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當(dāng)楊絳把車停在將軍市最大，也是最高檔的一家，位置稍顯偏僻的私家會館——“向陽軒”門前，隨即在服務(wù)員的引領(lǐng)下直接來到一個房間內(nèi)時，赫然在座的人正是陳玉海。
“陳伯伯，還需要我給你們介紹嗎？”
“呵呵，是薇啊，好久不見發(fā)顯得楚楚動人了。”
陳玉海壓根沒有接楊絳的話題，而是一邊熱情地與杜薇打招呼，一邊示意她坐到自己旁邊的沙發(fā)上來。遠不是昨天夜里，在其家中面對楊絳談到杜薇時的態(tài)度了。
至此，不僅楊絳暗暗慶幸自己猜對了這位年過六十的離休官員為何會對杜薇有那么大看法的原因，杜薇也什么都明白了。
這明顯就是楊絳拿自己來投陳玉海所好，以便請其出面幫助斗升集團從眼下的困境中擺脫出來。
真是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兒子，杜薇心道，當(dāng)年楊玉堂在的時候不是沒有打過自己的主意，只是一直在幫“山姆大叔的眼淚”做事的楊玉堂肯定得到了對方的暗示，所以才沒向自己伸手。而且，不論什么客人要求自己參加某些場合的應(yīng)酬，出于以防萬一的緣故，都被楊玉堂找各種理由婉拒了。其中，就包括眼前這位，看起來衣冠楚楚的陳玉海。
“杜秘書，別傻站著了。”
盡管內(nèi)心十分不情愿，不過杜薇也知道，既然來了想要轉(zhuǎn)身就走是不可能的。所以，只好硬著頭皮，勉強擠出一臉淡淡的笑容：“實在沒想到是陳主任，的確是好久不見。”
“呵呵，不是什么主任了。”陳玉海略略提高嗓音，用一種相對落寞的語調(diào)拖著長音道：“去年就退了。人家都人走茶涼，到今天我總算是體會到這句話的真實含義了。”
“看陳伯的，侄不就沒忘記您老人家嗎。”
沒用服務(wù)員，也沒用杜薇，楊絳親手為陳玉海端茶遞水。當(dāng)不大會功夫酒菜都上來之后，楊絳擺擺手，把房間那位年輕漂亮的服務(wù)員也給趕了出去。
“來，薇，我們陪陳伯喝一杯。”
“董事長，我從來不會喝酒。”
“呵呵，沒有誰生下來就會喝酒。”楊絳笑瞇瞇地，一點董事長架子都沒有，語帶雙關(guān)地：“總要有第一次，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接下來不就慢慢會了，而且還有可能樂在其中呢？”
“董事長，我真不能喝酒。”
“薇秘書究竟是不會喝酒還是不能喝酒？”
聽到身邊陳玉海似笑非笑的話，不用轉(zhuǎn)頭也能感覺得到，自從進入房間，他那雙色瞇瞇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身體。心頭厭惡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的杜薇解釋道：“是不能喝，也不會喝。”
“只有喝過酒的人才知道自己能不能喝，那就是薇秘書喝過酒了？”
“是啊，薇，陳伯可不是外人。你在我父親身邊待了那么長的時間，這一點應(yīng)該很清楚吧？”
楊絳這自降身份的做法讓杜薇很為難，畢竟自己一時半會還不能離開斗升集團，如果今天不給楊絳面子，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又該如何面對？
可是，自己是真不能喝酒。上次元旦假期后，陪前來商量訂婚事宜的有英豪微微嘗了那么一口，就差點嗆出來。要不是見有英豪非要替自己把剩下的酒喝掉，杜薇是什么也不會繼續(xù)喝。就如同吃藥一樣，甚至比吃藥還為難地把那一杯酒喝進肚子里，讓杜薇大半夜都沒能入睡。總感覺渾身如同著了火一樣，而且心跳心慌得難受。
若是給楊絳面子喝開了頭，已經(jīng)明白兩人用心的杜薇很清楚，那肯定是要把自己灌醉的。其后果……不想可知。
“董事長，您也應(yīng)該知道，向來我都不參加這樣的應(yīng)酬的。”沒辦法，杜薇只好微微扭頭看著身邊的陳玉海，語帶哀求地：“陳主任可能也知道吧？”
“呵呵，實話，我還真不是很清楚。”陳玉海的目光在杜薇臉上、脖子上、胸脯上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一圈：“我只記得老董事長在的時候，憑我陳玉海這個面子是請不動薇的。就更不要見薇喝酒了。”
與其陳玉海這話是給杜薇，還不如是給楊絳聽的。言外之意很明顯：你看著辦吧，看看今晚我這張老臉還值不值錢。
對于從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的楊絳來，今天差不多是第一次放下身段來，可怎么都沒想到杜薇就是不給自己這個面子。不是不生氣，但是當(dāng)著陳玉海的面卻發(fā)做不出來。
畢竟想要集團公司擺脫眼前的困境，就只剩下請陳玉海出面這一條路了。可想要請動陳玉海，僅僅是昨晚送的那方古硯遠遠不夠。甚至都請不動對方出來吃頓飯。從剛才陳玉海的表情和語氣中，傻子都能聽得出來，對方能夠答應(yīng)前來完是為了杜薇。
于是，不得不壓著心頭的怒意，親手替杜薇端起酒杯勸道：“薇，不論從哪方面講，論年齡陳伯算得上是咱們的長輩，論資歷地位陳伯更是值得我們敬仰……。”
眼見楊絳都有些詞不達意了，還要繼續(xù)留在斗升集團的杜薇被逼無奈道：“董事長，陳主任，我……今晚只喝這一杯行嗎？”
“行，行，當(dāng)然行了。”不等楊絳開口，陳玉海搶先連聲答應(yīng)道：“這就對了嗎，到這種地方來只是枯坐著吃菜有什么意思？”
總算是有個臺階下的楊絳，等杜薇把酒杯接過去后又急忙替陳玉海端起酒杯，示意杜薇一下，待三只酒杯湊在一起輕輕一碰，仰頭就把整杯酒灌進了口中，陳玉海也隨即一口干了。只不過兩人都沒有放下酒杯，而是一起看向了剛剛把酒杯送到唇邊的杜薇。
只好硬著頭皮輕輕抿了一口，剛咽下去，杜薇就感覺一股火辣辣的滋味從胸口直竄上來，隨著心跳的陡然加速，臉頰頓時變得有些發(fā)燙起來。
“哈哈，好，好，吃菜，吃菜。”
陳玉海毫不掩飾地看著臉頰緋紅，在房間不算明亮的暖色調(diào)燈光下顯得更加迷人的杜薇，滿面笑容，反客為主地勸起了杜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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