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傅原押著欒紅英和她開的那輛藍色商務車歸隊后不久,前去平和的岳向奇帶領刑警隊員,押解橙色保時捷、廂式貨車,以及兩名駕車的年輕人也趕了回來。當然,前去增援的榮亮、賈偉、齊志斌也回來了。
由于第二天要抓捕11特大持槍搶劫案的嫌犯許謙安,凌戰立刻收隊返回了市局。而林佳也沒有再在指揮車中突審欒紅錦姐妹,同樣返回國安局,暫時把欒氏姊妹收押后,把傅原單獨留了下來。
不僅僅是因為傅原和藍梅的婚期已近,更是因為林佳從對欒紅錦的突審中發覺,凌戰關于欒紅錦的逃跑計劃很有可能是“山姆大叔的眼淚”見無法拉攏“老佛會”為其所用而采取的報復行動的分析是正確的。所以在呂錫東被被動暴露之后,再繼續監視他已經沒有意義。那么,接下來勢必要采取一系列行動——繼續審訊欒紅錦并拘捕呂錫東和牛振山。
如果不在這之前把藍梅身上的疑點告訴傅原,那么林佳將不得不在后面的行動中避開傅原。如此的話,傅原定會因有所察覺而暗自生疑。這將極不利于兩人之間以后在工作中的配合。
“傅局,接下來我們要談到的問題可能會需要很長時間,你要不要先告訴未婚妻一聲?”林佳一邊親手給傅原泡上一杯茶水,一邊很隨意地問道。
被林佳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問得一愣,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即便自己調到國安局的時間不長,可以往也有加班到深夜的時候,為何林佳今天偏要單獨為這事提醒自己?
“呵呵,林局,我們還沒結婚呢。”
傅原的言外之意當然是想,既然還沒有結婚,也就沒住在一起,沒在一起就不受藍梅約束,所以何必要通知她呢?
“傅局誤會了。”林佳笑笑:“今天已經是十八號,再有兩周就是你們大婚的日子了。我想你們應該正忙著為婚禮的事做準備吧?”
“雙方父母月初就已經過來了,婚禮的事無需我操心。”
“那好吧。”林佳隨手一推桌面上的筆記電腦,對傅原:“傅局先看看這段視頻吧。”
一眼認出來視頻中出現的畫面是人民醫院高干病房區的走廊,正當傅原不明白林佳為何要讓他看這段視頻時,里面隨即出現的一個身影,讓他驚訝地差點從座位上站起來。迅速抬頭,下意識地看了林佳一眼,馬上又低下頭去。見未婚妻藍梅踮著腳尖,由東向西,正透過病房房門上端的采光玻璃逐一窺探病房中的情景時,傅原那張早已養成了處變不驚的臉上寫滿了震驚、疑惑的復雜表情。
再看看視頻上顯示的時間,剛好是藍梅頭天晚上還單位上午有個會議,第二天沒時間陪他去復查,結果當第二天早晨自己剛剛趕到醫院,就接到了藍梅已經在前往醫院路上的電話的那個周六。
視頻很短,總共也不過一分多鐘。所以很快就播放到藍梅被突然從一間病房中走出來的內科大夫薛梅撞見的鏡頭。而傅原曾經跟隨林佳去過吳明的病房,雖然吳明中間搬過一次,可傅原還是從薛梅的出現聯想到其身后的病房應該就是吳明所居住的那間。也就是,那天他和藍梅在門診樓遇到替病人拿片子的薛梅時,她口中的病人應該就是指吳明。除此之外,傅原想象不出還會有其他什么樣的病人,能夠驚動薛梅親自到門診樓取片子。一般情況下,這種事都是病人家屬去做,頂多是護士順路捎回去。
由于視頻中沒有聲音,傅原弄不清未婚妻藍梅和薛梅都了些什么,而視頻也就此中斷了。于是,緩緩抬起頭,雖然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讓他難以置信的推測結果,可還是希望能從林佳那里得到更加明確的答復。
“傅局稍等。”林佳把筆記電腦拉過去,調出一個音頻文件打開后,又推給傅原:“傅局聽聽吧。”
筆記中播放的,是宋瑾前去詢問薛梅當時與藍梅在走廊中巧遇后的談話內容。緊緊皺著眉頭,當傅原認真聽完后,臉上的表情已經漸漸恢復正常,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之外。
“據我們隨后的調查,銀漢公司技術部的確有一名員工的父親名叫蔡邕。而且,蔡邕也的確有病,并不時前往人民醫院就診。雖然住過院,卻從未住過高干病房。他既沒有資格,也沒有那個經濟實力。”
“林局,還有嗎?”
已經鎮定下來的傅原很清楚,如果僅僅是這一段視頻中的內容,還不足以讓林佳懷疑未婚妻藍梅。林佳手中肯定還掌握著其他證據。
“關于斗升集團房地產項目的規劃設計,一直是由銀漢公司負責,而且正是藍梅主設的事,傅局應該知道吧?”
傅原點點頭:“這個情況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聽得出來,傅原的意思是他和未婚妻藍梅之間很少談論彼此的工作。也等于在向林佳表明,自己從未違反過組織紀律,從未在私下把工作上的事隨便告訴藍梅。
“目前我們掌握的相關線索不是很多……。”
當林佳把藍梅與薛玉秀和有英豪在火車站的“巧遇”,以及楊玉廷供述中對藍梅身份的懷疑,尤其是講道“據楊玉廷供述,藍梅是在楊玉廷位于科技大學的辦公室內認識楊文靜的。而且,之后兩人的關系還發展得相當不錯”時,傅原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并在林佳辦公室內來回走了幾步。最終站到林佳對面:“楊文靜一案案發后,因我幾乎天天加班到深夜,所以那段時間我們見面的機會很少。不過,我記得很清楚,有一次與她一起吃晚飯時,她曾經詢問過楊文靜的案子。而且,還問過楊文靜的身份、年齡等等。”
“就是藍梅在向你表明,她并不認識受害人楊文靜?”
傅原重重點了點頭:“不僅如此。現在回想起來,她似乎對楊文靜的案子比較感興趣。自從我們確定了戀愛關系之后,她幾乎從不主動詢問我工作上的事情。除非案件已經偵破,已經被新聞媒體報道出來,她才會偶爾提上一兩句。”
嘴上著,而出現在傅原腦海中的卻是在醫院病房,當他無意中起有可能要被調到國安局時,未婚妻藍梅那一臉驚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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