所以我并沒打算隱瞞。只要是我知道的，不用你們提醒，我也一定會如實供述。”
“那就詳細你是受何人指使利用電磁波原理發送莫爾斯電碼的。還有，發送莫爾斯電碼的手法是誰教的你。”
“我想你們肯定已經搜查過我的住處了。”抬頭看著張春鶴，見張春鶴頭，史魚接著：“那你們在我的住處是不是發現了幾張打印紙？”
“紙上是什么內容？”
由于張春鶴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話，所以史魚一時不知道張春鶴是在試探他，還是另有目的。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我雖然不知道那人讓我那樣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從對方每次都給我五千到一萬元不等的報酬的行為上猜測，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就把那人每次下達的指令，以及用來教我如何發送莫爾斯電碼的手法等信息都偷偷留了下來。”
“先你接到的第一次指令的時間和內容是什么。”
“第一次是五月十四號，記得那天是周四。晚上我回到出租屋時，莫名其妙在房間內發現了一個信封，打開一看其中有一張字紙。”
審訊室外的林佳聞言頓時大吃一驚，因為對史魚住處的搜查她一直在場。不過是一套一室一廳，僅有十分簡單的生活必需品的單元房，根就沒有發現史魚所的字紙等東西。林佳可不相信會在搜查時遺漏過什么地方。這也正是審訊室內的張春鶴不動聲色詢問史魚所打印紙內容的原因。
“字紙的內容不長，大致是這樣的：明晚八準時到光明路帝豪洗浴中心，服務員會給你174號箱柜的鑰匙。里面存有五千元錢及一張字條。如果想要那五千元就按照紙條中的內容行事。
雖然也懷疑過是不是哪位哥們鬧的惡作劇，但我那天正好輸得身上只剩下幾十塊錢，再過十來天又到交房租的時間了，所以第二天還是懷著僥幸心理按時去了帝豪洗浴中心。讓我沒想到的是，拿到服務員遞給我的箱柜鑰匙，一眼看見正是174號時，我就知道不是什么惡作劇了。”
“那張字條的內容又是什么？”
“以每秒六次的速率，間隔時間盡量保持均勻。比如8467這一組數字，第一個數字8就按照每秒六次的頻率連續按8次，然后停頓半秒鐘，再連續按4次就是數字4，之后再次停頓半秒鐘。下面的6和7以此類推。”
見史魚到這里停了下來，感覺沒頭沒尾的崔露怡不由追問了一句：“還有嗎？”
“沒有了。字條上就寫了這些字，我當時也非常納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玩意。”
“那五千塊錢呢？”
“在一個牛皮紙信封內裝著。”
“后來呢，你又做什么了？”
“當時都快窮瘋的我，只要有錢其他什么都不在乎，于是就去泡澡了。等我一個多時后出來，換上浴服打算到樓上的休息區做按摩，打開箱柜想要拿上衣服兜里的香煙時，竟然發現里面又多了一樣東西。”
“是不是在你住處床底下的那臺用來發射莫爾斯電碼的裝置？”
“是。另外，那東西下面還壓著一張字條。”
“內容。”
“開頭是這樣一段話：十之后趕到科技大學校園內西側的教職工宿舍區，并按照上一張字條中描述的方法，把以下六組數字發出去。下面就是六組數字。”
“具體是什么數字？”
“我只記得第一組數字是58，后面的五組都是由四個阿拉伯數字組成，我記不住了。”史魚頓了頓：“字條就在我房間床上的褥子底下，和其他字紙放在一起。”
張春鶴沒有繼續追問史魚接下來去科技大學的經過，而是轉而問道：“那個給你箱柜鑰匙的服務員是男是女，多大年紀，有什么特征，你之前認識他嗎？”
“二十多不到三十歲，是個女的，人長得挺漂亮。一米六多的身高，披肩長發，身材很苗條，皮膚也挺白的。之前我并不認識她。”
“若是再見到她，你還能認出她來嗎？”
“應該能。”
“后來你又在帝豪洗浴中心見過她嗎？”
“沒有。”
“距那一次之后，你再一次去帝豪洗浴中心中間間隔了多長時間？”
“一周。”
“難道你就沒打聽那名女服務員的去向？”
“沒有，我沒敢。”
審訊室外的林佳此時不淡定了。
首先，搜查史魚住處時，別是床上的褥子底下，即便是床底下都仔細檢查過，根就沒有發現史魚所的任何字紙。
看得出來，不像是史魚在撒謊。那就是有人搶在國安局搜查史魚住處之前，搶先一步把史魚留下的罪證都銷毀了。
會是誰呢？會是誰的消息如此靈通？
畢竟張春鶴與崔露怡在調查史魚時，行動一直都十分心。包括抓捕史魚，也是由轄區派出所以抓賭的名義先把他帶走，隨后國安局才悄悄把史魚押回來的。
其次，幕后操縱史魚的人為何要選擇在楊玉廷前去帝豪洗浴中心的同一天晚上，指使史魚行動。
至于對方為什么要把交接電磁波發射裝置，以及給史魚支付報酬也選擇在洗浴中心的做法，林佳稍作思考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洗浴中心畢竟是個公共場所，而以服務員的身份出現在更衣區，自然不會引起任何人的關注。所以，不僅很方便對楊玉廷箱柜中的手表做手腳，同時也方便先把五千元報酬，和那張讓普通人看不出端倪的字紙放在其中，就是想看看史魚的反應。如果史魚表現出來拿錢了事，卻不理會那張字紙的意思，那么躲在暗處的人完可以趁史魚泡澡之際再次把錢和字紙拿走。而史魚的反應恰恰是幕后之人所希望看到的，于是就可以繼續下一步的行動了。
顯然，事先幕后之人已經充分了解了史魚見錢眼開的習性，以及他的經濟狀況。甚至連史魚輸光了身上的錢這樣的細節都了如指掌。于是基斷定史魚不會讓他失望，所以才進行了如此一番精心的安排。
這倒是十分符合那個一手設計了致周偉于非命的車禍現場假象之人的行事風格。
林佳很清楚，現在已經不可能在洗浴中心找到那名交給史魚174號箱柜鑰匙的服務員了，但還是馬上命令行動組兵分兩路，一路前往帝豪洗浴中心，就五月十五號當班的服務員進行調查，并把當晚當班服務員的信息部調出來，逐一進行甄別。
另外一路再次前往史魚的出租房，調取附近的監控資料，看看能否從中找到那個搶在他們前邊進入其中，并銷毀史魚保留下來的證據之人。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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